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的人至今还保持着人的躯壳

但邪恶已让他与人类分手。

对于抛弃善念的人

你可以叫他狼,也可以叫他狗,

或者一头搭着人皮的禽兽。

……

李永鹏家地基紧挨着忠诚家的地基,中间一条八十厘米宽的小路将两家隔开。两年前忠诚和莽娃建房时的地基还有玉信、玉义两兄弟共有的一块竹林,因地基不够,玉信就送给他们了。玉信玉义兄弟分家时就以八十厘米宽的小路为界,玉信就李永鹏一个儿子,也没想到会要修房治屋,现在,李永鹏家地基加上滴水沟恰好到那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如果以小路中线为分界点,地基就最合适,但两边的面积就有一些出入。

香秀找到玉义:“二叔,我们那地基恰好立正房,如果拉直的话,我们的土要剩些边角,你们的土也要占些,我与你家永鹏仗量了,面积都差不多,我们多出来的面积就归你们,你看可以不?”

“我也看了下,两边差距不大,回去与他们商议下再答复你们。”玉义有些迟疑。

玉义将全家人召集在一起:“香秀们立房子,顺着小路下来要占些我们的土,他们剩下的土给我们,你们的意见如何?”

“沿着路拉直下来,差距也不大,明天去看下,只要他们不过份就算了。”李永才与小路没直接联系,与永鹏又合伙做生意,就谈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新房有些地基是他们的,我看就算了。”莽娃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郑氏冷冷说道:“我的看法呀,各归各,给他们也不会念情。伯娘平时还不是在村里总说我们这边心狠。不要拿也拿了,话又被别人说了。”

一连几天,香秀与永鹏都未得到玉义的回话。二人就知道玉义家肯定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二人商议道:“我们修房治屋,尽量不要与他们吵,干脆退回来十公分算了。”

永鹏、香秀就在原来规划的地基界线退回了十公分,如果再退,就没地可立房子了。

郑氏见香秀家的柱子一根根高大粗壮,立起来后肯定压着自己这边的房子,心里更不痛快,对忠诚和莽娃说道:“那家人你们知道啥,仗着会挣钱,哪把我们放在眼里。”

莽娃哼道:“他们会找钱是他们的事,要想强占呀,不行。”

永鹏与香秀退回了十公分后,就开始用石头垒地基了。

郑氏叫上忠诚和莽娃:“去看看他们是否超过了我们的界线。”

莽娃在地基边瞄了几眼后,阴阳怪气地说:“你们那地基怕是超过我们家的界线了吧,嗯?”

李永鹏一听,气不打一处起,站起来说:“莽娃,做人不要过分了,你们那地基也有我们的一半,我们都没说什么就算了。你看清楚一点,以前的小路是在这里,小路的中点在这个地方,我们都不想和你们吵架,自行退回了十公分,你睁开眼好好看一下!”

郑氏从屋里缓缓走出来,冷冷地说:“退回去十公分,怕不是吧?怕是进十公分还差不多。”你一言,我一语,两家就吵了起来。莽娃媳妇梁氏,李永才和媳妇吴加丽、玉义三个姑娘听到吵闹声后,也加入了战团。郑氏一家人多嘴多,完全压住了李永鹏二人。村民们听到激烈的吵架声后,也纷纷赶到现场。郑氏及几个姑娘平时就与童氏吵闹,今天正好有了借口,吵得更激烈了。莽娃见他家人多势众,吵得起了劲,就跑过去用脚踢李永鹏刚垒好的石头。李永鹏自然不相让,二人就挽在一起,忠诚就过来帮忙。纠缠中,李永鹏个子高些,就将忠诚按在了地上,李永才也过来参加战斗。莽娃仗着人多,跑到家里提着锄头过来就要大干。李永鹏也去提了把耙子对持着,香秀见永鹏扯不开身,要是莽娃这锄下去,非出大事不可,就死死抱住莽娃。六岁的小兰见父母扯不开身,也拾起铁锨朝莽娃砸去,见莽娃根本没把她当回事,直奔永鹏而去,就弃掉铁锨,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抱着莽娃的腿。村民们见小兰毫无畏惧的神态,怕伤了她,忙两边劝阻,使劲拉住莽娃,一场祸事才幸免于难。就是这样,双方在抓扯过程中也都出了血。队长李永敏阻止了两家的争吵,招呼各人先治好伤再作处理。

