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搏(十九)

十九 夜袭唐寨

两个保镖进了向阳房间,顿时傻眼了。司令嘴里流着黑血,显然死了;参谋长虽然不怎么严重,嘴边上明显滴着白液,不省人事。装扮成店小二的肽志成被捆绑得不能动弹,摘下他嘴里的抹布,却喘不过气来。

肽志成沮丧地说:“本想毒杀他们两个,不料他们却来了个调包计,反毒杀了孙司令。——肽参谋长也不行呀。”一个保镖说:“我们没曾保住孙司令,追究起来,我们两个都说不清道不明,不如赶紧溜掉。”另一个保镖马上赞同“走”。两人下了二楼,一阵风就跑没了。

肽志成只是嘴里的抹布被抽掉,却没有松绑,见两个保镖逃走,他挣脱不了,大喊“救命”。楼下暗藏的三四个敌人跑上楼,看到悲惨的场面,只得给肽志成松了绑,慌忙撤走。

两架马车载着肽镐和已经死去的孙遂昌,两人各骑着一匹马仓皇离开了子房茶馆。成钧正要命人消灭这股敌人,严隽芳随即制止道:“不打,让他们走掉,不然,哪个给他们的人通风报信呢?成参谋长你只要派两个侦察员悄悄地跟上去,打探他们归去的方向,如若能够打探出敌人的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我们就能有效地杀伤敌人的大量人马。”

王玉昆正色说道:“成钧,你就别要执着了,按照严隽芳同志的意见办吧。”

肽志成坐上了马车,如同惊弓之鸟,催促道:“赶快走,摆脱共军的控制区域。快,快点!”他们出了大宋庄,往野外山上逃去,忽听到后面传来枪声,更是惶惶不安。本来躺在马车上的肽镐,他挣扎着要看阵势,生怕有什么闪失。他想站立起来观察,哪晓得马车上了木桥一抖,肽镐控制不住身子,“骨碌”一声掉进了河里。由于身体透支,肽镐接连喝了几口水,想游动起来,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渐渐下沉,水面上泛起了一连串的泡泡。伪兵下水将肽镐拖了上来,肚子胀得鼓鼓的。经过好长的时间施救,肽镐嘴里都没有出气,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两具尸体拖到山上,随即下葬。孙遂昌的伪忠义救国军是由五六股土匪组成的,他的直系人马最多,占据下巴山寨,也不过六十多个人,白牛山寨土匪肽镐,有三十多人,其他的土匪在东边,雾蒙山廖仲宣土匪十五人,青峰山李盎土匪十人,雀儿山笮宝融土匪二十人,屏风山散匪岑标、蔡荣利、朱宝纥、阮迁仕、卫挺、筱长霖等六人。

树倒猢狲散。东部土匪已经集聚到青峰山,将近五十人,以廖仲宣为前敌总指挥,妄图借毒死王玉昆造成乱局,一举攻占刘王集,摧毁本扬县抗日机关部门,随后东西两面夹攻厉王寨本扬团部。没想到孙遂昌和肽镐两个头目自己反被毒死,当下三股土匪就发生强烈的震荡。青峰山土匪李盎十人当时就散了,各奔东西。雾蒙山也少掉了四个人。

雀儿山寨里,笮宝融跟军师马少光商议何去何从。“千万不能等共产党来打我们,他们的人只要把进山的路道一封锁,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依我看,我们只有两条去路,一是夜里摸黑逃走,就怕到了屏风山的东头走不了。共军如果在那里伏击我们,我们肯定会全军覆没。另一条去路,干脆投奔共产党抗日部队,或许我们还能有一席之地的呢。”笮宝融拂了拂指头,断然说道:“那我们就投奔共产党吧。我有二十个人,长枪十五支,短枪四把,轻机枪一挺。投奔过去,按带过去的人头说,我笮宝融起码也能当个正排长吧。”

马少光说:“老大,我们雀儿山寨归顺了孙遂昌,他给了你个连长的名分,却要我们听从雾蒙山龟孙子廖仲宣的指挥。龟孙子既是三团团长,又是前敌总指挥,我们二十人的队伍却要听从只有十五人队伍的老大指挥。这口恶气实在叫人咽不下去呀。”

