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海茶楼回家的路上,齐妙便仔细寻思起来,这些日子她究竟忽略了什么。笔%痴#中¥文 bi@
淑妃早就选了从卫国公府的内宅下手了,她却只以为教训罢费嬷嬷、再叫费嬷嬷传句话就够了?
祖母也只以为禁足了蒋氏和齐嫣就够了?
原来那时候她们都不知道,淑妃倒是个妙人儿,虽然飞快的便从卫国公府内宅将手拿开了,可这随后不就换了法子了?
这般一想之下,齐妙便知道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她以前总以为只有薛梅和薛梅的母族才是她的对手,以为将薛梅和薛家惩治了,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因此她一直都不甘心,她想叫薛梅彻底消失,叫薛家彻底颓败,总觉得只有这样,她未来的日子才是光明坦荡的,再不会有坎坷。
却不知,人活一世,总会有新的对手自对面冒出来……
想通了这些的齐妙再也不着急了,她也就将高诤马上就要下场应试的事儿当成了重中之重,回家后便帮着她父亲替高诤整理起考篮来。
齐妙的祖母与乐亭听说她这几日就在忙这个,这日中午便趁着午膳才摆上一半,笑问她就不怕白忙。
乐亭更是埋怨她做的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人家高诤的娘就不会替他收拾考篮?什么都弄了双份的何苦来?”
“我爹爹可是高诤的先生,替几位弟子备下考篮是一种祝福也是一种希冀。”齐妙笑道。
“我是心疼爹爹要准备六七份考篮考具,便去帮把手,哪里就是给高诤一个人准备呢?”
“再说了,承安伯夫人若是连这个都不懂,还要自己亲自打理了才放心,那就随她去。笔~@痴~!中@!文~首发”
是的,老承安伯高罄就在去年腊月便上了折子,说是年老力衰,恳请将爵位给长子高昌远袭了,这也是去年秋天齐妙与高诤商议出的结果。
比起卫国公府的爵位沿袭,小小的一个伯府倒是容易得多,更何况高昌远本就是建康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能臣,皇上本就乐见其成?
因此上建康帝见到折子就批了,倒赶在了齐文恒袭爵之前。
而自打齐文恒袭了爵,卫国公府如今也都换了称呼,齐妙的祖母已经被唤为太夫人了,乐亭也不再被称为县主了。
偶有不习惯称呼乐亭为国公夫人的,都被罚了月银,更有甚者还被夺了差事,其实也是趁机将内宅的人事又做了一次清洗。
齐妙的祖母太夫人便笑着指她:“你还没过门,就这般瞧不上你婆婆,这可不是咱们家教你的吧。”
太夫人和乐亭心里都清楚,承安伯夫人实在是忌惮自家妙妙的身份,总怕妙妙将来嫁过去,会与承安伯府的长房争锋。
可这不是在情理之中么?自家的坚哥儿要娶的还是个郡主呢,自家不也对襄华有类似的忌惮?
因此上太夫人一旦有空,便要谆谆教导齐妙,可别因为这个便跟承安伯夫人起了嫌隙。
齐妙也不想叫祖母连个午膳都用不好,便连连乖巧的答应着我听祖母的,可等她在乐颐堂用罢午膳回了千锦园,她的脸色立时便不好看起来。
罗五小姐闹上门来,可是方子琼娘儿俩撺掇的,那娘儿俩如今还住在承安伯府呢不是?
而承安伯府如今却是高诤的娘管家,还带着高诤的大嫂一路教导着,她就不信方子琼娘儿俩频频出府筹划,各种行迹都可疑得很,承安伯夫人那婆媳俩却一无所知!
只可恨高诤明日就要下场应试,她必须等,等他考完了试才能去要个说法!
齐妙这般一想,午睡便睡不着了,只好将高诤头些天送来的游记捧在手里翻着,好借着读书的空儿平静下心绪。
却不知她倚在暖炕上才将那书翻了五六页,外头便报进来,高三小姐来了。
“你二哥明日就要下场应试了,你怎么倒有空跑到我这儿来?”叫人将高菲迎进来后,齐妙便笑问她。
“是我母亲打发我来的,叫我替她来谢谢你替我二哥准备的考篮考具。”高菲早就习惯了齐妙的爽利,也便爽利应对。
“我父亲当年应试时,我们家还在老家没搬到上京城来,全是我父亲到了京自己准备的,如今我父亲又忙,忙得都没空指点一二,若叫我母亲收拾,根本没个头绪。”
“还好妙妙你细心,事无巨细的都给准备了,倒给我母亲解决了个大难题。”
吏部如今正是三年一大考查的时候,高昌远又是尚书的得力备选,忙得已经住在了衙门里,十多天都没回过家了。
高诤的大哥又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承安伯夫人还真是从没准备过这些,又瞧不上集市上售卖的那些玩意儿,总觉得粗糙。
齐妙便轻笑:“不过都是随手的事儿,有什么可谢的?”
“若要真谢倒该谢谢我爹爹,他有六七个弟子都要下场,东西都是他张罗的。”
她尚不清楚她那婆婆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这个谢她可当不起。她若真踏踏实实收了这个道谢,谁知道承安伯夫人背后又会说她什么?
“不过我来可不只是为了这个,我还有个事儿想提醒你一声。”
高菲将西次间左右扫了扫,见得只有鸣翠在,她也就放了心:“我祖母自打将管家的权利交给了我母亲后,便一直称病呢。”
“我那大姑母娘儿俩便屡屡拿着替我祖母念经吃斋的借口出去了好多趟。”
“我觉得这事儿不大对,跟我母亲说了,她却不以为然,说这也是我大姑母和子琼表姐该做的。”
“我又想和我二哥说道说道吧,又怕打搅他苦读。”
“妙妙你说是不是我子琼表姐一直都不死心,便又想了别的什么主意了?”
否则吃斋念佛就是吃斋念佛,为何还要唤上罗五,还有方家的大太太?
“你是说她们不但唤了罗五,每次还有方家大太太陪同?”齐妙轻挑眉梢。
方家大太太便是高家大姑太太的妯娌,可不是说这妯娌间的关系并不好么,否则高大姑太太也不会守寡后便回了娘家啊。
“说的就是呢,要不我怎么会觉得不对劲,便来找你商议?”高菲亦是轻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