几天后,在队长李永敏的主持下,双方达成了协议,就按李永鹏先前的地基划为两家的分界线。从分界线开始,两家留出十公分的距离用作流水沟。忠诚家围着自己的地方筑起了高达三米的围墙。流水沟像楚河汉界一样径渭分明地将亲堂兄弟隔成了互不来往的对手。

玉义长女银丹与童氏的吵闹就没停止过,随着矛盾的加深,吵闹更频繁了。

银丹却是个好吃懒做的人,见童氏与小兰在林子里拾了银杉叶堆放在土里,上山砍柴时就抱了回家,惹得童氏满院子乱骂。六十多岁的人了,费了力才拾了干柴,被别人抱走,自然不痛快。

机灵的小兰却在院子里找了个遍,并在银丹家后院找到了祖孙拾的柴禾,就回来告诉了童氏。

童氏自然破口大骂,并将对像渐渐转移到了银丹身上,虽没有指名道姓,但银丹一听就是在骂自己。

银丹自知无理,就找了个借口与童氏骂将起来。

一旁的小兰却用食指在脸上划着,声声嚷道:“羞羞羞,拿了别人的柴还要骂人。”

银丹自然憎恨起小兰来,小兰见银丹对自己不待见,总是一脸凶煞的样子,也就对银丹反感起来。二人年纪相差十三岁,却相互隔应着。

银丹对在院坝里玩得高兴的小兰无端指责了几句。小兰听后很不舒坦,想起银丹平时被别人开玩笑喊顺口溜时有些气恼的情形,似乎找到了银丹的弱点,就站在正屋的走道上对银丹喊道:“银丹迎,带包铃,银丹迎,带包铃。”(系在牛颈上的铃铛,带包铃意味着骂你是一头牛)。银丹平时她与姑娘们仅是好玩,谁都没当真,但小兰喊出来后,她觉得这是小兰对她的莫大的侮辱,就怒不可遏地从屋里冲出来,边骂边追打着小兰。小兰没想到这话带给银丹这么大的刺激,吓得无处躲藏,只得向屋里跑去,刚回到屋,银丹就追了上来。小虹与小兰见银丹恶魔似的模样,忙用身子抵住木门。两个小姑娘尽管全力以付,门仍被强行推开了裂缝,就在银丹要推开门时,小兰的右手拇指被门框夹住了,大声嚷哭起来。银丹怒气未消,使劲将门推开,朝小兰身上狠揍了几下才悻悻离开。小兰的大拇指被夹得红一块,紫一块的,瞬间就肿了起来。两小孩也不知怎样止痛,就在那里哇哇哭着。邻居许维静听到哭声后忙赶了上来,用冷水给小兰处理了一阵,才慢慢止住小兰的疼痛。许维静问明原因后长叹一声:“这个银丹心肠也太狠了,把一个小娃儿的手夹成这样。怕是要遭报应啊!”

永鹏、香秀二人过了段时间又开始张罗立房子的事,先是将地基用石头垒了,又购买了些木料。但大梁确实不好买,一棵直径约三四十厘米的挺拨的好树主人家都会像宝贝似的蓄着,要么用作寿棺,要么等它再成长些年,卖个好价钱。因此,村民们的大梁都是到章家湾去偷伐来的,那里的树木足可以满足大梁的要求。李永鹏、香秀约了些亲朋好友在晚上一时出发,到邻村章家的家林里砍木材去了。

凤山雄伟挺拨,处处透露出冷峻和刚毅,而林中的秋虫唧唧地鸣叫声,像此起彼伏摇响的风铃,使灰朦朦的凤山更加寂静清幽了。除了天上撒下那点儿暗银色的光亮外,四周净是光怪陆离的树影和嗖嗖的冷风。李永鹏与七八个年青人尽管挤在一处,走在前面和最后的一个总感觉脊背发晾,冒出阵阵冷汗。众人趁着夜色,揣揣地上坡下坎,借着电筒微弱的光亮,试探着进入了茂密的原始森林。一股股透心晾的寒气扑面而来,众人像进入了一个深邃的地窖,不自禁地缩紧了衣服,身上却似乎更晾了。李永鹏叫十大叔打着电筒,自己挤进刺笼里,砍掉荆棘,选了一棵挺拨粗壮的银杉树,用锃亮的斧子“嚓嚓”砍了起来。

