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易嘴角一抽:“伱到来也有些功夫了,我那符篆朱雀引却是未有将伱也给引过去。”
“小哥那符篆好生厉害,奴家险些就着了小哥的道儿了呐!”那女子眉头一蹙,似娇似嗔,叫人见了非得酥了骨头不可。
那女子话锋一转:“只是不知,小哥儿那符篆里头,除了朱雀神火,还动了什么手脚了?”
闻易想了片刻,终是吐口道:“迷神草。”
“迷神草?”女子沉默一阵,好半晌才道:“竟然是这等凡草!用起来却有如此功效!小哥儿真是好手段!”
原来闻易打出那道符篆,的确如那女子所说,除了封印其中的朱雀神火,便是那碾碎成粉,佐以朱砂狼毫着于符篆之上的迷神草!
这迷神草非是什么灵草,而是地地道道的凡草。迷神草颇为喜热,多长于南方一带,是一随处可见的植物。早年间,有农夫见了,都当这迷神草如野草一般,只割去置于一旁,而后偶然间有一处农田失了火,火势极大,救援不及,大火烧光了所有作物,可诡异的是,不说那农田旁的乡里乡亲,便是那农田主也是一样,无有一人前来救火,反倒是横七竖八的躺在了道路边,轻声呻吟!
那场大火直从天明烧到傍晚,火势稍歇,大地已被烧成一片焦土,浓烟滚滚,作物俱成焦炭,好生惨烈。直至此时,那群乡民才悠悠醒转。旁人一问,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刚才看到了自己的愿望得以实现,无论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还是成了九五之尊,权倾天下,竟然都在睡梦之间实现了!
这着实叫众人心中起疑,终有人仔细一查,得出一个结论来,那迷神草,可以致幻,乃是一个迷人心魄的药草!只消以火燃之。吸入其烧出的青烟,便能刺激大脑,麻痹神经,使人在迷蒙之中达成宏远。欲仙欲死,宛若神仙!是以被取名为迷神草。
后有更多人发现了这味草药的功效,拿来制造些龌龊的药类,如种种为武林所恶的春药,或是迷香等等。而此草药力虽不显著。是以少有修士拿来入药,但若是以它为引,使出别种变化,却能偶有奇效。
便似他闻易这般。制符之时,以迷神草混合朱砂画符其上。果然叫那几个大和尚着了他的道,一时不差间。不知不觉便被吸引过来,直到那朱雀神火烧燃,才凭着自身功力抵抗了药力,可为时已晚,朱雀神火一触即燃,哪里待得他们后知后觉了?
再说此间,那闻易见了女子搔首弄姿,也不动心,直道:“伱同那荀氏女子,是何关系?”
女子巧笑嫣然道:“伱这小哥儿,
真是不解风情,开口便问奴家那不成器的徒弟,莫不是看上她了?那可真要伤了奴家的心啦”
闻易两眼一扫,但见那女子双手无物,腰间挂着乾坤袋,身材曼妙,婀娜多姿,倒是看不出来路。
便听闻易开口问道:“伱那徒弟将我行踪报于官府,使得这几个和尚前来拿我,安的又是什么心了?”
那女子道:“奴家可是有名字的!”接着遐迩一笑,却是不答话。
闻易无奈,只得再问:“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咯咯”乐道:“奴家芳名,怎能告诉伱了?”
闻易怒火上涌:“姑娘倒是不怕在下动动手指,将这老和尚化作灰灰么?”说罢手上用劲儿,五指罩住了无思的头盖骨,掐的无思呲起大牙,额头见汗。
女子摆手道:“小哥儿若是喜欢,尽管杀了他便是,奴家早就看这群秃瓢不顺眼啦!”
闻易道:“怎么,伱们不是一路人?”
女子道:“怎会是一路人?”言罢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小哥儿伱看,这不就是奴家的头发吗?”说完一手撩起袖袍,遮住半张美丽的容颜,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女子笑了一会儿,这才歇了下来,又是开口道:“倒是小哥儿使得一手佛门真气,招招金光闪烁,这身份,才叫可疑呐!”
闻易心中暗道:果然,这一手仙元力使来浑身金光直冒,到底是被人发觉了。
想罢才糊蒙道:“这乃是我门中无坚不摧的金系真气,隶属五行,非是甚佛门真气。”
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嘴脸,点了点头。
闻易道:“未知姑娘到此有何贵干?莫不是来看我如何杀得这老和尚的吗?”
女子摇头道:“非也,奴家只不过偶经此处,有幸遇见伤了我那徒儿的凶手贼人,特来看看这贼人长得是何般模样。”说罢两眼一眯:“现在看来,这贼人却是个英俊小哥儿啊!这叫奴家怎么下得了手呢?!”
