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廷议的结果便是在皇上的主导下,决定先向吐蕃王庭请求接回襄城公主,另向他们给予一定的人道主义援助。
沈立行一回府便开始整装回营,如果吐蕃交不出襄城,或者敷衍说襄城已死,那么就等着兵刀相见吧!
高世曼得知吐蕃地震,朝中要向对方要人,一时激动万分。她可没心情可怜那些受灾民众,因为各民族大融合的机会近在眼前。
自隋孙波(苏毗)女国以来,其女王遗使朝贡,其后遂绝。
时下无人知道,其后吐蕃频繁对陇右诸州发起进攻、吐蕃重新攻陷安西四镇。高世曼以为,与其养虎为患,不如吃虎肉,泡骨酒。
她知道,安史之乱结束后,吐蕃趁机占领了陇右、河西大片地区,高晖引吐蕃犯我京畿,寇奉天、武功等县,代宗出逃陕州,吐蕃强入京师,吐蕃军队尽陷兰、廓、河、都、洮、岷、秦、成、谓等州,自此安西都护府失联。奉天之难后,又割让凤翔以西的广大地区与吐蕃和好。
自关、陇失守,东西阻绝,一寸山河一寸血!
什么叫以史为镜知兴替?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千百年风云变幻,朝代更迭,来犯我中华者,即便能够在实力上压制我们,却最终还是被我们同化。既然如此,何不趁我兵强马壮之时一统河山,至于趁火打劫什么的,也只能呵呵了,有什么比国家民族利益更为至上?高世曼要以“史”为鉴,她不愿看到那块土地非得经历文明的毁灭后方与中华一统。
她也没法跟沈立行明说,要不然被人当成妖怪绑到烧火棍上烤死怎么办?
于是只能在他临走前假装情意绵绵地拉着他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乃不得已而为之,况兵刀不长眼,如果能以上兵制敌是为最好,我不想看到你介入真正的战争,我还要再为你多生几个孩子呢。”
说完这话便觉得自己矫情之极,因为她又想起了计生委。
沈立行见她低着头,似有羞赧之色,心中顿时变得柔软,又如有细羽在心上挠啊挠。他一把将她扯在怀中,耳中只听到他想听的那句话,于是吻了吻她的秀发道:“这可是你说的。”
她不吱声,说不说又如何,少说多做才是王道。
刚有这念头,沈立行便已经不自觉地托起了她的下巴,随即热吻便扑面而至。她放松身体,微阖双眼,随着他一起跌宕起伏、婉转流殇。
被他吻得有些微痛,她推了推他,他不理,再推,他不耐烦地松口,将她一抱,便往床边走去。
高世曼吓得连忙拍他:“这还是大白天呢!”
他却不管,手下不停,嘴上道:“那便如何?”
“白日宣银,于理不合!你不是最讲规矩么,起开!”她嘴上功夫向来地道,边说边挣着起身。
他听了勾起嘴角似嘲弄地看着她道:“规矩?你何时眼里竟有了规矩?”说完还故意伸头朝窗外瞧了瞧道:“莫非今儿太阳要从东边下去?”
她可气坏了,这话怎么说呢,她不讲规矩?她不过是有些特立独行罢了,怎么能说她不讲规矩呢!于是推了他一掌不服气地道:“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你才不讲规矩呢,你全家都不讲规矩!”
“嗯,既然咱们全家都不讲规矩,那便来吧!”说完又开始扒拉她。
并非她不愿意,可这青天白日的,外面又有不少下人,若是让她们知道两人竟猴急地大白天就行周公之礼,这叫她以后如何出去见人?
沈立行似知道她的顾虑,粗嘎着嗓子低声道:“你乖一点,我便不发出声音,在我在,她们不敢随便进来……”
“不要,唔……”不等她反抗,他已霸道地覆上她的唇,管它是昼是夜,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他的女人,他就是规矩。
箭已在弦上,无论是体力还是脸皮厚度,她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嘴上强硬霸道,下手却温柔缱绻,只小半杯茶的工夫,她便举手投降。滑入她那处美妙所在,他方由温柔变得狂野,亦颠亦痴,亦温柔亦蛮横,如饮烈酒,初经酣冽、再变醇厚,最后如火燎遍全身,浸入四肢百骸,品着品着,最后便醉了,醉了的感觉,那便是飘飘欲仙,没醉过的人如何能知道其中美妙甘醇的滋味?
高世曼可耻地发出欢乐的低吟,沈立行似爱极了她这种娇糯的模样,益发动作起来。却原来,偷偷摸摸的感觉竟是如此慑人。
为她拭去额上的密汗,他轻笑一下低声问道:“喜不喜欢?”
