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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完颜赫又带着夏展颜去逛了一圈街市。

回到府中,疲累不已的颜儿,便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天色已暗。完颜赫不在。

颜儿只当他又出去应酬了,便兀自起了身,想去沐浴。

新来的婢女摸不清夏展颜的生活规律,只会诚惶诚恐地守在门边,夏展颜也便不去叫她,自己拿了寝衣,往沐浴室去了。

开了门,便见完颜赫正泡在木池里,不觉莞尔,“还以为你又去与人饮酒了。”

完颜赫在木池里坐正,对颜儿伸出双手,“来,进来。”

颜儿本来不大好意思与完颜赫一道儿沐浴,但今日去拜过送子观音,她便想着要在今晚试一次,说不定便会有了呢?

便褪了衣裳,用手遮着羞处,迈进木池。

一进木池,便被完颜赫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笑道:“我们这么久的夫妻,你竟然还这般害羞。”

颜儿被说中心事,面色一红,伸出小手捂住完颜赫的嘴巴,“不许说。”

完颜赫便抓住颜儿的小手,笑道:“好,不说,做总可以了吧?”

言毕,完颜赫便埋头吻上颜儿饱满的胸。颜儿急忙将完颜赫的头从自己身上抬起来,焦急道:“怎的如此心急,一会儿回卧房再做也不迟。”

“为何回卧房?”完颜赫脸上现出促狭的笑,“难道你不喜欢在水里?”

“不是,”颜儿急了,也顾不得娇羞了,“我们今日去拜过送子观音,一会儿回卧房好好做,说不定就会有小孩了。”

眼见着颜儿焦急的模样,完颜赫眸色一暗,舍不得再逗她,柔声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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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房,颜儿比哪一次都要郑重的模样,她定定看着完颜赫,竟还深深吸了一口气。

完颜赫不忍打趣她,靠近她,才发觉她的身子竟有些僵。

“怎么办?我好紧张。”颜儿抬起小脸,愁眉苦脸地完颜赫道。

“傻瓜,莫要给自己背负这么大的压力,只当我们是寻常欢爱便好。”完颜赫柔声对颜儿说道。

颜儿点了点头,神情却依然是紧张的。

完颜赫心内愈发怜惜起颜儿,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安慰着。过了好一会儿又道:“不如先用晚膳吧,放松放松。”

颜儿忙点了点头。

整个晚膳,颜儿也是用的心不在焉,她的目光在完颜赫的身上扫着,有些奇怪,往日里的床笫之欢,完颜赫总是急不可耐,一刻都不能等,如今倒沉得住气了。

用过晚膳,完颜赫也仍旧是不急,而是带着颜儿出了内院,他牵着她的手,冬夜清冷的空气包围过来,令人觉得清醒而凛冽,他们慢慢走在府中的石板路上,两边参天古木皆已落叶,此刻于寒风中无言耸立。

完颜赫带着颜儿慢慢走到后花园的假山之上,因着冬季,假山上的凉亭显得萧瑟,站在里面,北方吹来,愈发寒冷。

完颜赫将颜儿拥在自己的披风里,自己挡住寒风吹来的方向,清冷月光下,整个完颜府似乎都沉睡了。

“为何带我来这里?”颜儿靠在完颜赫身上,轻声问。

“不为何,就是想与你这样待一会儿。”

颜儿便再不言,她也喜欢这样的时光,仿佛远离世间喧嚣,只与完颜赫两个人相濡以沫。

“冷不冷?”站立良久,完颜赫低声在颜儿耳畔问道。

“不冷。”颜儿摇了摇头。她的鞋子是用棉花絮的,外面用上好丝缎包着,底子也是厚厚的,穿在脚上热乎乎的,完颜赫的怀抱又是温暖极了,她自然是不冷的。

听到颜儿说他不冷,完颜赫也不急了,抱着她坐在亭栏上,下巴抵着她的头,“我从前最喜欢的便是冬季,喜欢这种凌冽的冷。”

“我从前最喜欢春天,万物复苏,处处都有生机。”颜儿回道。

“如今与你在一起,四季都是好的。”完颜赫又道。

颜儿便轻声笑了起来,而后仰起小脸,看着完颜赫道:“我也是。”

话音刚落,颜儿的嘴巴便被完颜赫封住了,他温柔缱绻,吻的不似往日那般霸道肆虐,颜儿迷乱在他的深吻之中,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脖颈,只由着他带着自己沉溺在甜蜜的天地中。

吻了好久才停下,完颜赫也不言,只怀抱着颜儿往内院回了。

进了卧房,完颜赫的吻又是毫不犹豫的落下,刚刚被完颜赫点燃的热情此刻又被浇了油一般滋滋烧了起来,颜儿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任完颜赫去了她的披风,又将衣衫褪尽,晚膳前的那种紧张早已消散,她此刻剩下的只有迷情。

完颜赫的动作也比往日来得轻柔,他缓缓的温柔的靠近她,目光与颜儿相对,如蜜一般粘稠地纠缠在一起,他们身心交融,世间再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之后,颜儿软软地靠在完颜赫的怀里,小手仍是习惯性地卷着完颜赫胸前的胸毛,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猜,我们这次会不会有小孩?”

