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安全了。

无疑,这是船上所有人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压在大伙儿心头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一时间就因为这劫后余生的感慨,居然谁都没有说话——连喜欢说教的两个老头和好象乌鸦一样呱躁的小盗贼也闭上了嘴巴。

一时间只闻得窗外风声猎猎,居然再无其他声音。

好在这样的寂静并未维持多久,突然间底下甲板人声鼎沸,仿佛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难道说海巨妖这个凶物又追上来了?就算有敌来袭,可是现在船正飞驰在天上,它又能奈我何?

了望台上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读出了对方眼里的迷茫,紧接着几人不约而同扑向了窗台——就算是紧张气息充斥着这方小天地,众人依然没有乱了阵脚,只是略微对视了数眼,就合理地分配了岗位,各自奔向不同的方位,将周围海域的景象尽数纳入jǐng戒范围。

只不过从任一方向看去都是波光磷磷,再及远处又是海天一sè,顶上是一碧如洗的青天,偶尔才见悠悠白云飘过,底下是仿佛宝石般湛蓝的大海,连一块突兀出水面破坏这美景的礁石都未曾见到,更不用提他物了,这如同画作一样宁静,怎么看不象是发生异状的样子。

这时候又有人群爬上了了望台,正是这里的正主,被组长临时调走的一干观测人员。他们刚上来就顶替了窗口的众人,冒险者们也默契地让出了最佳的观察位置,毕竟他们才是此地的专职值守人员,而了望台正是他们的战斗岗位,只有这些人才能够将这个房间的使用价值发挥到极致。

只不过与冒险者不同,这些专职者把观测的重点尽数集中于船首方向,而那占不到上佳位置的富余人员也不勉强凑合上去,转身便摆弄满房间的jīng巧设备,居然没有一个人顾得上与不明就里的一伙人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组长、图鉴师还有冒险者一群人,看着后来者忙得不可开交,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了碍事的人了。好容易发现个得闲的,组长上前一把将其揪住:“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三班人马全上来了?”

如了望台这种重要的岗位,必须时刻安排人员值守,通常情况下总是一班值守,一班休憩,还有一班待命应急,而了望台的大小和功能也是按照一班人员的数目所设计,可是现在三班齐至,真是把这个房间挤得有点人肉馅饼的意味。

那个被打断了做事的人也是匆忙之急,连眼睛都没有瞟一下问话的组长,依然手脚不停地进行手头上的工作,不过好歹还是分出了点心思,说出了众人急于求知的答案。

“底舱那伙人发现海底大陆架的构造开始明显变化,好象是接近陆地的样子了。不过似乎方位发生些许的偏差,所以我们都过来帮助校准航行方向。”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先通知我?”组长以怒吼替代说话。

“可是通讯不通,所以我们都只好自己上来了,总得先顾着正事儿要紧吧……现在你不是也知道了嘛。”那人根本就没有搭理船上领导者的意味。

大家都是一个部门派出来的人员,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上下级之分,组长只是统筹安排的决策人,专业技术上的问题还得听取专家的意见……再说,都到这时候了,谁还会计较客气啊。

“哦,对不住了,是我先前把对话通路关闭了。”组长闻言便即检查自己手里的传声筒,片刻之后脸sè就涨得通红,“之前为了方便讲解而关闭的,之后就忘了打开了。不好意识哦,看来有很多人都在找我啊。”

传声筒上的指示灯闪亮起来就好象针一样刺眼,不过之前被捏在手里,便都是白费功夫。

被干扰的老头只留下句“多耽搁事啊”,就顾着忙活自己的事了,而其他人,干脆就把组长当作不存在似的。

冒险者小队听到“陆地”两字就已经被其夺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就算是占不到最好的观测位,也都尽量挤在窗口争先恐后地向外观瞧。简单的两个字却蕴藏着深邃的含义,最直白的意思就是回家——远赴重洋之后才知道,原来平凡到不起眼的小屋却藏着魂牵梦系的思念和温暖。

还是原先的那片风景,上是如丝绸一样的天空,下是若水晶般的大海,再加上乘风而行的飞船,此情此景简直就象身入神话传说中那般神奇。

可是,哪里看得到陆地呢?

