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人间无悠长之假期,真正步入社会的人才能明白学生时代的可贵,且不说没有赚钱的压力,没有人际之间的勾心斗角,至少看在每年两次长假的份上,所有的学生就该偷笑了。

幸而乔朱雀非常的认命,也不是天生懒散的人,假期过去后总能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或许说根本就不用调整,在她看来到了时间上班,年末等着分红,偶尔替人加班……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是人每天都要吃饭,鱼每天都要游泳一样,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乔对于自己不大不小的伤情本来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做的又不是体力活,所以只要没伤到脑袋,即使是少一只胳膊也不妨碍上班,于是在同事惊讶的眼光中,她还在初八这天来到了公司。

倘若换做别人,同事们难免会说几句“轻伤不下火线”、“优秀员工”之类的风凉话或是调侃几句,但这件事发生在乔朱雀身上,就没有人会说任何酸溜溜的玩笑话了,因为凡是眼睛没有问题的人都能看出,这个女孩是多么的与世无争,甚至沉静到有些木讷,就像一只按照轨道慢慢爬行蜗牛一般。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只软体的爬虫在过了一个春节之后,生命中也起了波澜,当她算着帐簿上那些枯燥无味的数字时,脑子里也会开始开小岔儿了,偶尔也会皱着眉做一下白日梦,而这一切都缘起于家中那位不请自来的房客。

从他哥哥身上已经可以看出这个孩子小有来历,应该就是属于富家叛逆少年那一类吧,但他若单单是个倔强的大少爷也好,可除了拥有一副好皮相之外,他还有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职业——牛郎,姑且不讨论这是不是犯罪,仅从他大无畏的言行中就能看出当下年轻人的观念是多么颠覆传统,把乔这个老实人生生的吓了一跳。

他是这么说的——只要出得起价钱,又对少爷的心思,无论男女老少,就是亲爹的生意他也敢做。

想到这里,乔不禁暗暗地叹了一口气,难道二十二岁的自己已经老了,彻底和新时代脱轨了?

她下了一个决定,今天回家后无论如何也要和稷香好好谈谈,假若那时他还在的话……

乔平生少有这种“熬”到下班的感觉,匆匆回到家后,她发现尚稷香还在家里,但很显然白天的时候他出去过。

是不是去……“接客”了?

乔不敢问。

稷香看见她,仅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连招呼也没有打,就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自己的大头觉,剩下乔一个人愣愣的站在沙发前发呆,犹豫着是不是该叫醒他,还是等他睡醒了再说。

“你这么盯着我,可是要收费的,姐姐。”倒是一直闭着眼睛的那个人先说话了。

“对不起……你继续睡……我……”乔仿佛是被当场抓包的现行犯。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稷香坐了起来,正确地讲,是半靠在沙发上,“考虑好了,还是要赶我走?”

“不是!”这绝对是乔从未想过的念头,所以她马上就否认了。

“若是多管闲事的话,那就不用说了,我不想听封建卫道士的教育。”稷香张着那双漂亮的过火的眼睛盯着乔,里面一点睡意也没有。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把乔一整天的准备封杀得死死的,面对这样的稷香,她有点犯难了……

眼前这个少年总有许多表情,他会撒娇耍赖,对你极热情,天真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有时也有诱惑你,邪媚的眼神和挑逗的语言像毒蛇的毒液,能把你的骨头融化掉;但他冷漠的时候,你又觉得任何人在他心里不过是一只蚂蚁,谁也说不准他下一秒是要嘲笑你,还是像垃圾一样把你丢弃。

他时冷时热,就像沙漠的昼夜,热也如火,冷又似冰,他是一阵风,是冷热两种气流交织的漩涡;他可以对天下任何人宽衣解带,有时又为了自己的“贞操”不惜被人“追杀”……他有少年的纯真,成人的世故,同时混合着社会上最恶劣的习气,又能不变颜色的点破别人的虚伪,可偏偏喜欢上他的人,都不能自拔。

如果不是确信没有鬼神,那么尚稷香绝不是人!

