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自我嘲讽了一番,乔湛良已经结完帐回来,看见宁夏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极爱看她的小小表情。毫不做作,很能带动人。
“等的不耐烦了吧,这就能走了。”男人的声音是出奇的温和。
乔湛良的手臂撑在宁夏身后的沙发背上,目光细细的滑过她的头顶直到立着的膝头。
“怎么会呢,这种日子一年不才一次吗。”
宁夏抬起脸儿,与乔湛良四目相对。他笑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只以为是礼貌和客气
乔湛良接过店员手里的袋子,转身笑着看宁夏,宁夏伸手摊在乔湛良跟前,“需不需要帮你分担点儿啊,我的大少爷。”
乔湛良哼了一声,拍了宁夏伸过来的手心。宁夏一看好心没好报就负气而走,乔湛良笑着紧走两步贴在宁夏的身后,用纸袋子轻轻的拍向她的屁股。
“臭流氓,你敢摸我!”她低声的喝他。宁夏当然知道是乔湛良是气不过用袋子抽她,但是她想要故意给他难堪。
被人挤兑了,有些人自然不甘干受着。“谁说的,你给我钱了么我就摸,我可不做赔本的生意!”
宁夏呲牙咧嘴的才憋出一句‘乔少’,乔湛良却早已大步走开,一副懒得与她计较的模样。
车开的很慢,萧索的路上唯有路灯常在,投放温暖,四季相伴。
乔湛良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宁夏的脸,此刻她的脸颊上的光芒那样的柔和,唯独跳脱出来的是那眉目,温和却又是扑棱着,似是要调皮捣蛋的精灵。
“乔少,麻烦你开快点儿啊,再晚了回家我妈该骂我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无论多晚,怎么回家,只要是爸爸在家总会下来接自己。那年寒冬被同学拉去茶餐厅聊天,时间恍然竟忘记了末班车早已开走,倒霉的是等出租等了半个多小时。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半,家乡的马路上那时已经鲜有人迹。唯有爸爸穿着过了时的皮大衣带着线帽在十字路口踢踏着脚等着自己,那一幕镜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暖的。
乔湛良默默的笑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瞥向了宁夏。
“是不是累了?”
红灯的停驻,乔湛良的手那样平静的贴进了宁夏,抚在了她的头顶,顺顺的,软软的,一下子将手指容了进去。
某种感觉会让人很贪恋,会忍不住想要触碰。
“不是啊,是我妈真的会骂人啊,你没见识过老太太的功力!”宁夏还是那样的嬉皮,那样的漫不经心。似乎是她太熟悉他们之间的相处状态,无论多么亲昵都不会成为那种亲密。
乔湛良笑了,目光里的玩世不恭早不知道去了哪里。“那走吧,我想去见识见识。”
油门一沉,车子飞的很快,车窗敞开,簌簌的冷风就那样呲了进来,宁夏的发梢就那样为之摆动,时间不大就吹红了脸。
“乔少,干嘛弄的这么动感十足?”
车子就那样在环城高架上奔驰着,早已经越过了宁夏租住的地方,乔湛良似乎是忘了地方,只是让车子越飞越快。
乔湛良的生日,宁夏从心里是有意让他高兴的,爱飞车就飞去好了。可是她手机就那样婉转清唱的不和时宜。
“看,看,老太太来催命了。”宁夏扁了扁嘴,摇着头按开了通话键。里面的中年妇女操着家乡话,声音大的出奇,完全不是那天乔湛良见到的那样和蔼可亲了。
宁夏轻轻的咳了一声,望了一眼乔湛良,“妈,您可矜持点儿,乔总在我旁边坐着呢。”
手机那头是愣了一刹,然后又是无休止的说教,“你就骗我吧,你不是加班呢么,是不是找了男朋友了没跟我说?快老实交待!”
宁夏无奈的笑,乔湛良也有些忍不住,呵的笑出声,冲着宁夏的手机大声喊了一句,“阿姨,您放心,小宁她在我车上,我们这就到了。”
电话断掉,车子还在前行。两旁的隔离带已经闪的人眼睛发懵,宁夏恍惚了一下就听乔湛良无比柔和的问,“小夏夏,你怎么,你怎么一直没找男朋友?”
