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卿回到灵王府的时候,朴太医已经等候多时,看到言子卿回来,他走到门口等候,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老臣参见灵王殿下,灵王殿下金安。”
朴太医在太医院主攻的是骨创伤,对此他很有研究,这也是言子卿一眼便相中他的原因。
“朴太医不必多礼,屋里请。”言子卿做出个请的姿势。
朴太医有些感动于言子卿的做法,比起嚣张跋扈的太子和被皇后宠坏了的庆王殿下,这位灵王殿下的确人如其名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若是他能当上大位,势必能造福一方百姓。
朴太医入座之后,言子卿便着急的问道:“敢问朴太医,阿洛的伤您可看过了?”
朴太医说道:“老臣也刚到不久,不敢妄自行动,便等着七爷回来一同诊治,到时候老臣有几分把握,能让公子恢复几分,还是先让七爷您知道的好。”朴太医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七爷虽然为人忠善,但是却向来无牵无挂,如此兴师动众的为一人,还真是第一次。
“好,那朴太医请跟我来。”言子卿说道,站起身带着朴太医来到幽离落的卧室。
站在门口,言子卿还是不放心的向朴太医拱手说道:“朴太医,若是不好诊治,还请您出了门再与我讨论。”
朴太医赶紧扶起言子卿,慌忙说道:“七爷这便是折煞老臣了,老臣身为医者,定当会全力以赴,七爷毋须担心的,这是老臣本分。”
言子卿感激的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事情,言子卿有些难以开口,低着头有些不安的说道:“朴太医,这京城里的疯言疯语想必你也听闻了一些,这。”
朴太医听完释然一笑,“七爷放心,老臣今日应邀而来,便已经清楚自己的本分,不该听的不该看的不该说的,老臣定当遵守便是了。七爷的为人,让老臣敬佩,老臣才心甘情愿而来。”朴太医是从心眼里佩服这位灵王殿下的,和太子、庆王不一样,这位王爷是靠着自己打出的一片江山,守的国家一方安宁,他虽是文臣,却也深深被这样的大丈夫折服。
“子卿便谢过朴太医了。”言子卿恭敬说道。他也知道朴太医向来为人清廉,远离官宦是非,这才对他放心相邀,看来自己的确没有看错人。
言子卿推门进入卧室,幽离落半卧在床上看着一本兵书,丝毫未曾察觉有人进来。
言子卿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将那人手里的书拿过,有些责怪的说道:“你啊,真是一刻也不让自己歇着。”
幽离落一看是言子卿,那张清冷的脸上便浮现了笑容,有些羞涩的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让清风告诉我?”
“回来刚一会儿,这不是去请朴太医了吗?”言子卿说道,微微侧身让幽离落能看到朴太医。
朴太医上前抱拳欠身,“老臣见过离落公子。”
幽离落连忙说道:“朴太医多礼了,离落一介草民,怎受得起朴太医如此大礼,何况离落还要仰仗朴太医,当是离落行礼才是。”幽离落挣扎着要起身,言子卿理解的将他扶抱着坐起来。
“朴太医,请。”言子卿说道。
“请七爷先将公子的身子放平,老臣好检查。”朴太医将药箱放下,取出包裹好的银针。
言子卿将屋内的人都屏退了,将幽离落的身子安置好,让出位置给朴太医。
朴太医取了银针放在手上,“七爷,还请将公子的衣服褪去。”
言子卿将幽离落的上衣褪去,雪白的肌肤好似从来没有接触过阳光,呈现病态的苍白,背部几道狰狞的伤痕很是醒目。“请将公子的身子坐起来。”
言子卿照着将幽离落的上身扶抱起来,朴太医来到幽离落的背后,粗糙的手掌从颈部开始触摸,一边摸一边记下了位置,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一节骨头像是稍稍突起来一些,朴太医轻轻按了按突起来的地方,幽离落的身子一颤。
朴太医点点头,道:“便是这里了。”
言子卿着急的问道:“还请朴太医明示。”
朴太医解释道:“公子是脊骨受损,但是并无断痕,说明公子的脊骨受损严重但是不曾完全断裂,如果不出意外,公子可以站起来,甚至走上几步,但是因为脊骨受损,要想利落的走出去,恕老臣直言,除非有奇迹出现。”
“我的身子,我自己明白,能站起来便已经感激,离落不求其他了。”幽离落坦然的说道。
“不过因为公子身子特殊,瘫痪在床多年,腿部脚底的感觉异常灵敏,所以站起来会感觉阵阵疼痛从脚底发出,公子可还要坚持?”朴太医说道。
幽离落看了言子卿一眼,安慰的说道:“子卿,我不想一辈子都做废人。”
言子卿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好,阿洛,你决定了我便陪你走下去。”
朴太医了然的说道:“好,那今后老臣每隔三日便来为公子针灸一次,唤醒您的腿部肌肉,您适当配合练习,一年之后便能走上几步。”
送走了朴太医,言子卿坐到床边从背后抱住幽离落,“阿洛,你一定要如此折磨自己么?”言子卿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实在是心疼幽离落。
幽离落笑了笑,将手覆在言子卿的手上,“子卿,可是我不想做一个废人啊,你明白么?”
言子卿亲了亲幽离落的耳垂,引得他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嘶哑的声音萦绕在幽离落的耳畔:“好,你想做便去做,我不会阻止你,但是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从前我抱着你,以后我扶着你,无论是怎样的,我都想和你一起走完这段路。”言子卿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幽离落点点头,侧过头吻上了言子卿的唇,几日不见,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点也没有变远,反而更近了,那种思念无法言说,却是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说出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