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回 淫子妻弑父皇丑出梁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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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朋友,有何赐教,请下来相见!”

喝声才止,便见得由房顶之上飘下三人来,轻轻落于地上。

“咦,我道是道上的朋友,原来却是宁哥、伦哥与贞弟到了。你们三人半夜三更到此,且是又不由大‘门’而入,岂不怪哉?”

便见三人中的一位紫衣人身子上前一步,对了发话者躬身施了一礼,涩声道:“浩哥,小弟等无颜见人,不得不如此而来!请浩哥恕罪!”说话时,面带惭愧之‘色’。

“贞弟怎的如此说话?无颜见人?贞弟,你们做出了甚么不仁不义之事了?”“浩哥”心中大感诧异。

“浩哥错解小弟之意了!小弟等焉是粗野不识礼规之人,又怎能做出不仁不义之事?小弟等无颜见人,不敢光明正大来此,是因为小弟以为大齐义军与‘‘浪’‘荡’军’惨遭失败,你们黄家落此下场,均与我们朱氏大有干系;我等欠你们黄家如此多的血债,能对得起义军诸友及江湖朋友么?如此,我们三人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你的‘门’来么?”“贞弟”苦笑道。

“浩哥”显见便是义军统领黄浩了。他听得“贞弟”之言,轻轻一笑,又正容道:“贞弟,此言差矣!一‘门’之中,有忠、有‘奸’,有佞、有贤,有智、有愚,有清、有浊,焉能一概论之?且是往事往矣,再提何益?”他缓了下语气,又道:“请宁哥、伦哥、贞弟进屋叙话吧。”

当下四人进房,各自落座。才坐定,便听黄浩向了‘门’外大声道:“李木,上茶。”

听得‘门’外应了声:“统领,这便来了!”旋见一个白衣汉子以托盘端了四盏茶走进‘门’来。

“贞弟”面‘门’而坐,白衣汉子才一进‘门’,“贞弟”借了灯光,向白衣汉子只一瞧,便见他猛然站起身子来,以手指了白衣汉子,口中惊叫道:“你……”

白衣汉子见“贞弟”嘴巴大张,二目直视自己,鼻中发出急促的呼吸声,直吓得身子发颤,双手一抖,托盘摔落于地,茶盅打得粉碎。见得白衣汉子身子一旋,窜出‘门’去。

黄浩见得白衣汉子惊慌之态,大笑道:“李木,打破几只茶盅,又算得了什么?换几只也便是了,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么?也不怕客人见笑么?”他回过头来,看“贞弟”时,却见“贞弟”呆呆地瞧了白衣汉子的背影发愣,不禁笑问道:“贞弟怎么了?贞弟识得李木么?”

“浩哥,小弟看他极似一人,快寻他来,小弟问他一问!”“贞弟”被黄浩之言惊醒,口中发出急促之声。

黄浩见得“贞弟”焦急之态,轻笑道:“贞弟,此人是谁,与贞弟大有干系么?”

“浩哥,来不及多说了,且是此事亦非一时半会便能说清楚的,先找到了此人再说话吧!”“贞弟”连连顿足不休。

黄浩见得“贞弟”如此,识得事关重大,心中一震,却也不敢怠慢,疾忙将身一‘挺’,纵至院中。此时,黄浩功力已达上上之乘,已至夜能视物之境,但他将院中目光所及之处巡视了个遍,却也未发现李木的踪影。此时,他才识得事情有些不妙了,疾忙发出集合令,将义军诸将领招至院中,大声道:“弟兄们,深更半夜唤你们起来,实是有不得已之事,请弟兄们见谅。弟兄们请带人分头寻上一寻,将李木找来见我!”

众首领听得统领半夜三更寻找李木,不识发生了何事,均是满腹狐疑,却也不便多问,只是各带自己的人马,向城中各处搜寻去了。过有半个时辰,却见众人纷纷返回。黄浩问时,却均道未寻到李木的踪影。

此时,黄浩识得事情严重了,当下亲至城‘门’,向了守城的兵丁问道:“弟兄们可看见李木出城去了么?”

一位兵丁恭声道:“回统领的话,半个时辰前,李木来到城‘门’,说是奉统领之令,有紧要之事须出城一趟,属下等便放他去了。”

黄浩剑眉一蹙,顿足道:“误了大事了!”

