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云公子百骑下惠州 庞老儿孤军陷恶溪

诗曰:

人生在世莫逞强,怀才未可尽恃长。

冉闵廉台空遗恨,武王绝膑死他乡。

毕露锋芒毙身命,胜天半子剩悲惶。

当日鼍龙今日事,掩卷唏嘘叹一场。

话说唐猛得知全家灭门之信,惊得立时昏死过去。大众顾不得看信,慌忙揪头发,掐人中,弄了半个时辰,方渐渐的活转来。唐猛目眦尽裂,咬牙切齿道:“我唐猛此生不杀尽梁山贼寇,誓不为人!”众人携书来看,见上写着唐家遭灭门,断壁留下梁山名号等事,方才晓得原委。欧阳寿通道:“莫不是盐山残贼所为?”云天彪道:“或许另有其人,亦未可知。此事天人共愤,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唐猛告道:“将军,非是小人不尽力。如今全家惨死,不知凶手,小人已是力乱神昏,在此无益,乞请回乡查个究竟。”天彪道:“贤弟,非是云某不允。只是我等奉旨出征,若无诏旨,不可擅离。贤弟且节哀,后续征讨之事,无须随军,可暂留连州休养。待我先行修书奏明天子,彻查此事。待讨贼得胜后,贤弟随我一并回京,再作区处。”唐猛无奈,怏怏而退。当日只觉神思倦怠,云天彪派人用暖轿送唐猛回连州安歇。

次日,云天彪、欧阳寿通引兵离了鹿鸣关,直奔连山。城内众贼听闻梁得宽、罗帼瑞死信,半信半疑。及亲见官军挑起二人首级,人人丧胆,皆无斗志,便开城出降。云天彪好言抚慰,出榜安民。急上奏都省,请派官员前来交割。不上数日,大势已定。云天彪、欧阳寿通引兵离了连山,回到连州,计议南下增援云龙等人。

看官,这数月之间,云龙等胜败如何?原来自那日分兵,李珙、云龙等引兵南下,直奔循州。不日到了嶅山,只见那山峻耸秀丽,如围屏列戟。高五百余丈,上有瀑布悬流,注入三龙潭。傍有一湖,湖心上有一寺院。哈兰生见了,叹道:“天下竟恁般小,那年收复莱芜,哈某于城北嶅山曾生擒贼人史进,不料此地也有个嶅山,景色却与莱芜大异。”众人感叹。刘慧娘道:“此处甚是险要,因何不见半个贼兵?”李珙道:“那守循州的乃是刘花三手下副贼李无对,此人颇有韬略,十分谨慎。往日我与他交手多次,互有胜负。上月他闻知天兵来讨,将兵马都退入城内去了,想是要负隅顽抗。”云龙道:“循州形势如何?”李珙道:“此去南三十里,便是循州。城高池深,易守难攻。那伪丞相李无对统领两万人马,手下贼将袁景达,绰号驮碑鼋,手执一百斤石锤,悍勇异常,伪受定国大将军之职。另有一副手何彦呈,乃是本处富户出身,因献钱粮于刘花三,获封伪职。生有六子,乃是何常、何远、何求、何曾、何定、何乐,皆粗通武艺,同为爪牙。”慧娘道:“如此说来,此城不宜强攻。”便教行军,离城二十里下寨。

是夜,李珙、云龙、刘慧娘等于大帐商议军情,忽听营外鼓噪。出帐看时,竟是贼兵劫寨。火光影里,只见一员贼将,面如锅底,手执石鎚,左冲右突,无人能挡,正是袁景达。云龙正要上前,早见哈兰生舞独足铜人、风会抡大砍刀迎住,当时三将转灯般厮杀,那袁景达全无惧怯,越战越勇。却见官兵四面围拢来,情知有备,只得摆脱二将,引兵退走。众将待要追时,刘慧娘止住道:“天已昏黑,恐贼人诈败设伏。”便令严守营寨。一宿无话。

