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太太你弄错了,我虽然跟翟先生已经离婚了,但是说到底,我跟他认识了这么久,应该算的上是朋友,难道来给朋友送一份礼物,也有错吗?”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总之我不会让你见他,你赶紧走。”
说完,翟太太就伸手准备去推她,哪里知道陆叮咛一个躲闪,身子侧到一边,让翟太太落了一个空。
“从头到尾,你在整个翟家都没有被认同,我要是你,现在就应该好好找一个人把自己给嫁了,守活寡的感觉应该很难受才对,也不知道翟太太你能不能撑下去。”
这话要是换做之前,陆叮咛是断然不会说这些话的。
而翟太太听到她这么说,气得脸色发青,一边抬手一边说,“你简直……”
这手才扬起来,就后面赶来的祖天养给抓了一个牢实,伴随而来便是冰冷冷的怒吼声,“你动手试试?”
翟太太此刻简直是气炸了,在对上祖天养那双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目光时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随后用力将手抽了回来,拍了拍衣袖,跟祖天养说,“天养,今天你哥的婚礼你可以不来,但是你不能带陆叮咛来这里捣乱。”
“这婚礼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你爸现在去世,翟家所有的荣誉就都交到了我的身上,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祖天养冷哼了一下,骨子里都不接受翟太太,说,“你也知道我爸死了?那现在你又算什么?”
是啊,她算什么?
一儿一女都没有,她算什么啊?翟国航死了,她就是个寡妇。
翟太太被这样一说,眼睛当下就红了,抹了一把眼泪,知道自己的斗不过祖天养,索性往陆叮咛面前一站,又开了嗓说,“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想搞砸这场婚礼是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气呼呼的瞪了一眼陆叮咛,“你好歹也是一个女人,怎么说应该要一点面子才对,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好啊,你叫吧,人来的越多越好。”
“你是在威胁我?”
“翟太太是不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今天来,不是砸场子,做为朋友,我是来祝福的,顺便带来了一份礼物想要交给这对新人。”
“不需要。”翟太太果断回道。
陆叮咛勾唇莞尔一笑,“你不需要,他们需要。”
就在翟太太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
“让开。”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依旧带着男人浑厚低沉的嗓音,夹杂了男人本身具有的迫势感。
多少个日日夜夜,陆叮咛早已经将那样的声音植入了耳边,埋在了心底。
再次见到翟岐山,陆叮咛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远远的看着他一身剪裁修身的西装走过来的时候,她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翟岐山才得知了陆叮咛醒来的消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现在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想不到,陆叮咛褪去了蓝白相间的病服,没了病态的模样,完好无整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张被打磨精细的脸蛋,抹着淡淡的粉妆,透着十足高雅的气质。
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直到翟岐山走到陆叮咛的面前,陆叮咛在缓缓摘下了墨镜,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依旧冷得如霜。
“还好吗?”翟岐山开口问她,却显得十分的苍凉。
“还死不了。”陆叮咛甩了他一句话,目光绕过翟岐山,落在了他身后的余白浅身上,那个女人,眼神带着焦急和恐惧,大概是怕陆叮咛会抢了她的翟岐山吧,想到这里,陆叮咛笑笑,将目光再次落到了翟岐山的身上,开口说,“能找个地方聊聊吗?不会耽误你太久。”
“好。”
难得的,翟岐山如此爽快的答应了。
翟岐山带着她去了一间玻璃隔开的休息室,祖天养原本打算一起去,想了想,还是留在了外面,却一根烟接着一根的抽了起来。
休息室里,陆叮咛端坐着,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放在了茶几上,朝着翟岐山推了过去。
“结婚礼物。”
“叮咛,你不用这样。”
“不用这样?不用怎样?”她稍稍歪了一下脑袋,嘴角带着蜜饯似的微笑,杏仁眼如月亮一样投在翟岐山的身上。
翟岐山将礼物推了回去,一脸愧疚的垂着头,语气有些苍凉的说道,“我听说你出了事,我很担心,甚至想过丢开这一切去找你,叮咛,我不想看到你受伤,更加不想看到你伤害自己,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陆叮咛静静地看着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走到今天,是我和你都想不到的,我知道自己对你的伤害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说着,翟岐山抬起头,对上陆叮咛的视线,那张脸,几乎全部写满的“难受”和“愧疚”,他继续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能有一个比我更爱的人在身边,我也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幸福的样子。”
玻璃隔间的休息室里,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陆叮咛却被翟岐山那温柔的巨浪拍得浑身疼痛。
她轻启唇,“翟先生,你不欠我的,我们之间,不再存在任何伤害一说。”
听到陆叮咛叫自己翟先生,那一下,翟岐山有些恍悟了,痛苦的眼神明显变得有些意外,喉咙却干枯得出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陆叮咛将那份被推开的礼物再一次给推了回去,问,“你都不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她的话就好像具有磁力一般,翟岐山在楞了片刻后,木讷似的伸手将礼盒拆开了,而里面,哪里是什么礼物啊,分明就是一份文件,和一叠照片。
揣着十分疑惑的心,他将文件拿起,看大上面的内容时,双瞳瞬间放大,有些不敢置信。
“谁给你的?”
