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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胃部的严重不适,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好不容易天快亮要合眼时,却被钟漓一直往被子外面拖。

她双手死死抓着被子蒙过头顶,闭着眼睛嚷着:“哎呀,让我睡会儿吧,天还没亮呢。”

钟漓从侧面伸进手挠她的痒:“快起来了,小懒虫,我们去看日出。”

“回国也能看,你让我睡会儿。”她一边手脚并用的设法推开他,一边有些恼怒地叫着。

钟漓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双手搂着她的肩膀:“喂,你昨天可比我睡得早多了。我听说三亚湾的日出特别好看,既然来了就不能错过。周苏,快快起来,牙膏我都给你挤好了,早餐也放在桌上了。你看在我这么辛苦这么大热情的份上快快睁眼,嗯?”他笑呵呵地扒她的眼睛。

周苏这才撅着嘴懒洋洋地缓缓睁开眼睛,晃着脑袋伸手一指:“去,给我把洗脸水打来,我在床上洗漱,你小心伺候着。”

“喳”钟漓单手撑地,作出小太监状,笑呵呵应着。随后小跑进了洗浴室。

周苏眯着眼看他撅着那性 感的小屁股颠儿颠儿进浴室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谁能想到这就是平时不苟言笑的“钟总”?

匆匆吃完早饭,出了门天色还是暗的,周苏看看周围:“钟漓,现在好像打不到车,咱们还是回去吧,啊?”说着转身就要回门。

“等等。”钟漓拉住她:“你在这儿等着。”

周苏一脸懊恼,瞪着眼看他优哉游哉迈着大步向前走着,一个转弯没了身影。

该死,天还有些凉意,现在要是能在暖暖的被窝睡上一觉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她双手搓搓肩膀,暗自想着。

一抬眼就看见,钟漓一脸得意地推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缓缓走到面前。

周苏苦笑了一下:“不是吧你,你当我们还是‘17岁的单车和我’的年纪啊!”

“周苏,我可是和大排档的老板说了半天人家才租给我的,你给点儿面子嘛,这里距离三亚湾很近,一会儿就到,看完了日出,就回来补觉好不好?”

周苏看他一脸积极的样子就像个急于邀功的孩子,思量了一下点头:“好吧,好吧”

“不过,只有一辆车子。怎么办?”

“我载你啊!”他说的理所当然。

周苏摇着头已经说不出话来,顺从地坐在车后搂着他的腰:“可以了。”

钟漓清清嗓子,很突然地仰着脖子一嗓子:“‘日出计划’出发喽!”

周苏一愣,扑哧笑出声来。

这一晃一晃坐在自行车后,反倒是勾起了周苏儿时的回忆。那个时候自行车还是横梁的,她个子还小的时候就特别想骑,可是妈妈不放心从不让她碰,她就趁着妈妈不注意偷偷学着骑,摔了一身伤都不敢吭声。

想着想着自己都乐了出来:“钟漓,钟漓,快下来让我骑一会儿。”

钟漓停下,回头看她:“别闹,我们赶着看日出,时间不早了。回来再骑。”

“哎呀,你快下来!”她说着自己就从后座上蹦了下来。

钟漓一看她是站在原地不打算走了,只好讪讪从车上下来推给她:“丑话说在前面,晚了我可不负责。”

“知道了,知道了。”周苏一等他推过车子迫不及待的垮了上去,说起来好多年没有骑车了吧,今天就童心未泯一下。

钟漓拉住她,一脸无辜:“我呢,不会让我跟在你后面跑吧。”

“你坐在这儿。”周苏指指后面的位置。

结果就是,周苏一脸兴奋地跨在车上亟待出发,钟漓蜷着长腿窝在后座上。

“出发!”周苏一嗓子,“出发!”连着喊了几声,腿上也使了力气可是车子纹丝不动。

她回头看看笑得一脸无害的钟漓,怒道:“你有必要这么实诚坐在上面吗?”

“是你说让我这么坐的啊!”

“我让你坐,不代表要你全身心压在上面,你的那两条长腿就不能助力吗?”

“什么意思?”

“真是笨死了!”她下了车子,比划着:“你可以这样”用她的脚尖点着地,“也可以这样”用脚尖在地上划阿化。

“明白了吗?”

“可那比我骑车子还费劲。不公平,我抗议!”

“抗议无效!”周苏坐上车:“准备出发!”

