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妺喜的肩膀多了一袭轻裘,妺喜睁开双眸,对上了履癸的眸子。妺喜的轻轻靠在了履癸的肩头,似乎是少了一份恐惧。
自那日起,妺喜便开始惴惴不安,她再一次亲眼见证了履癸的残暴,生命,在他眼中,如此的不值,妺喜畏惧,有朝一日,功成身退时,亦是被履癸从山崖就此退下。只是想着,便已是毛骨悚然。
好几日了,妺喜终究都是面目凝重,毫无喜色,履癸见了,更是有些伤神,妺喜更是不言语,履癸更是焦急的请来了宫医,亦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以一句心情浮躁,五内郁结含糊过去。
“五内郁结?”
履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宫医,随即,便一脚把宫医踢翻在地。
“混账东西!北姬如今还好好的!说什么五内郁结!她本后庭中宫妃,何事需郁结!给孤王重新诊治!”
本就诊不出个所以然的宫医,此时,更是满头大汗,手心,更是紧张的直冒汗。再次探脉之后,才瑟缩的回禀。
“王上!依臣下之见,北姬娘娘怕是思乡情切,才至今日如此,不如王上寻置一些北姬娘娘素日喜爱之物,来缓解北姬娘娘的思乡之苦。”
一边说,那宫医更是一边用衣袖擦起了汗,一点都不夸张,的确,在履癸的身侧办事,确实是时时提着脑袋的。就是伺候了履癸这么多年的炎公公,办事亦是小心翼翼。
履癸的眼神扫过那宫医,励眸几乎可以刺破肌肤,宫医自然不敢抬头。履癸打量的盯着宫医瞧了许久,满是质疑。
“那你便在这同央阁待到北姬能笑出来那一日!不过孤王只给你三日!三日之后,若北姬还是如此,那孤王当真会叫你滚下山!”
宫医心中明了,履癸话中之意,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本以为能含糊过去,便可以下山了,谁知还要惴惴不安的在同央阁待到北姬能会心一笑,宫
医的额间,不禁渗出了一滴滴的汗。
“是!臣下定当竭尽所能!”
妺喜依旧坐在窗前,但履癸与宫医在殿外的交谈,她听的分明,她本就已是罪孽深重了,她不想再伤了无辜了。对着窗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那日刚用过午膳,宫医便从织锦局拿来了好几批蚕丝织锦,绣工精美,怎么看都是上乘的工艺,在这个时代,本就已是稀罕。
妺喜不曾想到,宫医竟着了三名乐官,在殿内撕裂这上好的锦缎,依着不同的厚度和大小,果然,竟能奏出乐声,倒也不负妺喜当日的‘天下妙音’。
妺喜确实是震惊的,但是,此时更多的,是对于此刻,她更想的是,把一个妖妃体现的淋漓尽致。三日前,阿衡托连清捎来一份信,短短几句:惑主覆国,倾天下。
妺喜只一眼,便已然领会了其中的意味,蛊惑君王得以让王朝覆灭,她是未来人,她懂。心中时时刻刻的记挂着心中对于履癸的愤怒,还有对子履的牵挂和担忧。
妺喜好怕,今生相见无日。
“哈哈哈哈!当真称得上妙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妺喜的笑容印在履癸的眸中,满是欣喜。妺喜笑了,为的是保住宫医的性命,也想要借此让履癸误入更窘迫的境地。
说实话,这样稀罕的演奏方式,若不是如此奢靡,履癸心中还是很是喜悦的。但以此换来了妺喜一笑,履癸的心中更是宽慰了。
“赏!奏得如此佳音!孤王重赏!”
之后的几天里,每每妺喜心情不悦,履癸都会叫来乐官,用上好的锦缎,奏上一曲。一时间,同央阁内,奢靡不已,更是惹得宫内四处的流言蜚语。
妺喜是未来人,虽是常言流言无稽,但她何尝不知,流言何其的致命,当年的唐玄宗,何其的宠爱杨贵妃,最终,还不是抵不过流言
,死在了马嵬坡。
妺喜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想还没到来的幸福就此结束。
“王上!今日宫中流言频频,尽说妾笑听绢帛之乐,宫中如今更是以误国红颜来妄言妾!王上明知,夏朝大好河山,其实妾一个小小女子便能左右的!”
妺喜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撒娇和故作不悦,这倒真让履癸有些不悦起来。
瞬间凝眉,看了一眼殿外,手掌狠狠的拍落在案几之上,掌风力度之大,竟把案上的杯盏震碎。
妺喜有些故作瑟缩的往履癸的怀中靠了靠,履癸也似乎明白过来,似乎是有些吓着了身侧的妺喜,忙满是安慰的轻抚着妺喜的乌发。
“北姬放心!孤王一定会还你个公道!若是查出是谁人!定然拔了他的舌头!”
妺喜渐渐的,早已习惯了履癸的恶毒,听到这样的话语,妺喜不再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只是对着履癸暖暖一笑,再次投入履癸的怀中。
就是那日,履癸刚去书房,半柱香不到,王后便匆匆的赶到了同央阁。妺喜除了惊呆,还有彷徨无措,面对眼前这个曾经不顾一切帮过自己的人,妺喜不知该如何去解释这一切。
“北姬!你叫本宫好生失望!”
这是王后见到妺喜的第一句话。妺喜有些无言以对,她对自己,也很失望。她恨自己,在这个遥远的地方,失了心。她恨自己不顾一切的想要帮子履,不顾一切的想要毁掉履癸。
妺喜垂首,不敢看王后的眸子,只是轻轻的应声。
“妾有罪!”
话语间,妺喜早已跪在王后跟前,满是忏悔的模样。
“北姬这是做什么!你有着身子!我可万万当不起你腹中的小公子这一跪!”
王后分明就是担忧妺喜的身孕,可因为心中的怒气,本是关心的话语,一出口,便是一把伤人的利剑,深深的刺伤了听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