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南夜

孙掌柜今年四十六岁,但他经营的这家鸿福客栈,却已有上百年历史,这是他爷爷传给他的。

鸿福客栈不大,便只在这古城里,也不是最大的酒楼,但它的字号却是最老。

清汤越鸡、松鼠桂鱼、蜜汁火方,都是远近闻名的招牌菜。不过要说最著名的,莫过于那珍藏了几十年的陈酿花雕,酒香扑鼻,入口芬芳,便是孙掌柜自己,逢年过节也不舍得饮上几杯,今日,他却一端就是十坛。

有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有一双聪慧孝顺的儿女,还有一家收利颇丰的祖传老店,无论换了谁,都该感到满足了。

孙掌柜,一向是个知足的人。所以他已很少去店里,放手交给儿子伙计,自己则在家种种花,出门溜溜狗,没事儿还能上赌场过两手。他赌瘾不大,赢了不骄傲,输了也还得起,不过当时打发时间。

他这样的人,对人生已无别的追求与奢望,日子过得最是清闲自在。

所以当你看到他,在客栈里忙前忙后,满头大汗却仍掩不住一脸喜气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的时候,不得不说,是件奇怪的事。

不论是谁,摊上给夜公子招亲,都是件大事,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也足够他得意一辈子。

?

夜公子不姓夜,他姓江。

普天之下尽人皆知,地产最多的,是江南花家,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阎家,而藏金最丰的,便属蜀中江家。

这夜公子,正是江家一脉单传的继承人,江南夜。

似他这般人物,以他如此家世,弱冠经年却仍未娶亲,倒也难怪此次招亲的消息一放出,各家各派的千金小姐便趋之若鹜了。

“爹,你说这位夜公子,不会是假的吧?”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得倒也周正。

孙掌柜横了青年人一眼,撇嘴道:“假的?冒充江南夜?你敢?”

“我不敢,我可不敢。”

“那谁敢?”

青年人思索片刻,不禁摇摇头,“我看,谁也不敢。”

夜公子为人称道的,不仅是他的家世、他的品貌,更重要的,是他手中那把刀。

江家现任家主也就是江南夜的父亲江流风,二十年前亦是位名动江湖的翩翩佳公子。三十六式流风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蜀中绝无人敢出其右,放眼天下也未有几人能及。

但他唯一的儿子,随身武器,却是一柄刀,一柄乌色漆黑的宝刀。

这柄刀,一个早晨便削掉了山西四恶的八只耳朵,一个中午便剁掉了岭南八鬼的十六只手,一个晚上便挑了关东土匪大小三十二座寨子。

没有人敢小瞧这柄刀。

江南夜是世家公子,有他的气度跟家教。

江南夜是世家公子,也有他的孤高与骄傲。

没有人敢冒充江南夜,就像没人敢在老虎身上拔毛。

“掌柜的,”一个中年汉子气喘吁吁奔了过来,“夜公子问人都齐了没有,他要准备开始啦。”

“齐啦齐啦,”孙掌柜拿起一张白纸,认真数道:“落虎堡的沈大小姐,飞马堂的萧大小姐,洛阳梅家的梅二姑娘,金陵王家的女公子,江左余家的余姑娘,还有岭南夏家的四小姐,夜公子名单上叫咱通知的这些人都来了。开始,现在就能开始。”

?

萧红雨是个骄傲的姑娘,她也有骄傲的资格。

她爹武功盖世,困龙鞭萧腾一杆金鞭独步陇西,江湖上谁人敢不敬畏;她家富裕殷实,飞马堂独占西部各条通途,运输、护镖、收路费,做得尽是没本钱的买卖,赚得是盆满钵盈富甲一方。

可她最骄傲的,却不是这些。

她最引以为傲的,是自己的容貌。

皓齿星眸,朱唇柳眉,端得是美艳不可方物。

萧大小姐觉得,自己纵不算是天下第一美人,也得是武林个中翘楚了吧。

只是今日,她却有些骄傲不起来了。

任哪个姑娘站到如今她这个位置,恐怕也很难觉得骄傲。

穿鹅黄衫的那位是落虎堡的沈大小姐,杏面桃腮,娇俏可人。

着粉色长裙的是洛阳梅家的梅二姑娘,雪肤花貌,楚楚动人。

还有金陵王洛云,江左余诗画,岭南夏如雪,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任谁也不会比别个丑几份,更不会比别个美几份。

萧红雨不禁纳闷,既然大家不相上下,不知今天这个亲,要怎么个招法?