守‘门’兵丁见得统领焦灼之态,识得兹事体大,身子一躬,惶恐道:“统领未命李木出城去么?属下以为李木乃是统领府的亲兵头目,以前,他奉统领之命夜出城‘门’又是经常之事,是以属下以为统领今夜又有急事命他出城,便放他去了。属下有失职之罪,请统领恕罪则个!”

黄浩见得守‘门’兵丁栗栗之态,心中顿觉不安,他故作轻松地一笑,安慰道:“弟兄们休要惊慌,此事与弟兄们无关,只怪我忒也大意了,过于相信于李木了。”他心中暗叹一声,又道:“李木走时可带了什么物事了么?”

一个士兵歪头想了一忽儿,道:“噢,对了。统领,属下好像记得他的马背上驮了一条布袋,却不知里面装了甚东西。”

黄浩不便再说他话,只嘱了守‘门’兵丁几句,便返回统领府中。

此时,东方破晓,已然‘露’出鱼肚白来,曙光微现。

“贞弟”才见黄浩进房,劈头便问:“浩哥,寻到了么?”

黄浩叹声道:“让他跑了!”

便见“贞弟”腾身而起,以手击案,大声道:“浩哥,看来此人确是李德权无疑了!”

“贞弟,李德权是谁?贞弟又是如何识得此人的?”黄浩急问道。

“浩哥,他、他、他乃是家、家、家父的义子!”“贞弟”结结巴巴地道。

黄浩心中一阵冲动,便见他猛然站起身子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又见他面‘色’铁青,眉头紧锁,双足顿得地面“啪啪”作响。终见他身子坐了下来,口中轻声道:“贞弟,说吧,这李德权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得“贞弟”俊面一红,听得他口中讪讪地道出下面的事来。

还在唐僖宗李儇为晋王时,便极宠小马坊使(负责管理各州县献给皇帝的良马的官)内官田令孜,竟然至食同席、寝同榻之境。及李儇即位,便将这田令孜擢为枢密使,掌管军政大权,旋又封为神策军(朝廷禁军)中尉,统领神策军。田令孜由一个管马的小官一跃而为管人的“四贵”(两枢密使、两神策军中尉)中的“二贵”,当真是一步登天了。这李儇登基之时,才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昏童,又懂得什么朝廷大事?但他偏偏又是天生的一个“玩童”,斗‘鸡’、赌鹅、畋猪、击球,无一不‘精’,吹、拉、弹、唱,无一不通,尤其喜欢宴会和游乐,仅殿前供奉的专司宴乐的乐师,便有五百人之众。李儇如此专事游戏宴乐,朝中政事,自是一委田令孜了,且是呼田令孜为“阿父”。此后,便是朝臣的奏章,官员的升迁,均是田令孜一人处置,不须向皇上禀告。

这田令孜不仅尽‘操’朝廷权柄,而且又大肆卖官鬻爵。湘‘阴’派二弟子崔烈‘花’了五百万钱便买了个朝廷大司徒之职;三弟子郭七郎家境不及崔烈豪富,便以二百万钱买了个刺史的官儿。他人或大或小,但要肯‘交’钱,均能买个官儿当上一当。便是无钱无财者,只要会溜须拍马,引得田令孜心喜,田令孜便也是会赏他个官儿做做的。

有流棍李光,虽是家徒四壁,身无分文,却极善阿谀逢迎,极尽谄媚之能事。田令孜却极为喜欢受用,便赏了李光一个左军使在身。一日,田令孜又向皇上奏请授李光为朔方节度使。这节度使,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操’一方生杀予夺大权,按理说,焉能授与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无赖之徒?但此时的李儇小昏童又识得什么,且是又怎能作得了主?只得任由田令孜一人裁定了。谁知贱命之人难为贵,也是这李光无福掌管一方军、政大权,皇王圣旨下于李光之手时,李光只瞧了一眼,心中便一阵狂喜,忽的手舞之,足蹈之,口中发出数声大笑之声,笑罢,便见他身子委顿于地,再也不动了。当时,钦差大人见李光久不谢恩,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急忙俯身下去,以手拭了拭李光的鼻息,却是半丝气息也无。原是这李光做了“欢喜之鬼”了。