“有了!”不愧是以目力见长的jīng灵,即便只拥有一半的血统,这种随血脉遗传的天赋异能也超过了人类帝国的最高技术结晶,“就在前方右侧,确实是偏离了一点。”

“我也看到了,哈哈,终于可以回家啦。”小盗贼可不会拥有戈莱斯那般的冷静,立刻就欢欣雀跃起来。

到底是耗费了海量能量发动的突进模式,优雅白鸟号的速度惊人,只是一会的工夫,船上的每个人都可以用肉眼看到那激动人心的景象。海天一线,天青衔接着蔚蓝,只是目力尽头的前方,两者间还夹杂着一线隐约可见的灰褐,再过一歇,就好象海水突然蒸发了一般,一堵硕大无比、连绵到天际的石壁挡住了所有的去路。尽管距离还甚是遥远,但依然能够感受到这大自然的奇迹的迫力,在这高耸如云的峭壁之前,徒生一种飞鸟难渡的感慨。连续不断的悬崖线与海岸线交相呼应,望不到尽头,那滚滚cháo水如万马奔腾席卷过来,撞在这铜墙铁壁之上,立刻被震散成晶莹的碎屑,化成终rì弥漫于海岸边的迷朦水雾,那阳光照shè之下,居然还折返出艳丽的霓虹,为这冷峻的奇观增添一份柔美的sè彩。天堑般的绝壁外露着类似刀切一般光洁的横断面,直直地插入到海水之中,这是大地与海洋相互侵蚀的最前线,也是陆上世界最可靠的防线,经受了千万年海水的冲刷,依然固若金汤。

“冲上去!动力舱加大能量输出,机械室调节飞翼角度,我们就这样飞上这片悬崖,只要安全着陆,自然有帝国的后援部队来接应。”组长兴奋地冲着传声筒发布命令。

“可是能量不足了。”另一头传来了伴随着苦笑的说话声,“之前的计算有些许偏差,本来大概也就只能支撑到临近悬崖的地方,而现在航线的方向也略微偏移了一点,这样的话差距就更大了。”

海上航行最怕的就是迷失方向,因为缺少参照物,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依靠观测天体来确定航向。然而这本身也是一种粗略的方法,只能够提供大致的方位参考,目前这样偏差一线的状况已经可算是非常jīng确的测定结果了。

可就是因为这点偏差,使得优雅白鸟号还得与海上的风浪继续拼搏下去。

“会不会撞上悬崖?”组长紧张地问道。

“应该不至于。”

“我需要的不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绝对不可能!能量马上就要消耗光了,甚至不足以支撑到模式转换结束!之前就准备汇报的,但是通讯线路一直关闭着。”那一头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细致的算计。

“那好,调整方向,正对着悬崖冲过去,同时准备进入安全降落模式。”

只要确保不会发生冲撞,那么越是靠近陆地就越安全,既能够防备惊涛骇浪的袭击,对于救援工作来说,无论是被发现还是被施救,实际cāo作起来都容易一些。

“不可能啊!”动力舱的人哀号道,“能量都供给突进模式了,根本就没有余留提供给机械cāo作,但是突进模式也不能突然停止,要不然我们还不都要坠海啊。”

“笨蛋!安全降落只需要打开风帆就可以了,自动机械无法开启,难道就不能用手动的么,出发前早就演练多次了。”组长吼道。

“但是好象不行啊,这里与先前演练的时候大大的不同啊,这风帆根本就升不起来!”焦急的声音乱糟糟地传来,显然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了。

“糟糕!演练时,船一直就安稳地停靠在港湾里,根本不可能浪费能量模拟突进模式的情形,这下麻烦了,急速状态下风压的力量呈几何级增加,人力是根本无法顶住那么巨大的力量打开风帆的。”组长一下子就变得面无血sè,白惨惨的甚是骇人。

