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表兄妹

纪茗抬眼打量着这个顾子规。他是个身形修长,面容清秀的少年;皮肤白皙,眉毛淡而上扬,瞳孔是很深的栗色。单论长相也不足为奇,可是纪茗看到他那身打扮就说不出话来了。这人头戴黛色方巾,身穿青色深衣,左手执一把金色的扇子,右手背在身后。这种奇怪的高峨广袖的装束……难道他是戏子?不对啊他明明说是自己同学来着。

纪茗这些念头转的很快,一想到他说是自己同学就觉得稍微心安了点,于是说道:“你好,我叫纪茗。”

顾子规向她微微欠身,询问道:“请问你看没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小女孩?剪着短发,脸又红又圆,眼睛很大,十一、二岁的样子?”

纪茗觉得奇怪,这人既然在找人,而且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这么气定神闲?于是疑惑的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车厢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漂浮着的黑色圆球,停在纪茗对面沙发座的上空不停转动着。纪茗吓了一大跳。那个东西刚才就在那里的吗?回头看看顾子规,他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盯着那圆球。

只见那圆球越转越慢、越转越慢,终于展开成一个什么东西,在纪茗看清楚之前就掉在了沙发上。这时她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小女孩,黑色斗篷、短发……显然就是顾子规所描述的那位。她正坐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嘻嘻哈哈的说着:“哥哥,你找我啊?”她忽然瞄到了纪茗,“这是谁?”

纪茗愣愣的向她点点头:“我叫纪茗。”这世界变化太快,她觉得自己得赶紧适应过来。

小女孩冲她一笑:“我叫杜鹃。”她又转向顾子规,“哥哥,我们玩捉迷藏,你又输啦!”

顾子规笑笑,顺势坐到杜鹃身旁:“咱们又没玩捉迷藏。刚才只是你藏起来了,我在找你。”

杜鹃梗起脖子,向纪茗问道:“纪姐姐,你说,捉迷藏是不是这么玩的?”

纪茗眨眨眼睛,只觉得自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之后自是费了一番口舌搞清了状况。顾子规家在两百多年前前敏堂中国部设立之初就是强大的家族,家里几乎所有人都有非常优秀的物理控制能力,就是说可以随意控制物体的来去和力道的大小。顾家的后代没有例外全部分在东苑。一百多年前,敏堂英国总部佩索莱恩的一位官员带着儿子来到中国部做视察和交流,他儿子便和当时在敏堂攻读银阶学位的顾家女儿相爱了。后来两人结婚,那英国人本姓Dolittle,为了留在中国就改姓为杜了。杜鹃有着十六分之一英国血统,难怪纪茗觉得她长相有些与众不同。杜家从那时起,后代的物理控制能力骤然衰弱,魔力却大大增强,因此一代代都分到西苑去了。按理杜鹃和顾子规的亲戚关系是很远的,可是两个孩子虽然相差四岁,却是从小便相亲相爱,长辈们自然也认为是好事,便由着他们“表妹”“表哥”的瞎叫。

眼前这个杜鹃,据她本人说,再由顾子规确认,更是家族中少见的天才。她七岁时便学会了第一个魔法火球术,到现在十二岁可以入学了,她已经在私下里把黄阶,也就是最低级阶别的所有魔法都学会了。

“没错,没有碰到任何挑战。然后呢我决定再进一步,就把绿阶的几个有意思的魔法实验了一把。就像你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变成圆球的魔法。”杜鹃扬起得意的小脸。

“真厉害啊。”纪茗真诚的夸赞。

“别这样称赞她,她已经够狂妄了。而且,杜鹃,什么叫做变成圆球的魔法?你难道连隐身漂浮术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杜鹃因为顾子规在外人面前贬低自己而大为恼火,一双眼睛频频瞟着纪茗一边嚷道:“顾子规!你什么意思嘛!我的魔法怎样也比你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厉害。要不要试试看啊?”