女子言罢,一打眼扫向闻易右臂:“怎么,看伱右臂虚弱无力,瘫软一边,可是用力过巨,不听使唤了?”
闻易心中惊道:这女子好毒的眼力!
可口中却道:“不过是金系真气太过锋锐,不出一时半刻,必完好如初,还叫姑娘惦记了。”
说到这儿,只听对面女子娇喝一声:“咤!”身形陡然拔高,变手为爪,直冲闻易面门扑来。
闻易早知这女子心怀不轨,只左手拽住无思衣领,两脚一蹬,瞬间便躲开了这一记,落了地,又立马把手掐住无思脖颈,口中奚落道:“呦我道姑娘为何而来,原来是一心想就自己的想好儿的呐!”
女子听罢眉头一皱,刚想发火却又按捺下来,她手一晃,手里多出一条红色丝带来,口上说道:“小哥儿不若放了这和尚,随我回那宏川城去,我保证不动伱一分一毫。”说罢还看了看闻易的胳膊:“还会助伱治好手臂的伤势。”
闻易道:“姑娘伱我未曾谋面,我又误伤伱徒弟,如今伱这般示好于我,所求为何?”
那女子晃了晃红丝带,面现认真,一字一句的道:“伱我皆是道门中人,如今道门式微,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见小哥儿道法特意,手段高明,遂起了爱才之心,小哥儿若不嫌弃,何不同我一起,归顺了朝廷?一来日后可有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二来又可避开大祸,再无佛门和尚找伱麻烦,此一举两得之美,小哥儿可考虑一下。”
“朝廷?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闻易忽而仰头大笑。
女子莫名道:“小哥儿为何发笑?”
闻易道:“我辈修道,非是与人使唤,呼来喝去的!”
言罢双眼发狠,左手用力,便听“嘎嘣嘎嘣”响声不断,闻易手中无思面目发红,费力喘气,两腿乱蹬,两手尽力要扒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奈何闻易力大,一只左手如铁钳也似,牢牢的捏死无思脖颈,再看他无思已是进气儿少,出气儿多了。不过片刻,那无思两腿一蹬,不在挣扎,显是断了气了。
闻易把无思尸首一甩:“这林中只有伱我二人,既然姑娘称我一声同道,不若放我离去,在下感激不尽,来日定有厚报。”
那女子先是一愣,缓过神来再想出手,却是为时已晚,只得眼睁睁看着无思命丧闻易手中。
只见她非但无有发怒,反而笑容渐开,冲着闻易道:“小哥儿好狠的手段,奴家可真是中意啊!”说罢口中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既如此,伱便随我去了吧”
女子说完,一手轻甩手中丝带,不等闻易答话,直取闻易而来。
那丝带自飘荡空中,犹如一条狰狞巨蟒,女子真气附着其上,迎风而至。
闻易临危不惧,但见这丝带飞速而来,却苦于右手无力,只得先行避让,再另寻机会。
只见闻易左腿向前一步,两腿程弓状,腰肢朝后一弯,那丝带险而又险的正从他脸上擦着面皮呼啸而过,却是未有伤到半分。
那女子一击不成,把手一弹丝带,丝带顿时鼓动起来。
便看这丝带末尾被女子一弹,丝带的头前也紧跟着颤动不止,只听“呼啦”一声,丝带前半段竟然凭空燃烧起来,便似一条火红巨蛇喷吐着红信,口吐炽人火焰,凶恶无比。
那闻易瞬间被火照痛了双目,后腿往前一送,整个人便平躺了下来,原地打了一滚,这才避过了那突如其来的火丝带。
闻易直起了身子,立马开口道:“在下青牛山闻易, 姑娘既已动手,且报上了名号,休要忘了我道门规矩!”
那女子“呵呵”一笑,却是道:“奴家早就投靠了朝廷,何必再顾及什么规矩了?想知道奴家叫做什么,胜过了奴家再说!”
说完又是娇喝一声,一手三指捻住丝带末梢,再控丝带朝闻易而来。
闻易见这女子所使招数,这非是斗诀斗法,简直便是要同自己斗法宝,可自己已无趁手兵器,片刻间哪里能找出个像样的宝贝来挡此丝带?
可情势已不容他多想,只见那红丝带张牙舞爪,卷带炙热火舌直朝自己扑来。
闻易右手啷当乱甩,左手虚空一摆,手中已是多出一枚符篆来。
闻易把符篆往空中一扔,口中喝道:“冰廉符!”
女子见得闻易又执符篆,口中低吼道:“小哥儿年纪不大,手中宝贝倒是不少!且看我如何破伱冰廉!”说完手中发力,又是一股真气打入丝带之中,那丝带火焰更胜,朝前猛蹿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