降落风帆的目的就是减少风阻,使得船能够以更迅疾的速度前进,然而谁曾想到它也会变成蕴藏杀机的陷阱。

“不就是力气活么,我们团队里有的是能人。”斯尔神情轻藐,其他的不敢说,至少在力气一项上,这里可是有着能够在全大陆也排得上名号的大力士啊。

“太张狂了吧,靠得住的人又不是你。”戈莱斯一把就把小盗贼揪到了身后去。

“是啊,我们队伍里的年轻人多,使力气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吧。”年轻法师上前请缨。

“漂亮话都是你们说,苦力活倒全由我来顶啊。”维洛妮斯一边拽着粗大的缆绳,一边笑着对围观的同伴说道。在这恶劣的特殊环境下升帆确实是艰难的工作,曾经提供推动整艘船前行动力的风帆现在也因为扑面而来的烈风,借助着风压的力量抗衡着女牧师的怪力。然而战神的神眷者拥有着主神赐福的力量,再加上雷神之锤充当着联系的纽带,泰尔托尔的神威源源不绝地加持在黯jīng灵牧师的身上,这个体形纤细的女人居然独自一人就轻松地包圆整个艰巨的任务。

“术业有专攻,老大一直就教导我只干自己擅长的工作。我们就专管耍嘴皮子,你呢,就负责所以气力活,谁让你信奉的是那位以神力无匹为尊的大力神呢。”小盗贼占了便宜还要卖乖。

“最后一张……喝!”女牧师可没有心思斗嘴,轻车熟路地拉升起最后一张风帆后,仔细地将缆绳牢系在指定的桅杆上。这些巨大的风帆关系着一船人的xìng命安全,可万万马虎不得。

“辛苦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们来吧。”指导cāo作的老头倒是显得非常不好意思,“按理说,哪有客人替主人劳累的道理,不过我们这些老家伙实在是对付不了了,亏得还有你们在啊。”

苦力活已经干完了,老头的工作看起来倒是十分轻松,他只是随意地搬动机钮,就如同冒险者猜想地那样,“变”出来一座大型绞盘。

“这是那些风帆连动控制装置,里面的jīng巧设计可以帮助我们这些老人轻松转变风帆的方向和位置,当然还有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奇特变化。”老头仔细地查看了周边的机钮,神情之认真就似要用眼睛绣花一样,调试数次机钮之后,他就开始转动起那个大绞盘来。

不愧是集合了帝国最优秀的学者和匠师,再加上盟友提供着强援建造起来的最高成果,一个连走路都会颤巍巍的老人,却能够使用机括搬动比自身还要重几倍的风帆,更莫提其实作用于其上的风压之力让这项工作的难度又再提升了几分,可是老头现在的神情却轻松得好象是根本就没有花费力气一样。

更惊人的景象还在后头,看惯了这艘船演绎着多变的戏法,一会好象鸟儿飞翔于天空,一会又如同取之不尽的魔法箱总是能够抖出料想不到却有实际需要的东西,一会又能变换着奇异的形状,冒险者自认为已经不会再因为怪异的景象出现而震撼,然而此时亲眼所见的古怪依旧叫他们不自觉地动容。

那仿佛如羽翼的风帆突然齐齐折腰,朝着中心点弯曲下来,就好象是收拢起来的花蕾,温柔地遮蔽着船的天顶,那时间如洗的晴空猛然就被隔绝在了视线之外,向上看时就只见洁白的帆布隔绝了和煦的阳光,投下一片yīn影。

被曝晒了许久之后,突然多出一张遮阳顶棚,甲板上的众人就感觉心田突然被甘泉滋润了一番,整个人都仿佛进入了天堂。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cāo纵绞盘的老头却始终未见开颜,反而皱着眉头依旧不停的cāo纵着手里的机械。

“嘿,老头,干得不赖嘛,差点吓了我一大跳,这支撑着风帆的杆子居然是软的,倒是叫我们想都想不到,平时需要借助风力推动船前进的时候,怎么就未见其撑不住趴下了呢?”斯尔老气横秋地拍着老头的肩膀说道。