空旷的响声“嗒嗒”地升腾起来,越过森林,与两旁的悬涯碰撞着,然后闷沉沉地回荡在山谷里,又飘向遥远而深邃的夜空,刚才还在东边,忽而就从西面传来了,声声折磨着偷材的众人。李永鹏小心巡视着周遭的环境,一步又一个回响,顿觉股肉紧绷,手心出汗,背心也发晾起来。“千万别出事!”李永鹏暗自鼓舞着自己。

忽然,天空变暗了,翻滚的浓云像一块巨大的黑幕,将星光眨眼之间就收了去,一阵强一阵的风,铺天盖地奔涌而来,舞弄着树枝疯狂地摇晃着。

众人缩紧了心脏,加快了砍伐的节奏。

“哗!嚓嚓嚓!轰…”高大挺拨的银杉树庞大的树枝裹挟着周边的小树及灌木丛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好料子!”众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叹。

雨却斜斜地降了下来,众人忙砍掉树枝,去掉树梢,吆喝着抬着木材扛上了山岗,又缓缓朝凤山村抬去了。

香秀一人待在家里,心里扑腾腾的跳着,这么远的距离,山路又不好走,千万别出意外。以往,帮忙的人家都是第二天请帮忙的人吃个饭,但香秀见众人太辛苦,就在家里炒好了猪肚、猪肝及七八个小菜,又温了水,焦急地等待着。

当这帮男人到家时,正是鸡叫二遍时分,见香秀一直没睡,都称赞不已,而酒菜已备好,温温的,就狼吞虎咽起来,将疲劳御去了大半。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天亮,“七巧巧”、“五魁手”、七八个男人声如宏钟,在粗犷中寻着了幸福,释放了激情,仿佛醉后的神态才是真实的自我。祥爷、十大叔两个酒量最好的人甚至呕吐起来,半睁着朦胧的眼,结巴着还要喝。永鹏不喝酒,为了感激众人,又倒了几斤老白干来。

香秀欢欣地忙碌着,一次次给他们准备酸汤,端水漱口,一遍遍清理着小屋里的垃圾。这一晚,她一眼未眨,像一只母鸡似的忙前忙后,更像一尊保护神似的守卫着这些粗犷原始的男人。

她觉得男人有时像襁褓里的婴儿一样,更需要呵护。

天色渐明了,漆黑的夜空中几点星光退了去,她感到了一种未曾有过的充实和幸福。

木料的事解决了,准备秋收后就动工,师傅仇千刃约好十月初八进门。

永鹏、香秀早早做完农活后,按时将仇千刃、十大叔、仇先佟请进了屋,又请了七八个来帮忙做粗活的青年,将木料去皮,截成料子。看着一根根粗壮结实的木料,帮忙的幸福羡慕道:“嫂子,我还没看见过谁立房子有这么好的木料,你们这房子立起来怕是全院子最高的了。”“我和你家永鹏哥就舍得喀,少吃少穿都可以,买的都是最好的木材。”

众人就在平整的屋基上开工了。

香秀照例是大酒大肉地招待这些来帮忙的亲朋好友和师傅们,图个吉祥。原本李永鹏想让香秀请永村十大叔来立房子,但香秀认为仇千刃是一院子的人,与李永鹏以前毕竟合作过,又共同喂过牛,怕将来不好处。李永鹏一想也是道理,仇千刃就成了李永鹏家立房子的师傅。

二人将立房子的时间定在冬月二十八日,立即将信息传递给了亲朋好友。

香秀更是忙得不亦乐乎,订瓜子花生,一日三餐给师傅们做饭递茶,与亲朋好友们接洽吹打事宜,一次酒宴要接待几百人呢,要是哪里出现疏忽,遭别人的闲话,可得不偿失了。还没有独立办过如此重大的事,香秀就请了母亲杨氏到家里帮忙,在不知怎样操办的情况下有个询问处。

仇千刃感受到了永鹏家与郑氏家之间不可愈合的矛盾,永鹏几年前离开他的隐痛又呈现出来,没想到自己教出的徒弟改行后竟越过越好,比自己每日这样辛苦劳动不知强了多少,心里总不是滋味,与永鹏以前共同奋斗的情境让他有些失落感,二人再聊不到一块了。

