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租了田地,那天又上街买了布和桐油,就已经花了三两银子,现如今开了春,还有种子锄具什么要买,到时候雇佣农民,哪一样都得花银子。不管怎么算,银子都不够花了。
看来不光是将时间花在种田上面,她还得想办法挣银子。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成功,毕竟她这才开始。
一番细想下来,她觉得自己还是得有个固定的收入才行。毕竟不可能天天去山上采药材,而且这个时节山上的药草苗没有长出来,也难以寻到。野物什么的,春季正是繁殖的季节,更加不可多猎,否则容易破坏了动物们的繁衍规律。
李清欢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去镇上开间铺子好点。
这样一来,便有长期稳定的收入供她安心研究种水稻了。只是她身上的银子不多了,想要再挣回来,可不容易。再者,当务之急还是农田开垦沟渠的事。
对了,还有田地的地质问题也需要改变。
那日她特意看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田地土质大多都十分的贫瘠,这也是降低产量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她要种两季水稻的话,这个问题就更加不能忽视了。
这个时代,这里还没有肥料那些补充土地的营养,所以她只能另想办法。
如此一想,她决定明日先去镇上探一下县太爷的口风,看他打算要多少银子才肯办成此事。要是实在太多,她再另想办法。
至于改变地质,她倒是知道一种最为简单实用的办法。这事也拖不得,毕竟需要时间,而现在距离种田也就个把月。念此,晚上等到弟妹回来了,她便将这事与他们说了一番。
“阿姐,这些银子本就是你挣的,想怎么用,哪里还要问我们。”阿桃笑道。
李清欢却不以为。“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挣得的银子也都是我们三个共同的,要花出去,自然也要与你们商量。”
阿桃听闻没太在意,只是“哦”了一声。
李青则直接跑回了房中,不一会便将李清欢过年时给他的那二两银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啊啊!”
李清欢不肯要。“这是我给你们的压岁钱,哪里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啊啊!”
李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清欢和阿桃,最后合抱成了一个圆,又指了自己和银子。表示他们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如今家里困难,他也理应拿出这些银子来和阿姐共度难关。
李清欢心中感动,最终还是将银子收下了,阿桃也去了房中将自己的二两银子拿出来。
晚上闲着没事,李清欢便又将自己想租铺子的事与弟妹说了一遍。只可惜银子不够,李清欢想着哪天有时间还是多去山里走走,看看能不能再找点能够卖钱的。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怕两兄妹担忧她。
然李青却当即猜到了她的想法,便去了屋檐的缝隙下抠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裹来。
李清欢知道里面是什么,立即阻止道:“快拿去藏好了。”
李青摇头。他没有多说,而是直接将布包裹拆开,将里面包裹着的一块莹润的玉佩取出来,放在了李清欢的手掌里。
那玉佩冰冰凉凉的,湿滑圆润,一触摸就能知道必然不是凡品。
这玉佩当时安全的从老李家拿出来,还多亏了李清欢将玉佩绾在头发里,才没被钱婆子她们发现。听说,这玉佩当时是在李青的怀中发现的,想必是跟李青的身世有关,说不定以后找到他的家人,就全靠这块玉佩了。
李清欢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去当了。
“阿青,你听阿姐的话,快去收好。这玉佩既然是你的,定是与你的身世有关,说不定以后就靠这块玉佩帮你找到家人了,要是拿去当了,你就永远也找不到亲人了。”
李青依旧摇头。表示他们才是一家人,别的人他都不在乎。再者,他是被他们养大的,这块玉佩即便算作养育之恩的报答,也不无不可。
李清欢见此,颇为无奈。其实她小时候虽然有父母,却跟没父母没什么两样,所以她能够理解李青现在的想法和痛苦。
只是李清欢想不通,这个时代家里的男孩子都看的极为宝贝,怎么李青就被抛弃了呢?而且还是到了五岁的时候,难道就因为他是个哑巴?
如果因为他不会说话,为何一出生的时候不抛弃,而是等到五岁的时候?若是因为家里贫寒,所以才最终选择抛弃,他怀中又怎会有这么名贵的玉佩?