田令孜听得李光“喜死”之讯,心中悲痛‘欲’绝,竟然不顾身份尊贵,亲往左军使府吊唁。在李府,田令孜见一小儿玲珑剔透,且是聪明伶俐,十分可人。田令孜问时,才识得此小儿乃李光之子,名唤李德权的。当时,田令孜听得“德权”二字,心中大喜,笑道:“德权,德权,好气派的名字!哈哈,咱家便令你真的得权!”田令孜辞了李家出来,奏请皇上恩准,署了李德全一个大大的官儿。

其时,正值黄巢义军取洛阳、破潼关、威‘逼’长安,唐僖宗李儇仓皇西逃川蜀,田令孜与李德权随皇上龙驾同往。因田令孜护驾有功,僖宗皇帝才至成都,便晋升田令孜为左金吾卫上将军,兼判四卫事,并封为晋国公。田令孜、李德权二人在成都,独揽朝纲,盗专国柄,朝野上下,均畏之如虎。凡‘奸’豪‘欲’求名求利者,但要贿赂李德权,未有不成者。数年间,这李德权便聚贿千万,且是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右仆‘射’,一时熏灼无比。

大齐义军覆灭,唐僖宗大驾还京。此时的唐王朝虽是未有垮台,但经农民起义军的冲击,唐王朝的统治秩序却被彻底打‘乱’了,各藩镇不仅不遵奉朝廷之命,且是不给朝廷上供,朝廷断绝了经济来源,国库焉能不空虚,军费又怎能充足得了?便是负责朝廷安全的神策军,亦是关饷不出。此时,田令孜因为“剿匪”功大如天,又被李儇加封为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至此,朝廷军政大权尽‘操’田令孜一人之手。田令孜为解燃眉之急,便想出了个将安邑、解县两盐池之利全归神策军的计策。这安邑、解县之盐池的税收原是归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所有的,眼下,田令孜想出如此“妙计”,来割王重荣的‘肉’,王重荣又焉能容得?这王重荣一怒之下,便上表朝廷,陈诉田令孜十大罪状,请求僖宗皇帝处置田令孜。这奏章虽是上传到了朝廷,又怎能到得皇上之手?自是田令孜替皇上“御览”了。田令孜阅罢王重荣奏章,心中大怒,大骂道:“竖子胆大包天,竟敢太岁头上动土,捋咱家的虎须!咱家岂能容你?”当下亲率神策军讨伐王重荣。王重荣识得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实非田令孜的对手,便向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求援。沙陀人英勇善战,田令孜神策军不敌,败回长安。田令孜退回京师,挟僖宗皇帝出逃宝‘鸡’。僖宗皇帝两次出走,朝野上下,官民人等皆归罪于田令孜。田令孜自知罪孽深重,且是众怒难犯,却也不敢再存身京师,于是惶惶出逃成都,依附其兄西川节度使陈敬瑄(田令孜原姓陈,只是其养父姓田,是以他便叫田令孜了)。

其后,唐皇僖宗魂归天国,宦官杨复恭拥寿王李晔即皇帝位,是为唐昭宗。唐昭宗景福二年,田令孜向其义子、永平军节度使王建写书一封,让王建来成都,联手对抗朝廷。这王建接得田令孜之书,倒也甚是乐意。岂料便在王建将要动身赴成都之时,田令孜又传信与王建,让王建原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王建见田令孜如此玩‘弄’自己,心中大怒,疾忙集合兵将,包围了成都。陈敬瑄虽是势力不弱,却也不敌王建永平军之势,永平军攻城一时,便将成都攻破。田令孜弟兄自然皆成了王建的阶下囚了。王建捉了田令孜弟兄,却不并杀,直至过了二年,才将田令孜弟兄二人处死。王建消除田令孜,表面上虽是说田令孜反叛朝廷,且是出尔反尔,玩‘弄’自己,其实,真正原因却是王建‘欲’割据西川,如此,田令孜弟兄便成了王建眼中钉、‘肉’中刺了,是以王建便非要置田令孜弟兄于死地而后快了。在此之前,王建曾暗中向朝廷上了数次奏折,道是陈敬瑄谋反,田令孜‘欲’做内应,请求僖宗皇帝诛杀田令孜,并发兵进攻陈敬瑄。但僖宗皇帝畏田令孜如虎,哪里又敢动田令孜一根毫‘毛’?直至昭宗皇帝即位,王建才借田令孜招己去成都联合反唐之机,将田令孜弟兄拿下,毁了‘性’命。王建所以将田令孜弟兄囚禁二年才处死,一因田令孜势力极大,死党众多,只怕当时便处置田令孜会招致田氏之党的围攻,后来,王建见田令孜之党并未前来成都闹事,才敢放心大胆地将田氏弟兄送上了断头台;再者便是王建恨田氏弟兄入骨,便想让田氏弟兄多受些罪,然后再送田令孜弟兄上西天了;因了以上二个原因,王建才让田令孜弟兄多活了二年。王建除了田令孜,又上奏折于皇上,请皇上恩准,搜捕田令孜的余党。此时,昭宗皇帝见得田令孜已死,哪里还有什么顾虑?便下旨大肆搜捕田令孜余党。