?

“咳咳咳,”孙掌柜不禁清了清嗓子,面对满堂的江湖豪杰,他不免有些紧张,“有请夜公子。”

此言一出,客栈里便静了下来。

来参加招亲的、来看热闹的、甚至来看笑话的,乌压压的人数着实不少,把鸿福客栈挤了个水泄不通,可偏偏这么多人,这时候却都不发出一丝声音。

啪,二楼的一间房门开了。

众人还没看清,房门口已站了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没看清的,是那人的脸。

那人当然不是没有脸,也不是蒙了面,他只是,背对着大家负手而立,仿佛根本就不打算回头。

“你是江南夜?”在场的仍不乏怀疑之人,出声的是个穿着华服的年轻公子。

“我不是,难道你是?”黑衣人语带讥诮,声音不冷不热。

“我,我当然不是,”华服公子面颊浮过一丝晕红,略带怒气道:“可,你也未必就是。”

“哼,”黑衣人轻笑,“你既不是,又怎知我是不是?”

“你若是江南夜,怎么会不敢回头?”

“你不是江南夜,又怎知我为何要回头?”

“你,”华服公子还要辩驳,却突然变了脸色。

黑衣人右手勾着一块玉佩的吊坠,迎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细细观赏。

那玉坠通体莹润,隐泛碧光,确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美玉,只是,也并非价值连城,断不会让人见之色变。

华服公子之所以变了脸色,只因这玉佩,前一刻还挂在他的腰上。

没有人看见他怎么动的,甚至,没有人看见他动过。

但他,确实动了。

江南夜一柄乌金宝刀横扫江湖未逢敌手,更令人钦佩的,却是他的轻功。

千里独行,踏夜色而来。

江湖传言,只有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能与其比肩,但前者是个小偷,即便是成了王也还是个小偷,后者却是位谦谦公子,为人虽疏离冷漠,却行的是仗义之举,做得是侠义之事,倒叫世人将他这踏雪无痕水过无波的功夫,传得更是出神入化。

如此这般轻功,不是江南夜还会是谁?

“如果你们再没有废话,那我可要开始了。”

今日要举行的,就是招亲。

不管是被邀请的、看热闹的、还是看笑话的,都只为这一事而来。

既然他说要开始,其他人又怎会有异议?

“落虎堡沈流韵、飞马堂萧红雨、洛阳梅如心、金陵王洛云、江左余诗画、岭南夏如雪,你们六位小姐受我所邀,既已到此,也就是表明愿意参加此次招亲了?”

“是,”六人虽不同心,回答倒异口同声。

“好,既然是招亲,那便有比试。六位小姐俱是花容月貌各有千秋,我便在才德方面考你们一考。在座各位英雄心明眼亮,谁输谁赢立分高下绝作不得假。不知各位小姐可有异议?”

沈流韵望了黑衣人一眼,低首娇笑道:“大家做见证,公平合理,流韵未有异议。”

余人俱笑道:“我也没异议。”

美人一笑已叫人神魂颠倒,更何况是六个大美人挤在这不大不小的鸿福客栈一起冲你笑,在场众人早已魂飞天外了。

这六位姑娘,个个都是绝色佳人,不知道夜公子怎么出题?

“我有一事,想先问问在场诸位,可知,娶亲所谓何事?”

众人俱都愣了一下,难道夜公子你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娶亲吗?

“刚才那位公子,你可曾娶妻?”

华服公子姓谢,本是听闻此事来凑热闹,倒也想着这六位小姐俱都国色,绣屏中选的却只是一位,说不定他祖上积德能跟其余几位结下什么金玉之缘,最终抱得美人归亦未可知,是以才频频出头以博注意,未曾想却没在这夜公子手嘴下讨得半分便宜,只得讪讪道:“未,未曾娶亲。”

“哦,那你一定不知道娶亲所谓何事了?”