李清欢一时想不通,只是觉得李青的身世若真的与这块玉佩有关,那么定当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孩子。
李青坚决要将玉佩给李清欢拿去当铺换取银子。
李清欢没办法,只好暂且收下,想着还是先替李青收着,若是实在不行,就拿去钱庄暂且抵押一阵,等有了银子她再立即赎回来也是可以的。
翌日,李清欢依旧一人去了镇上。
她身上一共有十两多的银子,也不知够不够县太爷的胃口。为了顺利见到县太爷,她直接打赏了二十文钱给守门的衙役。虽然肉疼,不过一想到自己等会还有更多的银子要拿出去,便也不觉得什么了。
李清欢去时,司马越刚好也在县衙,正在与县老爷对弈。听闻有一名小村姑求见,县老爷只是烦闷的挥挥手,没有多在意,依旧双眼死死的盯着棋局。
他已经输了一个上午了,这会子见棋局好转,正起劲呢!哪里有空理会别人。更可况还只是一个乡野小村姑,找他除了伸冤就是求情,还能有什么事?
然坐在县太爷对面的司马越脸色却不好看,眼中甚至有着几分嘲讽和恼恨。见县老爷思索了良久,也下不定决定自己的手中的黑子到底该放在何处。不由道:“要不然,大人还是先去接见来人吧!在下在此等候大人便是。”
县老爷依旧无所谓的挥挥手。“穷山恶水出刁民,那些人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想要占人家便宜,所以才来巴结讨好。那种人不见也罢!怎可凭白怠慢了越公子。”
司马越心中冷哼,面色却不露痕迹。不过说到小村姑求见,他又不由的想到了上次李清欢的事。
一盘棋下完,司马越故意退让,才让县太爷赢了一回。
县太爷十分的高兴,有意再下,司马越却推脱了。
李清华在门外等候了许久,才终于被接见,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县太爷先是犹豫,正当李清华想拿出银子收买时,县老爷突然说这是好事,改明儿他便吩咐下去,让李家村修沟渠。
李清欢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心中不由感到奇怪。难道这县老爷并非理正所说的那般?但不管怎样,这件事能够不费银子解决便是好的。
念此,她面色高兴起来。见时辰还早,她便想顺便打听一下租铺子的价格。
先前问了两家,一年的租金都要二三十两银子,她有些失望,便刻意去问了一家较为偏僻点的租铺,没想到那家老板刚好要转让铺子,只要五两银子的转让费。
李清欢大喜,没想到自己这般幸运,心中又不由的好奇起来,毕竟中司马越的毒太深。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家店铺月前曾死过人,所以生意一落千丈。老板近日又急着用银子,再加上门面小,虽是正街,地势却较为偏僻,所以便宜出租。
李清欢不放心,还特意问了几个路人打听,没想到确实有死人一事,她这才放心下来。
至于死人一事,她根本不信什么牛鬼蛇神,所以也不忌讳这些东西,当即就付了银子,将那间门面转接了过来。
她想着,只要自己到时候卖的东西好吃,再稍微便宜一点,也不怕没有客人上门。念此,她高兴了起来,没想到今日竟这般的幸运。
那店家答应三天后将店里的东西全都带走,李清欢现在也不急着这两天,便颔首同意了。
她走出店铺,正欲回家,没想到却又刚好碰上了司马越。
李清欢本不想理他,不过人家笑脸上前相问,她也不好直接甩脸子,再说她今日心情好,便胡乱的与他扯了几句。又见他嘴唇上的伤口还未完全好,脸色顿时尴尬起来,匆匆的道了别,又顺道去买了些开春可以种的蔬菜,便直接回家去了。
司马越站在背后看着李清欢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一抹笑容。
言如玉却上前冷哼道:“做了好事不留名,有什么可得意的。”
司马越不以为意。“这叫暗中拉近关系,你懂什么。”
“啧啧啧。”言如玉嫌弃般的看着对方。“我看你这关系还没拉拢,嘴巴就被咬破了,看来偷腥的滋味并不好过啊!”
说到这事,司马越脸色有些尴尬起来。转而调侃好友道:“我看你整天无所事事,倒不如也去找个……”
“可千万别,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言如玉依旧是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