“你得去上学?”乔鼓起好大勇气才说出这么一句。

“上学?”

“对!”

这下稷香乐了:“你不问我身世,不问我要房租,反而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

“我就是觉得你这个年纪……总该做点这个年纪的事。”

“姐姐知不知道,像我这么大的人,有多少辍了学,有多少在工作,有多少孩子都有了……凭什么这个年纪就该在学校读书?可别告诉我,因为知识才是进步的阶梯。”

“我……我……”乔有点说不出话来,是啊,谁也没规定他就一定非念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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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不起我的职业?”稷香冷笑一声,“我的工作和你的工作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卖的东西不同而已,而且没准我给别人带来的快乐更多,姐姐曾经不也想HIGH一下吗?”

稷香的话仿佛是戳中了乔的痛处,对这个少年她是很有好感,但也绝不是出于下三烂的意图才收留他,她明知自己的感情有点奇怪,又深深的确信——爱情这东西在他俩之间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从来没有任性过的乔,做了有生以来最骇俗的事,原因只是一心想对这个少年好,想帮助他。

笃定了这样念头的乔,直觉就是应该让稷香回到学校。

“我不懂你那狗屁职业和我有什么相同的地方!”乔现在真的有点生气了,“我就知道,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还在教室里跟堆积如山的卷子奋斗!不管你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职业抱负,还是在和家里耍小性儿,住在我这儿,就得按部就班的过日子,没什么道理!不去学校,就给我立刻走人!”

稷香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相信温温吞吞的乔会这么骂人:“你……挺会骂人的。”

“都是我妈的口头语,听多了就学会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乔一下子又软了下来。

“我其实不是非住在你这儿不可。”稷香想了一会儿,垂下眼眸说。

“我知道。”

“而且我要是回了学校,老头子就会找到我,把我弄回家,然后我又会逃家,还是去不了学校。”

乔听着这有点道理的“谬论”,问:“这么一说,好像你横竖是不会去上学了……”

“姐姐,你干吗总是坚持这件事?以前也有人像你这样,不过他们比姐姐有钱多了,可以帮我转学,甚至到别的城市、别的国家,他们也都喜欢我,说不求回报的也有。”

这次乔彻底被打败了,仔细想想,他们本来就是两不相干的人,却提出那种自以为是的建议,的确奇怪,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她沉默了。

看见乔挫败无语的表情,尚稷香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变得矛盾起来,自己就好像是个做游戏的小孩,用尽方法耍赖赢了对方,但听见对手认输不想继续的时候,又觉得赢了也没意思,反而想努力讨好对方。

于是他赶快拉住乔:“姐姐,我可以回学校,但你得保证我不被绑回家。”

“我怎么做?这太难了……”乔对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时反应不过来。

稷香又恢复小孩耍赖的那一套把戏,腻在呆掉的乔身上:“这就由姐姐去烦恼了,上学的人只关心成绩就行了。”

他像狐狸一样的露出狡诈的微笑,无比认真地说:“要是我被带回去了,我就告诉别人,你对我性侵犯,囚禁我、虐待我……”

乔推开牛皮糖似的稷香:“这……这算是诽谤……你是在恐吓我?!谁……会信……”

“没人会信,但也没人不信。”

“这是不是叫好心遭雷劈……”

“姐姐,这一回合不是你胜了吗?我答应你去学校了。”

这算是自己赢了?

好像谈话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但究竟是哪里不对?

乔朱雀现在感觉头开始痛了:“你自己弄点吃的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尚稷香看着“飘”回卧室,脚步有点虚脱的房东,突然变得愉悦起来。

第二天下班后,赵孟君约乔一起吃饭,她原以为赵大哥这次是要打探石美姐的下落,却没想到他只是哈哈一笑,安抚她说:“莫要担心,我不是来收买你,让你交出地址的。”

乔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他们两人的事她是乐见其成,但以石美姐的手腕,“出卖”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石美不想见我,我就让她再躲一阵子。”听语气好像他对此事信心十足,虏获石美不过是手到擒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饭吃到一半, 赵孟君的手机响了起来,于是晚餐提前结束。

火爆石美VS稳重赵孟君=火龙VS驯兽师?