又来了,她暗暗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道:“你还去不去大营?告别宴已罢,你还待如何?”
他又是一声轻笑:“我明儿再走,总得将夫人喂饱。”
她娇呼一声,用手握拳轻捶他两下道:“讨厌!”
“嗯?”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这种动作她再熟悉不过,马上讨饶道:“行行,你会打我会挨,腰杆痛了菊花来!”
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菊花是何圣物。两人在床第之间,她便经常拿菊花玩笑,还一直纳闷为什么有人竟会对菊花有兴趣。
他反正是没有兴趣的,又怎么能为她解惑。
轻轻拍打她的翘臀一下笑道:“又在胡扯,快去收拾下。”
“一起啊!”
收拾利落两人又坐在书房闲聊,他看着她轻笑道:“你说皇上找赞普要人,那边会怎么来事儿?”
她想了想道:“哼,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让襄城暴病而亡,这次大震,对咱们是机会,对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机会呢,我猜,他们会说襄城在这次大灾中香消玉殒,把责任全摊给老天爷这倒霉催的,总好过骗咱们说襄城暴病而亡吧!”
“也许他们不会说襄城死了呢?”沈立行意有所指。
她想了想,只有些怀疑地看向他。
“这次受灾,他们肯定是措手不及。我大夏国库充盈,这些年农、商的发展势头都不错,咱们的百姓丰衣足食,整体生活水平是那边几倍有余,不少边民看在眼中,不免艳羡流口水;此次大震,作为天朝上国自是要有所表示,他们以为,看在襄城的份儿上,皇上必会大手笔”,沈立行的思维显然更发散。
她立马坐正道:“大手笔?出钱还是出力?”
“你觉得呢?”他情不自禁凑上前咬了咬她的小耳朵。
热气喷在她耳边,一阵红润爬上她的脸庞。她忙靠在他肩上软软地道:“我也不知道。”
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她立回德吧。
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笑道:“人家自然是只想要钱,出力怎么出?派军队去不成?”
她无声地笑了,派军队去,这不是摆明了想干点儿别的么,傻子才干。他见她不出声,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小肚子。后来想起来什么,稍用力按了按她的肚子,不说话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揽上他的脖颈道:“你少喝酒,别乱来,咱们顺其自然就好。”
他以鼻尖抵着她的道:“又胡扯,我现在很少喝酒……要乱来也只对你。”说着说着又开始覆上了她的唇瓣儿。
她轻轻咬了他一下,然后趔开,看着他英俊的面庞咯咯笑开了。
“笑什么?”他眼底一派深邃,像是要看透她一般。
她想了想才道:“人家都说恩爱夫妻在一起时间长了,会有夫妻相,你说咱们老了,会不会也有夫妻相?”当然,前提是两人能一直相爱相伴走下去。
“傻瓜,咱们肯定有夫妻相”,他不禁想象着二人两鬓染霜、步履蹒跚的晚年情景,若到得那时,相依相伴一生的人儿一颦一笑都跟自己极为相似,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那你说是我像你好呢,还是你像我比较好?”她抬头狡黠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狡猾地道:“你说怎么就怎么。”
“嘿嘿”,她满意地傻笑两声,突然伸出手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下道:“有些事可以争取,有些事却不能强求。”
他正想着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突然门外鸿儿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进来:“娘,娘。”
听到儿子的声音,高世曼忙从他腿上下来道:“鸿儿,快进来。”
他也扭头朝门口瞧去,只见儿子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了进来。不等儿子扑到高世曼的怀里,他已经起身将儿子举了起来:“乖儿子!让爹抱抱!”浑厚安全的气息笼罩着鸿儿,他咯咯地笑道:“爹!”
“哎,我儿子真乖,来,爹带你飞两圈!”边说边带着鸿儿举高转起了圈圈。
听着儿子银铃般的笑声,夫妻两人都觉得如魔音入耳,有子万事足,夫复何求?
到得吃饭时间,鸿儿却不肯走,高世曼拉了他的小手道:“今儿便跟爹娘一块儿吃吧,你可要吃一大碗哦。”
鸿儿平素吃饭还算认真,在高世曼的高压下他也不怎么挑食,他自己拿着双小筷子,夹的还不算太熟练,或扎或戳,吃的津津有味儿。
沈立行看不下去,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肉丝道:“乖儿子,快吃。”
哪知鸿儿将却不愿意让爹给他夹菜,他小心地夹起那肉丝放到高世曼的碗里道:“娘吃。”
沈立行轻斥道:“你这小子,不知好歹。”
高世曼故意瞧了他一眼道:“他这是嫌弃你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