完颜赫轻笑一声,“傻瓜,这种事自然要看天意,莫要再如此介怀。”

颜儿也便点了点头,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不总去想这件事。正如完颜赫所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强求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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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香在房里闷了几日,便起身来内院向夏展颜请安了,她还要重新回来伺候。

夏展颜有些担心她的身体,让她安心养胎。

“奴婢闷了这几日,简直浑身难受,劳碌命,闲不得,再说农家那些女人,个个快生了都还在地里忙着,奴婢这身体没那么娇贵。”露香满不在乎道。

“还是不成,万一有个闪失,待简云回来,你如何交代?”夏展颜怎样都觉得不妥。

“奴婢用得着跟他交代?他要走便走,奴婢也不再去想他了,独自生下这孩子独自抚养大,权当没他这个当爹的。”露香这几日竟想通透了,顿了顿又道:“左右在王妃这里伺候,也不出多大力,用的全是心思,王妃您有奴婢伺候惯了,换别人指定不顺手。”

听露香说的头头是道,夏展颜便笑着拉着她的手,“那往后你只伺候我梳洗,一日三餐,守夜这种事便让别人来做罢。”

露香听了,自然欢喜不已,忙施了一礼,“露香谢过王妃。”

“好了好了,”夏展颜忙将露香拉住,“往后也不必这么多礼节了,整天拜来拜去的,我看着眼都花了。”

“就是往后奴婢这身量大了,府里下人们见了,难免有闲话,还请王妃帮奴婢遮掩一番,便说奴婢在京都由王妃做主许了人家了。”露香低着头,小声请求道。

“这是自然,你便放心罢。”夏展颜听了此话,不由为露香的坚强而感概,便拍了拍了她的手,安稳道。

“谢王妃。”露香哽咽着说着,眼圈不由得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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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香重新回来伺候,府中一切,似乎又恢复往常。

夏展颜最大的期盼便是怀上身孕,但是,待月事再来,便又失望了一回。她便更加殷殷地喝着驱寒清毒的汤药,半月一次的极乐散的焚身之苦,也丝毫不以为意。

几个月后,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眼看着府里的树木吐了新绿,颜儿的心情也雀跃不已。

加之她服用的极乐散之毒的剂量一次比一次减少,那焚身之苦便一次比一次减轻了,到如今,服用极乐散之后,只有身体发热之感,却是动情不已,与完颜赫之间的欢爱越发如鱼得水了。她也不似往常那般羞怯,动情时便主动攀着完颜赫,柔媚如丝,直将完颜赫缠绕的冲了又冲。

“你如今竟好似小妖精一般了。”某次欢爱中,完颜赫捏着颜儿的脸蛋儿笑道。

颜儿便格格笑了,扭着小身子娇声道:“我要把你吸光了。”

颜儿从未对完颜赫说过这般**之语,忽而说了,完颜赫的心便动荡不已,直挺身深入,一下下恣意撞着颜儿,直到颜儿求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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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

话说杨安带着一众弱军,虽对战前杨安做了一番陈词激昂的演说激励士兵,冲锋时又一马当先,最终仍是大败而归,溃不成军。

之后,杨安部下又被赵盾派进军营的细作策反成功,他们竟绑了杨安,主动向赵盾求降了。

赵盾一向对杨元忠父子敬重有加,他知道他们是郑国里为数不多的一身正气,有真本事的人。故而,赵盾并未有杀死杨安之念,他派手下军师去劝降杨安,却始终未果。

赵盾也不急,他深知越是忠良之人越不容易归降,左右他也不急,便先将杨安羁押在牢中,而大军仍稳步往京城攻去。

郑国皇帝仍蒙在谷中,每日的奏折无不是杨安连连得胜的消息。

皇帝见了自然高兴,竟下令对左重机重重有赏。而左重机一面领了赏,一面却安排着自己的退路,他深知郑国的江山眼看着便要易主他人了。

丞相府里的女眷陆陆续续启程,在袁克及其他的侍卫的保护下,绕路往大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