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自然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名女子同莫瀚宇的关系被莫棋发现,因而便痛下杀手,而莫瀚宇心中悲痛却不能寻自己的父亲报仇,索性就逃离家门了。他自以为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心中不禁有些佩服起自己的足智多谋。
“陛下,臣派人去了当年公主卖入的那户人家,已经有了新的发现。想必陛下听闻后,定会十分震惊的。”
“且快说说!”
“那人曾经在朝中任职,当年因为检举右相贪污赈灾银被贬至地方,后来索性就辞官去经商了。而在数年后,此人无意间得到一尊浑身镶嵌着各种珠宝的翡翠马,便是因为这个宝物招致杀身之祸。”
皇帝一愣,隐约忆起有一年年先皇生辰时,右相曾奉上一尊翡翠宝马。莫非……
“这样一来,右相杀害此人一家便说得通了。他早年便于右相有过仇怨,而此次又因为这翡翠马,右相索性便将人杀害,抢夺了宝物!”
“好一个莫棋!”皇帝怒不可遏,直说:“这等乱臣贼子,真应该乱刀砍死!”
“陛下请息怒,臣还给陛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当年小公主被奶娘所救,也许并未死去……”
“查!给朕彻彻底底的查!”他可怜的皇妹,也许正过着食不果腹的落拓生活,让他这个身为皇帝的哥哥如何能放下心来。
宁无雨掩去眼中的情绪,连忙道:“臣,领旨!”
待宁无雨返回到左相府中时,已经是将要用午膳的时候了。他看向小院的方向,叹了口气,回房换过衣衫,来到了饭厅中。
方谨若正坐在饭桌前,看到他来此,连忙打了个招呼。至于另一盘的君别意,早已被宁无雨习惯性的忽视,他抬起的手掌,颇有几分尴尬的收回。
“师兄,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啊?”方谨若一脸奇怪的问道。
宁无雨看了他一眼,说:“朝中有事,圣上将我留了一会儿。媚杀那里,你可安顿好了?”
“是啊。不过,媚杀说的话让我有些在意。”
“嗯?”宁无雨挑眉,问道。
“此前知道她同莫棋有过仇怨,却不曾知晓原来竟是灭门之仇。这莫棋好生可恶,为了一只翡翠马,竟残忍的杀害了她的全家……”
“等等!”宁无雨连忙阻止道:“你方才有提到翡翠马?”
“有什么奇怪的吗?媚杀说过,右相便是来抢夺这宝物的。”
“谨若,没想到你竟误打误撞做了件大事。”
“哎?”方谨若不明所以,一脸狐疑的看向宁无雨。“师兄,什么大事啊?”
“我想,媚杀极有可能就是圣上要找寻的落入民间的公主。你快去将媚杀的过往全部调查清楚,再让她过府,我有些事要询问她。”
“可是,我这饭还没吃呢!”方谨若恋恋不舍的看着刚端上桌还冒着热气的红烧狮子头。
“顾不上了!待这件事解决再将段奇峰那事给了解了,咱们就能离开这里。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吃什么。而且不用顾及暗处窥视的目光。”
“我明白了!”等到从这儿离开后,就是他可以找媳妇的时候了!方谨若心中一喜,便开心的跑了出去。
待他走后,君别意才开口说:“师兄,你该不会是看着小若太闲了,才将他派出去的吧!”方才他们两个人说的投机,他可是半点儿都插不上话。
宁无雨浅浅的抬了抬眼皮,很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别意,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谨若年纪也不小了,适当的锻炼对于他有好处的。毕竟,你们可将他宠的可以。”
闻言,君别意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暗道定是自己那次鼓动小若去青楼逛逛,让师兄给记在心里了。“师兄,师嫂那边你又待如何?我看,师嫂可是不好对付呢!”
宁无雨的表情一顿,神情略有阴郁,“不想吃饭就同小若一起吧!”
“别别别!我肚子可饿的很呢!”君别意连忙抓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而宁无雨则是松了口气,心中竟也有几分无奈。
吃过饭后,他拿起茶盏饮了一口,便坐不住了,朝门外走去。
君别意站在回廊上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挑了挑眉,道:“啧啧,你也有今天啊!”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一暗,刚要抬起的嘴角也垮了下去。
正当右相锒铛入狱的消息在京城中大范围的传播开来的时候,一行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在数名兵士的带领下,正朝着即将进入严寒的西北而去。
其中一名穿着灰色布衫,面容英俊的少年回头看了眼城门的方向,眼眶微红。他攥紧牢牢挂在胸前的荷包,嘴角露出一丝温柔却有苦痛的笑。“沐子,你的小宇去参军了,等到他成为将军后,你就是将军夫人了。”
没有人回答,只能看到荷包的一角,两绺相结在一起的黑发在微风下,颤抖。
沉醉的胃口不佳,喝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嚼了几口米饭,便放下了筷子。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被褥间,腰部的位置酸疼的很,让她的秀美紧皱。
“哪里不舒服吗?”看着她微白的脸色,宁无雨不由担忧的问道。
沉醉懒懒的张开双眼,见是他,却并未如同往日里一般讥讽。这幅模样,反而令宁无雨更加忧心了。明明昨日看她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这般苍白,莫非又是病了不成。
“梅香!”
“奴婢在!”梅香匆匆跑了进来,对宁无雨恭敬道。
“夫人怎么了?”
