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盛世(三)

与这浑和尚小斗一阵后,萧衍出了酒楼,想借着几分闯荡江湖的豪气来个夜探将军府,这震尘子、震南子、震离子均是南柯堂的喽啰,就算自己借着身份诓骗他们几次,也不如自己探查来的实在,若是遇见前来赴宴的广凉师也好有个准备。

长安日落,街市不眠,出凤凰阁外行至城北大街,现一高大府邸,两旁的朱墙青白石底座,金色琉璃瓦,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图案多为龙凤,虽然大气,却不失灵秀。府前高挂一牌上书“将军府”三大字。

“将军府,瞧着马车临门,人群吵杂,客来客往,必是因为今夜那群雄宴了。”萧衍没有这群雄宴的请柬,也只能在将军府大门前转悠片刻,等那各路江湖人士纷沓而至,府门闹得乱乱哄哄的时候,这才绕过看守,轻功一点,从那侧门房梁而去。

萧衍运起轻功,疾行于那房梁之上,又见这将军府的殿间格局与守卫巡查路线颇有章法,心知此处乃是皇家掌军之处,若是被人发现,必然惹下天大的麻烦,他转念一想今晚的名头竟然叫群雄宴,听闻那广凉师也来前来,自己不如藏身躲入这来客之中,身在暗处,赚这老头一个便宜。

忽然,正当萧衍酝酿之时,后殿一道人影晃过,他定睛一看,此人青丝垂肩,玉带绕臂,面赛瑞雪,目如明珠,“是个姑娘?”萧衍再一看,不禁好笑“感情是和那个浑和尚胡闹的万郡主,她果不出那个晋王所料,也来这将军府捣乱。”

想到此处,萧衍奇上心头,“从五年前我就听闻李世民弄了个天下大同的国策,九州的商道都归了万家一门,这女子竟然姓万又贵为郡主,早前在茶铺听浑和尚曾曰:长安大街三千金,七成出自万家楼。料想这女子必是万家千金了。”

萧衍琢磨几分,也屏息蹑足,悄悄跟随这女子望后殿行去,等那女子入了后殿之中,萧衍挑了处隐秘的房瓦附身打探了起来。

“承乾哥哥,你这府邸为何即名“将军府”,世人又称为“长孙府”?”那万郡主一路轻功入殿,刺客打着哈气,落坐在将军府主坐上,翘着脚懒懒道。

堂下一浓眉英气男子,手握书卷,眼前点一盏长灯,此人身着锦袍,龙纹加身,足下塔白虎云头靴,相貌堂堂,不怒而威。

男子早已听出万郡主的脚步,此刻又朝萧衍藏身处望了望,稍一愣,忽然听了万郡主讨趣,也是微微一笑,放下疑虑,叹道“昭仪啊昭仪,你这丫头,也是淘的出奇,姑父午时还来人问你行踪,怎的跑到我这来消遣。”

“姓李,名承乾?莫非…”萧衍偷偷听着动静,只觉此名好不熟悉,再一思量原来竟是那城门告示上将军府府主的署名,“他就是李承乾?那不就是李世民的大儿子?”萧衍见李承乾向他这里打量了几眼,心知此人武功必然高强,当下用起玉虚屏息法,掩去生机,生怕露出行踪。

不多时,又闻殿中人言

“本来我出游梁州,途中偶遇一个有趣之人,便和他同路而行到了长安城外。本来希望李治哥哥帮我留住那人,谁知他功夫太差,哼,叫我好不失望。”万昭仪说着手托下腮,沉闷道。

“怪不得,李治今天一进府就摇头叹气,看来你这丫头又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你说那个朋友可是一个和尚?”男子说话间,目不离卷,缓缓而道。

“是了,是了,承乾哥哥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认识他?”昭仪一听来了兴致,一跃而起。

“便是猴子托生的么,女儿家好好走路。”男子淡淡道。

“哦,人家不是高兴么,快说快说,那和尚什么来历?”女子赶忙问道。

“此人法号道衍,是古禅一脉的高徒,其师久禅也是当世高手之一,我没见过他,不过倒是和他师父有些交道。”男子说到这里放下书卷,站起身来行至大堂之外,“听闻道衍随久禅大师游离漠北后便闭关修武,你能遇见他也是机缘。”

“道衍和尚?”萧衍闻言一乐,“感情与我的名字还有些巧合。”

殿中那万昭仪一听这事颇有来头,不觉心中一喜,缠着李承乾不放,“你和他师傅久禅和尚认识?赶紧说来与我听听!”

