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蓝阁出来,苏靖澜小心翼翼地躲过山庄暗卫的视线,朝着瑞王府的方向飞快地闪身而去。
晚上,城门已经下钥,苏靖澜只能以身形飞快地闪身自城墙守卫较薄弱的地方闪过。时近三更时分,他终于出现在瑞王府锦园内。
“咚!”
苏靖澜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射向那依旧灯火通明的屋内。
“谁?”很快一袭劲装的君子谨追了出来。他四下张望,好久皱着眉头,苏靖澜飞快地从藏身的大树上闪身飞出朝着城外的方向赶去。
君子谨很快便注意到那棵树上的动静,暗卫齐动却被君子谨以手势赶了回去,来人明显只想诱他出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夜闯王府。
一路追着那道身影,沿着苏靖澜来时的路,一直追到城外的丛林中。
“阁下有意引本王出来,如今本王已经来了,阁下也该现身了吧!”君子谨朝着一片漆黑的森林朗声说道。
苏靖澜小心翼翼地看着君子谨身后,终于确定后面没有尾巴跟来之后,这才飞快地拉着君子谨飞身而上,落在一棵茂密的树冠中,层层叠叠的树枝刚好隐藏他们的身影。
“阁下是?”君子谨挑眉,明人不说暗话。
苏靖澜朝着后面放眼一望,练武之人饶是在黑夜也能看清楚一定范围内的东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好久才压低了嗓音说道,“是我!”
“靖澜?”君子谨有些不敢相信,他不在水镜山庄陪着青雾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水镜山庄出事了?这样的认知让他突然觉得有些担忧,
苏靖澜接下腹面的黑色面纱,“嗯!”
“你果然没有失忆!”苏靖澜神色悠悠地盯着君子谨,早就觉得自从这次回来之后,姐姐的行为有些奇怪,以姐姐那刚烈的性格,怎么会任由君子谨迎娶新人却不得发作,又怎么会任由君子谨将她送到这城外的庄子上,安安分分。
他果然猜想得对的。
君子谨突然一愣,嘴角微勾,“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呵呵”,苏靖澜言笑晏晏,“你确实装得很像,只是我更关心姐姐而已!”
“发生什么事儿了?”君子谨的脸色不太好看,任谁被其他男人说关心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有些不大好受吧,懒得跟他磨叽,直入主题。他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以后去水镜山庄与小小幽会的时候会方便很多。
苏靖澜也不说话,只从怀中取出那张纸条递给君子谨。
“这是什么?”君子谨接过来,仔细辨认着。不待他看完,苏靖澜便低声说道,“这是青雾第二次受到威胁,我想水镜山庄,也未必如你想象中的铜墙铁壁!”
君子谨心下一惊,水镜山庄是他为自己的妻儿所建造的避风港,里面的所有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照理说应该不会出现别人的暗桩和隐线才是。
“确定吗?”
苏靖澜摇摇头,“不确定,不过若不是山庄内部的人,那对方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能够躲过水镜山庄从大门到水蓝阁的三重明卫,六重暗卫,这个人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啊。若非他一直留心这些侍卫的位置和换班时间,并且熟悉水镜山庄的地理位置,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嗯,我知道了!”君子谨将纸条收入怀中,“小小和青雾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他也不想,将自己妻儿的安危交到他人手中,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苏靖澜点点头,不用他说,他也会这么做。一个是他心爱之人,一个是给了他重生机会的姐姐,这两个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自然
会好生护着。
看着君子谨离开的背影,苏靖澜思索半晌,取出怀中一个约莫拇指大小的棍状物,如果青雾这个时候翻身定能认出来那就是通信烟花。
宋家虽然散了,可好歹经营那般年月,纵使烂船还有三分丁更何况是当初令皇城中那人都忌惮三分的宋家。当时宋家那般境地,可在他返回琼州之后,一些逃过一劫的宋家死忠竟然联系上了他,他也随之恢复了记忆。
只是,他早已经不想报仇,甚至不想和那些人有任何的牵扯。如今的他是苏靖澜,是小小失散多年的弟弟,更是青雾的丈夫,再过不久就会是孩子的爹。
可若是……
罢了,若是这样能安她的心,就这样吧,手上的烟花朝着天空打出去,一道不太起眼的蓝光一闪而过发出一声尖利的哨音,不过短短几息时间,两名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出现在苏靖澜的面前。
“大少爷!”两人恭敬地半跪在地。
苏靖澜也懒得纠正他们的称呼,只淡淡道,“尽全力查找凤妃的下落,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想想又补上一句,“暗中查找,不要声张,让弟兄们注意安全!”
两人称是而去,铿锵有力,心中却是激动的,大少爷果然还是念着他们的。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苏靖澜才飞快地闪身朝着水镜山庄而去。
回到水蓝阁,看到大床上依旧熟睡的青雾时,他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他一个人承担就好,嘴角微微上扬,在青雾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王爷,边关急报!”君子谨刚回到王府,椅子尚未做热,一个白虎蓝衣侍卫闪身进入锦园,压低了嗓音说道。
君子谨身体一紧,抚了抚额,“说吧!”