乔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这个奇怪的公式,明明是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可是放在一起却显得那么和谐,光是想象他们俩在一起的情景,就觉得很般配了。

能使人衷心祝福的情侣为什么不要在一起呢?

乔不是多事的人,她不打听别人的秘密,也很少好奇别人的生活,但此刻她却极想知道石美和赵孟君的事情。她是个爱情白痴,连爱情小说都没看过几本,她听说世上感情之事千奇百怪,所以除了电视上那几段老套的爱情童话,她想收集更多现实中的故事,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属于少数派,虽然她早就把自己三振出局了。

手握在公寓的门把上,乔感觉有些心慌,最近她开门的时候都有些发慌,特别是今天。

乔默数了三下,濡湿的手掌微微颤抖的打开门。

她仅看见眼前的几座大山——未成年的少年、她比他大上好几岁、游戏人间的牛郎、有钱有势的家庭、强势的老妈……就算这些都跨过去了,还有两座是他和她本身。

要打败这些困难,恐怕没得来爱情,自己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闭上眼睛,乔喃喃道:“走了更好,这下我就安心了。”

没有开灯,也没有换衣服,乔直接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拼命呼吸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几丝空气。

乔在想,昨天愚蠢的行为终于“赶走”了他,这样多好,再过几天就会把他忘掉。

多好啊……他就真的这么走了。

可是她没听见门响了,她忘了自己把钥匙交给了一陌生人,那个陌生的少年也在踌躇着,踏进这狭小的公寓时,他亦在犹豫自己的决定。

稷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要回到这里,若是以前他定不会冒这样的风险,一旦作出这样的决定,他就等于让那老头抓住了一半,回到那个一想起便会令他作呕的家。

但他还是回来了。

这是为什么?

尚稷香只是知道,在那个女子身边他会很安心,自己会像个真正的十七岁少年,连被抓回家这件事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那些他执著的恩怨也都显得万分的幼稚,世界又回到安静正常的轨道上。

所以他要回来,她说让他上学,他便去上学。

“你在睡觉吗?”

稷香碰了碰那团会抖动的被子,乔坐起来,有点惊奇的看着他。

这个连大衣都没有脱的女子准是以为自己又离开了,像她这么蠢的人,他以前也遇上过几个,虽然那些人后来是死是活发了什么癫,他都没有再去打探过,但他能看出她和那些人的共同点——迷恋。

“上学总要用些上学的东西。”

“你……吃饭了吗?”乔只能问出这么一句。

“没有。”

“我去给你煮面。”

稷香依在厨房门边,对手忙脚乱的乔说:“回去上课不代表就要考大学,周末的时候我还会去做自己的事。”

“嗯。”

其实,稷香不用向乔交待自己的打算,乔也不用对稷香的前途负责,他们是陌生人……可是说了这些,他们觉得很安心。

“你上学……要不要送你?”

“放心,我穿着这身蠢了吧唧的运动服去不了别的地方。”尚稷香别扭的拉了拉校服的下摆。

“挺好看的,比我原来那身紫色校服的强多了,”乔把水杯递给他,“你的头发没事儿吧,用不用染回来?”

“除了那缕特别长的头发,其余的颜色是天生的,你总不会让我为了迎合老师的口味去遭受化学毒害吧?”