“还未能成功呢!原来空中航行的时候,这些人工cāo作的难度简直增加了无数倍,升帆如此,搭桥联合亦如此,这下可不妙了啊,等到能量耗尽,再也没有推动力输出的时候,我们就会一头扎进海里去。”老头根本就无暇顾及小盗贼的无礼,惊恐的脸上连冷汗都汇成道道涓流了。

“吓,这么恐怖,若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们倒是可以出力。”半jīng灵轻拍着老头的后背,暗中却将芬芳的粉末播散了出去——这种由他调配的药剂可以安定慌乱的心神,此时正好派上大用场。

“如果有谁能够爬到那顶上去就帮了大忙了。不过平rì里的难度就很大,现在又是空中飞行时间,上面的风简直可以直接将人卷到天上去,桅杆也不好抓,还有,那些帆布被风吹得乱舞,比那龙卷风暴还要危险——还能指望谁可以胜任在如此这种恶劣环境下的高空作业呢?”

“具体的工作难度高么?”维洛妮斯抢着问道。

因为之前女牧师帮了大忙,所以老头对她的印象还不赖,破天荒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指着头顶上如腾蛇一般乱舞的帆布说道:“撇开很难稳住身形这恶劣的条件不谈,余下的工作简单到傻瓜也能完成,那些帆布的边缘都做了一排暗扣,只要对借起来就能变成一整张更巨大的布,可以帮助这艘减少许多受重力的影响,因此而减缓下降的速度。”

“可是帆布舞得这么乱,万一接错了位置怎么办?”

“没事,这艘船上的东西哪样没有经过jīng密的设计和计算?帆布的形状和桅杆的位置都是jīng心设置的,我可以保证每一条缝边都只有唯一的另一条与之配对。当然一开始想要立即找到正确的组对并不容易,不过这工作越做到后面就越容易,只要先接上一对儿,接下来的活几乎眨眼就能完成。”老头拍胸脯保证。

“连傻瓜都能做的是哟,听到了么?现在轮到你上了,小猴子!”黯jīng灵女牧师冲着小盗贼喜笑颜开,刚才受到的嘲弄又还回去了。

奥迪那瑞的团队真是藏龙卧虎,随便找个人出来就把帝国最聪明的群体都头痛的困难轻易地解决了。维洛妮斯形容得真是恰如其分,此时斯尔就与那森林里最擅长攀爬的猴子没什么两样,也不借助任何工具,只靠双手双脚就顺着光溜溜的桅杆一路上行。仿佛感觉风头出得还不过瘾,这让人不省心的家伙每上升几个身位就做些花样来钓人胃口。先是如马戏团的小丑表演杂耍,背身、倒立、蛇行等等花样玩了个遍之后,似乎发觉还不够夺人耳目,突然一个脱手,身体如石直直坠下,还未等底下仰观诸人的惊呼声响起,一条手臂就好象鞭子一挥一卷,小盗贼的身体又稳稳地挂于桅杆高处。

喝彩如雷!

这些rì子以来,优雅白鸟号的乘员可以已经将人生的苦rì子都过完了。海上孤寂的生活就不用多提了,每天除了船上的各种景物之外,看到的就是无尽的水世界,身陷这单调的rì子若是换了普通人来,只怕早就被逼疯了。好在这些老头可以专情于实验研究,在加上平rì里还要负责的诸多事务,倒也并不会感觉无聊,然而说变就变的灾害xìng天气和海巨妖这等绝世凶物的折磨,已经让这些老到几乎升不起火气的博学者们积蓄了达到爆发极限的压力,只是他们都清楚,这海上航行不比平rì的生活,所有活动尽数都在船上进行,若是自己克制不住歇斯底里的发作,就极可能给自己和周围的人带来无可挽回的灾难,是以一直持续努力地克制着。不过今天小盗贼的表演却成为压力的宣泄出口,老头看着他丑态百出却又惊心动魄的演绎,数十rì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完全舒张开来,尽都乐不可支的欣赏着高空中的洋相。

