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家之后,钱明华带着村里人在外面帮着盖房子。
钱淑兰拉着钱维汉到屋里说事情。
她简单地把郭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大哥,你帮我查一下上海陈家和郭家这事有没有关系?”
钱维汉倒是一口答应。
只是神情有些凝重。显然也在忧心这事的严重性。
钱淑兰担心这事不太好办,于是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水晶球给他,“这是咱娘给的,现在钱没有粮食重要,这里有五百斤粮食,你拿着用吧。”
调查这事应该足够了吧。
钱维汉有些激动,之前水晶球里装着草,他还能理解,现在直接是装着粮食,太让人意外了。
“咱娘这么帮咱们,会不会有危险呐?”
虽然他很想娘,可他也不能让娘冒险呐。
钱淑兰想了想道,“娘说古物件能给她增添灵力,可你又没法子,还是算了吧。”
钱维汉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古物件?”
“是啊!”
钱维汉皱眉想了半天才道,“倒也不是没有法子。我认识几个人,他们手里就有不少古物。”
钱淑兰惊喜万分,“真的啊?”
钱维汉点了点头,“他们曾经带头抄过那些地主家庭,那时候应该搜罗了不少东西。如果咱们用粮食跟他们换,应该不成问题的。”
“行啊!你帮我换!”她惊喜过后,又有些担心,“还是算了,这么冒险很容易出事得。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钱维汉倒是很有自信,“没事!我不用自己出面。找人帮着说和就行,而且他们那些东西也来路不正,不敢声张的。”
听他这么说,钱淑兰顿时放心了,“那你试着找找吧。如果粮食不够,我再跟娘要吧。她应该是缺灵力的。”
钱维汉嗯了一声。然后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信纸和笔开始写信。
钱淑兰不想打扰他,便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大家干活。
男人们干活都很卖力,郑小花却耷拉着脑袋期期艾艾地跟在张招娣身边,显然想说些什么,却因为有所顾忌,怎么都张不开嘴。
张招娣对她已经没有之前的耐心了。郑小花凑过来,她根本不想搭理对方,直接绕过去。
钱淑兰撇撇嘴,对郑小花这拙劣的讨好人技巧分外看不上眼。
不过细细一想,郑小花现在应该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吧?原以为是亲生父子,谁知却不是,如果把钱维汉惹怒了,直接来个断绝关系,将来钱维汉每个月发的津贴她就一分也别想拿到了。这么爱斤斤计较的郑小花可不是要懊悔死了。
“好了!”
钱维汉写好了信,叠好了之后,对着钱淑兰道,“我和招娣正好也要去镇上置办些东西,信我顺便就能寄了。”
“谢谢大哥!”
“自家兄妹客气啥!”
出了钱家,钱淑兰直接去食堂。
看到他们把最后一批也装上车了,钱淑兰走到王守泉跟前问,“什么时候能交完货?”
干了一个半月的王守泉神经崩得紧紧的,听到钱淑兰的问话,忙喜滋滋地道,“明天应该就能全部完成了。这次幸好咱们做了一大半,要不然还真有可能完不成任务。”
钱淑兰斜睨了他一眼,咱们春交会卖得这么好,没道理下半年就怂了。当然要提前做了。
王守泉兴奋地直点头。
第二天傍晚,王家村的这批竹筐全部做完。之前都是用火车运的。最后一批因为要从广州把尿素磷肥运回来,所以要用卡车运。
于是王守泉召开会议,要选十个壮劳力去出车。
老王家没有一个壮劳力自然没人去。
都是从别人家选的。
隔天,王守泉就带着十个壮劳力出发去广州了,临走的时候还从食堂里支了些口粮。
而就在这时,传来一个噩耗:村子里打的井已经全部没水了。只剩下村子里那口井。
其实这口井的水也早就干了,毕竟这口井其实也才三十来米。并不比其他井深多少。
它之所以有水是因钱淑兰每天往里面灌水的缘故,早在广州的时候,钱淑兰就开始收集水。
回来后,钱淑兰也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把手上的水晶球全部灌满。
这水晶球不值什么钱,钱淑兰一次买了五百个,才花了四百个金币。平均一个才0.8个金币,很是划算。
虽然这口井有水,可这水只够一个村子吃的,外加养活那些猪和鸡。
至于地里的红薯如果再不浇,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旱死了。
为了节省水,大家把这口井看得比命还要重要。村里的壮劳力日夜守着那口井。
每当钱淑兰给井添水的时候,都是让钱维汉陪她一起去。然后让其他人到别处巡逻。
钱淑兰这次上完香之后,古井里的水又添满了。
钱维汉突然来了一句,“总让娘帮着送水也不是办法啊?”
钱淑兰把香炉收起来,回头瞅了他一眼,“那能怎么办呢?听说别的生产队已经没水了。”
钱维汉心里一晒,也是啊,又能怎么办,他想了想道,“那猪草怎么办?”
现在庄稼都旱死了,猪草就更不用说了。
钱淑兰想了想道,“就说是跑到远的地方割得吧。反正大家也都没去过远的地方。”
这年代因为户籍管理严格,许多人连县城都没去过,更不用说几十里外的村子了。
钱维汉想了想,“咱们不如往南走走,说不定那些地方会有水呢?”