也是那李德权命不该绝,田令孜、陈敬瑄事发之时,李德权正好去复州游玩,于是得以幸免。李德全在复州,闻得朝廷追捕田、陈二人余党甚急,心中大惊,疾忙连夜空身而逃。李德权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逃出复州后,才发觉身上未带一文。李德权行不多时,便觉腹饥难当,只好将身上的衣衫当了吃了。其后,实在无物可当,便改名换姓,穿着破烂不堪的单衣,乞食通途。此时,正值隆冬天气,寒气袭人,李德权自是冻得浑身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如此苦苦地熬过半年,李德权已然不‘成’人形,自己亦觉得活着乏味。

也该这李德权时来运转,于堪堪待毙之际,竟然遇上了朝廷四镇节度使朱温,将李德权带回了汴州。李德权到了汴州,朱温命从人‘侍’候他沐浴更衣,又亲陪他用了些酒饭,才笑对他道:“李仆‘射’颠沛流离半载,想是疲惫至极了,便早些歇了吧。”回过头来,向了‘门’外大声呼叫道:“文儿,文儿!”

听得‘门’外炸雷似地答应一声,便见由‘门’外走进一个身如油篓的独目汉子,对了朱温跪身下去,叩头道:“文儿见过父帅!”站起身来,立于一旁,大大咧咧地道:“父帅唤孩儿何事?”

“文儿,快与你这个叔父见过礼。”朱温笑了笑,将李德权向独目汉子作了引见。独目汉子对了李德权拱了拱手,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大笑道:“伙计,日后,咱们便是一个窝里的了!”

李德权被独目汉子拍得直咧嘴,又听独目汉子说话如此粗俗不堪,心中又觉好笑,如此,面上便现出了哭笑不得之神‘色’来。

“文儿,李仆‘射’初来,怎的如此不识礼数?还不快与李仆‘射’陪个不是!”朱温斥责道。

独目汉子身子上前一步,对了李德权拱手道:“伙计,咱便是如此脾气,请伙计多多包涵!”转过身子,又笑对朱温道:“父帅唤孩儿来,可是要孩儿为这个伙计找个窝儿么?”

朱温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轻笑道:“去吧,好好地与李仆‘射’安置安置。”

独目汉子答应一声,领李德权出‘门’去了。

二人来到一个宽敞的所在,却见房屋有百余间之多。李德权见得如许多的房屋,心中略感诧异,当下问独目汉子道:“少帅,此处怎的有如此多的房子?又是何人居住于此?”

独目汉子大笑道:“伙计,这百余间房中所居百余人儿,却均是人尖子儿!”

“人尖子?什么人尖子?”李德权心中正感诧异,忽见由各房之中跑出一群鲜衣丽服的俊美少年来。他心中一愕,施又大笑道:“哈哈,少帅,看来此些人便是少帅所言的人尖子了?请问如许多的翩翩公子哥儿,又是何人?”

“文儿”放声笑道:“伙计,这些标致哥儿们都是老头子的儿子。”

“少帅,怎的朱帅有如此多的公子儿?”李德权心中大感疑‘惑’。

“哈哈,伙计,老头子若是生这么多的儿子,还不把他累死了么?”“文儿”大嘴一撇,大笑道:“伙计怎的如此笨?老头子不能生这么多的亲儿子,便不能有如此多的假儿子了么?嘿嘿,不瞒你说,老子便是老头子的养子。”

“少帅原来同他们一样,亦是朱帅的义子?”李德权心中又吃一惊。

“哈哈,同他们一样?伙计,他们是老几?老子虽是老头子的养子,但老子却比老头子的亲生儿子还要吃香!伙计可信么?”“文儿”自豪地道。

“这个德权倒是信得!”李德权由独目汉子的言行之中,早已瞧出独目汉子甚得朱温的喜爱,却也点了点头。李德权鼓了鼓勇气,又笑问道:“少帅,请恕在下冒昧,请问少帅的生父是谁?”

