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拖延时间,只能迅速头也不会朝里面走,能将他救出来,日后自己在宫中也不必处处受制。
容景也就没了可以威胁自己的东西,他安心将她放到冷宫,不过是觉得一定舍不下秦汉。
“爹?”
她低声叫唤,里面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不分日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皱起眉头,更是坚定了要将秦汉带走的决心,天气这么冷,爹呆在这种地方,可怎么是好。
“爹?”
她一处处寻找进去,都没有看见秦汉的身影,心中焦急万分。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吗?其实爹根本就不在天牢中?思及此,她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匆忙的一间间牢房找了过去。
终于在尽头的地方看见了一身囚衣,发丝凌乱的秦汉。
他蜷缩在角落中,也许是因为寒冷的关系,缩成一团,头发也白了不少,一脸沧桑。
秦桑雪心中涌上一阵刺痛,拿着钥匙的手不断颤抖,怎么也没办法将牢门打开。
哐当哐当铁链的声音将秦汉惊醒,他睁开眼睛看见秦桑雪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雪儿?”
“爹。”
她愣在原地,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秦汉颤抖着一步一步爬过来,伸出手来,却因为看见自己脏兮兮的手,秦桑雪身上干净的衣物,又缩了回去。
“雪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皇上让你来的呢?”
他一直都在牢中,根本不知道秦桑雪已经被打入冷宫,此刻眼中都是惊喜,以为是容景让她来看自己。
这样的举动,让秦桑雪更是心痛,她一把握住秦汉的手,上面已经长满了冻疮,这样阴冷潮湿的地方,蛇虫鼠蚁,怎么能不受罪。
“爹,你怎么瘦成这样。”
“雪儿,爹没事,真的,只要你们好好的,爹就放心了。”秦汉老泪纵横,心中激动,千万言语都哽咽在心头。
“爹,是不是他们对你不好?”她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将门打开,秦汉勉强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秦桑雪,视线触及到她平坦的小腹,猛然一惊。
“这时怎么回事?孩子呢?”
他还没有被关入大牢的时候,明明她已经怀孕了,如今本该是大肚子,孩子即将出生,怎么会……
秦桑雪一时大意,没想到这一层,想隐瞒已经晚了,秦汉已经激动的拉着自己的手开始发问。
“孩子呢?孩子在哪里?”
“爹。”她摇着头,眼泪不断落下,“孩子是我不小心,摔下去就没了,也许是跟女儿无缘,爹不要伤心,以后还会有的。”
秦汉浑身颤抖,他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怎么会相信她的话,这么轻易摔下去,她是在宫中,不是荒郊野外。
当初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千算万算,最后还是跳不过,他就怕是这样,无比后悔让她进宫。
“是爹不好,当初就该求皇上阻止你进宫的,爹害了你啊。”秦汉不忍心看她,心中满是指责。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阻止,她便不会被卷入那个大染缸,找一户好人家嫁了也不至于摊上这么一些事情。
骨肉分离,这样的痛苦竟然两个女儿都要承受,他秦汉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让老天爷这样对待他。
“爹,跟你没有关系。”秦桑雪扶着他,苍老的面容让她心中一阵刺痛,“就算你去阻止,皇上也不会答应的,这一次是真的女儿不小心,只能怪自己,爹你不要自责,是女儿没用,让你在这里受苦。”
“雪儿,爹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用安慰爹了,事情一日没有水落石出,爹就不能出去。”
秦桑雪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汉松开她的手,叹息一声:“皇上已经来过了,只是眼下还没有找到真凶,爹还不能离开这里啊。”
呵呵!
“真凶?”她才不相信容景会找不到,“这不过是爹你才会相信的谎言,怎么可能找不到呢,他不过是想要控制我们秦家,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雪儿,你说什么,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皇上不会这么做的,我们秦家对他忠心耿耿,他心中也明白,已经答应过爹了,会尽快找出真凶。”
“爹,你怎么就会相信呢,皇上都是在欺骗你的,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放你。”
秦桑雪心痛难当,秦汉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以为容景是个好人,却不知他从一开始就设计秦家。
让他们走到今日这一步,她不知该不该如实相告,至少现在,让他明白,容景是靠不住的,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雪儿,是不是你在宫中遇到什么事情了?”
“爹,您听我一次吧,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秦汉沉下脸,“怎么能离开呢?爹如今是戴罪之身,真相没有大白,就一直都是罪人,我如何能对得起秦家列祖列宗?只要查清楚了,爹光明正大的从这里离开。”
“爹,您就听女儿的话吧,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皇上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什么意思?”秦汉急了,“你是不是跟闹了什么不愉快呢?难道是因为爹的关系吗?”
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女儿遭受冷落,他心中更加难过。
“爹,女儿跟皇上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是爹您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女儿担心有人对你不利。”
天牢之中守卫也不过如此,秦汉在这里不仅受罪,还不安全,这点来时她还没有这么强烈的认知,但看过之后,心中越发坚定了要让秦汉离开的决心。
昏黄烛光照在他苍老的脸上,鼻尖闻到的是一阵阵的恶臭,秦汉看着这方寸之地,却坚定摇头。
“爹怎么能离开呢?畏罪潜逃,这是要罪加一等的,爹没有做过,光明正大,逃走了以后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爹,您真的要这么固执吗?”
秦桑雪痛苦的闭上眼睛,也知道无论如何也劝不动他。
“雪儿,爹知道你想让爹离开这里不用受罪,但是你可想过,这个地方,才能保住爹的名声啊。”
“名声有那么重要吗?就算秦家没了,爹也觉得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