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丢进了牢中,他的心里非常气愤,妻子的冤情无法昭雪,自己竟成了杀妻凶手。
他恨,恨自己口才不佳,连自身的清白都无法辩明,更恨彭良花言巧语。
“老天,你不公啊!”他在牢中绝望地看着小窗外的天空,他死了没什么,但他不甘心妻子的死成为覆盆之冤。
“啊!”
冀杰发疯一般地尖叫着,最终倒在了地上。
狱卒听到了尖叫,连忙跑过来查看,快走到冀杰的牢房时,见冀杰扑通一下躺在了地上。他打开牢门低下身去看,竟没了呼吸。
“死了。”狱卒淡淡地说道,被关在牢中死去的犯人太多了,所以没什么可惊讶的。
而冀杰本人则在倒地后直接站了起来,他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跑。正在他深觉怪异之时,见狱卒一脸怒色地向他这跑来,他暗叫不好,狱卒抽打罪犯的事他听多了,知道牢中黑得很,就算街上的流氓**一听监狱两字也会变色。
“不好!”冀杰恐惧地闭了双眼,直等着狱卒揍他,结果没感到身上疼痛,却听到了狱卒疑惑的声音,然后就转过了头。
转过头的刹那,他惊呆了,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天地像是旋转过来一般。
地上也躺着一个他,狱卒探出手指在那个他的鼻孔下感受了几下,便收了回去,只听狱卒说道:“死了……”
“死了……”冀杰自言自语。
没人回答他。
他试着去触碰狱卒,却落了个空,倒是狱卒感到了一阵阴寒,以为大晚上的见了鬼,连冀杰的尸体也不管,连忙锁上牢门逃了。
“哈哈……”冀杰凄凉的大笑,“阳间既然没有公道,那就去阴间寻个公道!”
…………
他的魂魄飘离了监狱,任着风吹,将他到带到了一个莫名的地方,在这里他见到了许多的“人”,还有“畜生”。他很快知道了,这里是阴间。
阴间是鬼魂所生活的地方,没想到自己居然魂到此处,这便是命运吗?
茫然无措的时候,他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这声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那是他的亡妻宋氏的声音。
“是你吗?”他回过头,只见一个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双美眸深情地望着他。
那女子点了点头,身体轻轻一荡,便来到了他的身边。
冀杰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宋氏,宋氏听后并没有责怪他,反而鼓励他去阎王殿告状。同时,还告诉了他一个好的消息。
“相公,你并没有死,我感觉得到,你现在还是生魂。”宋氏惊喜地说道。
冀杰闻言,竟没一丝喜悦。
“相公不要这样,你我能在一起做几年的夫妻,已是大缘分,该知足才是。”宋氏劝慰,又接着说:“生魂与真正的鬼魂不同,只要你在十二个时辰内回到肉身,就能在阳间活过来。”
宋氏给他解释完了之后,便拉着他到阎王殿告状。在阎王殿告状的鬼魂非常的多,数都数不清,其中不仅有人和畜生的鬼魂,还有花草树木,石头山川,总之是各种各样的,把冀杰都看傻了眼。
“这怎么办啊,这么多的鬼魂,轮到咱们的时候估计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你的肉身早坏了,便回不到阴间做人。”宋氏满眼焦急。
冀杰抓住她的手,说:“我不愿回到人间了,没你的日子如何生活?”
正在他们互诉衷肠的时候,一个手执哭丧棒的鬼跳了出来,无数的鬼魂见了他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显得非常恭敬。
这鬼来到冀杰跟前,说:“小子,你好胆量,竟敢憋着一股气前来告状!那就该我走吧。”说着,拉起冀杰的胳膊,也不管他同意与否便强行的带着他,排开许多告状的鬼魂往里面走。
冀杰见挣脱不开,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来的鬼是白无常,是阎王身边的贴身阴差,他告诉冀杰:“不知道你是否听过这样的传言,说:哪里有人蒙冤不屈,便会憋着一股气进入阴司告状。然而这般举动,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再也回不来了,这称之为‘走魂’。”
冀杰点点头,又想到宋氏说他是生魂,便明白自己是巧合之下走了魂,来到阴间。
白无常道:“阎王爷爷感觉到了生魂的气息,便知有阳间的人来了,所以让我带你过去早点审理,好以及送你回到阳间。放心吧,阎王爷爷清正廉洁,非你阳间的昏官可比,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阎王的审案方式与阳间不同,他除了听取当事的人话以外,还拿出一面铜镜,这面镜子照在当事人的身上,就以映射出在他身上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可以轻易照见善恶美丑。
铜镜中快速略过了冀杰的过去,画面在与彭良相遇的时刻缓缓慢了下来,画面中的情景与现实发生的一模一样,冀杰和宋氏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
看着画面中彭良的欺压如何花言巧语,骗得冀杰饶过他的不是,又骗得县令相信了他的鬼话,看完这些之后,阎王便明白了真相。于是愤怒说道:“彭良此辈,欺诈狡猾,活在阳间还会有不少的好人受害,但他的寿命未尽,我不能因此将他的魂勾来,那便减去他二十年的寿命,让他早点离世吧。”
说完之后,又看向冀杰说:“你是个好人,本王从铜镜之中看得一清二楚,将来也会有好报的。回去吧,你的事我会托梦于县令,到时他知道该怎么做。”
阎王向他轻轻一挥手,冀杰感到头晕目眩,好像在云端飞行一般,待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监狱中来。
第二天天刚亮,狱卒挂着笑脸屁巅屁巅地跑了过来,打开牢门,说道:“县太爷已查明凶手,不是你,而是你的表弟彭良。”
冀杰走出监狱门口的时候,正巧见到表弟彭良被一个衙役绑着往监狱里面送。彭良再次见到表哥,头也不敢抬地进了监狱,他知道这一生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望着湛蓝的天空,冀杰没有获释的喜悦,宋氏走了,只剩下他一人,这是多么悲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