“哈哈,伙计,这有甚不好意思的,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又不是由石头旮旯里蹦出来的?”独目汉子放声笑道。他敛了笑容,又轻描淡写地道:“老子眼下叫朱友文,原来叫康勤,老子过去的爹叫康峁。”

“康峁?少帅所言,可是逐电大侠康峁康大侠么?”李德权失声叫道。

“伙计,有何值得大惊小怪的?康峁再厉害,不也真正逐电去了么?”朱友文蒲扇似的大手一摆,口中发出大笑之声。

“真正逐电去了?少帅,此言何意?”李德权大‘惑’不解。

“归天了!”朱友文满不在乎地大叫道。

“少帅,如此说来,令堂大人该是瑶池‘玉’‘女’许楠‘女’侠了?”李德权恭声道。

“也上瑶池去了。”朱友文蒲扇似的大手向下一按,高声道。

李德权虽是心中暗觉好笑,口中却叹息道:“一对奇侠陨落,当真是武林中的一大损失!”

见得朱友文独目中发出一丝狠毒之光,似是想发作,但终于将火气压入肚中,只是不耐烦地道:“伙计怎的如此婆婆妈妈的?人早晚不得去‘阴’曹地府报到么?这又有何可惋惜之处?”说话间,朱友文便领李德权到了一个洁净的房中。

朱友文拍了拍李德权的肩头,笑道:“伙计,这里便是你的窝儿了,好好歇了吧,老子走了。”出‘门’而去。

李德权躺身于‘床’,虽是身心疲惫至极,却是半点睡意也无。他心中寻思道:“李某乃朝廷钦犯,人人尽可得而诛之,但走投无路之时,得逢朱帅,‘蒙’他看重,不仅不以罪犯看视,反待为座上宾,如此大恩大德,实实胜过亲生父母!”又想道:“朱帅眼下便身为朝廷四镇节度使,呼风唤雨,翻江倒海,无所不能,日后,前程还可限量么?李某若失认朱帅为义父,荣华富贵还能享用得尽么?朱帅将李某与其养子安置于一处,只怕他亦有认李某为义子之意吧?”想至此,再也躺身不住,翻身爬起,径往朱温寝室奔了过来。

此时,朱温正秉烛夜读,见得李德权深夜来见,心中吃了一惊,疾忙请李德权坐了。朱温瞧了李德权一眼,轻笑道:“李老弟此时来见老夫,可有见教么?”朱温听李德权道明来意,大笑道:“李仆‘射’,君子施恩于人,焉能图报?且是李仆‘射’千金之躯,身份何等尊贵,朱温怎敢托大,妄自称尊?”

“朱帅,知恩不报非君子,忘恩负义是小人!德权只有朝夕承欢于朱帅膝下,才可报朱帅大恩之万一,且是心中才可少安。朱帅若是不允德权所请,德权这便离去,德权情愿做个下贱的行乞者便了!”李德权“了”字才出口,转身便走。

朱温身子上前一步,挡住李德权的去路,大笑道:“李仆‘射’既然执意如此,老夫便斗胆充长了!”受李德权大礼参拜毕,又欢声道:“老夫年近‘花’甲,今又得此佳子,幸何如哉!”

黄浩听得“贞弟”道罢李德权之事,心中着实吃得一惊。黄浩以手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恨声道:“原来这李木竟是、竟是、竟是令尊‘插’入义军中的‘奸’细!也怪黄某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招子,竟然被这贼子的‘花’言巧语骗过了,未识出他的真正面目,着了他的道儿,致使义军连失三城!黄某罪不可恕!”黄浩恨朱温入骨,他本想说“朱温老贼”,费了很大的劲,才换成了“令尊”二字,说出口来。黄浩捶‘胸’顿足地追悔了一番,又切齿道:“料不得康勤这个畜生竟然是舅父之子,可怜舅父、舅母二人的一世英名,尽被这个逆子玷污了!”