钱淑兰琢磨了一下,南水北调?这边是北方,南方肯定是有水的。虽然也不多,但肯定会比北方好一些。至少那深一点的河肯定是有水的。
“行!咱们明天就去。”
第二天一大早,钱维汉和钱淑兰就开着拖拉机,拿着几个大木桶开始去远点的地方。
两人往南行驶了三十里的路,才终于看到有点绿意。
一路上,许多民兵把守,好在两人开好了介绍信。
听到他们是来取水的,大家一开始还不愿意,后来钱淑兰给每人送了点东西,请大家宽容一下,才给放行。
钱淑兰把剩下的水晶球都灌满。留着以后往井里灌水。
回到村里,两人把猪草和水桶直接分给村民们。
“这水也太少了,根本浇不了几亩啊。”一个社员有些垂头丧气。
钱淑兰也很无奈,“咱们这车就这么点,我倒是想多运些,可拿什么运呢?”
她不是不想多运水,可车厢就这么大,他们现在用的还是柴油桶呢。这东西还是最大的桶呢。其它的桶比这个还要小。
把几桶水分完之后,王守泉突然带着一群人过来,指着那几桶水道,“你们看!我们的水也是从南边运过来的,你们想喝水自己去运。别等着别人运给你们。”
林家村的社员们看着那几桶水,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
王守泉拿着葫芦瓢舀了一瓢水给他们,“你们喝完了趁着天色还早快点去运,要不然等天黑了,黑灯瞎火的再把水给洒了。”
这群人喝完水之后又匆匆走了。
有的社员看着他们急急忙忙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最近都在干旱,往北都已经没水了,只能跑到三十里外的南边运。”
等人走了之后,他们继续讨论,怎么能一趟多运水。一次就要走三十里路。为这几桶水,就要消耗将近三升油,仔细算了一下,这运一趟水浇的地还不如柴油值钱呢。太不划算了。
其他人也在琢磨办法。后来有人说可以在拖拉机后面加装车厢。
细想了下也觉得有道理。只要把车开慢一点,即使轮子不一样大,也照样能开的。
于是钱明华开始找村子里懂这方面的人过来帮着改装。
愣是把之前的那辆板车给装上了。
后来又有人建议,在车厢两边加装铁钩子,勾住水桶的手把依旧也能多运几桶水。
这主意也不错,于是又开始加装。因为铁钩子没有,所以村子里就直接把铁耙拿过来用。用绳子牢牢地捆在上面。
这也就是六十年代,车不多,所以不存在超载和影响市容等问题。
钱淑兰和钱维汉去运的时候,担心两边的绳子会断裂,快到家的时候才开始把水晶球里的水往这两边的水桶里灌。
即使他们这样一次运四十桶水,可依旧只能浇了二十亩地。
来回需要两个小时,一天也就只能七趟。加起来也就一百四十亩地。
钱明华见运的水太少,就让队里唯一的一辆马车也开始运水。
虽然马车一次只能运八桶水,可也比没有的好。只是它的速度有点慢,一天只能跑三趟。
这么干的地,钱淑兰真的很担心这些庄稼会枯死。
所以晚上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独自跑去很远的地方浇水。
倒不是她不想带钱维汉去,而是他毕竟已经娶媳妇了,他要是大晚上跑出来,张招娣一定会有所察觉。不像她,一个人住不存在这个问题。
虽然她已经很小心了,可每天关注地里情况的钱明华还是察觉到异常了。
他心里猜测是不是祖宗显灵了。毕竟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不过他倒是没有非要弄明白,主要他担心刨根问底,被祖宗察觉到会生气,不给他们浇水了。
所以他开始有意让大家分开来浇地。
比如说早上浇村东边那块,中午就浇村西边那块,下午就浇村北边那块,时间长了,大家也都忘了到底哪块没浇,哪块浇了。
一连二十多天,直到红薯能收的时候,王家村都是在这样忙碌的生活中度过。
而钱淑兰也发觉附近几个村子的红薯都陆续枯萎了。
钱淑兰每天都要把五百个水晶球灌满。自家生产队的浇完,她也会帮着林家村浇,选择浇他们生产队是因为他们村的地跟他们是相邻的。
至于其他生产队因为地都不相邻,所以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红薯干死。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水了。
即使有钱淑兰帮忙,林家村还是有不少红薯地枯死。
林家村因为只有一辆马车,每天用马车来回奔波运水也只能解决村里人的吃水问题。地里直接就是放弃了。
快秋收的时候,林文林被钱淑兰上门提醒之后才知道他们村还是有红薯存活下来的,
钱淑兰瞪了他一眼,懊悔不已,“也不知道我们村谁这么粗心大意,居然把你们村的也给浇了”
林文林搓了搓手,显然已经激动得不行,“真是多谢你们了!以后我们一定会还你们的。”
钱淑兰摆摆手,“你还是赶紧带人去收吧!等收粮队进村,你们可是一丁点也没有了。”
林文林也顾不上客气了,立刻召集人手去收。
钱淑兰通知完之后,也回到自己村收粮食。看着现在地头那些收粮队,一个劲儿地催促就是不下来帮忙,钱淑兰忍不住操纵一只蚊子去叮咬他们。
看着他们被咬的到处都是包,钱淑兰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