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不为所动，看着琴苗苗冷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在乎再死一次，你最好打得我灰飞烟灭，否则，我一定会让布罗格登整个家族的人为我陪葬！”
“这么深的执念？”琴苗苗讽刺道。
钟夫人一双眼睛猩红，惨白的嘴唇一张一翕，说着最恶毒的话，“你不是我，不知我心里的恨，如今的布罗格登，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我在黑暗的地底日夜忍受无止境的痛苦，他们哪来的荣华富贵？我用我的血泪和灵魂让布罗格登得到了如今的一切，现在，我要全部收回来，这是他们欠我的！欠我的！”
歇斯底里的咆哮，带着干涸的尖锐。
麻烦，还真得动手了。
琴苗苗心情有些不好，她最讨厌麻烦，这只还是个油盐不进的。
“哈哈哈哈——”钟夫人突然的大笑，在空旷的空间显得阴森诡异，不断重复的回音，让整个空间都充斥着尖锐的笑声。
“你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诅咒的话音还未落下，钟夫人就化成一片白雾朝琴苗苗扑去。
白色的？
琴苗苗晃神，机械地拿苍蝇拍挡了一下，原本以为轻轻松松就能拦下的攻击竟然让她后退数步！
不对！
琴苗苗皱眉，胸口剧烈起伏，也不知是因为吓得，还是因为突然的动作。
不等她回神，钟夫人以更犀利的气势朝她扑去，白雾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始终围绕在琴苗苗身边，甚至有好几次朝琴苗苗脖子上缠去，试图掐住她的脖子。
琴苗苗躲避得十分狼狈，她错误地估计了钟夫人的能力，以为她在阵法的镇压下不仅无法修炼，甚至还应该极度虚弱，而昨天钟夫人给她的感觉也正是这样，却不想，她的判断完全错误！
因为一开始的错误估算，导致她现在的被动与措手不及。
她节节败退，只能勉强防守，直到两人纠缠了五六分钟，她才堪堪适应了当前的状况。
一个后空翻，她避开钟夫人袭击的同时，稳住身体，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白色的雾气。
她从未见过鬼魂能聚积起白色的雾气，钟夫人刚出来的时候，她周身还是灰色的雾气，后来，因为愤怒和执念，变成了黑色。
黑色才是鬼魂正常的颜色，她以为是戾气和执念让钟夫人瞬间爆发，达到“正常”的形态，却不想，她凝聚的，竟然是白色的雾气！
虽然是第一次交手，可她知道钟夫人的实力不输书生。
同样死了两百年，书生一直在修炼，跟在她身边后，老鬼也有意无意地提携，他的能力是同代鬼魂中的翘楚，可即便是这样，书生的拟雾状态也是黑色的。
白色……
是变异还是……
“小妹妹，身手不错，布罗格登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这么拼命？”钟夫人一点也不给琴苗苗喘息的时间。
手腕一转，琴苗苗紧紧握着手里的苍蝇拍，大义凛然地说道：“与钱财无关，你本就是不该的存在。”
“怎么，要替天行道？”钟夫人一脸嘲讽，“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琴苗苗微微翘起唇角，还没拉出娇俏的弧度，紧绷的身体如同离弦的箭朝钟夫人射去。
“雕虫小技！”钟夫人没有要躲闪的意思，眼底的嘲讽更加赤、裸。
“轰！”
剧烈的撞击激起山崩地裂的波动，浮尘铺天盖地地从脚下腾空，充斥在鼻尖下、眼睛里，漫天的黄色夹杂着让人窒息的紧迫感，周围的一切都在挪动着位置，天旋地转中，唯有琴苗苗与钟夫人岿然不动，保持着一攻一防的姿势。
琴苗苗面无表情，心里却大骇。
她倾尽全力的一击，竟然被钟夫人轻轻松松地拦下了！
尽量平稳着自己的情绪，琴苗苗心里直骂娘！
她就知道这七十万不好赚，果然！
该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小妹妹，到我了。”钟夫人轻蔑地看着琴苗苗，就像看着一具尸体。
仰天长啸，钟夫人身上的白雾越来越浓密，充斥在整个空间，挤压着琴苗苗的身体。
琴苗苗面上不显，可身体却在承受着巨大的碾压，五脏六腑在体内玩着“乾坤大挪移”的游戏，喉咙里一股甜腥的液体翻涌，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才压回去。
“好了，准备活动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开始玩真的了。”钟夫人轻飘飘的声音让琴苗苗想吐血。
她在这边累死累活，人家不过是舒活筋骨，现在才是玩真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从来只有她玩鬼的，哪曾想会有被鬼玩的一天！
郁闷地撇嘴，她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钟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琴苗苗，“弄死你，像踩死蚂蚁那么简单！”
这么嚣张？
不等琴苗苗反应，仿佛是为了印证钟夫人的话，空间里的气流停滞，凝聚成尖锐的利剑，齐刷刷地指向琴苗苗。每把利剑萦绕着浓郁的白雾，成千上万的利剑指着她，纵使她身体再灵巧，也无法尽数躲避过去，更何况还有个钟夫人！
“怕了吧？怕就对了，这种恐惧我曾经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两百年了，它们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挥之不去的噩梦。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你死了，谁来陪我？”
“蛇精病！”琴苗苗低声咒骂了一句，不敢轻举妄动。
钟夫人娇媚地笑了，手指一动，几百支利剑从不同方向朝琴苗苗刺去。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在空中翻滚，钟夫人两眼灼灼发亮，身后成千上万支利剑在蠢蠢欲动。
“还是年轻好啊，年轻才有活力，”钟夫人迷茫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头顶的身影，羡慕地说道，“不知道这副皮囊给了我，我会不会也有这么好的身手。不过……”说到这里，她有些嫌弃地看着琴苗苗的胸口，“胸不够大，屁、股不够翘，我拿到了要好好改造改造。”
“我呸！”浴血奋战中的琴苗苗突然从空中直直地坠下，手里的苍蝇拍朝钟夫人头顶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