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正兴之难(伍)

“案发之后,你和什么人接触过吗?”宋虔之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有人知道你要去定州?”

“没有人知道。”闫立成当即否认,接着,眼眸中却现出一丝犹疑。

宋虔之捕捉到他不同寻常之处,没有立刻发问,保持沉默,等闫立成自己去想。

良久,闫立成眉头皱了起来,连他自己也觉不可思议,嗫嚅道:“不会是他。”

“谁?”宋虔之紧跟着问。

闫立成盯着宋虔之,目光凶狠,深深吸了几口气,才颤声道:“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行踪。”

这个人宋虔之也想到了。

“高念德。”

“不可能是他。”整间大牢中都是闫立成的喘息声,他视线漫无目的地向着四周逡巡,最后停留在宋虔之的脸上,“我师弟不会出卖我。”他胸膛数次起伏,最后说,“从京城到定州,途径十二州,只有我,孤军独行,许是哪里出了纰漏留下了痕迹。”

“六年前大皇子苻明懋一派遭到彻底清洗,也正是那一年,你叛出麒麟卫,这两件事,谁在先谁在后?”

闫立成思忖片刻,道:“我离开时,苻明懋还没有获罪,但从京城到定州,我足足走了有七个月,躲躲藏藏,在很多个州郡都落过脚,为了彻底甩开追缉,路线十分迂回。大概在我离京不到一个月,苻明懋就被贬为庶人流放,当时我正在灵州。”

这就和宋虔之之前的分析相冲突。如果闫立成刺杀皇帝是被人构陷,那他和苻明懋是在定州才认识,才有了后来到黑狼寨当土匪头子的事。

“你说下去。”

“到定州时已经是那年入冬,我在定州做船工,每天下工之后,习惯要喝点酒,赊了不少酒账,已是年底,老板催我结清酒钱,否则不再赊酒与我。那一年倒霉透了,接近年关,身上没钱,差点把老板的头拧下来。”

闫立成做麒麟卫时怎么样宋虔之不敢说,现在看来却是脾气火爆,当年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出京,想必已是一肚子气,兼上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以想见,弄出人命的事他还真做得出来。

“这个时候,有人出面为我结清了酒钱,带我到并州城中最好的酒楼。”

“是苻明懋的人?”宋虔之问。

闫立成点了点头。

“他这个人……”闫立成欲言又止,斟酌半天,道,“口才了得,我翻案无望,又身负重罪。做麒麟卫队长时,何等风光,行走内廷外衙,不用张口就有官员白送银子上来,对着麒麟卫,无不毕恭毕敬有问必答。”

“那是因为你们手段了得。”宋虔之笑道。

“重刑自有重刑的好处,有些刁顽之徒,不用重刑就撬不开嘴。”

“你知道自己被捕以后,十之八|九会被关进麒麟卫,才跑得那么快吧。”

闫立成不吭声。

“这些你都告诉高念德了?”宋虔之又问。

牢门响起说话的声音,宋虔之听出是沈玉书。

而闫立成却倏然神色大变。

“怎么了?”

闫立成整张脸突然撞到栏杆上,横肉挤出,双眼鼓突地瞪着宋虔之。

宋虔之退得很快,才避开了他,即使闫立成不是要攻击他,也骇得宋虔之手心冒汗。

“你说我师弟被朝廷扣留?”