笮宝融说:“你说的何尝不是,我就担心在新四军里过日子太艰苦,军纪又严得很,我们的人懒散惯了,就怕起事时跑掉。”“那我们再观望一阵子吧。”“不能等啊,如果新四军来个清理门户,我们在雀儿山就没法立足。”笮宝融话音刚落,他的副官茅敬跑上来禀报:“老大,廖仲宣带领他的人马出发,向西想跟下巴山寨人会合,没料到进了新四军的伏击圈里,一个都不曾溜得掉。被打杀了四个,其余的全被抓了起来。廖仲宣和王垚两人在开群众大会的时候当场枪毙,随后刘王集大街上贴了布告。”

笮宝融决断道:“茅敬,你紧急集合队伍,不能怠慢了。”茅敬立正喊了声“是”,跑步走了下去。

马少光说:“老大,我们投奔新四军干吗这么急呀?”笮宝融横了一下手,说:“你不晓得,我听人说,共产党开群众大会公审坏人,先让群众上台检举揭发,而后有人领头呼口号,这时候共产党干部才宣布某人的罪恶,随后将坏人推下去当众执行死刑。一个人落得这样的下场,真的叫个万劫不复。”

“廖仲宣他杀过好几次共产党干部,还又给日本鬼子提供过情报,他和的拜把子弟兄王垚确实该杀。但是,你并没有亲手杀过共产党干部,也就是说手上没有血迹。所以说,你投奔新四军还能讨点价钱呢。”“还讨价钱呢,但我也是瞎子吃馄饨,心中有数,祸害老百姓的事也不少啊,只是我没有做过汉奸的勾当。”笮宝融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报告!弟兄们集合完毕。”茅敬走进来禀报。笮宝融和马少光二人随即跑到自己的队伍跟前。他讲了几句话,随即开拔队伍。

队伍来到刘王集,刘王集的守备连接受了笮宝融的归顺。本扬团政委关粉桂宣布政策后,李九、李邦杰、傅政宣三人表示回家种田,不再拿枪打打杀杀。当即给每人发了五个银元的安置费。周新、冯学超二人编到侦察排。马少光、茅敬、叶汉初、于守清等七人编入守备连。笮宝融被分到一营二连任副连长,其余七人被分解到各个营里。

改编笮宝融十七个人,严隽芳一直在做这项工作。一个星期后,她要带一个足班到秦家店捉拿汉奸特务孙善仁,王玉昆摇头道:“严隽芳啊,你这个要求有三个不妥:一容易引起人的误解,当住你回来报复;二你主持秦家店瓜分孙善仁的田亩和家产,你的父母反而得不到应有的实惠,相反还会授人之柄;三仅一个班的人难以对付孙善仁。我带两个排的兵进驻秦家店,保证把你的父母安置好。”

严隽芳点头说:“王团长,你考虑的周到,我感恩不尽。”“那你父母叫什么名字呀?”“我爸爸他叫匡万来,妈妈名字不怎么出名,她叫朱桂兰。”王玉昆笑着说:“严隽芳,原来你是匡小姐,真实芳名叫什么?”严隽芳淡笑道:“既落后又黑暗的社会里,一个女人还能叫出个什么好名字,叫匡苕子呗。”

“严隽芳,咱们队伍里没有副官这么个军官职位,我现在任命你为团副参谋长,调来四连配给你指挥,负责剿匪。虽说五山区剩下零星的散匪,但也比较棘手。东边要肃清山匪,西边要捣毁白牛山、下巴山的两处匪巢。短期内能够完成的话,我们就可以组织群众进行农田生产,我们的人马也就能够安心军事练兵。我们的人肩负着抗日斗争的使命,任重道远啊!”

严隽芳站直了身子抓住王玉昆的手,有力地说:“遵命,保证完成王团长下达的任务!”

秦家店陡然驻扎了两个排的新四军,孙善仁一下子就被逮了起来,心腹伙计蔡朋也戴上了镣铐。群众发动了起来,孙善仁投靠日寇,横行乡里的罪行全被检举揭发出来了。堕落成汉奸特务的蔡荣利押送到秦家店,群情更是激愤不已。

王玉昆连续三天审讯孙善仁。孙善仁一向用来拷打革命者的刑讯室,如今变成了审讯汉奸恶霸的房间。王玉昆坐在桌子跟前,审问道:“日本鬼子占领厉王寨、秦家店一带时,你积极投靠日本鬼子,除了担任秦家店维持会长外,还担任过什么伪职?”孙善仁说:“还当了征粮主任和夜莺队队长两职。”

