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心底虽然防备着随国夫人,脸上却是露出万分感激的神情:“多谢国夫人关心。”
随国夫人笑起:“来了随国就是随国的客人,做为东道主自当关心客人,况且你和媚儿投缘,便是和我投缘,就凭着这一点,我也更应该当好好照顾,说来,我还真有些好奇,媚儿性格虽然爽朗,却也只是对君上和她那哥哥,对旁的人却是冷淡的很,没想到对浅公主却是评价十分之高。”
苏浅心中掠过一丝异样,她自然知道自己和随国三公主的关系,全都是因为救林音而起,并没有什么特别,按照这种情况,随国三公主也不可能在别人面前如何提及自己,可如今被随国夫人拿出来说,苏浅却是觉得很是奇怪。
心中虽然感觉不对劲,可是对着随国夫人,苏浅还是淡淡的笑了笑:“大约是我们性格合得来吧!”
“媚儿眼光向来是高,能让媚儿说好的,又怎么可能差。”
苏浅的声音刚落地,便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苏浅不禁回头,虽然之前远远的看了一眼,印象模糊,可对方这身明黄色绣九爪金龙黄袍,苏浅却是认得的。来人正是随国的君王。
苏浅脸上没什么表现,心中却是越加觉得怪异,自己不过是一个质子罢了,先是随国夫人对她态度和蔼,这会连随王都来看她了,这究竟是随国的上位者对质子本身就比较关心,还是其它呢。
苏浅心中满是疑惑,可对着随王却还是淡然的笑道:“随王过奖了。”
只不过她躺在床上,和这些人如此对话,还真是有些费劲的感觉。
“君上,您来的正好,我和这浅儿公主一见如故,如今媚儿嫁了,我那两个孩子又还小,都没人陪我说体己的话了,不若以后就让这浅儿公主常常入宫如何?”一看到随王,随国夫人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突然开口道。
苏浅瞳孔微微一缩,若说之前,苏浅还不确定随国夫人是真关心自己,还是有其它问题,可这会苏浅却是品出来了,这随国夫人绝对是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不然她一个质子,和这随国夫人说过的话还不超过三句,随国夫人就整出这一套,岂不很是奇怪。
只是她不明白,一个高高在上的随国夫人,究竟哪里需要到自己,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对随国夫人有用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随王听到随国夫人的话,却是满脸笑容,那笑容中更是宠溺万分。
苏浅却是皱起眉头,国夫人如此受宠,成为随国夫人也不奇怪,可若是随王的态度如此明显,随国朝堂又为何会花了三个月都折腾不出结果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这问题和她无关,她却不想多想。
再一个,她是真正的讨厌皇宫,也许是梁宫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了,无论是国夫人还是刘夫人。她可不信随宫会比梁宫安全,随国夫人突然给她来这一套,虽然让她不解,不过她反倒是不急了,对方既然会这么做,那么就肯定会有原因,有原因,只要对方需要自己做什么,也就会告诉她,这种时候自己想多了却不好,唯一要注意的却是自己的安全。
而她现在和右丞相结上仇恨,若是能靠上国夫人,也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使她讨厌宫中的夫人们。
“君上,质子馆刺客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随国夫人笑起,看着随王问道,这本是件小事情,若不是苏浅在勤政殿昏倒,还真动不着随王亲自过问。
而这会随国夫人当着苏浅的面问,恐怕也是问给她听的,不过苏浅听到随国夫人的问话,却是心中一紧,心中万千想法,也刹那间烟消云散,再想不起一点两点,她这会只希望查不到这件事情。
其实苏浅压根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不说刺杀的事情是发生在昨夜,就是被刺杀的人也隐瞒着刺杀之人的身份,苏恒在别人问及刺杀之事之时,也是三句中两句假,这样能查出智泽刺杀,反倒是神了。
苏浅这会不过是关心则乱,人总是这样的。
“寡人特地让左丞相去查这件事情了,到现在还没有人进宫回报,看来这件事情还没查出来。”随王对着随国夫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向苏浅:“浅公主放心,你既然在随国做质子,随国自然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寡人已经让人将质子馆加强防御,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随王这几句话,想来也是为了随国梁国两国的外交,不过至于做这样的态度,想必也是担心质子馆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毕竟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挑战随国的威严,即使随国不想让哪一个质子活了,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谢谢随王关心。”听到还没有消息,苏浅松出一口气,至于随王后面说什么,她却是没有注意到。
“寡人听说浅公主一个月前曾去找过左丞相。”随王仿佛随意的对着苏浅问道。
突然间被随王问及这个问题,苏浅却是心中一紧,虽然这件事情她做的并不隐秘,也不怕随王知道,可她却也没想到随王竟然会知道这样一件小事。
这究竟说明什么呢?