“你要听便站好,女孩儿家须举止得体,这样大大咧咧,我看以后谁敢娶你。”李承乾看了看昭仪,笑道。

昭仪双手一背,一反常态的老实,“好好,我站着不动,打我都不动,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古禅寺的主持久禅大师乃是父皇的多年挚友,我在宫中常住十余载,自然和他有些交集。”李承乾说道,“此人武艺超群,佛法高深,三十年前已然成名天下,少有敌手。伏魔袈裟,无相神功,独步江湖,刚猛至绝。”

“这浑和尚的师傅无疑独步江湖?怪不得这和尚武艺高强。”萧衍终于听出端倪,“五年前在那西州听白爷爷说书,这江湖五大绝世高手,便有久禅大师的名号。”

“久禅大师这么厉害?!”万昭仪听得也向往不已,心中念念“那他这个贪酒吃肉的浑和尚徒弟定然也不差。”

“而这古禅寺和我青山派向来交好,历代掌门都是挚友同道。”李承乾接着道。

“那为什么你放着青山派不待,却来这将军府了呢?”万昭仪急忙接口,“快说快说!今儿个总算让我抓着你在府中,可得让我问个明白。”

“你这丫头,怎的对江湖之事如此感兴趣。”李承乾眉间一凝,沉声道“那好,你对青山一脉了解多少?”

“有些了解!这青山一脉乃武学大派,论历史怕有百年之久,开山祖师便是长孙一脉。”昭仪答道“舅母当年不就是青山派的四杰之一么?”

“是了,青山一脉是长孙氏所创,家母长孙皇后便是青山长孙的后人。当年圣上建立大唐盛世之初,内乱已平,外患不起,可是常年有些江湖上的邪道宵小之徒犯上作乱,甚是恼人,于是圣上降旨设长孙府,阿母师承青山,为第一任府主,缉拿乱党,保大唐安稳。”李承乾答道。

“那为何现在改名将军府了呢?”女子再问。

“阿母驾鹤之后,江湖多数作乱的门派早已覆灭,本来这长孙府也失去延续的必要,可圣上对阿母念念不忘,不忍撤去府邸。改长孙府为将军府,转武为军,主管军政要务。”李承乾缓缓说道。

“那承乾哥哥这一身武艺便是舅母所传?”昭仪听着陈年旧事,好不向往。

“是也,我这一路素雪绮罗掌便是阿母亲传,青山祖训,每一代必选出四位高手统领各门,每一代掌门皆是四位公推,阿母便是上一代掌法传人。可自长孙无极之后再无人同时贯通这四路武学。”李承乾接着道。

“为何?四路武学有何之难?”昭仪不解。

李承乾摇了摇头“昭仪,你可知习武之道,重在何处?”

“这我怎能不知,习武之道,重在练气,气不盈则意不到,意不到则招不通。”

“是了,这青山派的四门武艺学全也非难事,可是四路武艺心法气脉皆不相通,要同时使出只会气不顺,息不平,还不如单单一路武艺来得实在。”李承乾道出其中缘由“这也是为什么,无极师祖要把自身武艺以一化四。”

昭仪听罢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青山四杰各学一门武艺。可既然舅母是青山派的传人,又是将军府的第一任府主,为何将军府和青山派常年没有来往呢?”

“昭仪你有所不知...”李承乾叹道,“江湖有言,秦州青山派,长安长孙府,本来这两家同为一脉,可是因为圣上下令剿灭江湖小门小派,惹得江湖众人不满,青山一脉也分为两派,支持朝廷的以家母长孙皇后为主,反对者以同为四杰之一离南为首。”

