印阳带领十八都营,以神风营地名义,领取了四百人一个月的粮饷,便离开汴城,直奔太原方向而去。
“从此地到长治,最近的路线应该是:从东漳进入万滩然后过师寨、翟坡、照镜、峪河、薄壁最后进入潞城,很可能他就在潞城之中。如果潞城找不到他的话,再经由陵川北上,过了西火、荫城就可以到达长治,大概四百里路程,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七天时间应该可以赶到!”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边陲小镇东漳,印阳取出一份军事地图,查看了一下大概的方位。这是最近的距离,印阳准备了一个月的军粮,就是为了不至于中途出了差错,拖延时间而导致粮饷耗尽。
“我们没必要赶得太急,十五天之内赶到应该没有问题,今天在万滩休息,还有三十里路!”
印阳将地图收起来,便命令军队前行,万滩距离开封不过七十余里,并不是很远。对于部下的兵士来说,也很轻松,天黑之前便赶到了万滩,在桥头的荒村中安下了营寨。
万滩边上就是黄河,好在并没有什么山脉,地势很是平坦。温度很低,黄河上却没有结冰,水流虽然并不是很急,却也很难能够结冰。
印阳吃过晚饭便进入了中军帐,安排守夜的兵士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便做到了火埕前,取出了阴阳两极盘,细细摸索。
“伏龙那个秃驴,说阴阳两极盘多么厉害,却不告诉我开启的方法!”
印阳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窍门,差一点就将阴阳两极盘扔到火盆中去了,最后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进入了睡眠。
一夜无事,印阳醒来的时候,天降大雪,地面上落了厚厚地一层,足有一尺多厚,大片的雪花还在不断地飘落,天空都灰蒙蒙的。
“大雪封路,我们很难行军,先赶到师寨再说吧,只有五十里路,应该不成问题!”印阳看着漫天地大雪,本来以为自己应该很兴奋,可是一想到十八营队官兵将要踏雪而行,心中多少有些无奈也很不忍。
但是,如果驻足不前,不仅会耽误行程,更会使士兵的性子懒惰起来,印阳是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毁掉了整个营队的军声。
印阳想了一下,将花风叫到身前,将地图交给了他,道:“由你带队赶往长治,我先走一步,到长治打点好一切!”
“我带队?”花风闻言一愣,道:“将整个营队交给我?你就不怕我趁机得了兵权?”
“兵权?你是营队指挥,兵权本来就在你身上,你喜欢的话,这个营队你爱带到哪带到哪!”印阳微微一笑,令人准备好了五天的粮食,心中也是无奈。
虽然这四百人是他的家底,但是如今大雪封道,不知何时才能停歇,五代时期的天气印阳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这种程度的大雪下个十天半个月的,积累丈余厚的冰雪也是有可能的。
印阳虽然不想舍弃手中的营队,可是真要是被大雪拖住,耽误了行程,错过了时间,长治太守被刘知远收归帐下,他就失去最后的机会了。一边是四百人的营队,一边是数万人的城防军,印阳不得不舍小求大。
“如果你真的带走了这四百人,我不会生气,最多只会怪我自己看错人了!”印阳神秘地一笑,心中喟叹一声,骑马向板桥上奔去。
印阳离开之后,花风看着逐渐消失的印阳,咬了咬牙,下令道:“全军整备,渡河!如果今天到不了师寨,所有人不许吃饭,我让你们露宿雪窟!”
“是!”
印阳听见身后惊天的军号,心中一喜,策马直奔师寨而去。
印阳的军马四蹄上都包了厚厚地一层麻布,不至于因为冰雪滑倒,在大学中奔驰,速度倒也不慢。只是风雪刺鼻,让印阳周身都有些麻痹。
“丫丫个呸的,前世何曾受过这等罪,如今从一个平头小百姓成为了掌控四百军兵的小将军,反而这么遭罪,贱,犯贱啊这是!”
印阳骂骂咧咧的,忍着风雪刺痛皮肤的寒冷,渐渐地接近了师寨。
师寨地处黑洋山西侧,进入师寨范围,地势变得陡峭了起来,路边渐渐出现了山脉。大雪封山,山上的树木都披上了一层厚厚地伪装,印阳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正想要停下,却感觉身下的军马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马头突然向下栽去,伴着一声痛苦地嘶鸣,与印阳一同跌落在地。
“啊!”印阳被远远地甩了出去,好在地面上铺了厚厚地一层雪,印阳并没有受伤。
印阳连忙爬起身,回身看去,发现军马的双蹄都被断开了,被甩到了一旁,正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嘶嚎着。
“绊马索,竟然是用黑铁丝,遇到土匪了!”
