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呵呵一笑,只说,“放心,一定会让你见到的,眼前儿还有些别的事,你想不想到乡下散散心?”
唐镜的一句话,就让宁夏上了贼船。
当天下午,宁夏已经坐飞机回到北方。回到C市,不过只是脚落到C市飞机场上,之后,就她和唐镜就乘出租车直奔乡下。
也不知道行了多远,直到眼前都没有公路了,唐镜嘴里说得马上就到的那个地方还千里迢迢似的,不见踪影。
结果出租车司机,死活也不肯再往前开了,说给多少钱也不往前开了,路太难走了,他的车底盘本来就低,再给托了底,他赚的这点车费,还不够修车的。
“我给你加钱。”唐镜一边对出租车司机说着,一边拿胳膊肘碰碰宁夏,对宁夏又挤眼睛,又努嘴的,弄得宁夏直接傻掉,不懂他什么个意思。
出租车司机一拨楞脑袋说,“加钱?加黄金也没用,不去了,就是不去了。”
唐镜死赖着就是不肯下车,出租车司机急了,对着唐镜喊,“祖宗,我求你了,还不成嘛?”
宁夏心软,看到出租车司机真是为难了,主动下车,并且多付了三十块车费,见唐镜还是不下车,就跑到唐镜坐的那边,像拽一头肥猪似的,将唐镜愣是从车上拉下来。
“喂喂,丫头,你脑子进水了啊,还有很远的路呢,你打算打赤脚走着去啊。”唐镜反倒还气得冒烟了,叉着腰在宁夏面前转圈。
宁夏猛地伸手搡了唐镜一把,邪恶的说,“别到了乡下,你真就入乡随俗了,变成头驴想着练练怎么拉磨!”
唐镜气的直哼哼,指着宁夏说,“丫头,你就气死我吧。”
宁夏气儿还不打一处来呢,看着唐镜在她面前晃得眼晕,脱了高跟鞋,就往回走,唐镜急忙又将她拽回来,问她干嘛去?
“回城,我可不愿见你跟驴似的,在我眼前直晃悠,你要是真的变成驴,也倒好了,还能驮着我走呢!”宁夏狠狠的瞪了唐镜一眼。
唐镜一看宁夏真生气了,蹙蹙眉,还有些责难的说,“我说你这个笨丫头,刚才我在车上给你使眼色,你怎么不明白呢?”
宁夏别开脸,连看唐镜一眼,都觉得生气,没好气的说,“我怎么没明白啊,你脸抽筋了呗!”
唐镜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个小笨蛋,我是让你跟那个司机说说软话,男人一项对女人的求助没办法的,抹不开面,你要是开口求了,他一定会心软的。”
宁夏直接就对唐镜“呸”了一声,“还说呢,你这个坑人不偿命的主儿,到底要领我去什么地方?跟放屁似的一个劲儿的说快到了,结果呢?”宁夏越说越火大,指着西斜的日头说,“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一落地,你就带着我往鸟不生蛋的地方奔,这么颠簸的路,都看不到头儿,你倒说说你是什么心,这么折腾我?”