钟漓无奈看看地面,他新买的运动鞋估计要牺牲了,然后乖乖把脚垂到地上,屁股微微抬起。

车子总算缓缓前进了,周苏不亦乐乎地直说:“跟着领导,不会有错的!”

后面的钟漓则是得得得点一会儿,又哗哗哗划一会儿完全伸不开腿脚。

可是,很快又出现了问题。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辆辆小摩托,嗖嗖超过他们,其中一对情侣还喊着:“看日出喽,日出!”

不一会儿,这样的小摩托已经有十几辆了,而且每辆都以蔑视的态度狠狠超过他们,周苏一边费力骑着一边左右环视:“钟漓,好像只有我们在骑自行车。”

“唔”他喘着气,卖力地划着。

周苏听头想想,不对!双脚一叉下了车回头看着满脸通红的钟漓:“钟漓,我记起来了,我听说过,这里的人都骑摩托没人骑自行车。”

“哦?是吗?”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真的是体力活。

“啊啊啊啊“周苏摇着头:”真是被你气死了,这样怎么看得到日出?”

“嗯,非常时期,为了能赶得上日出,你乖乖坐在后面,我冲刺!”钟漓说着重新跨上了自行车。

周苏这次也没有反对,坐到了后面。

天气开始由凉转得稍暖了,周苏搂着她的腰把脸靠在她背上,心里暖成一片,感动的要掉泪呢,她兀自傻笑着。

“钟漓,给我唱个歌儿吧。”

“我唱的不好。”

“没事儿,你唱吧”

“好”他清清嗓子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

列车飞快地奔驰,

车窗的灯火辉煌.

两个青年等我在山楂树两旁.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当那嘹亮的汽笛声刚刚停息,

我就沿着小路向树下走去.

轻风吹拂不停,

在茂密的山楂树下,

吹乱了青年钳工和锻工的头发.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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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他们谁更适合于我的心愿?

我却没法分辨我终日不安.

他们勇敢更可爱呀全都一个样,

亲爱的山楂树呀要请你帮个忙!

哦,最勇敢最可爱呀到底是哪一个?

哦,我亲爱的山楂树请你告诉我.

啊,最勇敢最可爱呀到底是哪一个?

哦,我亲爱的山楂树请你告诉我.

唱着唱着,周苏不觉也跟着轻哼,腿随着节奏晃荡着。儿时的记忆一幕幕电影般演过,他们在大院里欢畅着、雀跃着、跟着妈妈学跳忠字舞,跟着爸爸学扛枪,时而打个群架,时而集体挨罚,时而从家里偷个糕点被小伙伴们抢后一哄而散张着大嘴哭喊:“你们坏蛋,回来!我爸会把我屁股打开花的!”

“呵呵”周苏笑出声来。

“怎么我唱得那么投入,你就以嘲笑回报?”前面的钟漓停了,问她这么一句,满满的灰心。

“不是,你唱着歌,我想起了好多事情。钟漓,”她拍他一下:“你能把这首歌记得这么清,真让我刮目相看呢。怎么不早唱给我?”

他的声音里有些小小的欣慰:“你喜欢?我就知道你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知道以前还不给我唱?”

“嗯,很早以前就悄悄学会,想要唱给你,很早以前就想象着你听到后会惊喜,会开心。”

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里会有丝丝的落寞和遗憾。

“不好!”周苏大喊着:“钟漓!太阳出来了!”

钟漓停下车,双脚支在地上无可奈何笑着:“亲爱的,你可以回去补觉了。”

那个浪漫的三亚湾日出就因为他们的频频状况而以失败告终,随后他们听见前方一片欢呼:“日出!海上的日出真美!”

“太美了,我要留念!”

周苏也无奈地回笑:“嗯,就差那么一点点。可是,钟漓,我很开心,这二十多年最开心就是在今天。”

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幸福的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周苏靠在钟漓怀里,心咚咚直跳,错过了日出,还好没有错过这样的我们。

都是在海南那几天没有忌嘴,周苏暗暗自责,回来之后就开始频繁地吐,浑身无力。

跟方大同说明了情况,就低着头等批评,方大同手指着她咬牙切齿了半天一转话:“你真让人无语,先看化验报告。”

几个小时候,方大同拿到报告后脸色很不对,一阵青一阵白的,直直的盯着她。

周苏虚着声:“又,严重了吗?”

方大同回了回神,犹豫了一下说:“周苏,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