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五十九

回到家竟然凌晨四点了,我揉揉额头摸进浴室洗白白,将小狐狸精买的洗面奶拿起来看了看,我决定今晚用这瓶“正版”。

她喜欢的沐浴露,她给我买的洗面奶,一起挑选的睡衣……纤弱的水流缠绕着我的身体渗进我的思绪,待我将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你喜欢的味道,是不是就可以在梦里抱着你睡觉。

我可以不醒来,我真的愿意。

“嘭嘭嘭!!!”什么声音这么吵,我模模糊糊勉强撑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脖子好疼,吸吸鼻子,有点塞。

“嘭嘭嘭!!!”我机械的转动脖子,看看客厅的方向,愣了一小会,不得不爬下床寻找这扰人的声源。

范良站在门口举着拳头,一副砸门的样子。我睡眼惺忪的望着他,他也愣愣的看着我。

“你不是吧?!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他把手放下来对我大吼大叫:“打你手机又不接,拍门半天都不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我走回房间直接趴在床上,昨夜梦里小狐狸精的温声软语还留在耳畔,仿佛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始终隔着一道光墙……

头疼得厉害什么都不想管。

“喂!!!”范良在我身后跳脚:“今天有闭幕式晚会的预演,你不会真忘了吧?”

“大白天的预演啥呀!”我不耐烦的拿起床头闹钟,才十点多。真折腾。

“这是系列峰会的闭幕式,明天晚上各国领导都会参加。今天要去领证,专场采访证。领得来都几点了?还要去场地勘察,占位置呢?!”范良气得哇哇叫,突然沉下声音:“你昨晚几点睡觉?”

“五点吧。”

“昨晚?”

“今天早上,凌晨。”我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去洗手间:“别跟过来。给我10分钟。”看都不看他死灰般的脸,径直走了过去。

下楼时遇到隔壁大婶,提着菜篮子笑眯眯的说:“带男朋友回来玩啊?”

我笑笑,也不去辩驳。倒是范良呵呵呵的摸摸头。不知道他难为情个啥。

“今天早上物业来找过你,你不在家吧,没开门。”菜篮子大婶还是笑眯眯的望着我:“物业说有你的特快专递,让你回来了去指定邮局取。”

谢过邻居我快步奔向范良的摩托车,会是小狐狸精寄来的快件么?她说过要把小泰迪熊寄给我,不会这么快吧?大婶说要去指定邮局,只有国际包裹才去指定邮局呢。我越想越兴奋,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

范良在后边迈开长腿追着嚷嚷:“这时候怎么不见你犯困了?!”

果然是国际包裹,我跳起来接在手里。邮寄包裹上用陌生的笔迹写着我的地址和名字。这不是逸羽寄来的吗?她写的“方樽”在我看来就像烙印在她背上的羽毛纹身,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清晰印记。

“是谁呀?”范良停好车子也走进来探头看:“急成这样。”

我借了邮局的剪刀拆开包裹,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

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上还有一张枫叶卡片。

“听猫妈妈说你从小喜欢巧克力,我和父亲游学路过这里,比利时的巧克力享誉全球,选了一盒送给你。 薛麟宸”

我的心像在坐过山车,跌跌宕宕起起伏伏,终于遇到了急流直转。

“你喜欢吃巧克力?”范良有时候很呆,不善于察言观色,分明看到我不想言语,居然还一个劲追问。亏他还是摄影记者。

下午过得潦倒,太阳穴隐隐作痛,我看着范良鞍前马后毫无怨言的办理各种相关证件,我只有在需要验明正身时才举步向前。

在糕点店买了几块蛋糕我们提前进入预演会场,我坐在台阶上毫无胃口。舞台搭建灯光工程舞美化妆已经全部就绪,忙忙碌碌的人们像小蚂蚁般兴致勃勃,我叹口气,再深呼吸,给自己鼓劲:“加油!方樽!这是你的工作,全力以赴没有任何借口!”