“这个……”梅香很是无措的看了眼宁无雨,微红着脸说:“是月事来了。”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宁无雨仅淡淡的皱了皱眉,却并未开口,只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你怎么不离开?”沉醉问道。女子的经血一向视为污秽,男子若沾染了可不好。他待在这里,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反而让沉醉无法继续闭着眼假寐下去了。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宁无雨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自顾自的问道。
沉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不禁咬着下唇狠狠瞪了男子一眼。
殊不知这幅模样看在男子眼中不禁没有丝毫威胁,反而觉得她稚趣可爱,不由得一脸笑意的摸了摸她白嫩的脸颊。
“喂!手放哪儿呢!”沉醉尖着嗓子道,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戒备。
宁无雨伸出去的手指一滞,就在沉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竟狠狠的在她的脸颊上——一掐。
“你……”
“为夫一早就想这样做了。”
沉醉忍不住想到他们新婚的第二日,他便也是这般,只不过那时的他不知轻重,倒是将自己的脸都要掐肿了。往事如斯,却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静,宁无雨的一颗心也越来越沉。终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涵儿,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呢!”
都说你不准叫这么名字!沉醉在心中狂吼着,面上却是一片柔和的笑意。“左相大人说笑了,沉醉自来便是如此呢!”
这个女人!宁无雨只感觉自己有朝一日定要被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娇人儿给弄疯了不成!“涵儿,我会好好解释的,当年的一切都是误会!”
沉醉不听,也不愿意听,故而只淡淡的看他一眼,便不再言语。
宁无雨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叹道:“你呀!”声音中满是无可奈何,以及妥协。“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这次的月事来的早了些,大约让她不舒服了罢。
“没……”沉醉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说:“就是腰酸的很。”
“我帮你揉揉可好?”
沉醉记得当年新婚时,他经常会给自己按摩,想着倒也挺舒服的,便没有拒绝。
“若是重了,便言语一声。这么多年,我这手也有些生了。”
沉醉不语,只是缓缓的趴在床榻上,将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不过,当男子温热的大掌触碰到她的腰肢,还是让她不由得轻颤了下。
这个颤动被宁无雨当作了是惊吓,便理所当然的安慰道:“乖,别怕。”
宁无雨将内力运向两只手掌,才轻缓的为女子按摩着细软的腰肢。虽隔着几层衣袍,却还是让他能感受到那里的纤细和柔弱,手下的动作也愈发的轻柔了。
一阵阵热力顺着男子的手掌传入腰部的肌肤中,让沉醉舒服的眯了眯眼。确实,有了男子的按摩,腰部传来了一阵阵酸疼也缓解了不少。
昨夜并没有睡好,沉醉在舒服的按摩中,竟悄然闭上双眼睡过去了。当宁无雨收回手掌,看到她竟是一脸惬意的熟睡,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表情即是爱怜,又是欣慰。
轻轻的抱起她的身子,将她放入被子里,宁无雨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尽是满足。
“果然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最为乖巧啊!”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宁无雨一脸遗憾的说。他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真想抱着自己的亲亲娘子软乎乎的睡一觉啊!
就在宁无雨的脑海中演练着各种少儿不宜的场景时,六扇门中慕容无心正皱着眉,倾听送来的最新消息。
“没想到右相竟然这么轻易的酒杯扳倒了。”木倩儿叹了口气,很是可惜的说。
“圣上早就有意拿右相开刀,便是右相谋反是假,定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人砍杀掉!”赵宁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慕容无心皱着眉,道:“右相之事早就有所预兆,只是他自己却还不知悔改。当年右相虽并未支持太子,但据说却在背后对瑞王有过扶持,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被调查出来。圣上这些年来韬光养晦,想必就是因为等待责怪一个彻底将右相除去的时机。看来当年先皇果真没有选错,三皇子当真是位堪得大任的皇子!”
“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当年那么一位默默无闻,又温和的皇子竟也会有这等铁血的手段。”
“帝王之家,便是如此。哪怕有着平和的表象,内里却是普通人无法触及的黑暗。”慕容无心低头看着手上握着的卷宗,已经前些日子便已经送上来的书信,竟罕见的叹了口气。
在回京后不久,他就对于沉醉此人彻查了一番,并不是对她的不信任,更多的则保护。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宁愿隐藏在江城这样的小地方,是不是过去惹上过什么麻烦。慕容无心本是有心帮她解决的,却没想到竟查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资料。
六扇门自有自己的情报网,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在这些常年与各种线索打交道的人来说,也能看出些许的门道来。
“最近让大家都仔细着点儿,京城可不太平,免得无辜受到波及。”
“当然了,咱们也没有那么闲!倩儿,一会儿咱们出去吃东西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铺子,东西很好吃的!”
慕容无心淡淡的看了赵宁一眼,语气平淡:“赵宁,大概你是不能去吃东西了。有个案子需要你即可去调查……”一张薄薄的写满字迹的纸张便递了上去。
赵宁一看,便歇菜了。这可是到外省去,他要好些日子看不到倩儿了。忍不住可怜巴巴的看向慕容无心,大人帮帮忙嘛!
慕容无心垂下眼睫,似乎并没有看到一般。“木倩儿,你个案子你也一同去。有些地方,我不放心赵宁。”
木倩儿不疑有他,便道:“是,属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