次日天明,众人商议,点起兵马,将循州城三面围住,只留南面。刘慧娘传令硬攻一番,但见城上城下枪炮之声,乒乒乓乓,震天动地。这边官军攻法十分勇猛,那边贼兵守法亦十分严密。李珙、云龙督令官兵,接连攻了七日,那城楼雉堞,虽然也攻坏了数处,怎奈李无对守御得法,随坏随补,期间又遣兵将出城厮杀,幸官军早有备防,贼兵不得便宜,两下拒住。

那日天晚,众将聚于营中议事,云龙问李珙道:“这循州果是难拔,不知贼人别处形势如何?”李珙道:“刘花三盘踞潮州,接报说梅、惠二州乃是贼将雷应春、上官义把守,此二人皆有勇略,却不知备细。”众人听了,都心中焦急。是夜,众人散去,云龙忽想到那日贼兵劫寨时,曾捉得几个俘虏,便唤将俘虏带来,又审了一番,也无甚收获。独自在帐内细看地图,蓦然动念,急唤心腹兵士过来,穿了贼兵衣甲,分投梅、惠二州打探消息。

不过数日,那心腹先后回来,一个道:“梅州守贼,名唤雷应春。因把女儿献与刘花三,伪受国师之职,部下有五员大将,尽是绿林丛中出身,勇不可当,绰号五通神,俱封都统制之职。一个叶从龙,号烈通神;一个张应高,号雄通神;一个苏作虎,号钱通神;一个景臣豹,号文通神;一个吕成能,号武通神。皆广南海丰人,俱会水战。闻得天兵到此,正打造战船,意图顽抗。”另一个道:“惠州贼将上官义,与刘花三是结义兄弟,又是同乡。原是舡夫出身,能挽得七八十斤硬弩,使两柄水磨钢挝,各重三十六斤,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现伪受镇国大将军之职,同四员伪指挥使共守惠州。一个刘黑虎,一个祖虬,一个吴可成,一个水顺流,俱惯使钢刀,颇有勇力。如今上官义引刘黑虎、祖虬二将,正在罗浮山与广州知州陈中复交战,留吴可成、水顺流领二千人马,镇守惠州。”云龙听罢,喜道:“天助我也!”

当时去寻刘慧娘并众将,说道:“行军之道,上策在谋,其次在勇。如今循州久攻不下,打探得惠州贼将上官义被牵制在罗浮山,城里只有两个副贼,都是一勇之夫。如今分出一半贼兵把守城外要路,余下的都聚在北门。惠州城西南角有一飞鹅岭,离城不远。可暗地里潜兵前去。如此如此,定可破贼。我素知那惠州是个殷富地面,蒙天子诏,去年赐名博罗郡。若打破了,不惟剪贼羽翼,亦有益军粮不少。”慧娘道:“此计虽奇,却是兵行险着。”云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教风二伯伯与我同去,可保无虞。”慧娘道:“既然如此,可再令急脚递将书信传与陈中复,令他牵制贼兵。待收复惠州,前后夹击,可获全胜。”众将称妙。毕应元道:“惠州一路,既已定下。这里不妨再分一路兵,攻取梅州。若能得胜,则可与惠州自西、北两面夹攻潮州,渠魁不日可擒。”慧娘称是。当日计议已定,李珙、刘慧娘、哈兰生引兵两万,留下围攻循州。风会、云龙引一万兵马奔袭惠州,毕应元、庞毅、闻达引一万兵马攻梅州,不在话下。

且说风会、云龙一路,昼伏夜行,投惠州来。行至半路,远远见贼军哨探经过,却未发现官军。待哨探去远,云龙对风会道:“兵贵神速,一旦露泄,大事去矣。小侄先率精兵百人,星夜前去,先取惠州城池,伯伯引大兵随后接应。”风会道:“只带百人,恐临阵时,人手不足。”云龙道:“人少不济事,人多惹打眼,百人正好。昔汉末甘宁百骑劫魏营,如入无人之境,毫发无损,贼子何足道哉!”风会听罢,笑道:“真乃虎父无犬子!贤侄文武全才,胆识过人,子仪叔若泉下有知,亦当无憾矣。”

