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新婚的君子谨和苏小小意欲寻一处桃源,离开这是非之地,过安逸从容的隐士生活。却不想,行至半路,还没出扬州城,好山好水好风景才拉开了序幕,途中就遇见了两个逃命的人被一队人马追杀,风影和雾影出手相助,将那支队伍打得落花流水。
这两人竟然就是辛夷国的前任大司马和他的新婚夫人明慧郡主。再细问来,不只是辛夷国的杀手追杀他们两个,还有一伙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直紧追着他们不放,也不急于将他们至于死地,只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仿佛是以看他们逃跑为乐。这些杀手多是鲜妍美丽的女子,而且衣着华丽,还老爱拿着毒虫暗器来吓唬他们,君子谨当下怀疑,这是南疆拜月神教的人。
萧无败点点头,说道自己有一次在酒楼与人争坐,将一个娘娘腔的人扔下了楼,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名震江湖的阴阳公子——阴阳措。
阴阳措?君子谨心下一惊,这是南疆的拜月神教九宫宫主中最受教主庄以颜重用的阴阳措?南疆王一直就是悬在他君家王朝头上的一把利剑,时刻得堤防着这柄剑要磨利了来对付他君家王朝,君子语虽然有心要将这南疆王连根拔去,但是一直苦无良机,今日,南疆王竟敢昭昭然派杀手潜入他君家天朝,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也许他们便是借着追杀萧无败而潜入中原,意欲将他君家连根拔去,此人不得不防。
于是君子谨只得带着原班人马并萧无败夫妇回皇城去,为了给萧无败的夫人明慧郡主治病,暂时安置在扬州城内的一家客店中。苏小小本是极不情愿的,撅着樱桃小嘴,愤愤不平道:“你说过要带我云游四方不再卷入是是非非中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君子谨百般俯就,小小才慢慢回转过来。风影在一旁看着君子谨狗腿地嘘寒问暖夹菜盛汤的样子,忍住恶心忍住笑,心里已经将他的王爷主子鄙视了千百遍。君子谨察觉到风影神情异常,一眼瞪过去,吓得风影立即屏气凝神,不敢做声。君子谨这才回过头来,殷勤地对着对着小小笑道:“宝贝儿,怎么样,还难受不难受?”
小小娇喘微微,故意虚弱地说道:“君君,我难受,我全身都不舒服。”
君子谨紧张得满头是汗,忙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小小正待想个由头故意让君子谨紧张紧张,这时,萧无败气急败坏地冲进来,也不顾什么礼节,见了君子谨就高声问道:“阁下好心收留我夫妇二人,在下心中着实感激,但是又为何要在我夫妇的食物里下毒,意欲加害?”
小小也没心情装病了,陡然精神一阵,问道:“你瞎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又要救你又要害你呢?好歹你也是做了大司马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不清楚,肯定是你的那些仇家追到了这里,才下毒的。”
君子谨诧异于小小瞬间精神抖擞一扫病态,知道她是故意装的逗他,有恨又气,见小小这时候为自己辩解,必然是已经不抵触回皇城去,也放下心来。
萧无败说道:“哼,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怀疑你们,我会前来质问吗?我自知得罪了制毒大亨,自然万分小心食物和酒水。今日中午时,我亲自去厨房
,自己选了食材,看着那大厨子炒出来的,亲自端到饭桌上的,幸而拙荆多了一个心眼,拿银针试了一番,竟然真是有毒,你们自己说,这难道不是你们搞的鬼?”
君子谨道:“南疆拜月神教,用毒于无形,就算你亲自端上桌又如何,况且,我要害你们,还至于用下毒这样的烂招数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萧无败听了,觉得也是这么回事,都怪自己太鲁莽,也是因为近来日夜奔波逃命,神经太多紧张,已经不能冷静的分析事情,才导致自己那么冲动莽撞。萧无败虽知道是自己错了,但是也不想低头认错。尴尬着僵持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就掉头走了。
小小怒道:“哎,这人真是的,我们好心好意救他,还来污蔑我们,而且还不道歉?真是拿自己当棵葱了?”君子谨笑笑,摸摸小小的小脸,道:“这个萧无败是个有大才的人,难免心高气傲些,若是他能为我君家所用,必定为我君家锦上添花。忍忍他的坏脾气,会有大收获的。”
说完便吩咐风影和雾影二人,这个客栈里混进了南疆王的人,速速去查探清楚,不要再遭了他们的暗算。风影和雾影领命退下。剩下君子谨和小小两个人。君子谨立马又不老实了,搂着小小,亲亲、摸摸地,又说了许多情话哄得小小喜笑颜开。君子谨看着小小受伤的半边脸,虽然不会因为小小容貌不再而心生嫌恶。但是,男人嘛,终究是个视觉动物,终究不想自己搂着一个相貌不堪的女人。心下想着,南疆善用毒,医术也是天下首屈一指的,要是能借此机会,得到南疆神医圣手的医治,治好脸上的伤,那多好。
一间隐蔽的小阁楼上,一红衣女子,披着一头乌黑如油墨的及腰长发,轻灵地点着房廊,一窜便跃上了屋顶。那里一个白衣男子,相貌清冽,骨骼清癯,一眼看到他的举止气质,便知他是个不寻常的人物。红衣女子说道:“宫主大人,我们被发现了!现在怎么办?”
