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琰有些错愕,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妺喜,她早便知,妺喜伶牙俐齿,如今,倒算是见识了。华琰无言以对,对着妺喜轻撇眼,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见华琰亦是气的语塞,只得黯然离开,其他的宫妃们,更是不敢惹是生非,只是一个个低着头,对着妺喜微微俯身行礼,便逃也似的退下了。
对于此事,也暂且不了了之,但妺喜依旧不能松一口气,她明白,华琰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更是事事提高警惕,她自己倒没什么,但始终不愿意看到月宓受伤。
对于今日华琰的一场闹剧,履癸心里头除了愤怒,还有愧疚,他不想看到妺喜心痛的模样,可是鄢陵的死,俨然给了她不小的打击,还被指认为凶手,想必心中此时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涩。
履癸看着妺喜的情面,决定厚葬鄢陵,看着妺喜情绪低落,也不曾打扰,便一个人去着人办此事。直到夜色渐浓,才回了泰安殿,只是偌大的泰安殿,没有点一盏宫灯,履癸甚至有一丝的错觉,妺喜根本就不在。
履癸的脚步不觉间加快,却见窗前的软榻上,妺喜蜷缩着自个儿的身子,紧紧的拥住自己的双膝,窗开着,深秋的夜晚,风格外的袭人,吹乱了妺喜的发丝,也吹乱了履癸的内心。
履癸几步上前,忙一把拥住了妺喜的身子,妺喜的身子却早已被夜风吹得冰凉,不知不觉间,履癸的手臂更是收紧了。
“美人,你这又是何故呢!这是在自个儿过不去!孤王已经下旨好生安葬鄢陵了!”
履癸话落,妺喜埋在双膝的脸渐渐抬起,勉强自己对着履癸硬是挤出了一丝的笑意。履癸看到妺喜的笑意,心里头似乎也安心多了。
“明日便从侧宫门送殡,孤王可以多安置一些随葬品,但是毕竟这是夏宫,不能太大张旗鼓坏了规矩。美
人……可还要去瞧瞧她吗?”
履癸的话,引得妺喜频频的点头,的确,事已至此,妺喜除了在盖棺前最后在见她一面,已然没有任何的用了。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忐忑,凶手她一定要找到!
第二日一早,妺喜便素衣便装的去见鄢陵,鄢陵的棺椁在废旧无人居住的安阳殿,毕竟鄢陵的身份,尚且还不足以把棺椁挪去正殿,妺喜大体也不在意这些古代的繁文缛节,说来,在这个时空,宫人能得如此,怕也是前所未有了。
棺椁未曾盖上,里头的人怕也是等妺喜许久了,只等妺喜送了鄢陵最后一程,便盖棺出宫了。看到妺喜的到来,殿内的一干人都很是识趣的退下了。
妺喜看着棺椁中的鄢陵,忽然间想起了送她出宫那一夜,妺喜在她屋里,她曾说过的话‘鄢陵,本宫今日,算是为你践行’,妺喜苦笑,饯行?果然是饯行,只不过那夜的饯行,竟会是天人永隔。
妺喜的眼神从棺椁上移开,眼神中的哀伤渐渐变成叮咛。
“鄢陵,落叶归根,本宫会让你回家的,放心吧,本宫一定不会叫你枉死。”
妺喜的不曾回头,只是话落,便缓步往殿外走去。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镇定,她以为,她会伤心到失态,她以为,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想到,她竟可以如此镇定的面对这一切。
软轿停在安阳殿外,妺喜没有乘软轿,更是支开了所有的宫人。一
个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去泰安殿的路,一时间变得漫长起来,安阳殿地处偏僻,离崇良人的月华阁倒是不远,陈旧的小阁,寂静无声的令人诧异,妺喜本能的回过头,却见月华阁飞出一只信鸽,妺喜沿着信鸽的方向看去,直到消失在视线,消失在宫墙之内。
妺喜身为王后,自然不能出宫送殡,更是怕自己触景
伤情,只不过派了月宓随行出宫。
如今,偌大的后庭,唯有只月宓一人可以信任了,心中既是彷徨,亦是担忧,月宓如今已然是她最后的安全感了,但心中又有些不忍她受伤害的想送她出宫,心中的矛盾加剧,闹的自个儿更是心烦意乱。
月宓随着送殡人一起把鄢陵送去了家中的祖坟里入葬,更是应妺喜之言,好好的安顿鄢陵的家人,到了日落时分才回的宫。
妺喜本想借这次月宓出宫的机会,让她直接回有施,这样,也免了她见了月宓当面说的尴尬,她也怕自己会心软。可尽管如此,妺喜依旧下不了狠心让月宓离开。
月宓回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黒透,宫门前不远处的假山旁,虽是辨识不清,但依稀可见有两个冗长的身影,看身形,倒像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月宓本不想多过问,在后庭之中存活,本就该当个瞎子,当个聋子,可不自觉间脚步渐渐靠近,眼前的人影也渐渐的清晰起来,那个女子,正是崇良人!
看到这样的事实,月宓除了心惊,更是惶恐不安,她怕被发现之后,会被灭口,显然,崇良人眼前那个侍卫模样的人根本就是乔装的,又或许,这个人,本就是崇良人的情郎。
崇良人在宫中久不承宠,原是有了心爱之人。这样的发现,让月宓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妺喜,可刚转身,崇良人的话着实叫月宓惊住了。
“如今宫中查的紧,你别再来了,华琰虽是矛头直指泰安殿,但最近仍旧在查鄢陵死的真相。”
听到崇良人的话,男子的眉头微微一皱,轻轻的点了点头,什么也不曾说。
而崇良人接下来的话,在月宓的耳中无疑是当头棒喝,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她怎么也不曾想过,真相竟是这样令人畏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