计议已定,云龙挑选百名精锐,准备起程。众人面露惧色,云龙奋然道:“我非急功冒进者,此行乃是奇袭,故百人足够。诸君若计死生,怀疑惧,我当独往。”那百人见云龙如此说,方释去疑惑。云龙教置酒与百人痛饮一会,令各带利刃,身藏点火之物,携了长枪及预造下的软梯,火速前行。

到得惠州时,正是十二月末天气。月尽夜,星斗无光,正利潜伏。云龙心中默祷,引百人绕城而走,悄悄地偷过飞鹅岭,直抵城南,潜伏一日。次日正是元日,到了晚上,月色胧明,城内张灯结彩,庆贺新春。云龙在前先行,百人随后而进。近城时,听得北门一带热闹欢腾,南门却悄无人声。云龙喜道:“天助我也,贼人只道我等打北边来,故以重兵守之,真是庸人见识!”军士都喜。云龙令把软梯搭上城墙,那城却不甚高。云龙在前,众军士鱼贯而上。适有两名巡城贼兵,见了官军百人,正待逃走,云龙眼快,刀光闪处,两道魂灵离人世,一对恶鬼赴阴司,早已了账。云龙先分五十人下城,去夺开南门,自领五十人奔至城楼。那城楼里,只有二三十人驻扎,吃云龙等一刀一个,尽数往谒阎罗殿上去了。

南门既破,云龙尽领百人直杀奔城里,分头在各要道纵火。那贼将水顺流正在州衙,闻变奔出衙来,正巧云龙人马冲到,马踏为泥,众军士呐喊鼓噪。官兵攻破南门,水顺流战死之信传遍街巷,百姓拥儿抱女,寻子觅爷,争相逃命。官军百人个个奋勇,各处冲突。那吴可成听得官军攻进城内,吓得三魂悠悠,七魄杳杳。黑夜里,正不知官兵多少。但见火光冲天,喊声震地,吴可成愈加惊惶。

忽见水顺流手下奔至北门,请兵御敌,吴可成略定一定神,方令五百兵寻官军接战,又遣人出西门速去罗浮山求援,余下兵马都留守北门。分拔甫定,忽闻城外喊声大震,却是风会杀到。吴可成在城楼一望,见官军追着百十名败兵,直扣北门。贼兵见了,皆无心恋战。此时云龙亦领着众人,杀到北门,前后夹攻。吴可成见了,急引兵下城接战。云龙见贼兵围住一人报说,料得那人便是吴可成。火光影里,急弯弓搭箭射去,正中吴可成右臂,从马道台阶上滚落,众兵上前,乱刀砍死。云龙乘势杀了一阵,余下残兵一哄而散。云龙不去追赶,先抢开北门,引风会大队进来,方分兵据守各门,搜捕残贼,出榜安民。当日午时,城已大定。

且说广州知州陈中复引统制俞向、朱桢、霍迪引兵欲收复惠州,于罗浮山为贼将上官义所阻,双方相持已半载有余。官军数次猛攻,怎奈罗浮山形势险要,更兼上官义智勇兼备,久攻不下。上官义只道扼住罗浮山,惠州便万无一失,不料那日与刘黑虎、祖虬在山上饮酒,忽接到惠州告急之信,惊得杯箸坠地。刘黑虎、祖虬道:“本州不容有失,不如火速回去。”上官义道:“只可悄悄而行,恐官兵发觉。”便留祖虬守寨,自与刘黑虎趁三更时分,悄悄下山,望惠州而去。