这时,陆观周先已经冲下来,陆观直接一把将宋虔之拽到身后,问他:“怎么了?”眼神凌厉地看闫立成,就要冲上去踹他,被宋虔之拉住。

“你说我师弟被朝廷扣留下来了?!”闫立成厉声大喝,毫不畏惧陆观的铁拳。

宋虔之咳嗽一声:“他现在很安全,你该高兴才是。”

闫立成重重喘息,如果没有牢门拦着,恐怕会从监牢中冲出来揍死宋虔之。

监牢外,沈玉书与高念德在外等候,高念德一脸复杂。

宋虔之无语了,问高念德:“你不是比我们先离京吗?怎么才到?”他本来以为和高念德是在路上错过,结果昨天找人问才得知他还没到。

只见高念德一身墨青袍服,腰扣金光灿灿,团云与狻猊交相辉映,纱帽遮去前额,五官就如一把墨玉剑,低调得让人轻易不会注意到他的锋芒。

“不赶时间,路上便多耽搁了些时候。”高念德笑道,“宋大人在审闫立成?问出什么来了吗?”

宋虔之遗憾摇头:“你师兄那颗铜豌豆你还不知道吗?要不是我骗他说你被皇上扣留在京中,他怕是一个字也不会说。不过,说的那些,也当白说。只问明了一件事,就是他是在离京到了定州之后,才被苻明懋联系上,时间上算,该是离京十个月左右。”

沈玉书听见苻明懋的名字,变了脸色,却知道不能问。

宋虔之带着陆观与两名麒麟卫先走,高念德有事要问,刚一进屋便道:“宋大人何时启程去其余四州。”

“我还没有决定。”宋虔之道,“容州诸事未定,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对了,闫立成一定要严加看管,到时候押送进京,交给皇上去问。”

高念德眼神一闪。

周先道:“那自然,毕竟是前任麒麟卫队长。何况对他的追捕令朝廷也没撤过。”

陆观奇怪道:“去哪儿?”

宋虔之都忙忘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让周先把剑匣拿出来。

将上面铜扣挑开,宋虔之嘿嘿笑着让陆观拿去看。

陆观与高念德俱是一脸意外。

“霸下……”陆观喃喃道。

“你认得?”宋虔之有点意外,他认得是因为小时候被太子苻明弘拿这个追着打过,陆观有什么机会认识?

“这你不知道?”

周先解释道:“凡在朝为官者都会知晓,或略有见识的也会知道,即使没有见过这把剑,也见过它的图。否则天子如何以此剑发号施令?当年先帝勇武,出征时必以此剑发令。小侯爷此次可是大威风了。”

“哪里哪里。”宋虔之拿起霸下,耍了两圈,手腕轻翻,就是一个漂亮的剑花。

“这不能玩。”陆观帮宋虔之收起宝剑,问他,“为什么要走?圣旨不是让我们到容州赈灾抚疫,似乎未到能够回京复命的时候。”

宋虔之另有打算,只是不能当着高念德说,便支支吾吾说自己没想好,问高念德来找他是什么事情。

高念德说他与另一麒麟卫所奉的密旨是保护何太医,何太医在容州,他们则不能离开。

这正合宋虔之的意,便让他留在容州,顺便看住闫立成,不要让人跑了。高念德一一应下就走。

宋虔之则在桌后去写信,一面朝周先和陆观说:“现在我是按察使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二位怕要先听我调令了。”

“这封信让沈玉书找人去送给户部,再催他一次粮。”宋虔之把信给陆观看。

陆观看得嘴角抽搐。他完全没想到宋虔之会在信里直言杨文在御前说的那些朝廷出面向商人买粮的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让杨大人万万不要食言,还给杨文打了个折扣,只要能撑过春耕后的三个半月就行,我也不跟你多要云云。

顺便宋虔之还扯了一笔沈玉书,帮沈玉书大大叫苦,细数他在容州上任有多么不容易。如今容州都称沈玉书是名好官,千万不能让百姓失望。

周先拿去一看,直接就笑出声来了。

“宋大人您这是打滚耍赖啊,不知道杨文看见是个什么表情。”

“他脸上那两团肉核桃估计要肿两倍大,不当着户部部员骂我就行。”宋虔之倒是无所谓,再怎么样他不做官也要领他爹的侯位,钱粮田地一样不少,骂就骂吧,反正他也就是混混秘书省,现在哪儿有时间读书准备考试,就算他有那个空,也不知道明年科举会不会黄,先就不想了。