情感的归属让仇千刃倾向于郑氏,每天做完工,吃完饭后,就到忠诚家和郑氏闲聊。

开始一段时间,香秀也没在意,想到仇千刃与二娘仇氏后家认了宗,他们关系走得近也没有什么。临近立房子的期限时,仇千刃到郑氏家玩的时间越来越频烦,就引起了她的注意。郑氏就住在新地基的隔壁,仅隔一米的距离。香秀就侧耳倾听,发现仇千刃与郑氏似乎不是单纯的闲聊,不像平时农村里摆龙门阵那样有说有笑的,二人总是压低声音像在说些什么。香秀就多了个心眼,给李永鹏讲了这事。李永鹏回道:“你一天就是疑神疑鬼的,仇千刃就是每晚上去忠诚家吹牛你都想东想西的。”因没有什么事发生,香秀也不好说什么,就说道:“这几天还是小心些好,我看仇千刃这几天和我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似的。”

二十七日傍晚,天空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村民们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围着炭火取暧,亲戚的吹打也陆续到了。来的最早的是后家席家,然后大姐喜凤家、二妹珍凤家、李永鹏的舅舅唐家,童氏后家也都到了。村民帮忙招呼好客人后,各自吃了饭,在堂屋里玩着牌、拉着家常。李永鹏和香秀第一次主办这种大事,这里要东西,那里要招呼客人,累得饭都吃不下,却又无比欢欣。

晚上十时,香秀感觉很不踏实,心里总是闷得慌,就把李永鹏喊到一个角落处,说:“其他帮忙的人都在堂屋里打牌,你看到仇千刃没有?”“刚才看到他在喝酒,这会没看到了,是不是喝了酒到哪里睡去了。”“你到后头房子里去看看,等会我来。”李永鹏就往后面新房子里去了。

李永鹏刚上完石阶,就看到仇千刃口里含着电筒,正在那里用力地锯着着中柱。他忙喊道:“仇千刃,你在搞什么?”仇千刃听到是李永鹏的声音,吓得电筒也掉在了地上,忙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边弯下腰去将电筒捡了起来,满脸酒气地说道:“我看这个中柱长了点,就将它据些下来。”这话可不是乱说的,李永鹏也是个木工通,都是师傅头天就要比好尺寸,徒弟们按规划的墨线锯好。李永鹏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哪样呃!今天早上都是量好据好的,现在就长了?”香秀也到了现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骂道:“仇千刃,平时我席香秀哪点得罪你了,你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怕是要遭报应啊!”李永鹏也是气得不知话从那里说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握紧拳头就要打仇千刃。香秀看客人们也都到了,明天就是立房子的吉日,这事要是闹出去,怕是影响太坏,就阻止了李永鹏的行为,说:“算了,这么多客人在这里,要是闹出去这房子怕也是立不起来了。我看还是不要张扬,被据掉的一根将来就用木块垫着也能用,先把房子立起来再说。”李永鹏一听,要是现在就闹开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们议论起来更不好办,也就只有叹了口气:“仇千刃啊仇千刃,枉你我二人还有师徒情分,你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怕是要遭千刀万剐啊!”仇千刃也怕别人知道了这事,忙嘻皮笑脸地说道:“我真是喝醉了,对不起二位,我…”“不要说了!”香秀喝道,“你今天做的这事是伤天害理的事!搁在谁家都可以把你打个半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明天你继续将我们的房子立起来,要是再敢出半点差错,我席香秀就不要这条命了也要和你拼到底。你家也有房子,要动粗就大家动粗!”仇千刃就装着醉酒的样子一拐一拐回家去了。席香秀见仇千刃走后,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边说边哭道:“我命咋就这样苦啊,不是这股水发了,就是那股水发了。这狗 日的仇千刃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李永鹏没想到仇千刃来这一手,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不知怎样安慰香秀。二人就站在那里大骂仇千刃不是人,咒他不得好死。为了立这个房子,二人真是什么苦都吃了,什么恨都揽了,什么委屈也都承受了下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啊。想到仇千刃平时与自己也没什么大矛盾。自己还跟他学了几年手艺,不知哪里就得罪了他,让他这样痛恨自己,竟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借酒装疯,你说能怎样。客人都到齐了,闹出去有什么好处么?夫妻二人在那里唠话,还是决定打起精神准备明天立房子的事。不管怎样,现在也得顾全大局,将房子立起来。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亲戚们的“吹打”就响了起来,又在每根柱子上挂上红布,准备立新房了。