那陈中复先已接得李珙等消息,派人日日监视罗浮山。那日察觉山上异动,大喜道:“事成矣!”便尽起军马,引三名统制官,杀上山来。那祖虬拼死抵抗,怎奈手下已被抽走大半,更兼官兵探得虚实。支撑不住,吃官兵攻破寨栅,祖虬投火而死。陈中复便令俞向、霍迪二将引兵五千先行,追袭贼兵,自与朱桢随后接应。俞、霍二将火急下山,赶过二十余里,火光影里,望见上官义亲自断后,贼兵望东疾走。二将急赶,兵马混战作一处。忽见斜刺里一彪军马冲来,大喝道:“上官义在此!”原来上官义望见罗浮山火起,料官兵必来追赶,因此教小卒穿了自家衣甲诱敌。当时霍迪吃了一惊,手忙脚乱,被上官义一钢挝打得头颅粉碎,死于马下。俞向舞刀来战,斗无三合,又吃上官义打折右臂,跌下马去,狼狈逃走。贼兵重复翻身,大杀一阵,官兵折损千余人。上官义心忧本城,不再耽搁,引刘黑虎急望惠州而来。

拂晓时分,行到惠州西门。见城头已布满官军旗帜,云龙端坐城头抚琴,正操一段《归去来辞》,晨光直照上城。众贼兵见了,惊愕不已。上官义见了,指城头骂道:“黄口孺子!只会放刁使诈,敢下来同我并三百合么?”云龙听了,抚城笑道:“丧家之犬,不夹尾偷生,还敢到此放肆。你既活得不耐烦,小爷今日教你就在城下领死。”说罢,便与风会开城迎战。当时云龙独斗上官义,刘黑虎敌住风会。斗无数合,风会卖个破绽,放刘黑虎一枪刺来,一刀削去半个天灵。那边云龙与上官义战到二三十合,渐渐气力不加,刀法散乱。风会见了,骤马抡刀,前来夹攻。上官义怒气冲天,力斗二将,不落下风。怎奈手下贼兵见本城已失,皆无斗志。又见官兵围拢来,纷纷作鸟兽散。上官义情知不是势头,大吼一声,撞透重围,投东去了。风会、云龙追杀一阵,收兵而回。

且说毕应元、庞毅、闻达一路,引五千兵望梅州进发。那日到了兴宁县,只见一条大江隔住去路。问土人道:“此是兴宁江,东连梅江,直通梅州。”毕应元与庞、闻两个道:“探报说梅州守将雷应春打造战船,想必定于水路严防。我等如今缺少船只,且不通水战,如何是好?”闻达道:“水战之事,闻某倒略知一二。”毕应元、庞毅道:“往日却不曾听将军说起。”闻达道:“小弟祖贯莱州掖县,生长海边,颇知水性。年轻时访师学艺,曾向云招讨之父云威学过刀法并水战之策。后来投军,曾在西川峡江讨贼有功,方转升做大名府都监。”毕应元、庞毅惊喜道:“原来如此,如今贼人于水上占优,将军可有良策?”闻达道:“水战之法,大要有六,一曰修造战舰,坚固为要,大小制度,务期合式;二曰一切槓椇,皆宜齐备,敝者修整,缺者补完;三曰铳炮火药,如法制造,长短器械,一一铦利;四曰士熟风涛,善操舟楫。演习火器,人精一艺;五曰选择舵工,占验风色。夺踞上风,冲犁攻击;六曰多设哨探,严督瞭望。风雨雪夜,侦防加谨。能此六者,以战则胜,以守无失。如今贼人虽有坚船,却不见得精通水战。若能探明形势,运用良法,破贼并非难事。”

当日三个商议,毕应元、闻达在兴宁县左近拘刷船只,准备迎战。庞毅领兵一千,绕北路渡蕉岭偷袭梅州。临行前,毕应元嘱咐庞毅道:“兄长此去,万万小心。”庞毅道:“贤弟不必担心,此等鼠贼,奈何不得愚兄。”当时洒泪而别。