范良不知从哪儿“偷渡”进来一杯热咖啡,递给我。接过咖啡,暖暖的,在手上,也在心里。

“今晚上真要早睡了,明天领导们都来,我们过安检根本不让带任何水质品。”他摸摸刚长出来的短胡茬:“矿泉水都是这儿按位置安排直接发放的。”

我半眯着眼睛嗅着咖啡溢出的香味,范良是个好人,如果他不这么啰嗦,就更好了。

预演非常顺利,各路明星基本上到齐,组委会舍得砸钱,晚会专用烟花带动了现场气氛,观众纷纷鼓掌呐喊。一束束蓝紫色的焰火从舞台左右盘旋着往中央交叠,在会场上空轰然四散,我坐在前排,感觉到身后的人群齐声欢呼。

“你说,烟花绽放的一刹那,它开心么?”美人鱼昨晚微微落寞的神情又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仰起头,夜空被灯光烟火炫耀着,看不到星光。她现在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在满城的热闹中,寻找着星星。

“今晚上没有星星。”手机嘟嘟嘟短信震动,我拿出来看,美人鱼的号码,只是这么简单的七个字。

不禁哑然失笑。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我在想什么,你竟然都知道。

“烟花绽放了,星星藏起来了。”我拍下舞台上绚丽的焰火,用彩信发给她。

再过一会,她的彩信也回复过来,一只精致的白瓷招福猫抱着一尾胖乎乎的鱼,笑容可掬。

舞台上走出熟悉的明星,音乐声起,他朗声唱道:“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

我拿着手机从心里笑起来。

预演十二点多结束,范良和我赶回报社写稿子,安璇皱着眉在办公室踱来踱去。看我们走进来,她揉了揉额头,示意我们赶紧写。

我心知有多少同事在加班加点等着这些稿件,便老老实实坐下来。安璇挨着我身边的办公桌,居高看我打字,不时指点几句。

她平时极少看着我写稿,她喜欢让我独立发挥,在稿件完成后才通篇修改。今晚如此破例,可见是上头领导催得急了。

我捏捏自己酸疼的脖子,继续敲字。渐渐进入状态,身边再发生什么,都充耳不闻。

有人咚咚咚敲门,我们一起抬头看,主任站在门口:“还没写完?”他看看表。我赶紧看电脑上的时钟,凌晨两点半。

“马上就好。”安璇替我挡了下来:“我们在收尾了。”

待得真的收尾,时钟已经走近三点。连着两天没怎么睡,我的头越来越疼,安璇把稿件提交到采编系统的稿库,也揉了揉眼睛。她白天跑会议,通常都在路上用手提电脑写稿件,晚上还要等着帮我和范良审核,其实比我们更累吧。

冲了杯咖啡递到她手里,她摇摇头,我也有些反胃,只得把咖啡弃了,再给她倒一杯暖开水。她也不喝,只是捧在手里出神。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桌上放了一架纸飞机,依稀还写着字。想起范良曾说看到过安璇的纸飞机……

来不及细想,总编室电话打来,稿件通过,我们可以回家。

如获大赦。

这一夜,我依然梦见逸羽。

坐在窗前的高背椅上,我抱紧她柔软的腰,她穿着淡蓝如水的丝质睡裙,含着一枚火红的车厘子,引着我去吻她的唇,多么熟悉的场景,似乎昨天才发生,她的味道萦绕我唇边,她轻轻的笑,我也笑,慢慢的笑容模糊了,我在梦里有了捉不住她的空荡害怕,满世界只剩下一抹丝质睡裙的飘逸背影,淡蓝色,像早晨的天空,最薄最透明的一层蓝。

醒来时错觉时间断裂,我睁着眼看天花板,好一阵子回不过神。

看看手机才九点,又是只睡了四个多小时。我按着额头看短信,安璇说要找到去年峰会办理专用采访证时登记的回执,今天才好办理正式通行证。

我穿着睡衣翻箱倒柜,无奈我的证件都是小狐狸精收拾的,这下可好,让我从何找起。

笨!我骂自己。给逸羽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乐颠颠的拿着电话拨快捷键,嘟嘟嘟……嘟嘟嘟……

我咬咬牙,按下挂断。对方无人应答。

继续翻箱倒柜,更坏了心情。电话又响,接起来,是范良:“一个小时后我过来接你,可别又把我锁在外边砸门。”

靠!现在是我想砸门!

我恼火的推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抽屉居然莫名其妙的弹了出来。呀!这不是逸羽用来存放我的证件的大盒子嘛。

赶紧打开找回执,啊……这是什么?

好熟悉的字,我拿起放在最上层的便条纸,心跳的奇快。一笔一划,像她背上永恒的翼。

“老公,我想和你过生日,30岁,40岁,你的,我的。”

我抱着大盒子坐在地上,忍不住想笑,又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饭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个地方饭局。

更可怕的是在同一个地方还天天点同样的菜。

更更可怕的是有消息传来……明天还在这里饭局老总还会点同样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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