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二)

先锋官抚夷将军赵云果断出击。一举击溃马玩所部,缴获大批粮草。曹铄大喜,这下可算是减轻了后勤的压力,要是让夏侯渊知道了,还不得乐得蹦起来。自从负责后勤之后,可怜的夏侯渊师傅就没有捞到睡个安稳觉。

曹铄下令将这些军粮按照人头分配到各个战士,全军继续追击韩遂所部。一路上斩获颇多,许多韩遂军中的士兵丧失了抵抗意志,丢下了武器,高举着双手跪在路两旁。

先锋赵云根本顾不得收拢俘虏,死命地咬住韩遂所部的尾巴,终于在略阳城外三十里追上了韩遂,双方展开了大战。

也许是刚刚逃亡中已经淘汰了疲惫的战士吧,赵云愕然发现自己对面的敌军战斗力居然很强,比自己的部队明显要高出来一截。他自然不会想到,自己遇到的这些士兵是韩遂赖以起家的部队,就是赵云知道了也不会胆怯,他只是挥舞着银枪,不断地领军凿穿敌军的防线。战到后来,韩遂不得不留下千余死士断后,率领残军进入了略阳。

当韩遂进了略阳以后。他更是哭笑不得,自己手下那三万名率先逃跑的部队,有一半以上在这城里挤着呢!这些士兵别看战斗力差,趋吉避凶的本事倒是很强,居然毫发无伤地逃进了略阳城。如今曹军已经追击来此,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韩遂又获得了部队的指挥权。

而此时曹军主力已经来到了距离略阳二十里的地方,与赵云的先遣部队顺利会师。曹铄对赵云大加赞赏,并为他记录功勋,等回军后再加赏赐。因为赵云已经是抚夷将军,如果再加封赏,就需要考虑多方面因素,还要在大汉军政议事会备案。至于姜冏,由于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校检校尉,升官倒是容易,曹铄当场晋升他为校尉,继续作为赵云的副手。

大会众将之后,曹铄向大家征求意见。有的主张再接再厉,全军出动拿下略阳;有的主张攻击兴国的氐族,免除后患。

曹铄抹了抹鼻子,转身问那赵云:“子龙,你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吧!”

赵云在这一年多来,跟随徐庶学得了不少东西,他本来就对兵法感兴趣,只不过过去条件有限,从来没有学习过而已。现在学习一年多后。赵云已经初步具有了战略眼光,他指着地图说道:

“大家来看,略阳虽然城防工事简陋,但是能跟着韩遂转战千里的无不都是精锐之师,而且在我军的重压之下,韩遂还得到了数万士兵的效忠,这略阳一时半会根本就攻不下来。

兴国虽然人少,可是氐族首领千万在此经营良久,城防坚固。如果我军在此消耗过多时间,韩遂就能够在略阳得到充足休整,转过来攻击我们。到时候他与千万里应外合,就能让我们在兴国吃个大亏!”

许褚皱了皱眉头,“子龙,照你这么一说,这一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该干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傻等着吧?!”

赵云微微一笑,用手一点长离川,“这里,我们要进攻的就是这里——长离川!”

“长离川?!”许褚皱了皱眉头。好奇地问曹铄:“丞相,长离川是哪里,很有名吗?”

曹铄微微一笑,看众人不解,便大声解释道:“长离川是葫芦河附近的一条狭长的草场,那里聚集着西羌叛乱各族的妇孺。子龙所言正合我意,如今韩遂军中以西羌兵士居多,如果咱们攻击长离川,在韩遂军中的羌兵就一定会吵着闹着前去救援。

如果韩遂不同意,羌兵们可不是什么讲理的家伙,肯定会发生兵变。可是如果韩遂同意,让羌兵离开,那他的部队力量就会被削弱,根本守不住这略阳城。如果韩遂率军大军出动,那咱们就跟他野战,一举将他擒获!”