只说庞毅引兵,一路沿兴宁江北行,到了尽头,又折向东,过了平远县。那日天晚,行到石窟河,对面便是蕉岭。庞毅等行了一日,口渴难耐,便于河边取水造饭。庞毅见河边一处大林,林木森森,内有一小径。便直入去,走过数里,忽见现出一个村落来,别有一番天地。有诗为证:

鸡犬桑麻井市连,云霞掩映舍庐边。端然好个清幽世,别是乾坤一洞天。

庞毅见是白天,十分诧异,行到村中,见许多耄耋老人,须眉皓白,形貌苍古,却都腿脚灵便,行走自如。内中一个见了庞毅,上前问道:“客人面生,因何至此?且到敝舍,少待一茶。”便请入屋内坐下。庞毅问道:“老丈高姓?这里是甚么去处?”老人道:“我这里与仙境隔邻,名唤斗鸡村,只有两姓。对面姓庞,老夫这里姓钱,祖上因唐末避黄巢之乱,避居在此,已历数世了。”庞毅道:“如今已是大宋天下,庞某奉勅征讨贼人刘花三,竟得遇仙翁,真乃平生大幸。”说说谈谈,不觉天色已黑,只见一老妪点灯出来,老丈便教安排夜饭与庞毅吃了,边说边谈。庞毅问道:“敢问为何村中老人如此之多?”老人道:“此地好山好水,人多长寿,百岁不过寻常。就是老朽,今年也一百二十三岁了。”庞毅听了,咂舌道:“老夫今年七十五岁,和丈丈比,恰似孩童一般。”当时老人又问了些世外之事,庞毅一一作答。当夜老人盛情留宿,庞毅不好退却,便住了一夜。

次日早起,吃罢早饭,老丈问道:“据你所说,世道仍是不太平。何不留下,远离是非?”庞毅道:“此地甚好,小人心慕之。怎奈受天子诏讨贼,尚未功成,大军亦在外等候,因此不敢久留。若异日平贼,自当来此隐居。”老人叹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既是去意已定,你可速回,若稍迟延,不得回矣。”便亲引庞毅到村口,指与旧路。庞毅拜辞,自出村来。沿路暗忖道:“往日曾闻桃花源之事,只道是虚话,谁想今日竟得亲见,不料天下真有这般奇事!”当时走出,只见依旧是夜里,那一千军兵仍在烧火造饭。方知那村中一日,这里尚未及一个时辰,心中更觉诧异。

翌日早起,庞毅等起身渡过石窟河,悄悄潜上蕉岭。那岭上只有三百贼兵守把,又未加备防,那里抵得住。庞毅等趁势夺了山岭,教活捉的贼兵引路,杀奔梅州来。又行了一日,早到梅州城下。远远望见西边浓烟四起,庞毅急引军前去,只见官兵驾船在后紧追,贼兵赴水逃命。一员贼将十分狼狈,单骑在河边奔走。庞毅见了,纵马提刀奔去,大喝一声,势如雷霆。那贼将措手不及,吃庞毅一刀砍了,贼兵四散奔逃。看船上时,不是别人,正是毕应元、闻达两个。当时大喜,两下相会。庞毅问起二人如何得胜,毕应元道:“兄长去后,小弟与闻将军寻得小船数十艘,闻将军恐贼兵来袭,便教人于江上拦下铁索,贼人果然半夜来攻,却吃铁索绊住,我等乘势攻打,贼人船只高大,不得便宜,两下拒住。熟料天赐其便,那雷应春有两个女儿,皆生得如花似玉,大女儿献与刘花三,二女儿名唤雷爱月,本许给景臣豹为妻,后来雷应春反悔,将其嫁与叶从龙,那景臣豹深恨之,便来归降。闻将军设计,诱贼船到江上窄狭处,教景臣豹在后点火,焚烧贼船。这里小船在前面挡住,将火药桶抛入贼船,烧得贼军大乱。景臣豹趁机杀了苏作虎,吕成能却是小弟一箭射死,张应高被火烧死。那雷应春落荒而走,适才正巧撞着兄长,也是他性命该绝。”庞毅听得,心中大喜,当时合兵一处,望梅州进发。