黄浩见得“贞弟”三人隐居原籍,多年未入江湖,今日忽然跑至江州来,识得其中定然大有来由,断不似“贞弟”所言,乃是为了请罪而来。他想至此处,却也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一笑,道:“宁哥、伦哥、贞弟,咱们弟兄多年未见,难得今日相聚,你们便在此处盘桓几日吧,咱们也好叙叙离别之情。”

“贞弟”显见便是当今皇帝梁太祖朱温之四皇子朱友贞了,“宁哥”、“伦哥”自是梁太祖之皇侄朱友宁、朱友伦了。

朱友伦听得黄浩之言,心中大急,冲口道:“浩弟,不,不,我们有急事在身,焉能在此滞留?”

“哈哈,伦哥,你们三人乃是啸傲林泉的世外隐士,轻名利、寡‘交’游,与世无争,无牵无挂,自由自在,怎的亦有急事缠身?”黄浩大笑道。

“哦,哦,浩哥,对,对,我们不问世事,哪有甚紧要之事?”朱友贞支吾道。

“好,贞弟,既然你们三人乃闲云野鹤的自由之身,更应在此处好好游览,也好见识见识秀丽的水乡之景‘色’。”黄浩眉飞‘色’舞。

“你们不说,我说!”黄浩话音才落,便见朱友伦“呼”地站起身子来,瞪了朱友贞二人一眼,大声道:“浩弟,皇上驾崩了!”

“伦哥,你说什么?”黄浩心中大吃一惊,急问道。

朱友宁轻扯朱友伦衣角,低声道:“二弟,还是让贞弟说吧。”

朱友贞面上瞧不出是悲、是痛、抑或是愤慨,口中发出一声长叹之声,道出了下面的事来。

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身子僵卧榻上,老脸恰似干裂的枣树皮,又似干涸了数年的泥坑底,眼睛、鼻子、耳朵几乎挤在了一起,口中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哼哼”声。他喘息了半日,抖抖地伸出双手来,一手抚‘摸’着一个‘女’人吹弹得破的柔嫩香腮,一手放于另一个‘女’人温暖、光滑、绵软的‘胸’膛上,抚‘弄’着两座凝脂、‘乳’酪般的‘玉’峰,口中发出凄楚之声:“王卿、张卿,岁月无情,人生易老。唉,寡人建大梁王朝才短短五年时光,寡人便要去了!寡人这般年纪,去便去了,亦无惋惜、悲哀之处,只是寡人实舍不得卿家二人!”他叹了口气,又柔声道:“朕去后,还望二卿念在昔日的情义上,好好助文儿与珪儿理事,以保我大梁江山千秋永固!二卿但能如此,朕于九泉之下,亦会含笑的!”

这老者显见便是梁太祖朱温了。

便见得一位绯衣‘女’子‘花’容一展,柔声道:“皇上切莫如此说话,更莫要伤心,皇上自会好起来的。湦儿这便给皇上端碗参羹来。”

“‘淫’娃儿,此处便只有咱们三人,还‘皇上、皇上’的叫,玩甚邪乎的,叫声老公不便得了么?”一位‘艳’若牡丹的红衫‘女’子娇笑一声,嗲声嗲气地道。

“‘骚’蹄子,就你会说!”梁太祖在红衫‘女’子的‘玉’峰尖上用力一捏,笑骂道。

“哎哟,老不正经的,轻些,捏死奴家了!”红衫‘女’子在梁太祖老脸上以鲜红的樱‘唇’香了一口,口中发出清脆的笑声。

太祖皇帝被红衫‘女’子一‘吻’,又被她身体上发出的如兰似蕙的香气一熏,顿感血脉贲张,一般‘激’流遍涌全身,直贯顶梁。此时,他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激’情,猛地‘抽’出红衫‘女’子怀中的龙爪,搂住她纤纤柳腰,口中喘吁吁地低唤道:“哎哟,宝贝,想死朕了,快上来吧!”

“老不正经的,如此模样了,还能干那事么?”红衫‘女’子肆虐地笑骂一声,却也将滚烫的身子就势躺于龙‘床’上。

梁太祖皇帝虽是龙心发‘荡’,龙体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能以干枯的龙爪抚‘摸’着红衫‘女’子那透明似的“水晶体”,龙目之中不觉流出龙泪来。饶是如此,便也累得老牛似的直喘粗气。此时,梁太祖皇帝才真正体会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了。他心中一阵悲哀,‘欲’望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梁太祖推开红衫‘女’子玲珑剔透的身体,以龙目定定地瞧了绯衣‘女’子,声音微弱地道:“湦儿,快招文儿来!”