顾子规淡笑着:“我才不怕你呢。”

“哼!”杜鹃冲顾子规眯起眼睛做了个手势,念了一句,几个雪球凭空出现,冒着寒气向顾子规劈头盖脸的砸去。

打……打起来了!纪茗觉得自己应该叫停,可又实在不想错过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哟。”顾子规随意一挥手,雪球便散开成水汽消失在空气中。纪茗隐约觉得有凉意覆在脸上。

顾子规趁机念了一句什么,一股水流便从杜鹃头顶浇下来。杜鹃眼疾手快,一个闪着微光的透明护盾挡在了头顶,水流碰触到它就消弭了。

杜鹃显出气愤的神色,平举右臂,在手中凝出一杆长约三尺的木杖,杖头上镶有一颗硕大透亮的蓝绿色玉石。纪茗拼命的眨眼睛。

“行了行了我认输了行不。”顾子规笑开,“快把魔杖收起来,一会儿打翻了什么可别让我替你收拾。而且,像‘光明护盾’那种蓝阶的高级魔法你现在用还太早了。”

“哼!才不要你管。”杜鹃撅着嘴坐到窗户边上生气去了。顾子规笑着摇摇头,也不去理她,纪茗倒是觉得有些尴尬,只好也侧过脸去望向窗外的风景。她虽然跟这小女孩接触时间不长,可也隐隐觉得她脾气不会太好。只是纪茗因为长年呆在纪公馆不怎么接触外人的缘故,不知道所有被宠坏了的小孩儿都是这样子的。

与此同时,敏堂中学墨池校长办公室。

这是间轩敞的正方形屋子,顶部是个球体,上面布满了缓慢移动的星座和天体。墙壁有三面被六张巨大的油画覆盖,一只幼狮追逐着蝴蝶在画与画之间跑来跑去。这房间很满,被书柜和一些矮小的藤制架子填充着,上面有书、有地球仪一类的东西,也有些分辨不出是什么的玻璃仪器。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大楠木桌子,散乱着书籍和钢笔,还有一颗金色的水晶球。压在桌角的大号白色马克杯还在冒着蒸汽。可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人在敲门,笃笃笃。急了,再敲,笃笃笃。

“墨校长,我知道你在。我得跟你谈谈。”来人正是副校长兼东苑苑长王芷。

她又在外面等了片刻,还是不见动静。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叹口气走开了。

明明见到他进屋的呀……怎么?王芷摇摇头。反正墨池的行径一向鬼怪得很,再多想也不过是自扰罢了。

墨池的办公室中隐隐传来模糊的交谈声,仿佛是从及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这屋子中发出的,可是屋子里的确一个人也没有。那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过了一会儿,那交谈声渐渐停止了。有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在这屋子的墙角摆放着一面高大精美的落地镜,仔细一看那上面精细的花纹竟都是一个个英文单词变形而来。从那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整间屋子,的的确确这里是没有人的。那么,是哪里来的脚步声呢?

忽然,在那镜子中的墙上的图画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画中的路上走着,慢慢的走近了画框,向外一跳,跳进了镜子中的房间。

可是镜子外的这房间里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这人慢慢向镜框走来,轻轻一跃跳了出来。他从镜子里出来的一瞬间,仿佛他一个人一下分裂成了两个,镜子外一个,镜子里一个。只见这人满脸皱纹,雪白而稀少的短发被平顺地梳至脑后,下巴上又短又硬的胡茬也是雪白的。按说他的长相是个标标准准的黄种人,却生得一双碧绿的眼睛。这人便是敏堂的校长墨池。

只见他回头看看那面镜子,见它此时正向任何一面普通的镜子一样反射着这房间里的景象,便放心的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时,火车上的三人正在聊着天。杜鹃毕竟是小孩子家,生气也坚持不了多久,又听顾子规和纪茗谈起话来,她那里还忍得住?没一会儿就又嘻嘻哈哈的,仿佛把之前的事情全忘了。

纪茗向顾子规问道:“你现在到了哪一阶啦?”

“蓝阶,算起来就是第三阶。说来惭愧,我前年留了一级。”杜鹃在旁边吐着舌头给顾子规脸上刮羞。

“连你这样的人都会留级吗?”纪茗吃了一惊。

顾子规解释道:“不错。其实敏堂的功课并不容易,虽然只有四学年的课程,普通人一般都要花八、九年左右才能毕业。有一些当初和我一起进校的,现在还在读黄阶呢。”纪茗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自己最多是个普通人,难道要在这个地方呆八、九年?

