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回到严府会有一个不速之客在等着我,我也没有想过我进宫的这件事还没完,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把那个三皇子想的过于理智。
“到哪里去了?”老夫人威严的声音让我一抖,这半夜三更的她来我的住所干什么?
“老祖宗!”我连忙施礼。
“把衣服换了到大厅来,六吊给小姐画画妆。”老夫人被锦婆婆搀扶着走出去。
我不解,这大半夜的为什么要画妆?换上一套水蓝色简单大方的衣裙,头发随便挽上,清扫黛眉重扫腮,折腾了半个时辰我终于出现在大厅中。
哎哟,今天人来的真全,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还有我那上不了台面的娘和瑾。西边垂个帘子,我正奇怪里面是不是藏着人,老夫人的怒喝传来。
“跪下!”众人皆肃穆屏息。
为什么要跪下?我望了望我那垂泪的娘,又看看委屈的瑾,心想糟糕了,这事不对啊?“老祖宗,玉儿犯了什么错?”我抬头逼视老夫人,既然今天你要在众人面前审问我,你不给我面子也别怪我不听管教。
“跪下——”老夫人“啪”拍桌子,生气怒道。
“畜牲,跪下!”在家庭会议上很少发言的我那名义上的父亲也冲我吼道。
“好,我跪,但是老祖宗您要告诉我为什么要跪!”我撩裙下跪,仰头观察他们每个人的表情。
“为什么?问你自己!你怎么跟太后娘娘说的?甘愿去思楚和亲?你把你的老子娘都置于何地了?”老夫人抖手指了指我娘,又说:“今天,我厚着脸皮去求了三皇子殿下,三殿下不计前嫌,答应娶你为妃,你准备下,明日去宫里谢恩,然后就留在宫里侍奉三殿下!”
“什么?”我腾的站起,“我说过我决不嫁给三皇子!”我立目横眉大声说。
众人哗然,“大胆!”大老爷站起来想要打我。
“你别过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我冷声说。
“不孝女,你、你、你给我跪下!”老夫人好像被我气得不轻。
“我说过我不会嫁给那个麻子,他是变态的,你非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就别怪我远走他乡!我严如玉一向说到做到!你们都不要逼我!”我愤怒的说。
“你要走,走到哪?我不会让你害了严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宠你,不该纵容你,来人啊,把她给我囚禁在祭室!”老夫人下令道。
“你非要把我逼走吗?你非要逼我走上绝路?我都答应远嫁思楚还不行?为什么——”我失控的大喊,我一直认为老夫人是对我最好的人,是我最亲的人,难道我错了吗?
“你非要把我逼死吗?就像我的妙玉姑姑——”我看到老夫人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姑姑死了,你也要逼死我对不对?”我的眼睛湿润了,心底里的凉让我倍感痛苦。
“小姐——”锦婆婆扶住老夫人求饶的呼唤我,让我不要在说下去。
“为什么不能说!姑姑宁死都不愿进宫,她的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我说过我不进宫,就算死也不会进宫!去他妈的严家,去他妈的三皇子,我要走,我不会在回这个家,永远不会——”我转身想要离开,因为我不想泪洒当场,我不懦弱,心却变软了。
“拦住她——”我父亲那个人向四周的家丁喊道。
“六吊,我们走!”利落的躲过几个人的袭击,六吊那边已经制服了全部的垃圾护院。
就在我要迈出大门的那一刻,“玉儿——”是瑾,我回头,大内侍卫的两人把瑾推出来。
“你可以不关心严家的生死,但是,你能不管瑾吗?”老夫人踉跄的走出来。
“玉儿,不要管我,你快走!”我还能走吗?
“你想怎么样?他是你孙子!”我看着院中多出十几个大内侍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女儿都可以不要,何况是个庶出的孙子?”老夫人挺起腰硬声说:“我最在乎的就是我一手建立的严家基业,任谁也不能破坏它!我知道你身边的丫头武功了得,下手也狠,所以我从来不能管你外出游逛!来人,把那丫头的武功废了!”六吊大惊,无助的看看我。
“六吊,你走吧,不要再回来,快走!”瑾在这里,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走出去,可是我不能再害了六吊,让她走是留给自己一点希望,如果她的武功被废了,我就一点希望也没了。
“小姐?”六吊握紧拳头,随时准备迎战。
“走,别管我!”我推开她,帮她应付几个大内高手。
“小姐,我不走,我们一起走!”六吊拉我一起离开,可是这个形势根本不可能。
“走——六吊,今天开始你不在是我的丫头,你走——”我大喊,能抓住我弱点的人只有她一个,为什么非逼我恨她?奶奶,为什么逼我恨你?
“啊——小、小姐……”嘴角流血的六吊重重摔在地上。
“不行,你不能这样,不行——”我挡在虚弱的六吊前面,老夫人冷笑着,说:“废了她的武功。”
“六吊——”我被几个人拉开,眼睁睁看着六吊无力的反抗、挣扎、坚持……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唤醒了我心中那隐藏十几年的寒冰,六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颓然的倒下,没有放声痛哭,没有嘶吼大骂,我只是越加冷漠,越加淡然。
“关起来!”老夫人转身回去,“把她们母子也关起来!”锦婆婆回头望望我,一脸的心疼却什么都没说。
我冷哼,扶起虚弱不堪的六吊,回头看看这一家子敌人。只要让我严如玉出去,我早晚要你们还回这一切!
“玉儿?”瑾搀扶着娘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娘早已颓然的歪在瑾的身上声泪俱下。
“娘,瑾,玉儿没事,你们保重,一定要保重!”绝然的回头,不让自己显得脆弱。
“走!”看押我的侍卫催促,我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突然一个白影闪过,我脑中顿时回想起戴斗笠的白衣男子——三皇子?我一愣神,在想追逐那个白影,那白影已经无影无踪。
心中疑惑越来越大,但最终我还是被关进了祭室,只有四面墙壁和受伤的六吊,寂静的深夜,我在思考以后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