“哦?我听闻舅父一统天下之后,各大门派都遭了一劫,而这在数十年前青山派也险遭灭门。”万昭仪有些明白过来,若是青山派分为两派,那这不支持朝廷的一派怕是少有活路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本来事情吵吵也罢,可是圣上不满青山派有反戈势力,下令官兵把青山山门设营而围,攻打了三天两夜,大有灭派之意,此战家母虽然力劝圣上罢手,可是夫妻连心,家母深知圣上此意已决,于是率长孙府众人上山营救青山派,怎奈到了山门,青山派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青山四杰令狐君、呼延柔儿、离南尽皆身亡。仅剩孤儿老小不到百人活了下来,最后四杰之一又贵为大唐皇后的阿母出面,才得以保下他们的性命。可是从此青山派分为二心,虽然名曰一脉,却已面和心离。”说到此,李承乾长叹一句“阿母临终还道:观我青山一脉,盛极之时遍布中原,如今因我惨着屠戮,到了泉下如何面见师祖长孙无极。”

“舅父为何这么做?是因为朝中大臣献的天下大同之策么?”万昭仪眉色沉沉,也没想到这青山派这一段血腥的历史竟是真的。

“不错,所谓天下大同,便是统商道归一,灭江湖不服,尊皇权传世。”李承乾点了点头。

萧衍听到这里本来乐的心里偷喜,料想多少年没听书了,感情万郡主这丫头也是个好事者,让她这么一问,李承乾这么一答,自己到落了个清闲听书的趣事,可随后结合自己半年来的所见所闻,李世民这个老头儿把江湖一灭,世间哪还有侠义可言?萧衍不禁摇头苦叹。

“这样...这江湖...还是江湖么?”万昭仪也叹了口气“想当年,江湖上多少门门派派,英雄好汉,八卦门,灵袖宫,独剑岭,龙牙寺,司空派,金海帮,快刀门,五仪山...还有不得道门...听闻也是大家所创...如今还剩下什么?”

李承乾淡淡扫着殿外,“是啊,如今的江湖确实没了些侠义正气…”

“原来如此...”万昭仪不免叹道,“所以这长孙府和青山派才分道扬镳,各行其路,本自出一脉,两难入共土,可悲可叹。”

李承乾听着女子叹息,只是端茶不语,静静的望着殿外夜色。

“以前的江湖如此广阔...多少门派...”想着,万昭仪双目一转,忽然笑了笑,“承乾哥哥,你在这将军府多年,也听闻了不少江湖趣事,不如给我讲几个故事吧!”

“故事?”萧衍不知为何,眉色一沉,心里想到,“自从被马叔传授了凌燕十观,我也不知不觉卷入了这江湖风雨中,先是广凉师那老头屠戮道门劫走马叔,而后南下寻青山派在玉门关被马贼所劫,最后机缘巧合学了覃昭子祖师的绝学,又因为身怀乾坤玉与《玉虚真经》的秘密,还被那灰袍道人与官府追杀,这些真的是故事么?”

想到这里,萧衍不禁一叹,自己早已不是那听书逗乐的小娃娃,这血淋淋的江湖往事是的确发生过的,朝廷一句屠戮江湖,不知道这刀下又有多少亡魂,竟然入了江湖自己又岂能全身而退?

殿中沉静片刻,又闻那李承乾开口道,“罢了,今日若不和你说,怕是又要被你在父皇面前诬告一状。”

万昭仪赶忙打了个哈哈。“嘿嘿,我那时不小心说漏嘴的...上次说李治去了青楼...也是碰巧..碰巧漏嘴给了宫女知道...怕是宫女说给了舅父吧!”

“哎,你这丫头,也不知以后你的夫婿要是什么英雄好汉,才降得住你!”李承乾敲了女子额头一下,笑道,“罢了罢了,你要听,我便说吧。”

“好啊,好啊!”万昭仪听着男子妥协,心中欢喜,不禁脚步轻迈,带着裙摆转了几圈,心中好不得意。

李承乾低叹摇头,心中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那就和你说三个故事吧。”

“好~”万昭仪寻了个座位,急忙坐下,托着下巴望着面前男子,“三个什么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门派和一本经书。”李承乾慢慢斟了杯茶,开口诉说,直引的女子注目倾听,全神贯注。

“据大内密卷所记,传言一百多年前,中原归峡州境,曾有一个神秘的道门,名曰不得道门。相传其开山祖师覃昭子是那道门始祖李耳的小徒弟,那年李耳悟透苍穹大道,西出函谷,留下一众弟子自行其道。有的生性淡泊,归隐山林。有的志向远大,步入仕途。更有那心怀道法苦念修为的后人,开立门户,邻山成派。偏偏这年纪最小的覃昭子,不是这般...”男子端起茶杯,望着面前烛火,缓缓说来。

