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硝烟弥散,秦奉之地本就荒芜,绵延数百里,尽是平地尘土,就像是专门为了此次中原大战准备的场地一样,此次大战,各方共计数百万大军于此汇合,三军对垒,气势汹汹,整个秦奉一眼望去,铺天盖地,除了人还是人。
三军阵前,各方帝王极为重视此战,皆是御驾亲征,神色严肃,如临大敌。
他们三人虽然彼此早有耳闻,但是今日还是头一回见面,九华帝王白文衡倒是大方,骑马缓缓行驶出来,见敌军营中也出来一身着华服之人,微微一笑,呼声大喊。
“来者可是顺天王,魏昭明乎?”
“正是~你二人就是九华东陵之主?”魏昭明道。
“那是自然~”
“我这人天之骄子,自视甚高,这世上没几个人是我瞧得上眼的,你二人可让我头疼了太久太久,而今也是时候有所了结了。”魏昭明道。
“何必多言,既然你已先兴无名之师,那就尽管杀来,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顺天国,究竟是如何顺应天道,一统四海八荒的~”姬玄聂虽说生得秀气,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
“正合我意~”魏昭明忽然一改方才嬉笑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众将听令!”
只见一旁身挂银鞘佩剑的中年男子率先下马接令,其余众将亦是纷纷跪地。
“臣听令!”
“开战!!!”魏昭明长剑一挥,顷刻间,千军万马尽出,气势恢宏,声势滔天。
此一役,双方大战数月,死伤无数,伏尸百万,血流千里,一直各有胜负,战况久久僵持不下。
顺天军帐内,魏昭明与其手下无数将领为如何破敌之事烦恼不已。
“这个傅瑾瑜真是厉害,摆了一套阵法,害我军吃了无数次亏,我打了这么多年仗就数这家伙最棘手,虽说很多时候也没吃亏,可这么怂着打也太憋屈了,众将有何对付他的良策,都但说无妨~”魏昭明气得直跺脚。
这时顾寒宵走了出来,“明日左言率部拖住赵琼,臣亲自带领数万铁骑杀向那傅瑾瑜的大营,料他身边也没别的高手能拦得住臣,定能擒拿~”
“虽说爱卿是我军主帅,不应轻举妄动,可你说的法子倒不妨一试,若到时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不能敌之,朕准许爱卿撤退。”魏昭明道。
“遵旨!!!”
一伙人就这么些问题讨论了许久,正吵得火热呢,账外一声通报顿时让全场鸦雀无声。
“急报!八百里加急!!!”这传令兵这声报喊得非常大声,非常急切,显然有非常要命的消息要传达。
魏昭明自然下令让其进账,这传令兵风尘仆仆,刚进来时一直连滚带爬,面容憔悴,大喘着气,显然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
“瞧你装束,不似朕带来打秦奉的小兵,倒像是国内地方上的,有何事就说吧,若是些浪费时间的消息,斩了你~”魏昭明在秦奉战场上遇到不少麻烦,本来就心烦,说话带着不少火气。
传令兵吓得一哆嗦,有些结巴地道,“启禀陛……陛下,投马国来犯,来势汹汹,半月前被攻下八城十一镇,北地告危,守军本来就少,此刻怕是都已沦陷!!!”
“什么!!我为确保此仗无后顾之忧,将投马国各部分而治之,此刻他们应该还忙着相互争权夺利,怎么可能会动我顺天???你莫不是谎报军情?”魏昭明怎么也想不到北部的投马国会这时候偷袭。
“小的确实看见投马国打来了,那些人都带着弯刀穿着兽皮,自北而来,铺天盖地,除了人还是人,只可能是投马啊!!”小兵道。
“不可能!!!”魏昭明道。
“这是真的,对了,投马军拜了一中原人为军师,叫宋祁意,就是这个人几天就说服了投马各部,才让他们暂时联合起来的。”这小兵隐约听过地方守将谈过一些投马的事情,兴许是真的太急,又急于想证明消息真伪,没顾得上是不是顶撞什么的,就说了这么些许话来。
“这个人扰乱军心,把他给我关起来!!”魏昭明下令道。
于是冲进来几个侍卫就把小兵抓走了。
“众将退下,顾元帅留下。”
于是众将纷纷退下,虽有疑意,却不敢非议。
见人些都没了影子,魏昭明才又开口。
“方才众将都在,我担心军心受创才支走他们,可此事肯定瞒不住你……”
“臣请命领二十万大军奔赴北方,夺回失地。”顾寒宵道。
“区区投马,用不着你,反倒是九华东陵两国不容小视,那傅瑾瑜诡计多端,我玩不过他,只有你能与之周旋,所以此次北地,朕亲自去。”魏昭明道。
“北地距此需要长途跋涉,陛下龙体尊贵,还是叫左言去吧~”顾寒宵道。
“虽说是因为我们抽调各地兵马才导致后方被人趁虚而入,可也确实弄得国内人心惶惶,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来处理,所以还是我亲自去可靠些,另外,方才那小兵说道的宋祁意你可知其来历?”魏昭明道。
“宋祁意,听闻傅瑾瑜有个门生就叫宋祁意。”顾寒宵道。
“恐怕此次投马之乱和他傅瑾瑜脱不了干系!”魏昭明道。
“若陛下非要御驾亲征,带上左言。”顾寒宵道。
“好……”
次日,顺天国一改战术转功为守,退回国内各处要塞之城,任九华东陵联军如何挑衅辱骂都不为所动,此战双方都损失太过惨重,皆是需要休养生息,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各方无心继续瞎耗,纷纷下令退军,此次中原大战不分胜负,最终以平局收场。
而顺天统帅顾寒宵坚守数月,见确实没有没有别的动静,亦是听闻投马败逃的捷报,知道国内肯定还有太多事情等他处理,于是请令班师还朝,很久之后洛京才来回应,只是以边境还不安定为由,令顾寒宵把自家亲兵留之驻守一段时日,让其只身赴京。
顾寒宵没有半分怀疑,卸下兵符,纵马而去。
连日跋涉,终是到了国都洛京,刚进城,城门没有任何士兵看守,街道上三两行人,却都是些地痞流氓,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更有甚者,直接外逃,各家摊贩或者商户牌倒门破,整个洛京一副破败的景象,而且这状况看起来维持了好一段时间。
顾寒宵叹口气,他不晓得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无论如何,此番进宫一定要和陛下说明其间要害,若连天子脚下都难以自持,那试问偌大的顺天国该如何治理?
一路穿过道道宫门,最终到了大殿,殿内有些清冷,顾寒宵刚到时,见几位大臣从殿内出来,相互皱眉低语什么,看见顾寒宵回来,本想说什么,犹豫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
顾寒宵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加快了步子,待进殿之后,才瞧见大殿之上没剩几位大臣,周围的侍卫倒是不少,各个整装待发,似乎有什么行动,顾寒宵抬首望向瘫坐在龙椅上的魏昭明,此刻的顺天之主,脸色昏暗,双目无神。
“启禀陛下,九华东陵退兵,数月没有动静,想是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顾寒宵禀报南方的边境情况。
魏昭明没有理会这些情报,颤颤巍巍地起身,只木讷地说了几个字。
“把~他~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