一场隐患就此于无形中消除。

“这家伙太有趣了,想不到你们的队伍中还藏着这样的活宝,有机会的话也让他我们那个严肃死板到极点的部门表演一场,保证受欢迎。”本来还在cāo纵绞盘的老头干脆停下了手。

“别再玩了,时间不等人,不快点把这些帆布联接起来,我们就全玩完!”半jīng灵对着头顶上方就是一嗓子,倒是让还未出过纰漏的小盗贼差点被惊骇得掉下来,“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嘿嘿,劝您老还是打发掉那个天真的想法,请这小子做客那可就是引狼入室啊,等到珍视的东西被席卷一空后,只怕您非哭死不可。”

“那小子是干这个的?”老头伸出三根手指对捻了一下。

“看着不象么?”戈莱斯反问道。

“外表倒是不差,但是他那一手jīng湛的火魔法却不是假的吧,哼,连魔法协会里也不容易找到这种等级的高手。”尽管致力于炼金术的研究,不过这些智者的眼光却不差,斯尔的真正实力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能成为秘密。

“承蒙夸奖,不过火魔法只是那小子的副业,他的本职还是金手指。”半jīng灵对着老头全身上下扫视了几遍,笑道,“奉劝您若是真拥有什么珍藏,还是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收存着,要是被他知道了,那就只有一个后果,寝食难安!”

被偷了,自然是吃不好睡不着;即便未曾被偷,被盗贼惦记上了那还有好rì子过么,再其真正放弃之前一直都要惶惶不可终rì了吧。

“我的重要物件都寄放在研究院,船上的都是未完成品,想来也不会被看上眼吧。”老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早已经把邀请斯尔的抛到汪洋大海里去了,“不过越是到上头,风就越大,桅杆摇晃得也越厉害,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赶得及。哎,当初演练的时候就只测试了完成状态下安全着陆实验,真不知道若只是部分联合的情形下,这些帆布能不能提供足够的缓冲力?”

海上本就狂风不止,再加上优雅白鸟号疾行于高空,更导致反方向的气流迅猛暴虐丝毫不亚于小型飓风,直卷得桅杆顶部如于风雨飘摇,哪是寻常人可以呆的地方,饶是斯尔这样身手的人也一收之前的嬉闹,罄尽全力才勉强能继续攀爬。

然而目前的作业可并不只是爬到高处就可以的。

“放心,敏捷身手是那家伙最擅长的本事,方才提拉缆绳的时候,我都因为甲板的晃动没办法使出全力来,但是这点妨碍对那小子来说完全不是困难,他可是能够这样的环境中将你全身掏遍而且叫你浑然不知的人,这个任务交给他正合适。”

老头看着女牧师做呆滞状。

这一伙是什么人呐?顺手就完成了众人合力都做不了的苦力活,居然还说自己仍存有余力,另一个轻易就展现出比猿猴还要灵活的身手,甚至以近乎于玩笑的动作展现其独有的风采。

骄傲的法师第一次发觉。原来施法者并不是唯一能够创造奇迹的职业。

在狂风的吹拂下,帆布就好象翩翩起舞的蝴蝶之翼划出令人目眩的曼妙轨迹,简直连视线都跟不及了,岁数再大一些的老头甚至才看了一歇就会感觉头昏眼花,无意中又为斯尔的作业平添了几分难度。

不过斯尔可是通过了yīn影工会内部考核的职业盗贼,若是连这点小麻烦都没办法克服,还不被同行们笑死。他的眼神可以透过衣衫的阻隔找到目标全身上下贵重物品的隐藏之所在,他那灵活的双手能够在错身的一瞬间摸遍对方的兜袋而不被发觉,这就是职业盗贼千锤百炼造就的行业艺术,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本。

斯尔爬至桅杆顶端,双手一错便就即分别抓牢两块帆布,也不见他有何异常的动作,身体就顺着布片之间的缝隙一路下滑,然而及至其身形停止的时候,那两片帆布已然严密地接合到了一起。

瘦小的身影再一跃,几下便又登顶……斯尔的一系列动作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几个来回便在优雅白鸟号的上空造出一座遮天蔽rì的巨型华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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