“祖师爷?!”萧衍一惊,感情这李承乾知道的还真不少,“大内密卷,这里面记载了不得道门许多秘密,以后有了机会须进宫查看一番,也好弄清我不得道门被灭派的真相。”萧衍与那广凉师也有过两面之缘,心知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覃昭子...他...他又选了什么?没去做官,没去做隐士,也没去开山立派么?可他不是那不得道门的祖师吗?”女子歪着脑袋,不解问道。

“这覃昭子辞别李耳后,归了俗世,隐于红尘之中,娶妻生子,稍执家业。”男子淡淡道,“而后余年,他离了家门,游离四方,深觉道法并非那不食烟火的羽化登仙,而是红尘中这点点滴滴的人事沧桑。九百年后,中原归峡州境,却多出了一个道门,名曰不得,门下徒众炼丹修道匡扶百姓,行侠仗义多临世间,鼎盛之时,怕有千百之众。他们皆拜那覃昭子为祖师爷,传为中原大派之一。”

“李道人西出函谷,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女子想了想,有些难解“那覃昭子就算辞别李耳的时候只有个娃娃大,他怎么还能活九百年创立不得道门,他莫非真的有仙法吗?”

“这不得道门,虽然也传了数代,观星君,紫天尊,云通道人,琅琊子,可他们每一代掌门都拜这覃昭子为开山祖师。”李承乾也摇了摇头,“所以这不得道门的起源,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便是第一代有明书记载的掌门观星君,也只是一百八十年前的人。可这覃昭子总得寻些传人,填补这漫长的七百年,才可传道至今。”

“莫非...莫非他真的是长生不老,活了七百岁?”女子急忙道,“这不得道门的消失,天下有两种传言,其一是仇家屠戮,其二便是他们都羽化登仙,修成大道了。”

“羽化登仙我是不信,不过这覃昭子活了多少年,怕是难以考究。”李承乾叹道,“如果要问这个问题,怕是要说起那本经书了。”

“什么经书?”女子又问。

“此书名曰《玉虚真经》,相传正是覃昭子长生的秘诀所在,里面所记内容大部为一般丹药,延年益寿,祛病消疾,可若是苦心专研却能从中悟出长生成仙之道,炼出不老丹药。”李承乾缓缓道,“也正是因为那覃昭子虚无缥缈的传言,让这本经书所载越传越神,更说是覃昭子得道成仙后的遗作,引得不少外人窥觊。”

“哦?他们自己道门有这宝贝书,怕是天天都钻研个不停,哪顾得上外人窥觊。”女子打趣道。

“不错。”李承乾点了点头,“等传到琅琊子这一代,不得道门的确抱着经书整日炼丹修道,早就忘了覃昭子创下这不得道门的意图。”

“覃昭子...玉虚真经...长生不老...”女子端着下巴摇头晃脑,喃喃道,“活这么长有什么好的,自己的亲朋好友都去世了,那岂不是落得孤零零的一人在世上...”

李承乾也不接话,只是饮了半口茶,接着道,“你如此想,世人可是渴望长生的紧,所以这不得道门神秘的消失,怕还是和这本《玉虚真经》有关。”

“因为这炼丹至宝,而引来杀身之祸么...”万昭仪愣了愣。李承乾却只是一笑,也不答话。

“好了,第一个故事说完了,便是个没头没尾的传说而已。”李承乾笑了笑。

“那第二个呢?”女子又起了好奇心。

“第二个故事,我要说一门武学,一个古寺。”李承乾笑道。

“古寺?”女子听了来了兴趣,“是不是和那个道衍和尚有关?那个古禅寺的和尚?!”

“不错,这故事中的古寺,便是那古禅寺了。”李承乾点头一笑,接着道,“相传古禅寺的立派之人来自佛门小寺庙,法号见心,是三百多年前的一代名僧。”

“怎么说?莫非也是喝酒吃肉的浑和尚么?”女子听了咯咯大笑。

“你先听我说。”李承乾摆了摆手,缓缓道“相传这见心和尚视佛门清规戒律于无物,自创佛法经文,藐视西方诸佛,游离四方,观九州苍穹,历世间百态。而后修成正果,脱出大小乘佛教的束缚,自创一门,名曰禅宗自号心中禅意囊括天地,不存一佛。”

“不存一佛?”女子歪了歪头,“何解?”