随着仇千刃每一声“起!”,众人就推的推,拉的拉,直直地将三立柱子竖了起来。

上大梁是重头戏,两端的人没有过人的力量及体力无法胜任。实亲实戚又在大梁上缚了黄表,套上红绸,点燃了一阵接一阵的鞭炮。后家兄弟健康、繁康早在大梁两头候着了,二人昨天就主动请缨,谁也不能抢他们的戏,只见二人用红布缠紧腰腹,扣紧了裤褪,朝手心吐了口沫,搓上几搓,再拍了拍胸脯,扛着大梁,双手抱着柱子一步步攀爬到横梁上面。

大梁两头及中间则系上粗麻绳,众人像吊威亚似的使劲拉着绳子,“起!”、“起!”…上百个客人齐声吼着,配合着健康、繁康二人的步子,将那根一尺五六粗的大梁合在了柱子之间。

立好三立柱子,上好大梁,上百人忙了持续两个小时,都感到有了些倦意,香秀永鹏又忙着答谢众人了。

“还没上过如此沉重的大粱!至少有三百斤。”健康、繁康抹着浑身大汗向永鹏香秀赞道。

“麻烦了,二位兄弟。看着你们扛在肩上,我们的心像悬在嗓子眼上一样。”二人从心底感激这些诚心帮忙的人。一旁的“大小杨凡”却对健康、繁康嘻笑道:“枉你二人自称力大如牛,还搞得满头大汗的。不是吹,要是我们上,比你们可省力多了。”健康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上过这么重的大梁?”香秀知道这些兄弟是闲着玩笑,也就笑道:“都是好兄弟,有你们在,我们才感觉心底踏实。我与你们永鹏哥还在盘算着谁能扛这么重的大梁呢!”

正在香秀与永鹏答谢亲朋好友之际,后家的一众兄弟则兴奋地爬上大梁撒起了“高粱粑”。

香秀平时对亲戚都很大方,别人送一头大米一头玉米的也一并回送成大米。每个人心里都有本账,表面不说,却暗暗记在心里。当听说香秀要立房子后,亲戚们也都变着花样表达着谢意,并说很多事都是“明中去喑中来”。亲戚们的“高粱粑”都比往常多做了几十个,里面包好了核桃、红枣、硬币等小孩最喜的东西。永鹏前几天听说了亲戚们传来的话后,也来了兴致,就放出了话,我做生意硬币多,你们就不要自己掏钱了,一应算在我头上。他知道亲戚们都不富裕,就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将钱调成硬币分给亲戚们了。

大姐喜凤为了表贺,用十元大钞贴成个双喜缝补在红布上,缠在大梁中间,又买了几百元的鞭炮及烟花,“噼噼啪”、“轰”…一阵接一阵的轰隆声恰似激战的战场,硝烟弥漫,纸屑横飞,而“吹打”的乐音则像吹锋号,在每人心里荡起股股激情,将永鹏与香秀推到了幸福的顶端。

小孩们听说“高粱粑”里有硬币后,早早就候着了。“高粱粑”刚撒下来,几十个小孩就围地一堆哄抢,而撒“高粱粑”的亲戚也作了些恶作剧,偏偏将“高粱粑”撒在小孩少的地方,忙得小孩们满场乱跑,全身粘满了泥浆,逗得众人都会心地笑着,纷纷帮衬着只拾到少数的小孩。

小雨纷纷,淋淋沥沥地落在众人头上,仿佛都堆积起了晶莹的珍珠。亲戚朋友们都祝福着:“今天日子好,雨纷纷地,将来一定财源滚滚。”听着亲朋好友们真诚的祝福,李永鹏、香秀才感到些许安慰,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不愉快的事一扫而光,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人算不如天算,只要自家勤俭持家,别人想害也害不到。”香秀常教育孩子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二人按礼节将各处亲戚打发走了,又请了谢宴,将新房一一收拾妥当,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多年的期盼有了着落,应多些喜悦吧。

算工钱仇千刃没来,仇先佟带去的。

正是:“花枝刺下犹藏刺,人心怎保不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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