稷香能穿上那身校服已经是给足了乔朱雀面子,乔认为“随大流”才是他在学校的生存之道,太过招眼总没有好处,但事实上从各种方面来说稷香都是出众的,一身校服根本挡不住他的光芒。

“快走吧,这里离学校比较远,第一天上课别迟到了。”

“知道了。”

乔从楼上看着路灯下晃晃荡荡走着的稷香,忍不住笑了出来,从这个角度看,他和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两样,大清早还没睡醒就要去上课,天黑才能回家。

从这天起,乔开始留心办公室里前辈们的“妈妈经”,她虽然上过学,但是照顾考生可没经验,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高三的学生,这种感觉对独子的乔朱雀来说还是蛮新鲜的。

然而上学这件事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纵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没人敢让稷香留级,但缺掉的那些知识可不认识人民币。稷香很聪明,可也没聪明到I Q180,就是有爱因斯坦的智商,正常人也不可能在半年内补回三年的知识。

“怎么连会考都落了这么多门?”乔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稷香。

“我连高考都不在乎,谁去管什么会考。”稷香满不在乎的抢回成绩报告。

“这么说,你考了几门还是给学校面子了?”

“可能那段时间我不太忙,就去考了,反正都是画好范围的知识点,考不考有什么意思……”

乔看着老师给家长的意见信,上面的措辞谨慎,首先表示了对于尚稷香同学能“浪子回头”这件事的肯定,然后委婉的说明了他学习上的困境,又诚恳地希望他此次回归学校能坚持到学期末,最后又展望了一下未来,举了几个没有文凭也能创出一番天地的名人轶事。

“这封信你看了吗?”乔深感做老师的不易,写这封信的时候他该多悲愤呀。

“那不是给家长看的?”

乔要了摇头:“你们老师真是煞费苦心,他可能更想让你好好读一读,稷香,没有会考成绩就没有高中毕业证。”

稷香的胳膊像条蛇一样从乔的身后缠住她,趴在她耳边吹气,说:“有些事儿不需要毕业证来证明,姐姐你要试试吗?”

乔的脸红得像落日的余晖,她把背后那个小磨人精拉到面前:“多……多一张高中文凭也不妨碍你发挥‘专长’。”

“高中毕业证等于废物,多了它也没用。”

“是啊,它是废物,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它做什么?”

“我只是答应你去上学,现在怎么又多出一个会考任务?”稷香没有正面回答她。

乔现在感觉到和问题儿童说话是多么困难了:“就当是坐在课堂里消磨时间的证据好了,仅仅是让你高中毕业,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我就是去补考,也不一定能全过。”稷香开始抠指甲。

“那你就试试看,全当娱乐。”

这次尚稷香沉默了,乔就当作他是同意了完成会考的约定。

“好,星期六你们也有课吧?”

“有……姐姐,你要干什么?”稷香突然感觉事情不妙。

“跟你们老师见个面。”

“乔姐姐——”稷香拉长了尾音,甜腻的叫了一声。

“我……我先进屋了,你好好看书。”

乔让稷香扑了个空,跑回卧室立刻落了锁,却挡不住他的声音。

“姐姐,读书的时候真让人血液沸腾,身体好热啊——嗯——我把外衣脱了……”

乔用枕头盖住自己的头,心里默念金刚经,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拉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的问:“稷香……这样会打扰邻居的,你……能不能换本书看?”

“我这是投入的表现!”稷香理直气壮的说。

“那你继续读……”

“哼!”

啊……嗯……

在几天“超**”读书法的迫害下,稷香以为乔会就此打退堂鼓,却没想到他嗓子都喊哑了,到了星期六她还是跟着自己一起去了学校,对这件事她的好像“兴致”特别高。

乔特意找了一件深色的套装,把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还不知从哪变出一副黑框的大眼镜,再涂上酒红色的口红……这开始有点像超级变变变了。

“你是在扮我妈?”稷香看着这至少老了十岁的装扮,用鼻子哼道,“就是不穿这些,别人也看得出你比我老。”

乔没有生气,对于年龄的事实她早就清楚不是吗?即便是被这样调侃,她也是提前就料到的。

“怎么说也是学生家长身份……我还是第一次这种情况去见老师。”乔担心这样是不是真的是多管闲事。

稷香的班主任见到乔朱雀后先是一愣,好像没有料到她真的能来。

“您是?”