宁夏最怕的是眼前儿的天色,累倒不怕,就怕晚上露宿在这荒郊野外的。
唐镜皱起眉,低声叨咕声,“这丫头,长脾气了,敢这么欺负我这老板了。”
宁夏耳尖的听清了唐镜的话,眉头倒竖,狠狠的瞪了唐镜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管地上就是黄土,她真累了。
唐镜四周打量了一下,对宁夏才说,“不用着急,这里离老范头儿的那个村不远,反正早晚我都要找他,倒不如今晚到他家里歇了,明天再赶路。”
宁夏立即想起那个蚱蜢,她对蚱蜢倒不反感,那样质朴的人,脑瓜儿单纯,不像城里人心眼里藏着堵墙。不过对于蚱蜢的家,宁夏真是不敢恭维了。
之前在广州的时候天气炎热,但是现在回到北方,已经是夏末了,宁夏眼前的庄稼地又高又深,看着挺慎得慌的。这样荒郊野外的,反倒不如在蚱蜢家里有安全感。
这样的思量下,宁夏才肯支持唐镜的决定。
只是走这土路,穿着高跟鞋,真的是好高难度的动作。宁夏走了一会儿,就崴的脚疼,索性脱下鞋子光着脚走路,开始的时候感觉还好,不累了,也不一摇一晃的了,可是脚心被路上的土块什么的,咯得脚好痛。更倒霉的是,她脚上不知道踩到什么了,跟针扎的似的,痛得她连声痛呼。
等唐镜在一边扶住她,她慢慢抬起脚来,才发现加上扎着一个有多个硬尖刺的东西,宁夏不认得,唐镜认识,说,“这是蒺藜,是土路上的轮胎杀手,摩托车和自行车要是轧上了,车胎就要被扎个窟窿,车胎气全都给放光了。”说完帮宁夏从脚心上拔下来,然后扔到一边的道沟里去,还夸奖宁夏这是等于战争年代的舍身排雷了,让某家的车胎幸免被蒺藜扎了。
宁夏想哭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委屈,那车胎是橡胶的,她的脚丫可是肉长的,扎着了可疼啊。
唐镜倒是挺同情宁夏,说她的脚扎伤了,他干脆背着她走算了,免得她再伤着。
宁夏一听唐镜都这么说了,那可是真不客气,马上就要往唐镜的背上爬,吓得唐镜跟吓到似的,猛地闪一边,说,“丫头啊,我倒是想背你,可是你也该看看哥这个块头儿啊,我自己驮自己这身肉都费劲儿死了,怎么背你?”
宁夏这个气,变脸骂唐镜,“没这个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儿?敢情你就是动动嘴皮子,光说的好听算了?”宁夏心里头骂的唐镜更狠呢!能想到的脏话,都一股脑儿的在心里读一遍。
唐镜呵呵笑着,反正他皮糙肉厚,脸皮儿黑,才不在乎宁夏怎么说他。等他想了一会儿,才对宁夏说,“你先歇会儿,我给宁风打个电话,看他知道蚱蜢家的电话不,然后我打电话让蚱蜢来接咱们,他不是有头驴吗?等会儿让那驴驮着你。”
宁夏没脾气了,别说是头驴,就是头羊,只要能驮着,她也爬上去,这死唐镜可真害死她了,她的脚丫子,好疼!
等唐镜打电话的时候,宁夏的眼前就看到了希望。而且解气,她听见了,首先他就被迟宁风狠狠臭骂一顿,骂他是个二百五,要去的那地方越野车都走不了,还打出租,脑袋泡水了。
“你们在原地等着,我马上给蚱蜢打电话,让他去接你们。对了,宁——”那边的迟宁风说了一个“宁”字,就没说下去,停了一会儿才说,“你们老实在那里等着吧,蚱蜢很快就能过去。”说完就挂断电话。
不过等到宁夏望眼欲穿的坐在路边等着蚱蜢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不但唐镜嘴里的“很快”是个实际上时间很漫长的词语,连在迟宁风嘴里也是这样。迟宁风说的“很快”,宁夏用了两个小时的等待,才得到实现。
天都黑透了,蚱蜢才来了。唐镜给几乎快睡着的宁夏打气说,“来了,蚱蜢马上就来了,他驾车来接咱们了。”
宁夏被唐镜摇晃着晃过盹儿去,猛地精神了下,只是她挺奇怪的,她去过蚱蜢的家,那家里破的,就别形容了,她除了看见蚱蜢家有很多羊,就是他养着头驴,真没见他有什么车呢。
正疑惑着呢,蚱蜢人未到,骂骂咧咧的声音的声音先传过来了。
唐镜马上拉宁夏从地上站起来,拿着手机当手电筒,然后喊蚱蜢,告诉他,他们在这儿呢。
宁夏听见蚱蜢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头儿了,若是蚱蜢驾车来的,怎么听不见汽车的声响?直到蚱蜢和他们接上头儿,宁夏围着蚱蜢的那辆驴车转了一圈,敢情这就是蚱蜢驾的车?
本来蚱蜢对唐镜恼火的还吼了几嗓子,说他讲电话讲了一堆废话,让他白白围着这一片转了一个大圈子,等到宁夏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才知道黑夜中跟在唐镜身边的那个女的,不是唐镜的老婆或者情人,是宁夏!
他的脏话讲到一半,突然止住,然后傻呵呵的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