“这有何不知?”谢公子不肯在美人面前落了面子,略一思忖,便觉自己想了个好答案,“娶亲,自然是为了一同奉养高堂,承欢膝下。”

“说得好,人生百善,孝字为先。但不知如何是为孝呢?”

“应如文帝刘恒,亲尝汤药;又如东汉黄香,扇枕温衾;再如琅琊王祥,卧冰求鲤;更要如春秋老莱子,彩衣娱亲。”

“公子果然是饱学之人,举得尽是古人孝顺的典范,那你说说,那一种算是最孝顺?”

“这,”谢公子脸上已有犹疑之色,这二十四孝,谁知道哪一样最孝啊?

“那好,我反过来问你,什么事,最为不孝呢?”

这谁人不知?

谢公子昂首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黑衣人轻拍下掌,道:“不错,无后最为不孝。娶妻既是为了延续子嗣,孝顺父母。那我就该从这方面考校几位小姐,大家说是也不是?”

众人随声附和,心里却嘀咕你要考人家小姐生孩子的本事,难不成要一个个跟你回家去试试不成?

几位姑娘脸上已现羞色,却都也好奇他到底要怎么考校。

“大家别着急,要说几位小姐能不能延续香火,这个,试是肯定不行的。”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几位姑娘更恨不得找地方藏起来。

可恨江南夜偏挑了客栈大堂这么个地方,人来人往鱼蛇混杂,且不说慕名而来的,但是门口路过进来凑热闹的已把里里外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断无可藏之处。

倒还有这兀自镇定,心存希望的。既然来了,便不能灰溜溜的逃走。

王洛云清了清嗓子,故作从容道:“依公子之见,要怎么个考法?“

“唉,要说这传承子嗣最为重要,我们江家不能断了香火,不考可不行。”

黑衣人略一沉吟,恍然道:“哎呀,有办法了。我在家的时候常听得这么一句话,说女人哪,能不能怀得娃娃,三分看命七分看屁股,这屁股大的姑娘,绝对好生养。这么说来,几位小姐比比屁股不就得了?”

众人已笑得捶胸蹈足,梅二姑娘已然站立不住,由丫鬟搀扶着强自支撑。

“江南夜,你到底什么意思?”出声的是江左余家的余书棋,他本陪着妹妹前来,受此羞辱不禁出言怒喝。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不过是替我爹娘,挑个合心意的儿媳妇罢了,”黑衣人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下面乱哄哄的局面不是他造成的一般。

“哎,算了。要说让你们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裤子比屁股,确也有点强人所难。要不这样吧,我还有个方法,不用脱裤子,也能看出谁的屁股大。”

众人起哄,“是什么方法?”

“六位小姐就排成一排,在诸位豪杰好汉的监督下,比赛放屁好了。谁放的屁最响、最臭、最悠久,我就算谁屁股最大。你们说,这法子可好?”

这本是最粗俗不堪的话,可有他清越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说出来,到叫人听得说不出的悦耳。

众人不禁叫起好来,“有道理,就这么办。”

“你,江南夜,你欺人太甚,”夏如霜抽出腰间佩剑,招呼妹妹跟余书棋一纵而上。

“欺人?哼,我要欺负你,你觉得自己还能站在这儿?”

话未说完,三道人影疾闪,夏如雪等人已落回原地抱腕痛呼,兵器却已到了对方手中。

那人举剑在空中虚划几下,叹声道:“唉,听你们狼嚎的声音,手上必是疼得很。既如此,我便做做好事,帮你们砍掉好了。不要用那么感激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我不回头,也是能感受到你们热切期盼的目光哦。”

夏如雪等人当然不愿坐以待毙,奈何刚才已被他折断了手腕,论轻功也远不是他的对手,只吓得面无血色,呆立当场。

客栈内余下众人也被那诡异的身手震慑住,无人一敢插手,更不敢作半点声响。

只见这人抬手松挽了个剑花,突然剑光暴涨,剑泛森寒之气,竟是真的要挥剑斩来。

却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

当的一声,长剑已跌落地上。

黑衣人忽然跺跺脚,恨声道:“你来了。”

一声叹息后,有人答道:“我若不来,你不知又要怎生胡闹。”

“哼,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

诸人均感诧异,回过神后环顾四周,却猛然发现二楼门口处,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个人。

一个也是身着黑衣的人,左手提着一柄刀,二尺四寸长,黑鞘。

先前的黑衣人呼啦一下蹦了起来,指着来人鼻子大叫:“你为什么老是跟我作对?”

