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面是不是就到扬州了?”即墨剑南坐在马车里撩帘向外张望。

马车前有二人骑在马上开路,马车后又有四人断路,马车两边各有一仆人走在路上,赶车的家仆说:“大人,再有二十里就到江都了。”

即墨剑南想了一下问:“江都刺史可是许林?”

韩石骑马走在前面,环顾四周,小心谨慎,提防着有刺客从山上冲下来,听到即墨剑南的问话,立即回道:“禀告大人,许林三年前就被调走了,现任刺史是程如意。”

赵龙问:“赈灾粮款丢失,我们去了也是白去,大人何苦给自己挖坑跳?”

“……”

即墨剑南闭眼正坐休息,不到一刻,又问:“江都有一富商,富可敌国,你们可曾知晓?”

赵龙与韩石并肩骑马走在前面,“大人说的可是扬州第一富商白慕寒?”

即墨剑南犹犹豫豫好久才说出“正是”两个字。

赵龙笑着说:“当然听说过,小的老家就是江都的,江都有首民谣还唱过白慕寒呢。”

“嗯?什么民谣?”即墨剑南好奇道。

“城中白慕寒,姊妹有文也有武,城尾双王斗,无事最爱告状子,裘姐杀公婆,只为救丈夫。”

“呵呵。”即墨剑南没忍住笑出声来,“什么城中有城尾的?那个裘姐又是怎么回事?”

赵龙说:“大人有所不知,城中白慕寒说的就是扬州第一富商白慕寒,姊妹有文也有武说的是他家的两个女儿,一胎所生的双生花,长相一样性格却截然不同。”

“哦?有何不同?”

“白家大女儿叫白芍祎,自幼习武活泼开朗,常常能在街上遇见,待仆人更没有主仆之分,常常与下人同吃同玩,爱打抱不平,见不得人被欺负,白家二女儿叫白樱麒,出生时身体虚弱,城中大夫都说她活不过三岁,幸有一位神医路过,留下药方,照方吃药,还签下契约书,若能治愈五年后到天池山拜师学医,若不能治愈生死有命,算不到神医头上,没过半年,白家二小姐果真痊愈,按照约定,白樱麒五岁就被送上天池山,二年后才回家探亲,那之后白家二小姐长居天池山,没有意外每三个月回家住一个月,她家仆人都说她瞧不起侍女下人,衣食住行都不许侍女下人插手,虽然医术高明,却冷的像冰山一样,不通人情世故,租地的人也都想要大小姐去收租金。”

“只是因为她更平易近人?”

“当然不是,是白家大小姐好说话,收成不好的可以跟大小姐说通融通融,碰上二小姐一个铜板都不能少,不过这二小姐也真是做生意的高手,白慕寒自从有了这个女儿,只管和夫人吃喝玩乐,生意上遇到什么事都交给白樱麒处理。”赵龙回头看看,继续说道:“城尾双王斗说的是城尾的两个富商,说是两家,其实原本是一家,一个是王家大公子王浩天,一个是王家二公子王啸天,这两位公子从出生就不和,王家二老还在时就能常常看见他们跑到祠堂相互指责对方的不是,后来王家二老没了,这二位公子就分了家,好好一个大门被拆成两半,不管有什么事他们都去衙门告状,大事也告小事也告,衙门闲的时候会理一理添些乐趣罢了,衙门忙的时候就关他们半天再放回去。裘姐原本是城里有名的豆腐西施,她做豆腐的手艺是祖传的,人美心善,一堆富家公子前去提亲都被拒之门外,街坊四邻还想裘姐是跟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相好,原来是看上了‘五迟’‘五硬’的田娃,田娃家境贫寒,他父母是开棺材铺的,这二人嘴不好手脚也不干净。”

即墨剑南疑惑不解,“既然这样,裘姐又怎会看上田娃?”