“你很惊讶吗?”陆叮咛不痛不痒的问。
“我问你,是谁给你的?”对面的男人此刻像是被剥了皮,露出骨子里十分野性的一面,抓着手里的文件,一双阴鸷的眼神带着一股冲劲,“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很好,陆叮咛很满意翟岐山的反应。
她明艳般的笑了笑,那只修长的手指伸了出去,碰到了那份文件一角,用力一捏,将文件从翟岐山的手里抽了过来,还饶有意思的翻看了几页,原本温温好看的杏仁眼演变得有些诡谲。
陆叮咛嘴角抹上了
一道笑容,这才淡淡的开了口,“当初我恨极了蒋远舟,恨他因为四亿就把我卖给了你,我才知道,原来在蒋远舟的心里,我就是一颗棋子,一颗在生意上任凭他用来交换的棋子,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不恨他,因为他没有骗过我,他心里的想法也好,目的也好,从来都不会骗我。”
说话时,陆叮咛一直看着翟岐山,她想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一点什么,但是除了吃惊,别无其他。
她继续说,“你是不是想不到我会知道你所做的事?你和蒋太太联手掏了蒋远舟这么多钱,而他却傻傻的以为是自己公司内部出了错,跑去求你,再把我当做筹码换给你,翟岐山,你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不管是当初的那四亿也好,还是现在你为了拯救公司不惜娶余小姐也好,至始至终,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帮蒋远舟,也不是为了完成你父亲的遗愿,归咎一点,是你只想赢,你舍不得你的一切,天养说的没错,不管是你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你都会想方设法的攥在手里。”
啪-
她手里抓的文件猛然摔在了桌上,散开的纸张更是毫不留情的砸在了翟岐山那张僵硬住的脸上。
“翟岐山,其实你自己并没有发现,你跟梁友生其实很像,他是一只狐狸,你是一直豹子,一个狡猾,一个敏捷,但是你们都一样,一样的自私。”
陆叮咛倔强的眉尖依旧不愿意露出半点的难受,她心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面对翟岐山,此时除了憎恨,再无别的。
半响,翟岐山才震惊中回过神来,抬起那双泛红的双眼,说,“我承认,从我知道你跟了蒋远舟的那一天起,我就跟蒋太太联手了,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好多次都想告诉你,但是……”
“但你还是没有说。”她笑了一声,“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吧,一年的时间里,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说,但是你没说就是没说,翟岐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坐牢的。”
“如果当初只有做才能得到你,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够了,我不需要拿我来做你的挡箭牌,你要是真的在乎我,爱我,就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要是爱我,也不会选择你的公司,而跟我离婚了。”
陆叮咛将所有的一切都看透了,她也明白了,此刻的心情,不是绝望和难受。
对于她的话,翟岐山根本无力反驳,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整个人像是被烧焦一样,身体火辣辣的烫。
看翟岐山没有反应,陆叮咛就拿了礼盒里的几张照片,声声的质问对面的男人,“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就在蒋太太自杀的当天,你跟她见过一面,你们说了什么?”
翟岐山这才注意到陆叮咛手里的照片,正是自己和翟太太单独会面的那一天,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人拍到。
“这些东西到底谁给你的?”翟岐山继续追问。
“是送给给我的你不需要知道,我只要你的一句实话,当天你跟翟太太到底说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我需要。”陆叮咛费力的吼了一声,“我了解蒋太太,她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除非你跟她说了什么?翟岐山,我要你的一句实话,你说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