杜鹃插话道:“那是因为他们太笨,像我这样的,肯定四年就顺利毕业了。那时候我十六岁……唉,距离工作年龄还差四年哪,那就干脆在此期间把银阶、金阶读下来喽。”

话音刚落,杜鹃脑袋上就被顾子规结结实实拍了一记:“别作梦了你!墨校长那么厉害都到了三十六岁才读下来金阶,王副校长那么厉害也到了四十五岁才读下来金阶。墨校长花了二十年去做的事,你想在四年之内做到?” wWW ●тт kan ●¢ O

话音刚落,杜鹃脑袋上就被顾子规结结实实拍了一记:“别作梦了你!墨校长那么厉害都到了三十六岁才读下来金阶,王副校长那么厉害也到了四十五岁才读下来金阶。墨校长花了二十年去做的事,你想在四年之内做到?”

杜鹃一时语塞,幸好纪茗插了进来:“墨校长和王副校长都是金阶?我在《敏堂概况》上看到,中国一共才只有四个得到金阶学位的啊?”

杜鹃大叫:“那是因为墨爷爷和王奶奶是天才!”

顾子规默默地扶额:“要叫他们校长啊杜鹃……”

杜鹃不服气的朝顾子规做了个鬼脸。纪茗浅浅一笑,转过头望向窗外,看见远处的陆地渐渐消失,出现了一片深蓝色的汪洋。杜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惊叫一声:“是大海!哥哥,你看!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顾子规伸过头来一看,点点头:“对,我们一会儿去码头坐上船,再到平章山,大概还要一个半时辰。”杜鹃一听还要那么久,有些泄气。

纪茗回想起录取通知书上说的“平章山隧道”,眼里望着那大海,不禁有些奇怪。还要坐船?难不成这学校在岛上?

杜鹃在一旁叫着:“啊,快到了!哥哥,陪我去领校服吧?”

“我才不去。谁叫你不早点领的?自己去。”

“那个……”纪茗看着即将吵起来的兄妹俩,“我也还没有领校服呢……”

她还没说完,就被跳起来的杜鹃拉起来:“那太好了,走,咱俩一块儿去吧!”

纪茗被拉出去前,听到了顾子规说道:“替我向你丹青姐姐问好。”

纪茗奇道:“丹青姐姐?”

杜鹃瞟了她一眼:“一会儿你就知道啦。”

杜鹃和纪茗一路走到了火车末尾,纪茗猜想,校服大概是在通知书里提到的“一级生帮助协会会长”处领取。果不其然,最后一节车厢里挤满了十二岁的男孩女孩,纪茗站在一群比自己小两岁的人中间,不禁有些汗颜。

一级生帮助协会会长是两个女孩,坐在车厢最后面。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杜鹃和纪茗才被轮到站在了其中一个女孩面前。那女孩生得明眸皓齿讨人喜欢,一头乌黑的秀发茂密而柔顺。她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向两人打了招呼:“你们好,你们是……杜鹃?”那女孩看起来十分惊讶。

“丹青姐姐,你好!”杜鹃脸上绽出一个天真烂漫的微笑。

纪茗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顾子规说的丹青姐姐。

后来问了两句,才知道这女孩大名文丹青,是东苑包世仁的门下,与顾子规同岁,正读着绿阶。从能力上讲是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也没到顾子规、杜鹃那种程度。

“丹青姐姐,哥哥向你问好。”

“哦。”文丹青垂下眼睛笑笑,俩颊飞红。“对了,还没把校服给你们呢。”说罢,文丹青仔细打量着二人,在脚下堆着的大包小包中翻找了很久,找出一条长裙,一件深衣,分别递给杜鹃和纪茗,“在身上比划一下,我看尺寸合不合适。”

二人照做了,文丹青点点头,看看纪茗:“让我先把你的找出来。两条深衣、两件上衣、两条下裙、一套太极服、一套夜行衣……”这些衣服几乎都是很暖的象牙白,上面有些深红色的花纹。

“夜行衣?”纪茗瞪大了眼睛。

“对啊,”文丹青抬起头来,“为了特殊训练和紧急情况。”又低下头去,“嗯,我想想还有什么……啊,女袜四双、布鞋两双、长筒靴一双。就是这些了。”

纪茗看着眼前堆着的衣物,不禁头疼这些东西该怎么拿回去。却见文丹青拿了个小布袋:“我来帮你装起来。”

“这怎么可能装得下……”纪茗正说着,却见文丹青一件一件把东西全都装了进去,不禁瞪大了眼睛。

“呐,拿好。”文丹青把布袋系紧,递给纪茗。她见后者满脸惊讶,不禁笑道,“到了敏堂之后,你就会发现这种事情不算稀奇。我建议你办完入学手续之后,先不忙去学校报到,去小镇十方看一看,那里可有很多好东西。”