“湦儿”轻声应了声,放下‘玉’手中的‘玉’碗,身躯飘出‘门’去。

红衫‘女’子见“湦儿”出‘门’而去,芳心一动,疾忙推开梁太祖的龙爪,娇笑道:“老不正经的,先好好地歇会吧,养足‘精’神,也许还能销魂‘荡’魄呢?老娘也要出去一趟。”

“絜儿,你也要走么?朕觉得好孤单、好害怕,絜儿便陪陪朕吧!”梁太祖扯住红衣‘女’子的‘玉’腕,哀求道。

“老不正经的,陪陪你作甚?青天白日的,怕个毬,还有鬼吃了你不成?且是老娘留于此处,你又没有本事办那事儿,老娘亦未有‘乳’汁喂你,又有何益?老娘出去小解,去去便回,莫不成要老娘‘尿’于龙‘床’上么?”“絜儿”樱口中“咯咯”地脆笑一阵,再不理会太祖皇帝,疾忙穿衣束带,身子顾自奔出‘门’去,任凭梁太祖皇帝拼尽全力嘶声叫喊着“絜儿”。

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15第47回 讨逆贼破宫城里应外合3第35回 毁襄州投异族狗急跳墙2第57回 渡玉佩送金环天缘巧合1第61回 裙钗艳脂粉香 明君承运2第16回 耍诡计施奸谋终成泡影7第9回 出虎穴入狼窝几经鬼门2第45回 淫子妻弑父皇丑出梁宫2第55回 抗强虏惊虎将浩气长存1第57回 渡玉佩送金环天缘巧合1第52回 占濮阳坑生灵惨绝人寰2第17回 花烛夜刀剑影月下窗前9第58回 志未酬身先损回天无力3第22回 凌云志霸王业昙花一现2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3第26回 闻凶讯得噩耗雪上加霜2第16回 耍诡计施奸谋终成泡影4第38回 焚帝都弑君王喋血金殿2第39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2第39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1第56回 爱做戏爱美人更爱金钱4第56回 爱做戏爱美人更爱金钱2第59回 真丈夫气如虹魔胆尽摧4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11第54回 遭暗算落贼手因祸得福1第52回 占濮阳坑生灵惨绝人寰1第61回 裙钗艳脂粉香 明君承运2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2第43回 败而胜胜而败世事无常1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4第23回 菅人命掠财宝搅乱宫廷4第8回 说往事痛断肠哪堪回首1第28回 消北司抑南衙呼风唤雨4第55回 抗强虏惊虎将浩气长存4第54回 遭暗算落贼手因祸得福1第29回 宫廷乱君王昏嗜色如命1第35回 毁襄州投异族狗急跳墙2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4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14第35回 毁襄州投异族狗急跳墙4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9第28回 消北司抑南衙呼风唤雨3第39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2第58回 志未酬身先损回天无力3第14回 陌路人偏相逢怪事迭出4第15回 狐豺虎狡残凶明争暗斗3第43回 败而胜胜而败世事无常1第45回 淫子妻弑父皇丑出梁宫1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13第41回 战柏乡弃二州生灵涂炭1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12第37回 娇婵娟守空房红颜兴叹4第45回 淫子妻弑父皇丑出梁宫1第12回 败荡妇退淫婆牛刀再试2第53回 疆场情悲壮义流芳千载1第58回 志未酬身先损回天无力1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11第63回 三尺雪天赐缘报应不爽1第41回 战柏乡弃二州生灵涂炭2第15回 狐豺虎狡残凶明争暗斗2第16回 耍诡计施奸谋终成泡影1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11第63回 三尺雪天赐缘报应不爽1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3第38回 焚帝都弑君王喋血金殿1第25回 奇女子伟丈夫千古佳话1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6第36回 离牢笼脱魔掌又落陷阱2第29回 宫廷乱君王昏嗜色如命1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7第35回 毁襄州投异族狗急跳墙1第32回 保汉节丧廉耻冰炭难容2第16回 耍诡计施奸谋终成泡影7第17回 花烛夜刀剑影月下窗前9第47回 讨逆贼破宫城里应外合3第6回 浩劫息真相白波澜又起1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8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2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5第30回 行无常处无常无常是苦2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6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5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11第39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2第15回 狐犲虎狡残凶明争暗斗11第53回 疆场情悲壮义流芳千载1第6回 浩劫息真相白波澜又起3第17回 花烛夜刀剑影月下窗前7第38回 焚帝都弑君王喋血金殿1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15第12回 败荡妇退淫婆牛刀再试2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5第38回 焚帝都弑君王喋血金殿2第50回 识真情明身世悲喜交集1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2第45回 淫子妻弑父皇丑出梁宫2第6回 浩劫息真相白波澜又起1第8回 说往事痛断肠哪堪回首1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2