梅州城中,仅剩贼将叶从龙一个,闻报雷应春全军覆没,吓得心胆俱裂,龟缩不出。庞毅等督促众军攻打,贼人渐渐难支。叶从龙在城上,见景臣豹投降官军,禁不住心头火发,见城破在即,索性将那雷爱月推上城头,亲手缢死,以示玉石俱焚之意。景臣豹见雷爱月身死,怒不可遏,便请带兵攻城。可巧庞毅也要打城,本就看不惯那景臣豹为人,又见其敢与自己相争,不觉火发。毕应元见了,忙打圆场,允了景臣豹之请。私下对庞毅道:“此人虽是小人,然如今讨贼,临阵还有用得着处,兄长且耐一耐。”庞毅见说,方才暂且作罢。

再说毕应元、庞毅、闻达、景臣豹等连日督兵,猛攻梅州四门。那日叶从龙料知难守,领数十骑冲开南门,落荒而走。也是冤家路窄,那日正是景臣豹巡绰南门。见了叶从龙,勃然大怒,抡刀直砍过去,叶从龙情势危急,也挺刀狠命相斗。战至分际,两个左手互抓右肩,右手大刀互砍颈项,俱化作南柯一梦。那边厢,官兵已破城,众贼兵皆愿投降。毕应元等一面出榜安民,一面安置降兵,收敛景臣豹、叶从龙尸身时,兀自拆解不开,就葬在一处。正所谓拼死争同穴,残生送两条。毕应元等夺了梅州,即向李珙、刘慧娘处报捷。

且说庞毅因见毕应元、闻达两个夺了梅州,便要南取潮州,生擒刘花三。毕应元、闻达劝道:“老将军且耐几日,待大兵到时,我等一同南下不迟。”庞毅道:“兵贵神速,潮州乃贼人巢穴,不趁此时其未防备,一战破之,更待何时?”当时不顾两个阻拦,自点两千兵马,登船顺流南下。过了三河口,入了韩江,正是顺风,沿途畅行无阻。沿途河道愈来愈窄,只好弃了大船,乘小舟前行。

那日行到一个去处,庞毅持刀立于船头,极目远眺,只见前面一山,烟瘴缭绕。正待问时,忽听水中砰然巨响,骤觉船筏腾空,连人带船,翻落水中。看时,却是一只大大的猪婆龙。

当下那猪婆龙饥渴已极,见了庞毅,张开血盆大口,直扑过来。庞毅失了大刀,赤手空拳,急忙闪避。那猪婆龙见咬不着,将两只前爪深据沙中,尾巴直扫过来。庞毅闭口气,就势潜下水去,那鳄尾恰恰从头上扫过。猪婆龙两击不中,性发起来,就水中一个转身,又张口扑来。庞毅此时已沉到溪底,幸喜踏着一块石头,将两脚一蹬,借力蹿过去,正迎着鳄口。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翻转身,两只手臂将猪婆龙的嘴紧紧扼定,不放半点松宽。看官听说,原来那猪婆龙前颌,若论撕咬,则有千斤之力。若论开颌,则无甚力气。当下那猪婆龙吃庞毅死死勒定嘴巴,撕咬不得。愈加性发,使出平生绝技,就水中翻滚起来。庞毅本想挟定猪婆龙,拖上岸去,不料有此一变,吃那猪婆龙带着一阵翻滚,不知转了多少圈,只觉头昏眼花,两手不觉撒开。眼见命在旦夕,幸得已近岸边,吃逃上岸的官兵,冒死上前,七手八脚,从鳄口中抢上岸来。

庞毅既脱大难,闪开眼,看溪中时,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数十只猪婆龙探出水面,望众船筏游去。那船上官兵纷纷跳船,赴水逃命,恨不得爷娘生下三头六臂来。那游得快的,得脱性命。游得慢的,都作了猪婆龙腹中餐,惨号之声不绝于耳,溪水为之染红。那些船筏,吃猪婆龙损毁大半,破木碎屑兀自在水上飘荡。