众将纷纷点头,此计大妙,于是纷纷同意。鉴于长离川处于兴国与略阳的北面,要想迅速通过两城的防区,必须挑选精干部队。因为如果大部队出动,速度缓慢不说,还很容易被敌军发觉,增加长离川的守军,那此次偷袭定将无功而返。

于是曹铄将部队一分为二,他自己带着许褚、赵云、徐庶等人率领五千精锐步骑突袭长离川;由徐晃、魏延率领三万士兵留在原处守卫辎重物资,并监视略阳动静。如果发现略阳守军出动,徐晃便从后面缀上他们,与曹铄里应外合。

对曹铄的安排大家倒是挺有意见的,因为大家都不愿意让曹铄亲自上阵。所以将领们纷纷请战。不过曹铄好不容易才逮着个上战场的机会,自然不愿意放弃,最后用自己丞相的身份压下众人的异议,下令出击。

于是曹铄等人率领五千名精锐士兵悄悄动身,他们事前已经轻装,只带着必要的武器、粮食,身上也脱下了厚重的铁甲,换上轻便的皮甲。这皮甲也是并州军械研究所专门改良,一般配发骑兵。由于甲面采用数层皮革重叠制成,不仅轻便,防护力也比一般的皮甲要高出许多。

当兴国城内派出的斥候发现曹军踪迹的时候,身着皮甲的他们已经冲过了兴国城的防线,进入到长离川的南侧。反正看脚印这都是些战斗力一般的轻甲步兵,而长离川里也有数千羌胡士兵,足以消灭敌军。所以得到汇报的千万首领不以为然,根本就没把偷袭的曹军放在了眼里。

长离川的草场很肥沃,牧草长得极好,韩遂于是将收留的羌胡部落大多分在此地,让他们在此修养生息。羌胡部落感于韩遂的收留之恩,便将部落中的大部分士卒交了出来,供韩遂所驱使。整个长离川除了数万老弱妇孺以外,只有三千士兵而已。

如果这三千人全都跨上战马,那曹铄倒是颇为头疼。不过他才不会给他们以上马的机会。士兵们高速冲过兴国防线后,就按照曹铄的命令,隔绝交通,掩饰行踪,慢慢向长离川摸了过去。

据老卒所说,今天晚上会有一场大雨,曹铄打算在这个雨夜暴起突击,将敌军消灭在睡梦里。为此他在行动前,还特意命人将过去做好的鬼面取来,人手一只,命令大伙将它戴在脸上。

这一招也太损了。就算是白天看见这鬼面大家心里还冒寒气,更何况是晚上呢!曹铄命令许褚、赵云各帅千人趁夜进攻,自己率领两千人在后照应,另外命令徐庶率领一千人在长离川南部驻守,拦截漏网之鱼。

曹铄对徐庶的命令是不要将所有溃兵都拦下来,适当地放一些老头子回去。他们这些人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把他们放走,可以让长离川失守的消息尽快传入韩遂军中,让韩遂军中的羌胡小伙子为了自己的恋人、孩子而着急。

徐庶明白曹铄的意思,他将部队分为两个部分,布成防御阵势,中间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这将是羌胡人的死亡之路!

夜很快来临,起初只是几个雨点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借着就起风了,雨也跟着大了起来,让帐篷外值守的羌胡哨兵们统统缩着脖子,悄悄回到营帐中避雨。

大家都觉得,反正这长离川在兴国和略阳的北面,曹军不会甘冒后路被切断的危险,越过兴国、略阳,前来奇袭。如果不是韩遂大人过去曾反复叮咛,部落连哨兵都不会派出。

赵云很是郁闷,为了参加这次战斗,达到奇袭的效果,赵云硬是将自己心爱的银甲都用污泥涂了个遍,免得银甲反光,吸引敌军注意力。还将手中的银枪在污泥中来回滚了几遍,这才提在手中。

还有让他更郁闷的,那就是自己做好这些准备之后才知道,第一批负责摸哨的名单里并没有自己,而是曹铄手中的二十名千牛卫士。赵云很是无奈,他见识过千牛卫士的表演,自然知道人家才是摸哨的专业人士,自己虽然武艺高强,但是这种偷袭的话还是交给专家吧。

鼓着嘴的赵云戴着一顶猪头面具。穿着乌黑的铠甲,拎着胡不溜秋的长枪,郁闷地站在了队伍中。不过曹铄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他的面具倒是按照羌胡人传说里的狼神形象雕刻的,可是他的佩剑平日里打磨得太闪亮,这次也得在污泥里滚上几遭。这可是义父曹操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啊,真是糟蹋好东西啊!

二十名千牛卫士人人身穿黑衣,手持匕首、微型弩机,慢慢地爬进了羌胡人的营里,消失在羌胡人的帐篷里。半刻钟以后,他们直起身子走出帐篷,打开了鹿角等障碍物。

虽然看过他们的表演,可是赵云还是非常惊奇,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专家啊!他也不做声,拎着长枪带人冲了进去……

今夜过后,长离川就此易主,而葫芦河里的水也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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