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15第47回 讨逆贼破宫城里应外合3第35回 毁襄州投异族狗急跳墙2第57回 渡玉佩送金环天缘巧合1第61回 裙钗艳脂粉香 明君承运2第16回 耍诡计施奸谋终成泡影7第9回 出虎穴入狼窝几经鬼门2第45回 淫子妻弑父皇丑出梁宫2第55回 抗强虏惊虎将浩气长存1第57回 渡玉佩送金环天缘巧合1第52回 占濮阳坑生灵惨绝人寰2第17回 花烛夜刀剑影月下窗前9第58回 志未酬身先损回天无力3第22回 凌云志霸王业昙花一现2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3第26回 闻凶讯得噩耗雪上加霜2第16回 耍诡计施奸谋终成泡影4第38回 焚帝都弑君王喋血金殿2第39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2第39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1第56回 爱做戏爱美人更爱金钱4第56回 爱做戏爱美人更爱金钱2第59回 真丈夫气如虹魔胆尽摧4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11第54回 遭暗算落贼手因祸得福1第52回 占濮阳坑生灵惨绝人寰1第61回 裙钗艳脂粉香 明君承运2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2第43回 败而胜胜而败世事无常1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4第23回 菅人命掠财宝搅乱宫廷4第8回 说往事痛断肠哪堪回首1第28回 消北司抑南衙呼风唤雨4第55回 抗强虏惊虎将浩气长存4第54回 遭暗算落贼手因祸得福1第29回 宫廷乱君王昏嗜色如命1第35回 毁襄州投异族狗急跳墙2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4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14第35回 毁襄州投异族狗急跳墙4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9第28回 消北司抑南衙呼风唤雨3第39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2第58回 志未酬身先损回天无力3第14回 陌路人偏相逢怪事迭出4第15回 狐豺虎狡残凶明争暗斗3第43回 败而胜胜而败世事无常1第45回 淫子妻弑父皇丑出梁宫1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13第41回 战柏乡弃二州生灵涂炭1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12第37回 娇婵娟守空房红颜兴叹4第45回 淫子妻弑父皇丑出梁宫1第12回 败荡妇退淫婆牛刀再试2第53回 疆场情悲壮义流芳千载1第58回 志未酬身先损回天无力1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11第63回 三尺雪天赐缘报应不爽1第41回 战柏乡弃二州生灵涂炭2第15回 狐豺虎狡残凶明争暗斗2第16回 耍诡计施奸谋终成泡影1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11第63回 三尺雪天赐缘报应不爽1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3第38回 焚帝都弑君王喋血金殿1第25回 奇女子伟丈夫千古佳话1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6第36回 离牢笼脱魔掌又落陷阱2第29回 宫廷乱君王昏嗜色如命1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7第35回 毁襄州投异族狗急跳墙1第32回 保汉节丧廉耻冰炭难容2第16回 耍诡计施奸谋终成泡影7第17回 花烛夜刀剑影月下窗前9第47回 讨逆贼破宫城里应外合3第6回 浩劫息真相白波澜又起1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8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2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5第30回 行无常处无常无常是苦2第18回 经逆境历凶险九死一生6第13回 蜗角名蝇头利三镇用兵5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11第39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2第15回 狐犲虎狡残凶明争暗斗11第53回 疆场情悲壮义流芳千载1第6回 浩劫息真相白波澜又起3第17回 花烛夜刀剑影月下窗前7第38回 焚帝都弑君王喋血金殿1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15第12回 败荡妇退淫婆牛刀再试2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5第38回 焚帝都弑君王喋血金殿2第50回 识真情明身世悲喜交集1第20回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2第45回 淫子妻弑父皇丑出梁宫2第6回 浩劫息真相白波澜又起1第8回 说往事痛断肠哪堪回首1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