印阳马上知道遇到了劫匪,翻身铺到马前,将长枪握在手中,包裹也背到了身上,警惕地看向四周!
“身手不错啊,哈哈哈!”
路边的山林中突然窜出了十多人,封住了印阳的前后退路,一边是山林,大雪很厚,想要攀爬并不容易,另一边却是山崖,虽然并不陡峭,可是白茫茫地看不见有多深。
这十多人都很健壮,身上是梁军的军甲,身上浓郁的杀伐之气,明显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应该是朱梁灭亡之后逃出来的,再此地落草为寇。
“没想到还是一名指挥使,年纪轻轻地,身子如此孱弱,一定是哪家王侯贵胄家的公子,进军队积累战功的!”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出头的汉子,方脸络腮胡须,三角眼,异常的魁梧,身上有种危险的气息,身上的甲胄也是十人长的军甲。“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公子哥,我们拼死拼活的打仗,功劳却全都是你们的,你们只要走一个过场,就可以加官晋爵,我们却什么也得不到!”
“我来杀了他,老子还从来没有杀过指挥使呢!”
一名三十岁左右,刀疤脸的男子走出,得意地一笑,拎着钢刀向印阳靠来,拎刀的姿势很是随意,明显没有将印阳放在心上。
“我有话说!”
印阳看了看四周的人骂,心中知道今天很难能逃脱虎口,但是却也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待毙,在刀疤脸想要砍杀他的时候,突然开口。
刀疤脸闻言一愣,笑道:“有什么话说吧!”
印阳见对方毫无戒备,心中一喜,仍露出忌惮的神色,颤颤巍巍地靠了过去,道:“我并不是指挥使,而是大唐参军使,而且……”
印阳的神色一变,顿了一下说道:“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孱弱!”
说着,印阳手中的长枪一滑,手掌握住的枪尖附近,手腕一抖,便刺进了刀疤脸的胸口。刀疤脸感觉胸口一凉,愣愣地看了看胸前没入半截的长枪,不敢置信。
“哼!”印阳冷哼一声,一脚踹在刀疤脸的小腹上,伸手将钢刀与长枪同时拔了出来。印阳反应很快,没有任何停顿,刀疤脸倒下的瞬间,长枪已经被把掷出,将对面一名不明情况地山匪刺了了肠穿肚破!
“你找死!”那名十人长眼见印阳眨眼间杀掉了自己一名手下,另一人也被长枪刺穿了脾胃,很难能够活下去,顿时勃然大怒,举刀便向印阳砍来。
噌!
印阳心中一笑,这名十人长没有功夫底子,身体壮实,久经战阵,或许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还能发挥点作用,可是单对单,印阳可不惧他。
十人长的步子大开大合,钢刀也是类似于军中的战法千军斩,大多是横扫、斜劈,印阳脚下飞快的踏着步子,很轻松的便躲开了对方的攻击,反手一刀砍向十人长的头颅,十人长的反应倒是不慢,挥刀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弟兄们,杀了他!”
十人长被印阳一刀震开,滑倒在地,顿时怒火中烧,冲其他的山匪厉吼了一声,起身又向印阳扑来。
“不自量力,找死!”印阳心中也不得不谨慎了起来,见其他人围了过来,打算擒贼先擒王,将十人长杀了,最好是生擒。
印阳打定主意,便猛一侧身,一刀斜劈,十人长躲避不及,顿时被印阳一刀斩下了右臂,暂时算是废掉了。印阳连忙跟了上去,想要将其擒下。
“呼!”
印阳的身子一顿,连忙偏了偏头,反手就是一刀,将背后袭击的一人拦腰斩开,可是十人长已经被两名山匪救走,躺在山边的雪地上,愤怒地看着印阳。
印阳即便是心中不甘,却也没有办法,已经有七名山匪围了过来,同时举刀向印阳看来,都是想要将印阳劈成两截。印阳心中一紧,如果现在蹲下身子横刀一扫,便可以将所有人消灭。可是他的力气却不足以斩开所有人的护甲,只要有一人存活下来,他就会被一刀砍成两片。
咬了咬牙,印阳双脚猛踢向身前的一人,一脚将那人踹倒,身体就势向后倒去,耳边呼啸的钢刀破风声,让他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似乎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这几人的手中,这种滋味让他感觉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