“孙敬乡民兵大队长亓良尧被日寇残杀,是不是你带人追捕而后送给日寇的?”孙善仁苦着脸说:“这是日本福田队长逼住我去抓的,我是夜鹰队队长,推托不了的。”“你是在哪里抓到他的?”“在施家洞里,他的枪打不响,我们五六个人一拥而上,就逮住了他。”“他的枪为啥打不响呢?”“子弹头卡了壳,那枪已经是破枪了。”

王玉昆通过审讯,敲定了孙善仁犯下了七个罪行,孙善仁供认不讳。最后王玉昆又问了孙善仁逼迫匡苕子嫁给他的事实,他也招认了。

晚上,匡万来、朱桂兰夫妇二人被喊到王玉昆的临时办公室里。王玉昆亲自给他们倒了两杯水,和蔼地说道:“老匡呀,你们夫妻两个请坐下喝水。”匡万来说:“首长,今日晚上,你叫我家夫妻两个到这里,有什么事啊?”王玉昆说:“找你家夫妻两个谈话,主要是希望你们主动检举揭发孙善仁、蔡荣利、蔡朋三人的罪行。明日我们在秦家店大庙前召开公审大会,有苦的诉苦,有冤的伸冤。……老匡呀,我透个底告诉你,孙善仁这三人罪恶极大,积极投靠日寇,无恶不作,现已认定他们犯下七个血债,必须枪决,就在现场执行。孙善仁逼迫你家将女儿嫁给他,你女儿坚决不从,曾跳崖一回,后来被迫背井离乡。现在,你的女儿参加了我们的革命队伍,她立下了很多的功劳。”

朱桂兰急切地问道:“我的女儿她现在哪里?”王玉昆说:“现在她在执行任务,等过了两三天,你们就能跟你们的女儿相见了。眼下,我们在秦家店召开现场大会时枪决孙善仁三个汉奸。然后就分掉孙家多余的家产和大部分田亩。你匡家就有了自己的房产和田亩。”

匡万来喜出望外地说:“好煞了。我匡万来打心眼里拥护共产党。孙善仁这个家伙比他家老子孙天豹还坏,从小就是个惹祸精,专门欺压别人。他曾经有一次跟秦朝元的小伙秦高网玩打六砖,两人吵起架来。这个虫竟然把秦高网推到深井里,要不是我和王敬之两人跑到这里,用绳子将秦高网吊上来。那一回,秦高网非死在井里不可。”

王玉昆鼓励道:“老匡呀,明日公审孙善仁三人大会上,你要上台讲啊!心里有苦水就要倒下来,有怨气就得发泄出来。但你要注意一点,我们是不许打犯人的。当然呢,我们会派人阻止控诉的人情绪失控时而动手打犯人。”

雀儿山离去的三个人三种情况。李邦杰是在砍柴时被李盎掳走的,强迫上山为匪,一年多后,终于迎来了解放,他急着回去跟家人见面,尤其要见到他的恋人张水梅。这会儿,他回到了屏风山东头山脚下的茅坪。

傅政宣欠下了财主王黑叫驴两石粮的债务,加上赌钱输给王黑叫驴一吊钱。黑心财主利滚利,短短的两年功夫,弄得傅政宣倾家荡产。傅政宣在妻子呕血而亡后走投无路,一个夜里逃到雀儿山当上的土匪,听到他的狸猫店山庄斗倒了王黑叫驴,分掉了他大部分家产。傅政宣心想,自己之前的债务该要一概去掉吧,还有三亩山地等着他回去耕种呢。

李九跟他们二人不同,他是吃喝嫖赌抽全堂花识,手上的钱来得快,花得也快。其他人留下来参加新四军,他总觉得新四军军纪太严,由不得人自由出入饭馆、妓女院等娱乐场所。听说回去还发五个银元的安置费,他想先拿到手再说。当他从刘王集离去时,一直在想如若找不到山头,就自己拉个山头也弄个老大做做。

他跑遍了整个青峰山,原先江湖上的人一个也没有碰到。于是,他便到袁各庄刘寡妇家里厮混。傍晚,李九悄悄地进了刘家的门,搭讪道:“春香呀,今日我在你家里过宿。”刘寡妇斥责道:“李九,你走!要不然,新四军派人来抓你,可别怪我不曾告诉你。”

“啊呀呀,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我又不是第一回。这次我给你带来几个大洋。”李九掏出三个银元往桌上一放,“怎么样?……如若我有个发旺的好去处,我李九绝对不会忘掉亓春香你的。”

女人见他有钱,便欣然让他坐了下来,说:“我给你烧点吃的。”李九咧开嘴笑着说:“好嘛,我跟你春香的交情又不是一天两天。等我手上有了大钱,我正式娶你做我的老婆。”