打发周先去找沈玉书,宋虔之才朝陆观说了在京城发生的事情。

陆观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一回来就要审闫立成,一是趁其不备,看能不能诈出点别的,二是高念德从闫立成嘴里撬出来的东西,周先到底知道不知道,宋虔之心里始终存疑。

陆观则不太关心这个。

“就是要舍我在容州,也没什么。”

一看他那无所谓的样子宋虔之就来气。

“是啊,陆大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大义为民,堪称百官楷模。”

陆观笑了,笑容里带着邪气。

宋虔之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这家伙有时候是挺帅的,就是让宋虔之总是想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

“先去哪儿?不能走漏消息,要悄悄地走。”

这也是宋虔之的想法,容州能稳下来,全因他回来了。离开如果走漏风声,则容易生乱,而这事必须让沈玉书配合。

当天宋虔之与沈玉书商定,找了个身材模样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还找了两个身形与陆观、周先相仿的。

黄五一迭声叫苦:“这三个人真不好找,三位大人官威了得,近看必然会露馅。”

“不出去,就待在府衙内,远远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宋虔之在扮成陆观那人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你要少笑,一脸别人欠你钱的拽样。”

那人依言而行。

“嗯,就这样。”

陆观:“……”

三人不敢多耽搁,当日就带着皇帝的信物,离开容州。皇帝要求宋虔之巡察的四个州,是自西向东列出,首当其冲的是灵州,而宋虔之的意思先往东,先往风平峡去。

风平峡地处衢州、孟州、郊州三州交界,夹着氓河,氓河流经大楚十数个州,因孟州地形极为复杂,便在孟州与衢州相接之地,形成上百里风急浪险的峡谷深涧,其起点在孟州界内,峡口成为风平峡口,下数十里内都称风平峡,这一段是氓河上最为湍急的一段激流,也是大楚仰仗的天险。

离开容州后,三人直接东进,骑马骑了三天才到孟州,这一次宋虔之没有直接进州府。

正是午后,日光斜斜,没有下雪,比起西北方的容州,这里的气候要舒服得多。

城门守卫在嗑瓜子掷骰子,盘查并不严格。宋虔之三人扮成商人,他自然是少爷,陆观是他的常随,周先是派来保护小少爷的家中护院。

抵达孟州半日之前,经过一个富庶的镇子,他们便买了货物和马车,车上都是些常见的年货。

一个士兵过来,要拿手中长矛往车上叉。

“你干什么?!”宋虔之嚷嚷开了。

士兵一卷袖子:“盘查!怎么?不让查?难道你们是奸细不成?”

一听奸细二字,队伍中排着队的一个老汉抓了抓宋虔之的手,在袖子里让宋虔之摸到他的手,他拇指与食中二指做了个数银票的手势。

宋虔之当即黑脸,还是摸出银票来,正要抽出其中二十两的一张,被那士兵直接一把抢过去。

“你抢钱啊你!”宋虔之嚣张跋扈地大叫起来。

士兵抬脚就踹,没挨到宋虔之,被周先一把扭过两条胳膊,疼得嗷嗷大叫。

其他守城士兵察觉不对,拿起兵器就要上前,周先已经松手。

那士兵跟同伴打眼色,示意他们不要乱来,结巴道:“走吧……走走走,别堵着后面人。”

这时陆观才走上去与他行了个礼。

“军爷莫怪,小少爷在家有些脾气,我们车上都是布匹和绸缎,这扎下去,就不好卖了。”

银子在陆观手上一闪,宋虔之一下怒了,吼道:“李二狗,你走不走?还不给我滚过来!”说着就伸手去扯陆观耳朵。

旁观众人顿时大笑。

这常随生得高大英俊,唯独脸上有一小块疤痕,明明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却被家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少爷踹着腿揪着耳朵拽上了车。