“谁说不是呢,一开始大家都说裘姐是中了邪,后来才知道是一次裘姐和田娃玩笑,拿出一百两,就嫁给他,田娃当了真,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打只老虎卖皮能赚一百两,就真一个人跑山上打猎,结果没碰上老虎,却掉进猎户挖的陷阱里,脚被捕兽器所伤,好在赶上白家二小姐回家,路过救了他,还把他背回城里,裘姐心里愧疚到棺材铺去探望,路上碰到正在收租的白樱麒,白樱麒拉着裘姐去喝茶,想请裘姐给田娃带些药去,裘姐哭着点点头,起身刚要走又转身跪在地上,求白樱麒做主让田娃倒插门娶了她,白樱麒回家打听了几天,又找上裘姐,给她一百两当做是聘礼,自那之后田娃就搬去了裘姐家。”

“这么说白樱麒也不是个冷若冰霜的人啊,刀子嘴豆腐心真随了她的父亲。”

赵龙听到即墨剑南说话,似有些怀疑,“大人说什么?”

即墨剑南清清嗓说:“没说什么。你继续讲。”

“白樱麒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要狠起来比勾魂的小鬼还要吓人。”赵龙补充道。

韩石反驳说:“大人我不这么认为。”

即墨剑南问:“你也知道江都郡的事?”

韩石说:“知道,小的也是江都人氏,只是家里穷住在偏野乡下,偶尔进城在茶馆墙根底下乘凉,偷来几耳趣事,回家炫耀一番。”

即墨剑南正想听听白家两位小姐到底哪个是假坦率哪个是真虚伪,“好,既然如此,就由你来说说下面的事。”

“是,大人。”韩石继续讲道:“田娃的父母见钱眼开,称病骗去了那一百两子,一年间多次敲诈勒索,裘姐不给,她公婆就坐在豆腐摊前哭,街坊邻居虽都知道事情原委,但免不了过路的好打抱不平对裘姐指指点点,对了,白家大小姐就插手过此事,不过是后话了,田娃与裘姐日子过的越来越紧,田母又想出让田父与裘姐再生个孩子这种霍乱人伦之事,来续香火。”

即墨剑南听韩石这般说大惊失色,“荒唐,天下怎会有这种事?”

“大人出身高贵自然不知凡间的丑陋,裘姐与田娃相约连夜出城,不再回这伤心地,只可惜裘姐还是被抓了回来,被她的公婆锁在地窖里,田娃父母知道田娃会回去,早早躲起来,趁机打晕他,以不给田娃饭吃为由逼裘姐就范,裘姐不忍丈夫活活饿死只能同意。”

“畜生,真是不配为人父母。”

布帘挡住即墨剑南的脸,听声音是咬牙切齿,韩石吞了吞口水又说:“裘姐终日以泪洗面,想着生下个孩子就能熬出头,可没成想那对不是人的父母在裘姐面前打田娃撒气,一天三顿打,铁人也受不了啊,没出半月田娃就病重了,裘姐求他们带田娃去治病,田娃父母本就恨田娃是个魂魄不全的人,又想的是再生下个健康的孩子,田娃终究还是累赘,治好也是白花钱,就搪塞了过去,没几天田娃连饭也吃不下,油尽灯枯之际,就算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也无药可医,裘姐一狠心就打死公公打晕婆婆,背着田娃四处找大夫,却连连吃闭门羹,打更的看见棺材铺流出一滩血,想推门进去看个究竟,被屋内的场景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白家大小姐这时就显出好管闲事的性格了,也是巧,白芍祎半夜里同三五个好友在酒楼喝完酒回家的途中,听到打更的惨叫,跑去查看,救醒了田母,听田母扭曲事实的讲述一番,借着酒劲一个人去抓裘姐,裘姐被关进牢里已知是死刑,只求白樱麒能救她丈夫一命,白樱麒得知一反常态,闭门不见,田娃死后只有一草席裹着被扔进乱葬岗,白芍祎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抓了田母去公堂对质,田母做贼心虚受不了白芍祎的又唬又吓,没等上刑就什么都招了,裘姐被判了秋后处斩,田母重打三百大板发配凉州,白芍祎给衙门送去银子,让裘姐与田母关在一处,其实白芍祎不这么做,衙役也会如此,目的都是一个,就是想让裘姐死前了结与田家的仇怨,她们二人被关在一起的当天晚上,田母就被裘姐打死了,衙役又怜又恨,把尸体拖到山上直接喂了野狗,裘姐死前白家二位小姐去看过,行刑之日还自编一首民谣,虽是好听,但听的人汗毛竖立,‘九天之上玉蟾宫,玉蟾仙子入凡尘,非星代月侍二夫,一死一伤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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