香喷喷的蛋皮炒韭菜、回锅肉炖粉丝两样菜端上桌,李九兴高采烈地自斟自饮,说道:“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吃上这么好的菜了,今日才有了口福。”

刘寡妇坐到桌子跟前说:“我听人说傅政宣回到家里找了个半辈人成了家,家境好得凶的,有房子有田。”李九瞪着眼问道:“傅政宣他是哪个庄上的人?我还就不晓得。你出去打听一下。”刘寡妇便走了出去。

李九吃饱喝足,躺在椅子上剔牙齿,不时地哼唱着无名小曲。刘寡妇走进来告诉他:“我问了李麻子,他说傅政宣的家在狸猫店的最北头,独门独院。”李九“呵呵”笑着说:“今日我来犒赏你。”他一把抓住刘寡妇的一只手拖到自己跟前,便将她抱了起来。走进房间里往铺上一放,随即趴了上去,……

正当女人欢快地低吟,门外忽然传来问话:“屋子里有人吗?”李九一听,是高守信的声音,马上穿起裤子走了出来。高守信见了李九,马上敬了江湖上的礼节,“小弟见过李九哥哥。”李九扫兴地挥着手说:“坐吧,找我有什么事?”“小弟我自从青峰山寨散伙后,一直漂泊江湖,吃宿无居所。”高守信垂泪道,“闻听李九哥哥在此,特来拜会,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李九撇着嘴说:“咱们再上山议事,就是缺少人手啊。”高守信说:“人手不愁,我已经见到几个人,臧星川,温松衍,肽志成。你可别小瞧这个肽志成,他已经聚集了六个人,说是七星北斗他为王。”

李九一拍手,说:“好煞了。高兄啊,我们还是找一下李盎,他毕竟做过老大,江湖上有一定的声望。”高守信兴奋地说:“我晓得李盎他在哪里,把事情对他一说,他肯定没话说,仍然做山寨的寨主。”

李九说:“我这里有个大熟山芋,你边吃边跑,赶紧把李盎找到我这里。去吧。”高守信抓着个大山芋,点头说:“好,我这就去喊他。”

李九回到房间,继续完成他的作业,女人又开始欢快地低吟了。

李九洗了澡,精神明显爽朗了许多;女人则是梳妆打扮,鬏儿上缠起了红头绳,艳丽的红发夹插在头上,天蓝色的裙子系起来,看上去,很像个结婚不久的二十几岁的少妇。李九见了妖艳的刘寡妇从房间里出来,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在怀里一阵的亲吻。

李盎一脚跨了进来,大笑着说:“啊哟,李九兄弟,大白天里还要跟女人这么亲热。我们弟兄们来了,你却将我们冷落一边。”

李九马上致歉道:“啊呀,兄弟确实疏忽了老哥哥,赶快坐到桌子跟前。今日我们几个弟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李盎对外面人喊道:“都进来吧。这里就是李九兄弟的家啊。”臧星川、温松衍二人在高守信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李九说:“李盎老哥,你是老大,请上坐。”李盎坐上了**,随后说:“李九兄弟,你坐在这东边位上,此后上了山,你就是老二。高守信你坐到西边,做老三。臧星川你坐在李九的南边,做老四。温松衍,你做老五,坐南边吧。”

刘寡妇将一大坛子酒搬了过来,随后每人跟前放上碗筷。李九将坛子盖子揭开,给五个碗倒上了酒。桌中间摆上了蛋皮炒韭菜,回锅肉炖粉丝,切开的熟山芋。

五个匪徒吃吃喝喝,不亦乐乎。李盎快活地说:“李九兄弟呀,上了山,你的女人,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她叫亓春香。”“哦,弟媳妇也坐把交椅,反正位子不会低得很的。”

李九说:“老大,我听高守信老弟说肽志成手上有七个人,还什么七星北斗他为王。我们要给他来个捷足先登,看到底哪个为王?一个矮矬子居然也要坐正台,岂不把人的大牙笑掉?”