“嗯,据杨明远将军的密报,辛夷国最近蠢蠢欲动,似是要对我国发起攻击!”那名白虎蓝衣侍卫低着头,沉稳的嗓音间透着一股愤愤不平。
君子谨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传信杨明远,让他自己一切小心!”
“是!”那名白虎蓝衣侍卫飞快地闪身而出。
锦园的书房内又恢复了平静,好似没有人来过,君子谨也没有出去过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生。
已经时近寅时,君子谨也无心睡眠,索性坐在书案旁,细细思量着进来发生的事情。直到门外传来管家的轻唤。
“王爷,卯时,要准备早朝了!”
管家健朗的声音带着特有压抑的沙哑,君子谨使劲晃晃头,看着桌案上自己整理出来的思路,一把抓起那张宣纸三两下揉碎后,点着扔进铜盆。
整个瑞王府的眼线太多,哪怕是锦园中人,也不得不防。
做完这一切,才稍微整理下衣衫,“进来!”
管家推门而入,后面一列婢女随着他鱼贯而入。
简单的洗漱之后,只喝点儿白粥,就准备上朝去了。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确实没什么胃口。
“王爷,轿子已经备好,就在大门外!”管家轻声说道。
“嗯”,君子谨点头,“月妃那边好生照顾着,如果她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尽量满足她,嗯,还有月妃的药记得让厨房按时熬制!”
管家点点头,心中却是有着不满。
这个月妃,长得跟苏月国那个刁蛮公主一模一样,连性格都如出一辙的令人讨厌,到底哪里比得上他们的小小王妃了,王爷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这般的……
咳咳,令人无法理解。
不过气愤归气愤,主家的吩咐他却是不能不听从的。
君子谨前脚刚走,被小腹疼痛折磨了一夜的苏雅月后脚就醒
来了。
“公主,您醒了?”苏雅月翻身所发出的窸窣声惊动了睡在外间的竹香,她赶紧起床,这位公主的脾气可不大好,她就连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死。
苏雅月动了动,总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掀开被子,一股浓浓的异味散发出来,竹香愣住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给本宫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苏雅月感觉有些气愤,对着竹香一通大吼,竹香赶紧称是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苏雅月看着自己下身流出,带着浓浓异味的恶露,险些没有恶心得吐出来,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君子谨知道。她眼神晦暗不明,不管小腹的疼痛和太医的嘱咐,径自取了净衣,又让丫鬟取来新鲜的花瓣和味道最浓郁的香膏。
“公主,太医说您暂时不能沾水!”
竹香取了花瓣和香膏回来,本来以为苏雅月只是想擦一擦身子,可这浸浴是万万不行的,要是王爷怪罪下来,她一个小丫鬟可承受不起。
“以后叫本宫王妃!”苏雅月一把将脱下来带着浓浓异味恶露的衣衫扔给竹香,正巧仍在竹香脸上,“把这个给本王妃烧掉!”
竹香险些没被臭晕过去,赶紧拿下来,“是!”
“还有,这事儿不许告诉王爷!”苏雅月厉声呵斥的声音,伴随着洗澡的水花声传来,竹香点点头,“王,王妃可还有什么需要的,竹香立刻去办!”
“暂时就这些,先下去吧!”苏雅月在屏风后面,用葫芦瓢舀了水冲在身上,自从那日太医检查发现问题之后,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这般舒适的泡澡了。
终于,苏雅月舍得从浴桶中起身,取了一旁的浴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就这么赤身裸体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取了香膏,徐徐涂抹。
蓦地,她突然感觉到小腹隐隐的,下身又有东西流出,带着熟悉异味的黄色恶露再次流出来,沾染软榻上雪白的毛毯。
苏雅月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如果以后一直这样,那她还怎么跟君子谨,不,不行她得让太医好生治治,至于君子谨,在她好之前绝对不能让她见到她这个样子。就算他已经忘记了苏小小,爱上她,但是她却不确定若是他看到这样的状况还会不会……
这样的味道连她自己都承受不了更别说君子谨一个大男人。
就在苏雅月纠结痛苦的时候,朝堂上的君子谨也承受着各方的诘难。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李福德尖利的声音从大殿中传来,一干臣等早已等在大殿之下等着皇帝的驾临,其中自然也包括身着王爷朝服的君子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卿可有事启奏?”君子语坐在龙椅上,朗声问道。
一众人沉默片刻,兵部侍郎突然出列,“启禀皇上,臣有事起奏!”
“讲!”君子语也不拖泥带水。
“兵部今早收到边关急报,上言辛夷国在我朝边境蠢蠢欲动,似有随时发起攻击的架势!”兵部侍郎将急报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君子语瞄了眼君子谨,“这事,瑞王有何看法?”
“启禀皇上,臣弟以为辛夷国国小力微不足为虑,让边关守将小心应对便是!”君子谨思索片刻,众所周知,辛夷国三军驻守国都,只要朝廷没有发话,边境的那些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众卿如何以为?”
君子语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看向朝堂上一众没有发话的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