周先赶着马车进城。

几个守城的细数之下,打劫到手二百两,那点气性也消下去,只觉应狠狠敲一笔才对,没准还能多榨些。

到了客栈里,宋虔之累得要死,二话不说立刻让小二打水上来他要洗澡。

为了不引人注意,三个人两间房,常随自然要在少爷的房间里打地铺。于是宋虔之叫小二多在地上打个铺。

这间客栈房间很大,浴桶就摆在屋里西角,屏风隔开。

宋虔之在屏风后面洗澡。

陆观在外面收拾两人的包袱,他心有余悸地取出那把剑,拿在手上,正在想象荣宗以此剑敕令三军时如何威风凛凛。

宋虔之在屏风那边喊道:“常随,你不过来给少爷搓背吗?”

常随李二狗吓得当啷一声手中剑掉地。

宋虔之受了一惊,从水里站起:“你在干嘛啊?”

陆观手忙脚乱把霸下放回原处,小心地锁在柜子里,走过去时宋虔之正扒着屏风在往外看,冷不防陆观走进来,心里一慌,脚下一滑。

陆观连忙把他搂住,往浴桶里扔。

“咳咳咳咳……”宋虔之无语了,边泡着边问陆观刚才在干嘛。

“没干嘛,右手抬起来。”

宋虔之把右臂往上抬,陆观就拿着丝瓜瓤给他搓手臂,他手劲大,一下手就是一道红,不由把力道放轻些,陆观总觉得会把宋虔之的皮给搓破。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李二狗了。”让他死鸭子嘴硬。宋虔之一路都在想怎么整陆观。

“我们是来办事的,不要胡闹。”

宋虔之趴在浴桶上,陆观在他身后,粼粼水波之中,青年白皙的身体尽在眼底。不知不觉,陆观擦背的手越来越慢。

只听宋虔之懒洋洋地说:“我看孟州没什么好巡视的,城防也不严,这里百姓显然比容州过得好多了。我记得地震是有孟州底下的一个县份?”

“一个小县,离州城不远。”

“骑马多久?”

“快马半日就能到。”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一直在衢州吗?”

陆观又不吭声了。

宋虔之心想,陆观没有能跟着苻明韶进京,被留在衢州以后,朝廷又没有派专人把他盯着,他往外跑只要是不被人发现,那就没有问题。毕竟陆观只要不入朝为官,对朝廷没有威胁,对周太后、李相那一派人也没有威胁。渐渐的,许多年过去,站在苻明韶身后的人再也不像当年那么少。

那时苻明韶身边多半无人可用,唯独这个同门学兄,为他做尽了他不想做的脏事,结果苻明韶进京时,这个大功臣却被拿出来交换条件,然则陆观是纵被无情弃,也不能羞。

宋虔之被陆观不轻不重的手劲搓得背上舒服,哼哼唧唧地唱了一句:“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呀~”

“这么舒服?”陆观低声道,双手架起宋虔之的胳膊,让他往后靠,绕到他身前,像个尽忠职守的常随那样,替他擦身。

方才宋虔之还享受得很,突然唱不出来了,陆观的手捏着帕子,擦过他的前胸、小腹,一径往下。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宋虔之脸一红,还没多说,声音突然变调,“啊——”陆观擦到他的大腿,立时疼得脸色一变。

陆观眉头一皱,掰开他的腿,对着光仔细看,表情一时很难看。

只见宋虔之大腿内侧都是骑马磨出的水泡和新愈的痕迹,显然不是这趟来孟州才磨破的,应该去容州的时候就已经弄得腿上都是,却没有上药也没好好休息。

“起来。”陆观胡乱把宋虔之下半身也洗了,让他起来,用干布裹好把人扔到床上去。

宋虔之隐隐觉得陆观在生气,加之这个澡洗得浑身舒爽,解去一身风尘疲累,拱到被子里就昏昏欲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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