臧星川说:“肽志成,他个大宋庄子房茶馆里的店小二,手上怎得会有七个人呢?”高守信说:“孙遂昌和肽镐二人本想在子房茶馆里麻翻新四军的王玉昆,想不到他的副官十分了得,虽是个女流之辈,却是魔术高手,竟然反麻翻了他们两个人。肽志成带人逃出了那个子房茶馆。后来到了雾蒙山碰上了屏风山走散的卫挺、筱长霖两个。”

温松衍拍着手说:“这一说,我弄明白了。肽志成带走的是这四个人:谢兰、李晦、冯老四、亓晴川,后来在雾蒙山遇上了卫挺、筱长霖两个。七星北斗便形成了。”

李九说:“肽志成说他人多,又没什么实力,能有什么用啊。我们到狸猫店带上傅政宣夫妻两个,我们就有八个人,且手上还有不菲的吃用。”

李盎一听,马上说:“我们今晚就到狸猫店傅政宣那里过宿。”

李九和高守信二人走进傅政宣家里,对他家女人葛扣粉说:“我们是傅政宣的拜把子兄弟,听说你家分得了不少的家产和田亩。”葛扣粉说:“原先是我傅家的家产和田亩还了回来,共产党主张公道,这就得民心啊!”

傅政宣回家见了李、高二人皱了皱眉头,但他仍然款待他们,说:“请请,你们两人今晚在这里喝酒。”李九笑着说:“喝酒不喝酒无所谓,就是要弄点好吃的给我们两人就行了。”傅政宣说:“没酒就不成敬意,多少喝一点吧。”

高守信说:“这样子吧,我们三人先喝茶谈谈,等饭菜烧好了再喝酒。”傅政宣随即给沏了三杯茶。李九呷了口茶,品评道:“嗯,不错,这是好茶,喷喷香啊。”高守信说:“傅大哥呀,李盎寨主邀你上山,你上山不上山啊?”傅政宣表态道:“我有房子有地,日子过得好好的,要上什么山啊?”

李九说:“老大看上了你,你上了山,让你坐第三把交椅。你家夫人葛扣粉也有交椅坐。新四军分的田亩家产怎么能算数呢?皇军一到,什么家产都没有,就谈种田,到时候收到手的粮食还得送到皇军那里。”

傅政宣两手摆了又摆,恳切地说:“你们不要拖我下水,上山为匪,鬼子一来,就要被弄了去做二黄。这二黄是什么人?分明是汉奸的勾当。”

李九威胁道:“傅政宣,我们给你脸,你不要脸,那我们今晚就不能不对你下手了!”傅政宣见机不妙,当即操起板凳朝李九砸了过来。高守信出手跟傅政宣打了起来,葛扣粉拿起筐子扣到高守信头上,傅政宣随即给他来了个扫堂腿,高守信沉重地栽倒下来。

李九见好手难敌双拳,便溜出门外,高声喊道:“救命啊!李盎哥哥,你们在哪里啊?”院落外面三个匪徒听到李九呼救,踹了大门闯了进来。傅政宣夫妻两个怎打得过四五个匪徒,很快就被捆绑起来,两人都被东西塞了嘴。

所有粮食全部装上马车,银元等细软卷袭一空。李盎说:“老温,老臧,你们两人先把这些粮食推了走。李九你也走。这里由我跟高守信两人来处理。”

李盎、高守信两个匪徒各拿起一个大蜡烛点上火,把铺上的被单和所有的衣裳跟柴火堆在一起,点上火。将傅政宣夫妻二人推到火里。两个匪徒将屋门锁了起来,两边的厢房也点上了火,随后扬长而去。

狸猫店庄上的人先是害怕,后来见火大了,才来救火。由于贻误时机,全庄人涌过来,山风剧烈。一阵骚扰过后,傅家房产化为灰烬。夫妻二人烧得焦黑一团,看不出人样。

十三个匪徒在雾蒙山找了个废弃的山寨,点起大蜡烛。李盎沫猴而冠,大模大样坐在太师椅上。石桌东边坐着的是李九、亓春香、谢兰、李晦、亓晴川、筱长霖六人,西边也是六人:肽志成、高守信、臧星川、温松衍、冯老四、卫挺。李盎说:“弟兄们,我们十三个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前世的缘分让我们重新相聚在一起。皇军下来扫荡,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大的害处。这就叫井水不犯河水。可恨的是新四军,他们却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一回,我们不打旗号,打家劫舍悄悄进行。……”

肽志成拍着手说:“老大,你说的好呀,我们这次是十三太保,吉利的数字。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扩大地盘,到了招兵买马的时候,就是我们兴旺发达的时候。”他的话音刚落,忽然有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不好了,新、新四军搜、搜山呀,马、马上就要到、到这里,你、你们赶、赶快走,赶快走呀!”