庞毅见了这般景象,羞愤难当,叹道:“去年我在梦熊河拉龙,不料才过一年,竟在此为猪婆龙所窘,岂非天意!”左右有识得的道:“此江本名恶溪,旧时多鳄,因唐时韩退之在潮州祭文驱鳄,故改名韩江。不想如今这猪婆龙又卷土重来。”当时查点兵士,吃猪婆龙伤了三百余人。那些逃上岸的兵士,各诉凶险,互道侥幸。正在闹乱,忽听得对岸烟瘴气里一声邦子响,蓦地飞出无数箭矢来,惊得庞毅等手足无措。正是:得便宜处休欢喜,远在儿孙近在身。毕竟不知烟瘴中何人放箭,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刘花三振臂取广南 杨天王僭号起河北第二十回 杨江夜夺官马监 刘广昼陷伏虎冈第十四回 杨枹山惩恶拜名师 东京城寻甲识英雄第十五回 刘慧娘泪洒大庾岭 云天彪血染鹿鸣关第十九回 马元失机台峪里 李开得计九仙山第十五回 刘慧娘泪洒大庾岭 云天彪血染鹿鸣关第十六回 云公子百骑下惠州 庞老儿孤军陷恶溪第一回 荡残寇功亏一篑 聚大义薪尽火传第四回 云天彪报捷大清河 陈希真误失公孙胜第廿二回 擒杨江丽卿泄愤 入嵩山希真请辞第十五回 刘慧娘泪洒大庾岭 云天彪血染鹿鸣关第十一回 斗宿敌韦扬隐殒命 破奇阵史谷恭出山第五回 燕小乙临危保七子 卢俊义失恨废三绝第十回 贾夫人吊丧郓城县 叶都监大闹满家营第三回 念旧情私放九纹龙 脱险厄偶识风流枪第十二回 封神劫师徒遭横祸 坑俘馘父子起争端第十八回 怀热肠误捉真大义 遭冷眼气走皇甫雄第九回 朱相公密献长生法 徐青娘泊游高平山第十回 贾夫人吊丧郓城县 叶都监大闹满家营第廿二回 擒杨江丽卿泄愤 入嵩山希真请辞第十二回 封神劫师徒遭横祸 坑俘馘父子起争端第廿二回 擒杨江丽卿泄愤 入嵩山希真请辞第十一回 斗宿敌韦扬隐殒命 破奇阵史谷恭出山第十六回 云公子百骑下惠州 庞老儿孤军陷恶溪第廿二回 擒杨江丽卿泄愤 入嵩山希真请辞第十九回 马元失机台峪里 李开得计九仙山第七回 刘花三振臂取广南 杨天王僭号起河北第十三回 战浙东双雄归末路 平江南四将奏凯捷第十八回 怀热肠误捉真大义 遭冷眼气走皇甫雄第九回 朱相公密献长生法 徐青娘泊游高平山第廿一回 刘树生妙算扼地策 元仲良走死滹沱河第十回 贾夫人吊丧郓城县 叶都监大闹满家营第二十回 杨江夜夺官马监 刘广昼陷伏虎冈第二回 龙沙会慈心护师侄 回雁峰惊马遇故友第十九回 马元失机台峪里 李开得计九仙山第十一回 斗宿敌韦扬隐殒命 破奇阵史谷恭出山第六回 惊噩梦暗忌众勋臣 议功赏斗武十节度第五回 燕小乙临危保七子 卢俊义失恨废三绝第十九回 马元失机台峪里 李开得计九仙山第廿三回 哈兰生挥泪斩胞弟 祝永清含笑接亲嫂第十二回 封神劫师徒遭横祸 坑俘馘父子起争端第四回 云天彪报捷大清河 陈希真误失公孙胜第七回 刘花三振臂取广南 杨天王僭号起河北第廿二回 擒杨江丽卿泄愤 入嵩山希真请辞第二回 龙沙会慈心护师侄 回雁峰惊马遇故友第八回 