宁夏有些迷糊的神经突然间被调动了起来,嘿嘿嘿的笑个不停。“我这样的,谁要啊。”
宁夏才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缘分不到,也就什么都不去强求。就好像她和祁通,你喜欢的再深有什么用,终归不会勇敢的说出口,只有看着他们幸福。“人家都是找女朋友,求温柔求安慰的,可不是找大爷上门混哥们的。”宁夏觉得自己这可说的都是事实,哪个男人看见她这种生猛的架势不被吓跑?
“哈,要不咱俩凑合凑合。”乔湛良呵呵的笑的更离开了,而后半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只是话出了口腰间却吃了宁夏一拳,“乔少家是缺小工了吧,拉我去拎包干活啊,我可怕被你周围的漂亮姑娘们的高跟鞋踩死。”
乔湛良吃痛的握紧了方向,好像让人看破一样的哼笑几声,心里却有几分不是滋味。
远远的乔湛良就看见连家夫妇在单元门外等了,一句,‘乔少,再见’宁夏就飞也似的冲下了车。连家夫妇迎了上来,宁夏一把扑在了宁夏爸爸的身上,挂了没一会儿就让她妈妈给扒了下来。
“还不快下来,人家乔总还没走呢!”
宁夏显然忘记了乔湛良还没走,被妈妈一番提示才想起来,回过头来兴冲冲的向乔湛良摆了摆手。
乔湛良并没有下车,透过车窗向连家三口致意问好,简单的告别后宁家一家便转身进了单元门。看着那一家三口那平静祥和的背影,乔湛良心里的冲动愈发想要爆发,那种悸动与渴望猛烈的仿佛要冲胸口冲出来。
良久之后乔湛良才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开机键,开机画面隐隐的映出了他的脸部轮廓。未接来电短信一条接着一条让屏幕一直亮着,许久没能停歇。
男人能从一堆未接未读中轻易的剔除那些不用劳神子看的,真正有用的不过寥寥。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男人心烦意乱的打开的通话键。
“乔少,哪儿呢!”
“怎么了,说。”
男人平静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不耐烦,电话那头却热闹的好像宇宙下一秒要爆炸,听的男人有些更是有些烦躁。
“给你庆生,喝几杯去!”
幽暗的包厢,跳动的灯光,乔湛良就那样靠在吧台后面的墙上,手里的酒一杯一杯的灌进了胸膛,烧的他浑身都烫了起来。
“乔少,快交代,今儿晚上电话关机,是不是那什么王乐乐出去潇洒去了,昂!”
说话的男人搂着怀里女伴的纤腰,喝的有些多,舌头已经开始打弯了,一句话说出口让人莫名的想笑。
男人摇晃着凑到了乔湛良的跟前,摸起桌上的一杯酒,“潇洒了一晚上,还能喝那么多酒,乔少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说话的男人一杯酒进了肚子,在自己身旁的女伴脸上狠狠的啄了一口。
“丫干嘛呢,快去一边儿喝你的酒去。今天我做东,喝多少你随便点,让咱们乔少。”说话的人忙把醉意沉沉的男人推走。
其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些人平常还是很有数的,乔湛良和那王潼乐是什么情况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经历过。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多少都是被家里这么逼着来逼着去的,真情假意的好与不好的他们心里也都明白。
“咱们乔少这么风流倜傥的,怎么一定就是和那王乐乐啊,何况王司令那老古板怎么能由着乔少和她女儿乱来。”
絮叨着将喝醉的男人推走,其他人才三三两两的坐在了乔湛良的身边。
“你瞧那小子最近刚拐了个艺校的学生就乐呵不知道姓什么了,不是他前一阵被家里盯得紧的时候了。”
“可不是么。不过那谁家的姑娘也太挫了点儿,是博士怎么了…”
“别说了别说了,来来来,乔少,生日快乐,干一杯!”
分外嘈杂,包厢里的人纷纷过来敬酒,乔湛良一一应下。只是喝了没几杯,桌子上的手机就唱了起来。相同的歌曲,熟悉的号码,乔湛良接了起来,摇晃着出了包厢。
“乐乐,怎么了?”
乔湛良身体斜斜的依靠着走廊上贴了精致壁纸的墙,复古的花纹蔓延直至墙角。欧式的藤蔓,带着某个世纪独有的风情,却缠缠绕绕那样攀入了男人的心。
乔湛良轻声映着电话那方人的对话,他目光抬对上了正往这儿走的方时佑。方时佑示意女伴去一边坐,自己则拿了一杯酒做到了乔湛良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