“谢谢。”纪茗感激的点点头。

“纪姐姐,我和哥哥也要在报到之前去十方住一晚上,不如你就和我们一起吧。”杜鹃笑得甜甜的邀请纪茗,却也不等她答复便转向了文丹青,“丹青姐姐,快帮我拿校服呀。”

纪茗立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墨池坐在办公桌前,有些困扰的望着坐在对面的王芷。后者是个中年美妇,有着光滑白净的皮肤和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满头青丝一丝不苟的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坊间有传言,说她和墨池其实同岁,只是因为有葆春术,所以看起来还很年轻。

“王芷,找我什么事?”

王芷细长的手指敲着膝上的一本册子,形制很像古时的奏章:“墨校长,今年的新生名单你可看过了?”

“是的。”

“那么,”王芷拿起那本册子,轻轻一抖,摊开在墨池的桌子上,“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王芷的手指轻轻点着那册子上的一列字。

墨池并不去看:“王芷,把名册收起来。我知道,你来找我,无非是为了那个纪家来的新生。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异议。”

“哦?”王芷细眉一挑,“就是说,你根本没觉得这个女孩的来历很特别吗?”

“特别在哪里,你倒说说看。”

“首先,她的家庭背景与众不同。她的曾祖父纪宇霆,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心灵操纵师。”

“不错,纪家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可是后来纪宇霆生了三个儿子,他们平分了家族天赋,从此纪家就没落了,记得吗?”

“是的。虽然如此,可是纪家的后人还是很强,他们在那个领域的地位也依旧无人撼动。但是,这个女孩儿,”王芷的手指点着那列字,“她是纪家这么多代能力者中,第一个女孩儿。”

墨池皱眉不语,似乎在等着王芷说下去。

“墨池,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很多家族传承能力时都有传男不传女或者传女不传男的传统?”王芷站了起来,逼视着墨池碧绿的眼睛,“那是因为,性别,也是天赋的诸多限制之一。”

“对于这一点我很熟悉,王芷。”墨池也站起身来,有些恼火地平视王芷,“你到底……”

“再看看她的生日!这丫头十四了,比正常入学年龄整整晚了两年。”

“这不能说明任何……”

“这很能说明问题!”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她根本就没有能力!”

长长的,冷峻的沉默。

王芷身体前倾,盯住墨池碧绿的瞳仁。后者一脸震惊的望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话。

“王芷,我真不相信你会——”

“你当然不相信。”王芷眯起眼睛打断了他,“因为你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用一种近乎无理的态度说着,“因为她毕竟不是你们学院的。不过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为了驳斥你,我当然要听。”

“哼。这零星的几个条件分开而观是无关紧要的,然而当你把它们放在一起,就能得出结论来了。纪茗是个女孩,是纪家历史上绝无仅有的。这非常让人不放心。如果我是她的家长,我就会加倍小心看看她有什么不同。果不其然,一直到十二岁别的孩子都显露出了天赋可以进入敏堂学习了,纪茗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吧她是女孩,那么再等两年。两年之后情况依然是这样,这女孩便是家族的耻辱全家的负担。因此纪满堰决定把这个包袱丢给敏堂,让她自生自灭去。”

“王芷!这样的猜测太狠毒了,这是你一厢情愿的产物!”

“是吗?可是这逻辑太完美了,完全合理,不是吗?”

“当然不!这逻辑既不完美,也不是事实!”墨池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端起自己的大号马克杯喝了一口。王芷慢慢坐回座位,以一种得意的姿态望着怒气勃发的墨池,等着他开口。“我们的新生选拔制度是非常严格的,王芷。不适合这里的学生我们从来没招进来过。这都是阿尔诺的功劳,别-怀-疑-它-的-智-慧。”

“可那头龙十六年前就死了!”王芷没想到墨池竟然用这么可笑的理论驳斥自己。“没错,它留下了一个什么秘密系统。可我凭什么要相信那个系统?你要我相信一头死了的龙?”

“如果它没有死呢?”墨池蓦地镇定下来,语气波澜不惊。王芷大震,惊得向后仰去。

“如果,”墨池看着王芷的脸色一点点变白,重复道,“它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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