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守门的婆子虽然不知内情,可她们既是得了庄妈妈的话,叫她们看护表小姐,她们又哪里敢放表小姐再乱走。笔~@痴~!中@!
表小姐回来时可是昏迷了的,若离开慈安堂又昏倒在了路上,她们两个婆子哪里担待得起。
可眼下听表小姐说是要去正房,姑太太也在正房陪着老夫人呢,两个婆子就闪开了身子,放方子琼出了门。
二太太和三太太头午就将家务事都处置罢了,午后没事都小眠了三刻,如今也早就起身了。
她们便早就叫人瞧着,等老夫人回来后,也好过来探听消息,没消息可听也能听听敬王府的宴席是什么排场,也算是间接的开了开眼。
这么一来等方子琼离了东厢,二太太和三太太也正好进门,三人便在回廊里遇上了。
二太太便有些疑惑的问方子琼,你怎么从东厢出来了。
方子琼今日本想设计个登天梯却没成,还连午膳都没用上就晕倒了,如今又怎么会对二太太不客气?
她便颇为恭敬的笑回,可能是小日子来了的缘故,总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便在东厢睡了一会儿。
二太太也就收起了疑惑,带头往正房走去。
谁知三人进门后,便都瞧见大姑太太异常狼狈,头顶上的茶水混着一些血水淌了满脸,地上的盖碗儿也碎得七零八落。
……齐妙就没想到老夫人竟是这么一个爱动手的,眼瞧着大姑太太被老夫人拿着茶碗砸了,她就愣在了那里。
等她醒过闷来想赶紧喊人来收拾,哪知两位太太和方子琼来得如此之快,还没等她张口都进了屋?
看来等回头也得提醒老夫人一声,这慈安堂的下人得好好收拾收拾规矩了,即便来者是几位太太,外头也该通禀一声不是?
齐妙正这般想着,就听得两声哭号震天响起,险险没揭破了房顶,一声是大姑太太挨砸后的呼痛,一声是方子琼的呼天抢地哭娘。笔%痴#中¥文 bi@
二太太和三太太也同时扑到了老夫人身前,连声问起母亲这是怎么了。
别人家守寡的女儿也不是不能回娘家,可回了娘家不也是就守着小院儿过日子,等闲都不出来的?
可大姑太太不一样!大姑太太回来这几年,哪一天不是作威作福、骑在她们这两个弟媳妇的脖子上的?
那这两人谁不想趁机将大姑太太打击打击?
尤其是二太太,她这一年都快怄死了,只因她的儿子若真娶了姑太太的女儿做媳妇,从此骑在她脖子上的哪里只是大姑姐,还是惹不起的亲家!
老夫人却不直接回话,而是淡淡的吩咐二太太,速速将老二和讯哥儿找回来,给方子琼写个放婚书。
大姑太太如今琢磨出了味儿来,不是不愿意和讯哥儿退婚么?不是只怕若退了婚,方子琼就臭在家里么?
那就叫二房放婚!至于方子琼因此便从未出阁的姑娘成了已婚妇人,还被夫家休弃了,那也是活该!
只因在老夫人眼里,一切和高家作对的人都该死!
莫说是已经出嫁的女儿,还有女儿膝下的外孙女,就算换成她的亲儿子亲孙子,若做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下作事儿,她也绝不容情!
只是老夫人也不想跟两个媳妇明说,方子琼今日出去丢了多大的脸——大姑太太娘儿俩胆大妄为,也是她惯出来的。
二太太顿时欣喜若狂,只以为是大姑太太哪里惹了老夫人不高兴,便允许她顺势不要方子琼这个媳妇了。
她便连声应了起来,转身就要走,她一点都不想再耽搁,只怕老夫人转头又后悔。
谁知大姑太太虽是不住嘴的哭号,却一直支棱着耳朵听老夫人说话呢。
如今听得自家女儿没嫁人呢就要成了二婚头,她哇的一声就扑了上来,一把就将二太太拦腰抱住了,死活不放二太太离开。
方子琼也呆愣了瞬间,咧嘴就哭了起来:“外祖母这是怎么了?先是砸了我娘一个头破血流,如今又要拿我出气?”
老夫人心痛得很,毕竟女儿和外孙女也是骨肉,又一切都是源于她的溺爱和放纵,她又哪里会忍痛再将方子琼在藏书楼里的衣衫不整、甚至很多难堪之事再说一遍。
可眼见着二太太被姑太太抱得死死的,方子琼又在那里满嘴胡说八道,老夫人才消了些的恼怒又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我们都要走了也没见到你人影儿,敬王府的仆妇们整整找了你一个时辰,才在王府的藏书楼里找到你,你的衣裳都被褪到脚踝上去了,你问我怎么了?”
老夫人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除了齐妙全都呆了,就连最早赶来的大姑太太也呆了。
只见她缓缓就将二太太松了开来,人也又一次支撑不住,又呆若木鸡的跌坐在了地上。
之前老夫人虽叫庄妈妈给姑太太带了狠话,说方子琼坏了名声,却始终都没细说缘故。
如今缘故清楚了,却是女儿光着……被王府的下人看遍了,可不就像个晴天霹雳一般,只差将大姑太太劈死在当场?
“这不可能!”方子琼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屈辱,恼怒,憎恨,惊惧……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我只是先去了清韵阁,可能是小日子的缘故有些失血,进门就昏了过去,哪有什么褪了衣裳,这不可能。”
她被打击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只好喃喃自语般念叨道。
不过方子琼从来就是个屡败屡战的,即便老夫人的话再恶毒三分,也不能彻底打垮她,她方才自语罢,扭头就看向了齐妙,眼里已生出了利刃。
“是你对不对?是你叫人对我下了手对不对?”
齐妙虽知老夫人肯定是不会怀疑她了,却也知道大姑太太与方子琼这一关她不好过。
这两人拿不出证据来,可架不住胡搅蛮缠不是?
更何况她们本就是对手,这个早已注定,方子琼出了事不想到她头上又去赖谁?
齐妙便淡淡一笑:“我如今可是高家媳妇,表妹的名声坏了对我有何好处?高家的名声坏了又对我有何好处?”
“难不成是表妹做了许多对不住我的事儿,便知道我一定会寻机报复你?”
她才不怕胡搅蛮缠,她齐妙是胡搅蛮缠的祖宗!
“如果表妹只是觉得我好欺负,我既然爱惜名声就得随便被栽赃,就不敢辩驳不敢还手,那你可打错了算盘。”
齐妙这般轻描淡写道。
“我可有无数法子叫那栽赃陷害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表妹若是不信便只管试试。”
只是别看她将话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一点都不狠辣,在场的除了老夫人外,却都同时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