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修水利的事由大司农组织安排,按牛弘的要求也是工程巨大的。只是水利工程几乎年年搞,没有引起多少人关注。
官道和路桥建设由百业府安排。因为天子说要修水泥路,这可是个新鲜玩意儿,社会的关注度也仅次于帝国的南方开发。老百姓只是图个新鲜,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而已。而一些大户豪族却看到了赚钱的机会。洛阳豪族最敏感,只是天子弄出个新玩意儿,准是个赚钱的机会。
现在洛阳除了官营的水泥作坊外,只有三四家民间作坊,规模还比较小,生意也是马马虎虎,主要是供应兴修水利设施。要是拿水泥来修路,这需求量就大了。所以原有的作坊在准备扩大规模,还有新人准备进入这一行。
现在正处于帝国各类技术的发展初期,牛弘在政策上大力扶持。象水泥一类的技术,牛弘早让洛阳太学编了相关的书籍,交帝国书局印刷。所以象这类书,现在能从帝国书局买到。当然,光靠书不见得能办起水泥作坊,还得有相关的技术人员。原来被人们视为贱业的从事水泥业的方士现在又紧俏起来了,成为人们争相聘用的对象。
张让这几天开心了,去年牛弘让他办水泥作坊,张让也舍得投钱,一办就办个大的,他的水泥作坊是仅次于官营作坊的洛阳第二大水泥作坊。前几天帝国百业府的人已经跟张让家联系过了,今年张让家出产的水泥百业府全包了,这将大大地赚上一笔。
这几天张让甚至哼起了小曲儿。他自己唱得挺开心,然而作为一个太监,他的嗓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牛弘听得直皱眉。
暹儿出去把张让一顿吼,“鬼叫什么呢”。
张让止住唱,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老奴糊涂了”。
要搞大规模的路桥建设,在洛河上修桥的事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自从石拱桥推出以来,帝国各地修了不少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最宽的河面也只有七八丈,连接官道的洛河河面有二十多丈宽,田丰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来问牛弘。
“浅水季节,部分河床露出水面后,水面还有多宽?”牛弘问田丰。
“有十丈宽,陛下。”田丰说道。
“那么这桥可以这样建……
牛弘拿出纸,画出了一种三拱桥的结构,中间一大拱,两边两小拱。以前田丰他们弄的基本上是单拱桥,而且是半园拱,这种结构尽管稳定性好,但跨度一大,桥顶就很高。象这种大跨度的桥,应该使用弓形拱,只是两端的桥基要做结实,因为弓形拱有向两边的推力。
牛弘说,这种结构的桥以前没造过,可以先造一座小的试试。几个月以后就要进入雨季了,涨水后就没法修桥。洛水大桥今年主要是做一些勘测和技术准备工作,明年再造。
牛弘还问了田丰水泥路的计划。路桥建设由百业府组织实施,但都是新玩意儿,技术支持是由科技府负责的。
田丰说,他们准备先修夏门亭到洛水的路做试验,技术成熟后再开工洛阳城内的道路。
牛弘觉得田丰办事稳妥,中规中矩的,把洛阳桥交给他弄心里放心。
牛弘还是沿续亲政以来对帝国的管理办法,大量事务让官员们去做,自己只是把握方向。事情一落实下去,牛弘就轻闲多了。
一日,牛弘闲着无事,就想着去看一看阳安公主刘华。刘华南下的事已经落实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见不着这个粘乎了自己几年的小妹妹了。
“皇帝哥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刘华显得很吃惊,因为以前都是刘华到建章宫来找牛弘,牛弘还从来没有到过孙宫人宫中(刘华一直生活在刘志的嫔妃孙宫人宫中)。
“怎么,不欢迎。”牛弘说道。
“欢迎,请还请不来呢。”刘华笑着说。
“要南下了,心里准备好了吗?”牛弘问道。
“嗯,我要建设最好的庄园,比太后她们窦家还要好。”刘华说。
“有志气,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最好。”牛弘也不想泼刘华的冷水,大不了到时侯刘华钱不够,找个名目拔点钱给她就是了。刘华这样一弄,对苍梧那个地方的发展是很有利了,有利于扭转帝国南北发展的不平衡。
“我还想把娘带去,可以吗?”刘华问道。她是指养母孙宫人。
“你娘把你带大不容易,应该享享你的福了。朕支持你的孝心。不过,你得跟太后说一声。”牛弘说道。
“皇帝哥哥,等我把南方的家建好了,你要来我家作客唷。”刘华说道。
“朕那象你这么自由,一出皇宫就劳师动众,想起来心就烦。”牛弘说道。
“谁叫你是皇帝呀。莫烦,我以后多来看你就是了。”刘华说。看不出来,刘华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出去后,睁大眼睛找个附马。朕不想给你安排,自己的男人你自己找。”牛弘说道。
“皇帝哥哥不管我了?”刘华说道。
“怎么不管。将来你的附马欺负你,告诉朕,看朕怎么收拾他。”牛弘笑着说。
跟刘华说笑一阵,牛弘就告辞了。牛弘在想,在自己主导的大汉帝国,刘华是幸运的,能舒心的自主安排自己的未来。要是嫁给檀石槐的儿子贺连和亲,现在就惨喽。
刚走出孙宫人的宫中,没走多远,洛阳的西南角传来了一震天巨响。声音很沉闷,过了不久大地也传来了震动。
才经历过地震,人们有点象惊弓之鸟,飞也似地从屋内跑了出来。牛弘知道,那不是地震,从响声传来的方位,那儿是洛阳太学机关研究作坊。难道马钧他们已经弄出了锅炉,试烧爆炸了?
后宫里的人都从屋里跑了出来,张让也在第一时间跑到了牛弘面前。
“这不是地震。去告诉大家,没事,回屋去吧。”牛弘对张让说。
“奴才这就去。”张让接令后就去安抚众人了。
牛弘则急匆匆地往尚书台赶去。
一到尚书台,看到卢植等帝国高官已经在那儿了,而且都站在屋外。
“不是地震,马上安抚洛阳民众。”牛弘对卢植说。
“诺。”卢植说完,就派属下去通知有关职能部门,安抚民众。
“陛下,那是什么响声?”太尉张奂问道。
“那声音可能来自机关研究作坊,那儿可能出了事。”牛弘说道。
“臣派人去查探。”张奂说道,随即派快马前去查探。
大约不到一个时辰,宫门外传来了吵闹声。一个小黄门匆匆跑来奏报。
“陛下,宫门外来了一个人,自称卞隐,浑身是血,毛发也烧光了,求见陛下。”小黄门说。
“是炸药爆炸!”牛弘大惊,脱口而出。
“快,让国医府组织医者到机关研究作坊救人。快去!”牛弘对卢植说。牛弘有点急了,机关研究作坊的人可都是帝国的宝贝,要是全军覆没,帝国的技术发展起码要推迟两三年。
“诺!”一看牛弘这架势,卢植知道紧急,自己往国医府而去。
“传卞隐进来。传太医,卞隐进来后先给他包扎一下。”牛弘下令道。
“诺。”两个小黄门接旨,分头而去。
一会儿,一个没有毛发的血人跑了进来,边跑边高声叫着:“陛下,成功了!炸药研制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