白衣男子思忖片刻,道:“查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了吗?”
“还没有,派出去的暗探,都没有传来消息!但是,我在旁观察许久,斗胆猜测,他极有可能是君家王朝的人。”
“君子谨?我听说君子谨是个心狠手辣,冷面无情的人,你看他对他身边那个毁容的女子,那么体贴周到,怕是不太像!”
红衣女子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他们派出去的暗探,早就被君子谨的人给盯上,一个一个的解决掉了。白衣男子心知,不能再和他们耗下去,明面上他们在明自己在暗,但背地里,君子谨好像已经将他们的行踪摸了个一清二楚了。白衣男子心里骂道:“都怪这个死阿措,自己惹的事情,还得让我们来给擦屁股,自己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害我们摊上大事了。要是计划提前被君家的人知道,教主……”想起教主,他就鸡皮疙瘩直冒,虽说那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但是,真个人身上那种肃杀的气息,还有自打他上任教主之位以来重重极尽机智和权谋的手段,足以让人不寒而栗。白衣男子问道:“阿措怎么样了,有消息了没?”
红衣女子道:“天涯顶上有人传信,说阿措喝花酒玩游戏,被教主逮了个正着,已经被罚在天涯顶心绝崖面壁思过一年半载,估
计这一时半会儿,我们是见不到他了。”
白衣男子说道:“我就知道,他总是要受到教训的。好了,既然他都已经面壁思过了,我们也不必在这给他教训‘仇人’了,回去歇歇,好好休整,就有一番大事业要做了。我们这次遇到的这个男人,包括他身边那个被毁容的女子,都有可能成为我们今后的大障碍。不得不多加小心。“
红衣女子点头称是。二人火速收拾好东西,带着所剩不多的教徒仓皇离去。
风影和雾影两人已经将这两个衣着风格奇怪异常的人的底细打探的清清楚楚。这白衣男子,叫萧钧,是南疆第九宫宫主,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也是个能杀人于无形的用毒高手,他能将毒化作掌力,隔空飘落于要下毒的食物中。他也是庄以颜从僻远山庄带到教中的心腹,将协助庄以颜完成他的宏图大业。红衣女子名叫萧媞,二人虽是同姓,但是并没有血缘关系,萧媞被萧钧的父亲收养,一直悉心照料。萧媞感恩在心,不但把萧父当亲生父亲看待,也把萧钧当做主子看待。一心一意跟着萧钧,为了能好好保护萧钧,自小苦练武艺,现今她的身手已经可以列入高手行列。萧钧提拔她作为自己宫中的护法使者。在他的宫中也是一个之下,万人之上了。
君子谨听完风影的汇报,沉吟不语,这样看来,南疆肯定是要有大动作了,追杀萧无败,为阴阳公子报仇,肯定只是个幌子。
不能再拖拉下去了,君子谨当下决定,带上大夫边走边为明慧郡主治伤,赶紧回去将消息报告给皇兄。刻不容缓。
天涯顶上,阴阳措,赋诗一首“草,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自挂东南枝……”
阴阳措正念得起劲,名义上念诗学雅士,实际上是念诗泄愤。只听得背后有人说道:“你好歹也考虑考虑东南枝的感受。”
来人正是白衣公子萧钧。老远就听到阿措念念叨叨,冷笑不已。
阿措道:“那萧无败收拾得怎么样了?给我报仇没?”
萧钧道:“没有,不但没有,还差点暴露了行踪。萧无败被一个神秘男子救下,那个男子很有可能是君家皇室的人,他们已经发现了我,恐怕要引起他们的怀疑了。”
“什么?这点事情居然没办好!”阿措装作抹眼泪,很是受伤地说道:“人家都说了,那个人冒犯人家,是绝对不能轻饶的,我才不要让他继续逍遥自在。可怜我现在犹如囚徒不得自由,不然,我定要亲自去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喂虫子。唉,萧萧,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阿措说着,翘着兰花指朝萧钧一指,神情似美艳伶人,那秋波一转,让萧钧这个大男人一身鸡皮疙瘩。萧钧骂道:“你活该,谁让你,居然连天涯顶的圣火令都不放在眼里,难怪教主要惩罚你。关你禁闭还是轻的,要是我就把你这削葱根般的手指砍下来,看你还伸爪子扮妖媚。”阿措吓得赶紧把手指收回来,正色道:“那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正事办得怎么样?”
萧钧道:“君家的兵力部署状况已经摸了个七八分。自从罗生和宋将军家相继被拉下马,真个兵权已经差不多全控制在君家自己人手中了。容易攻破的就是,宋如风,他的父亲和妹妹死在君子谨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