“是有这回事,我生性喜欢书法,听闻左丞相是随国的书法大家,所以特地却拜访了一番。”虽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大事情,可苏浅依旧说的滴水不漏,她可不想给左丞相带什么麻烦,毕竟已经得罪了右丞相,如今要让自己在随国继续呆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搅浑水,让那些有实力的人,自己和自己逗,她只要活在这夹缝之中就好了。
别人说不清问题,可左丞相右丞相都是替随王掌管朝廷大事的人,随王既然会设置两个自然不是摆着让人看的,这中间制衡恐怕才是真相,若是如此,左丞相想来和右丞相才是最不对盘的,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呵呵,没想到浅公主也有这样的喜好,可有求到左丞相的墨宝,要不要寡人替你说个向?”随王笑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眼中不定的神色闪过,嘴上却是笑着谢道:“多谢随王,我正愁怎么向左丞相开口,如今有随王替我要这墨宝,想来左丞相一定不会拒绝。”
随王这是打的什么注意呢,是真的好心帮忙,还是借机敲打?
苏浅想着这些问题,身上的疼痛反倒被她给淡忘了,她这人便是这样,专注进一件事情,便会什么都全部忘掉。
苏浅说完微微一顿,突然对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苏恒吩咐道:“恒儿,扶我起来吧!”
“姐?”苏恒眉头微蹙,不解的看着苏浅。
“自然是起来好好谢谢随王,再有,我们也该会质子馆了不是吗?你难道还想留在随宫住不成。”苏浅对着苏恒说道。
她可不想一直躺在随宫,随国夫人对她的态度,让她更不想呆在随宫,和许多人,还是保持距离更好一些,那样才更加安全。
“姐,你的身体……”苏恒却想不了那么多,或者说,所有的考虑都在苏浅的身体之后,这就是苏恒,苏浅的弟弟。
“恒儿。”苏浅淡淡的再叫了苏恒一声,她做了的决定,谁也不能改变。
苏浅这唤苏恒的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却有着根深蒂固的威严,这威严对着别人或许没用,可对苏恒却是再有用不过。
苏恒虽然很是不甘愿,却还是上千去扶苏浅。
“浅公主这是做什么?”一见苏浅让苏恒扶起,随国夫人马上上千关心的说道:“御医可是说了,你这身体如今可是应该躺在床上静养,你这样动万一又将伤口扯伤了可怎么好,质子馆没有御医,万一有什么事情,也不方便,这几日便留在宫中吧。”
“国夫人说笑了,我毕竟梁国的质子,对于这片土地来说是个外人,这样一个身份怎么能在随宫住,随宫的安危可是关系到随王的安全,万一到时候出些事情,怎么可担待不起。我知道国夫人是好心,可这事情不能麻痹。”苏浅这几句话却是说的十分认真,倒是最后却是虚套的一句,这也是人和人相处的方式,给人一个尊重,即使这尊重,并不是真的,那也对人有好处。
听到苏浅如此开口,随国夫人倒是真的迟疑了,她是随宫的人,而苏浅又是个身受重伤之人,自然想不到那些地方,但万一出事了,有心人往这地方引,她却是要担干系的,如此一来,却是不劝苏浅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劝你了,不过御医说了你受了很重的伤,不宜乱动,今早那般乱来,已经加重了你伤,呆会回去,便让人用辇送你回去吧。”
说着话,随国夫人看向随王:“君上觉得如何?”
“一切都依夫人所言。”随王依旧是满脸笑容看着随国夫人,那眼中里的宠溺都能挤出水来了。
苏浅暗暗皱眉,这样的君主能让这样一个国家如此强大吗?还是这随王给她看到的,是虚的呢?
苏浅摇摇头,她已经有许多问题需要思考,这个问题和她现在的情况,根本牵扯不了,还是不要浪费脑力了。
随国夫人做事情很是利索,既然已经决定让苏浅离开,这动作也跟着快了起来,眼见着天已经偏暗,便吩咐了人,让人将辇抬来,这一切倒是真让苏浅对随国夫人生出一丝好感来。
直到苏浅离开随宫,随国夫人才收起笑容:“君上,这梁国公主说话的确有一套,可即使如此,左丞相送礼之计也不像是梁国公主想出的,她难不成比这满朝文武还要厉害不成?”
“不要小看了这梁国公主,左丞相向寡人送十二副耳环的确是在此人到了一趟左丞相府后,而且今日在朝堂之上的表现,也十分特别,一个能借着别人陷害,立马反击,还将别人拖下水的女子,可不简单。”
“君上放心,既然已经提及让她常来宫中,我便要测测她的能力,看看她是不是真有那些能耐。”随国夫人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恩,不管怎么样,这梁国公主都必须死,而且要慢慢的死去,必须是病死。”随王看着国夫人淡淡的说道。
“君上放心,就是为了二十年前的计划,这梁国公主也必须死,我已经在她的伤药上下了毒,份量很小,只要她经常来随宫,用不了几年,梁国公主就会因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