“便是除了他的禅是佛,其他的都是无物。”李承乾解释道。

“好大的胆子!破了戒律也罢,叛逃佛教也好,竟然还妄称自己为唯一的佛。”女子听得越来越有趣,“那不是和喝酒吃肉的浑和尚有的一比?”

李承乾笑了笑,“比不比我倒不知,可是这禅宗后来坐化之后,众徒把他的遗骨封入金佛,修寺建庙取名古禅寺,尊禅宗见心的遗号为古灯祖师,取:生时,一切身边如灯,万法常在。灭时,四方大罗世界,静谧归一。也是承认了禅宗那狂傲的性格,灭佛称佛。”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和尚贪酒食肉,原来这开山祖师便是个混世佛陀。” 女子撇着小嘴,轻声喃喃,此刻又想起了早上那茶铺里的俊和尚道衍。

“非也。”李承乾摆了摆手,“禅宗见心虽然狂妄至极,可也德高望重,世人多有称赞,便是达官贵人也是顶礼膜拜。禅宗当年在九州游离诸国,入王城闯禁宫,竟无人能挡。再者其佛法造诣之深,亘古罕见,便是圆寂成空,也威震了百年的八荒。后来因为这和尚的名气实在太大,古禅寺依然被列国君王所供奉,不涉战乱俗世。”

“好个灭佛称佛,怪不得古禅寺能与我不得道门鼎力中原,这开山立派之人皆是天生奇才的大英雄。”萧衍躲在暗处越听越奇,不禁叹道,“那浑和尚倒是有些像这见心祖师。”

“好厉害的和尚!”女子心中仰慕不已,“这和尚见性随心,自由自在,便是那浪迹天涯的剑客也没他洒脱自如。”

“他能够威震四海,不仅是佛法造诣,还有他那绝世神通。”李承乾接着道。

“哦?就是古禅寺的住持,久禅和尚那般神通么?”女子好奇道。

“是也不是。”李承乾摇了摇头,“久禅大师的无相神功,取自禅宗的武艺,可又不得全已。”

“不得全便也鼎立江湖,那把这禅宗的武艺学全,怕是了不得。”女子心中憧憬,赶忙接口,“那这禅宗的神通,叫什么名字?”

“无名无号,只称禅宗神通。”李承乾笑道,“这门武学难解至极,便是我青山派的青山空冥诀也有那心法依之,而这禅宗神通却是从佛经中感悟而得。古禅寺传至今日,后来者,释迦法尊、善无心、金刚智、古禅,也没有一个能够把这门神通学全。”

“无趣无趣,一无没有心法之说,二者历代大家也没有精通传人,怕是胡吹大气而来。”万昭仪无趣摆手。

“好了,第二个故事也说完了。”李承乾笑道。

“承乾哥哥说的这两个故事,却是什么用意?”万昭仪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问道。

“不得道门,古禅寺,还有接下来我要说的幽谷,以及我的师门青山派,这四个门派一百年来,都是鼎立中原的大派,你不是想听着江湖趣事么?若是连这远近闻名的大派都不知,怕是可惜。”

李承乾端起茶杯再饮一口,笑道,“这四个门派的武学虽都曾独步天下,可其令人瞩目的地方却颇有不同。我青山派以门风正气百年相传,不得道门和古禅寺其道法佛学虽都是当世一绝,可前者炼丹成仙,引得世人遐想。后者普度众生,善渡万罪,被百姓称道。最后那幽谷更为神秘...”

“幽谷么?”女子闻言来了兴趣,“我行走江湖数月,也听闻些幽谷的传说,正想去那瞧瞧,幽谷又有什么故事么?”

“幽谷幽谷,江湖有云,世间多一黄泉地,纳去旧人不问世。要说...”李承乾正要接着说下去。

眨眼,堂前却奔来一人,这人书生打扮,羽扇纶巾,可是一路飞奔颇失文人风采,只见那人看到李承乾在堂外,大呼一声,顿时身法一转,如青云斗转,飘然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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