那人道:“你要不是到处惹是生非,我又为何与你作对?”

黑衣人偏头道:“我哪里有惹是生非?”

那人扫了楼下站立诸人眼,道:“你若没惹是生非,又为何找这几位姑娘的麻烦?”

黑衣人冷哼一声,“因为我高兴。”

萧红雨等人已是气结,想她们在家俱都是呼风唤雨颐指气使的千金小姐,本来已够不讲理的了,谁知道遇到个比她们更不讲理的。

“我就是要找他们麻烦,就是要欺负他们,就是要惹是生非,你能奈我何?”

那人冷冷道:“想不到蜀中江家的江南夜,竟是个如此飞扬跋扈胡搅蛮缠之人。”

黑衣人突然笑了起来,“谁说我是江南夜?”

那人道:“那为何他们管你叫江南夜?”

黑衣人笑声更响,“哈哈,既然是他们叫的,那你得去问他们啊。”

楼下诸人这时才恍然,敢情这位主儿根本就不是江南夜。

余书棋怒吼道:“臭小子,你冒称江南夜将我们骗来此处,到底是何居心?”

“哎?我有说过我是江南夜吗,何来冒充之说?”

夏如雪自袖中掏出一张白纸,厉喝道:“七天前,我收到一封的书信,邀我今日到此招亲相会。今日此间,便是你在主事,你还敢狡辩?”

“哎呀呀,好像我是写过这么一封信。不光是你,那沈姑娘、萧姑娘、乱七八糟几位姑娘都收到了这封信。只是你们,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没看看那信的落款?”

沈流韵怒声道:“胡说,那落款我们当然看了,分明就是‘夜公子’三个字,你还敢信口胡言?”

黑衣人拍掌道:“哎呀,这就对了,寄信给你们的人,是夜公子,几时说过是江南夜了?”

“你!”

“哎呀呀,这什么夜公子啊昼公子的,我高兴叫便叫了,难道非得他江南夜叫得,我就叫不得吗?请你们来的是我,我,当然不是江南夜。”

众人已目瞪口呆,虽知他是砌词狡辩,却偏偏反驳不了。

后来的那人静立许久,此刻却突然开口道:“既然你不是江南夜,那谁是江南夜?”

黑衣人道:“既然我不是江南夜,那江南夜,自然就是你了。”

众人不禁又是惊异,那二楼本不高,只可惜他却站在先前之人身后,勘堪挡住了面部,瞧不真切。

那人又道:“既然你不是江南夜,别人叫你,你为何不明说?”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把挽住那人的右臂,娇声道:“我不明说,自然是因为我想你。我若不用这招,你又怎么肯出来见我?”

这句话一出,众人全部怔住了。

黑影侧身后,那先前被他遮住的面目便显露出来。

丰神俊朗,冠盖无双,这等风采,必是江湖人称第一公子的江南夜无疑。

那么先前之人……

黑影也已转回身,笑吟吟望着楼下众人。

没有人不迷恋这样一双眼睛,它清澈澄净,它流盼生光。

没有人不厌恶这样一张脸,它,它实在普通的可以。

那本是最普通的一张脸,普通的鼻子,普通的嘴巴,普通的下巴,普通的不能在不普通,普通的根本没人注意没法叫人记住。可它偏偏,却生了那样一双眼睛。

这就好像,一棵歪脖树,结了个黄金果。

人们为那颗黄金果惋惜的同时,更多的却是痛恨歪脖树的暴殄天物。

就是这样一张脸,叫人望一眼生怜,望两眼生叹,望三眼,不免生厌。

可就是这样一张叫人生厌的脸,却总挂着那样漫不经心的笑,张扬轻狂,不可一世,好像谁都不瞧在眼里,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几声尖叫,掀翻了鸿福客栈的屋顶。

“花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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