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的眼神落在碎了一地的茶盏,轻轻一瞥,对着月宓微微一笑,又一把抓住了月宓的衣裳,月宓满是惊恐的看着妺喜,什么话也不敢说。
“去!找个宫医来!去验验这碎片上究竟是什么!”
似乎是知道了妺喜的意图,月宓变得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对着妺喜轻轻的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但凡泰安殿之事,任谁都不敢怠慢,不过半盏茶的光景,宫医已然跪在了殿前。妺喜不知这茶水中究竟下的是什么,不敢唐突的叫宫医查看,若是有个万一,谁也说不清。
妺喜的眼神轻轻撇过,故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
“本宫今日唤你来!确实是要事!只是王上朝务繁忙!你若管不住自个儿的嘴!那还是趁早滚!”
妺喜的一字一句印在宫医的耳中,他在宫中那么多年,也算是历经沧桑沉浮的人,妺喜的意味,他了然于胸。宫医看着妺喜,瑟瑟的回话,心里头充满了畏惧和不安。
“是!臣下不敢给王上添一丝的烦忧!”
妺喜的眼神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对着宫医淡然一笑,等待着宫医的答案。妺喜焦虑不安的等待着,似乎是在等待宣判。
宫医笑笑,拾起了地上的碎片,仔细的瞧了瞧,鼻子轻轻一嗅,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见这样的情状,妺喜十分的焦急的追问。
“如何?可是有何不妥?”
宫医略带慌张的跪下,对着妺喜连连说道。
“瑾王后娘娘恕罪!臣下不得不多言一句,娘娘身子底早已虚透!好生调养,能诞下小公子已算是祖宗庇佑!娘娘若是不要孩子,也不能如此跟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臣下多嘴,娘娘责罚!”
妺喜听着宫医的话,不必细想,都能清楚的明白其中的意味。妺喜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
意,果真,要的不是她的性命,而是她腹中的孩子。妺喜的眼中似乎带着火光,心中的愤怒几欲燃烧,崇良人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动她腹中孩子的主意!
妺喜的励眸扫过跪着的宫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再仔细瞧瞧!这剂量下的重不重!”
妺喜的话,似乎是让宫医有些恍然,一时间,顿时明白过来,看来,又有人要活的不耐烦了。别人他尚且不想管,自己保住性命才是关键。对着妺喜行了个礼,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下药之人显然是有目的性的,茶中的药量不多,寻常人根本不会有什么差池,只是瑾王后娘娘身子虚,元气不足,只需稍稍用药,便会小产。”
妺喜看了一眼跪着的宫医,眼中闪过一丝的不耐烦,轻轻道。
“一会儿你亲自去书房回禀王上!该如何说,想必不必本宫来教你吧!”
妺喜饶有意味的盯着眼前的宫医,炙热的眼神盯着宫医畏惧的有些微颤,不停的连声道‘是’。
宫医不过半晌,便出了殿门,月宓忙起身收拾,却被妺喜一下制止了。
“不必收拾了!去重新泡一壶好茶来!王上许是一会儿会过来!”
宫医战战兢兢的在书房前站了许久,今日月宓传唤之时,心中本是捏了一把汗,而后在泰安殿瞧着就瑾王后一人,心里头也安心了不少,可一想到,一会儿要面对履癸,他的手心便直直的冒汗。更何况履癸一向疼惜瑾王后,如今遭人暗算,怕会更是恼怒,宫医亦是怕被牵连,更是话语间把自个儿撇的干干净净。
“王上!臣下今日去泰安殿诊脉,发现了瑾王后的茶水中被人下了分量不轻的落胎药!臣下担忧娘娘身子及小公子的安危,特来禀报王上!”
如宫医所想的一样,履癸勃然大怒,手中的竹卷被狠
狠的摔在地面,四分五裂,宫医有些颤抖的跪在履癸跟前,生怕一语之失,就如眼前的竹卷一样,尸骨无存。
履癸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宫医的衣领,眼中充斥的怒气似乎是要喷火一般,狠狠的逼问着眼前的宫医。
“说!究竟怎么回事!瑾王后如今可好!小公子如今可好!”
履癸那话语中何其的急切,就差直接奔去泰安殿一探究竟,心中的焦虑难以言喻,心像是被遗失了一般。纵然子履何其咄咄逼人,履癸都从未露出这样的不安和恐惧,看着沉着的宫医,履癸几乎就要抓狂。
“王上宽心!瑾王后娘娘没事!小公子也尚且无碍!只是瑾王后娘娘身子弱,人心险恶,若是有何人故意陷害,小公子定然是保不住的!”
宫医刚刚话落,履癸便径直的冲出了书房,都不及炎公公去唤轿辇,履癸早已一路狂奔至泰安殿。泰安殿的宫人见了履癸,心中皆是吃了一惊,履癸到泰安殿,想来有人提前通传,可这次,不仅无人通传,更是连炎公公都不在身侧,更是讶异的,履癸竟是跑到泰安殿的。
“愣着作甚!快带孤王去瞧瞧你家王后如何了!”
履癸的话语,几乎是咆哮,守门的宫人更是吓得不敢言语。
偏殿的软榻上,妺喜蜷缩着身子,肩膀不停的微颤着,瑟瑟发抖。履癸看着榻上的妺喜,满是心疼的上前,拥住了妺喜的身子。
“美人不必惊慌!没事!没事了!不会再有人敢伤害你的!”
妺喜见到履癸的到来,满腹委屈的扑到了履癸的怀中,泪水缓缓落下。妺喜故意在履癸面前表现的如此的令人怜惜,更是楚楚可怜。虽是明白,过去的自己,给履癸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可这次,她依旧想再任性一次,她如今并非想祸国,只是一个单纯的只为保住自己孩子的母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