匪徒们急匆匆地走出聚义厅,登高一望,只见东边众多人举着火把,荷枪实弹,显然是在进行大规模的剿匪行动。“赶快向西走,不能出声。”李盎指着西边的山沟叫喊道。

这伙匪徒逃到佛坪的南头,本想进庄,忽见庄上有好多人在巡逻,只得继续向西逃窜。走在最前边的肽志成一骨碌掉进了陷阱里,紧跟在后面的冯老四便往旁边跑,碰上了地面上的夹子,疼得他哇哇大叫。李晦抬腿想搭救冯老四,“呼”的一声,飞箭正中了他的胸口,无声无息的栽倒了下去。

李盎见势不妙,叫道:“不要慌,从这边走!”八九个匪徒顺着山沟跑,枪声密集的响了起来。当场打死了四五个匪徒。亓春香搀着负伤的李九仍旧往西逃窜,钟连长想要开枪打她的腿子,而后活捉这两个匪徒。严隽芳一把按住钟连长的枪,说:“让他们往西逃过去,侦察排的人悄悄地跟上去,但不能让他们发现。这样一来,我们才可以一下子找到匪徒的老巢。”

一男一女两个匪徒溜到厉王寨的北头气喘吁吁,瘫倒在地上。侦察排王排长将此情报告严隽芳,严隽芳说:“叫几个民兵喊抓汉奸特务,逼着他们跑。王排长你要跟在民兵后面,要做到两点,一不真抓,二更不能开枪打死,至多只能放空枪吓唬吓唬他们。”王排长随即说“明白了”。

五六个民兵冲过来,边冲边喊:“抓坏蛋了!”李九吓得拉起亓春香就跑,他俩一口气跑到青铜山的最西头,才想歇息脚,忽听到有人叫喊:“他们在这了!快点过来活捉两个坏蛋!”李九张望了一下,急切地说:“赶快走!等进到下巴山山区里,我们就有救了”

当他们跑过了屏风山,进入下巴山区域,感觉到后面没有追兵,便放心大胆地找土匪山寨。下巴山寨人去寨空,再到棉花山寨也没人。这两个露水夫妻跌跌冲冲地往西面摸过去。小牛村没人,再到下巴山找。

“谁?报上名来!”陡转弯处突如其来传来一声吆喝。李九停下脚步大声回道:“雾蒙山李九前来投靠门庭。”“上来吧。”李九搀着亓春香的手跑了上去。“这里是什么地方?”土匪哨兵说:“这里是才建的唐寨,地势险要,固若金汤。这位夫人是什么人?”李九说:“她是我的贤妻亓春香。”哨兵说:“李三娃,你在这里站岗,我把李九夫妻两个送到山寨聚义厅。”

严隽芳对钟连长说:“你严守这个唐寨的正面,下来一个消灭一个。要不然就机枪扫射,坚决阻止匪徒们从这里逃窜。我带侦察排到寨子后面去。”

当下,严隽芳跟着两个战士穿过了山洞,来到唐寨后面。王排长说:“严副参谋长,这后面敌人哨卡严密,我们的人根本冲不上去啊。”严隽芳说:“这里确实上不去,再向西寻找突破口。”“再向西没法上去啊。”

严隽芳说:“我来看看。”她来回跑了三次,终于下决心说:“就从那最险要的地方上去。”她接过一个战士手上的小铁锚,抓在手上绕得飞转,“呼”的一声,铁锚往上钩住了一棵树。她抓住垂下的绳子说:“再给我一筐绳子背在身上。”

严隽芳背着一筐绳子,随后攀爬到半山腰登到悬崖边上。她拴上了绳索,将绳索垂放了下来。铁锚又抛到上面的一棵树上,这回登了上去。王排长也登了上去。

二十九个人全登了上去。严隽芳和王排长各带一支人马,向山寨匪徒发起猛攻。

天亮后,钟连长带着队伍也冲杀上来了。随后打扫战场,发现少了匪首卞崇阶、甘玉河、尚孟熙等十人。严隽芳大声说道:“反复搜查,这三个人一个也不能让他逃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搜!”整个山寨大小房屋总共十一个,全搜查过来了,最后战士李纯发现了角房里有个暗道。

严隽芳随即命令钟连长紧急下山,寻找各个山洞,严防匪徒逃走。

山脚下,唐寨附近有五个山洞,全部安排了人马守株待兔。王排长带着一班、二班继续搜索,又是战士李纯发现山上水流下边隐藏着山洞的洞口。

卞崇阶等十个匪徒在山洞里隐藏不住,被迫举着双手走出来,一个都没有逃掉。这真是:巩固根基灭匪患,除恶务尽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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