谭节度议分三路兵 卢员外寄语七公子第十四回 杨枹山惩恶拜名师 东京城寻甲识英雄第十二回 封神劫师徒遭横祸 坑俘馘父子起争端第八回 谭节度议分三路兵 卢员外寄语七公子第廿一回 刘树生妙算扼地策 元仲良走死滹沱河第廿三回 哈兰生挥泪斩胞弟 祝永清含笑接亲嫂第五回 燕小乙临危保七子 卢俊义失恨废三绝第十四回 杨枹山惩恶拜名师 东京城寻甲识英雄第廿三回 哈兰生挥泪斩胞弟 祝永清含笑接亲嫂第五回 燕小乙临危保七子 卢俊义失恨废三绝第二十回 杨江夜夺官马监 刘广昼陷伏虎冈第十二回 封神劫师徒遭横祸 坑俘馘父子起争端第七回 刘花三振臂取广南 杨天王僭号起河北第七回 刘花三振臂取广南 杨天王僭号起河北第十七回 蹈南海大盗受缚 返北阙慧娘谈天第十二回 封神劫师徒遭横祸 坑俘馘父子起争端第十四回 杨枹山惩恶拜名师 东京城寻甲识英雄第十七回 蹈南海大盗受缚 返北阙慧娘谈天第十五回 刘慧娘泪洒大庾岭 云天彪血染鹿鸣关第七回 刘花三振臂取广南 杨天王僭号起河北第五回 燕小乙临危保七子 卢俊义失恨废三绝第二回 龙沙会慈心护师侄 回雁峰惊马遇故友第廿三回 哈兰生挥泪斩胞弟 祝永清含笑接亲嫂第二十回 杨江夜夺官马监 刘广昼陷伏虎冈第十回 贾夫人吊丧郓城县 叶都监大闹满家营第廿一回 刘树生妙算扼地策 元仲良走死滹沱河第十回 贾夫人吊丧郓城县 叶都监大闹满家营第廿二回 擒杨江丽卿泄愤 入嵩山希真请辞第五回 燕小乙临危保七子 卢俊义失恨废三绝第廿三回 哈兰生挥泪斩胞弟 祝永清含笑接亲嫂第十二回 封神劫师徒遭横祸 坑俘馘父子起争端第九回 朱相公密献长生法 徐青娘泊游高平山第十九回 马元失机台峪里 李开得计九仙山第十六回 云公子百骑下惠州 庞老儿孤军陷恶溪第十三回 战浙东双雄归末路 平江南四将奏凯捷第四回 云天彪报捷大清河 陈希真误失公孙胜第九回 朱相公密献长生法 徐青娘泊游高平山第十一回 斗宿敌韦扬隐殒命 破奇阵史谷恭出山第二回 龙沙会慈心护师侄 回雁峰惊马遇故友第三回 念旧情私放九纹龙 脱险厄偶识风流枪第十八回 怀热肠误捉真大义 遭冷眼气走皇甫雄第十八回 怀热肠误捉真大义 遭冷眼气走皇甫雄第十九回 马元失机台峪里 李开得计九仙山第三回 念旧情私放九纹龙 脱险厄偶识风流枪第三回 念旧情私放九纹龙 脱险厄偶识风流枪第七回 刘花三振臂取广南 杨天王僭号起河北第二回 龙沙会慈心护师侄 回雁峰惊马遇故友第廿一回 刘树生妙算扼地策 元仲良走死滹沱河第十七回 蹈南海大盗受缚 返北阙慧娘谈天第廿一回 刘树生妙算扼地策 元仲良走死滹沱河第十五回 刘慧娘泪洒大庾岭 云天彪血染鹿鸣关第十八回 怀热肠误捉真大义 遭冷眼气走皇甫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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