“咳!我是稷香的姐姐。”

“姐姐?以前只见过尚先生两次……你好,你好。”班主任热情的握住乔的手。

“是表姐……我弟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太抱歉了。”

乔开始和班主任了解情况又不敢问得太多,怕被戳穿她的西洋镜,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到考试的范围。当过考生的乔自然知道会考的规矩,想要在一个月多内准备好考试,没有范围是不行的,而以稷香的个性,一般情况下他肯定是不肯踏入办公室半步的。

班主任把一份画到最小的范围给了乔,然后语重心长的对稷香说:“你父母工作忙,可是还有那么关心你的哥哥和姐姐,不要让他们失望。”

尚稷香“温顺”的点了点头,这让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其实她最担心的就是身边这颗阴晴不定的**,而稷香此刻却是想立刻离开这里,因为整个办公室都被“煽情”成一座爱的大熔炉。

走在教学楼里,到处都能看见三三两两课间出来透透气的学生,几个经过他们身边的小女生不停的用眼睛瞄稷香。看着这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乔回忆起自己那刚告别不久的学生时代,同时她也庆幸今天作了这样的打扮。

在老师的眼里,稷香无非是一个叛逆过了头的少年,他肯定猜不到自己的学生在外面干着什么样的行当,否则他也不会用这么单纯的眼光看自己了。

“考试的门道你还挺了解的。”稷香淡淡的说。

“我也做过学生。”

他们经过楼梯处的整装镜,镜子里一个是穿着蓝色校服的普通学生,一个是打扮老气的女子,这么一看倒真的像是一对母子或是姐弟——劳心的家长因为不听话的孩子被请到学校聊天。

稷香忽然觉得这样的“家家酒”扮起来好像真的很有意思。

“你在笑什么?”乔问神态怡然的他。

“我在想学校的趣事也挺多的,昨天和老师还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一旦毕了业就跟朋友没什么两样了。”

“你要是天天来上课,就会发现更多的学校乐趣。”

“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有什么好的?”

“再过几年你就会觉得平凡的点点滴滴都成了珍贵的记忆,比起偶尔的波澜壮阔,滴水穿石才真正的奇迹。”

“欺骗老师也算一项?姐姐——”

乔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笑自己多管闲事的假扮他的家长,干涉他的生活,但她又有一种直觉——这么做是对的,这种感觉无关情爱,也没有特殊的意图,仅是顺其自然的就做出来了。她扬手摸了摸稷香的头发,摸了两下,觉得不妥,又把手垂了下来,她应该尽量避免和稷香的身体接触,因为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戏弄你一下,真真假假的借题发挥,让你哭笑不得。今天他能这么配合已经是出人意料,千万别在撩拨起他身体里的恶劣因子。

稷香根本没有注意到乔摸了他的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的那双眼睛上,有道视线从他开始上学那天起便跟着他,稷香知道那是谁搞的鬼,他也好奇这次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出手。

好吧,如果不想露面,他也不用在乎他们,爱跟着就跟着,稷香又把视线回到乔的身上。

“咱们去放松一下怎么样?”稷香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脚下的步子已经往要走方向迈去了。

乔追上他:“你应该回去上课……快考试了。”

他没有理会乔,他知道她会一直跟着自己。

乘车来到一家名叫山风的酒吧,时间太早酒吧还没有开门,稷香砸开后面的小门,一个高大的男子骂骂咧咧的走出来。

“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打扰老子睡觉!”他看见稷香,语气一变,“是你啊,最近都没看见你,跑到哪去了?”

稷香像水蛇一样贴在那个男人身上:“吴大哥,你想我了?”

那个姓吴的男人看见稷香穿的校服,嘴巴张得能塞进一只拳头,他这时才发现稷香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扮得像老处女一样的人。

“小子,这又是玩的哪出戏,现在流行师生游戏吗?”

“讨厌,我本来就还是学生,”稷香打情骂俏的拍了那个男人一巴掌,“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乔朱雀,这是吴岚,这家酒吧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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