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逆毛羊好比太阳,狐狸好似烟火,极地狮子恰似星辰,那么仁就如同月亮。
月亮即使光辉明媚,但骨子里却是冷清。
我心思外游,不知觉间旋转忘了方向,竟转了一圈半后,被人截在手中。
转头,逆毛羊站在我身侧茫然的看眼我,再低头看眼自己双手。
大概是在纳闷,跳个舞也能把舞伴跳不见吧。
我冲他点点头,一切皆有可能。
转过头来,谁会是我的现任舞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一跳。
我的小巧脑瓜由垂直歪倒水平于地面,足足打量了这个内含仙风道骨之气,外具文化范的老头三分钟。
‘喀’的三声同时响起。
一声是我脖子扭到了。
二声是踩到了蚂蚁爸爸的锃亮皮鞋。
三声是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沈蚂蚁的爸爸,沈峰!
我移下脚,刚要开口跟蚂蚁爸爸道歉,却听面前大叔一阵哄亮大笑。
“哈哈,好好,好!”
我不禁一愣,大叔难道有被踩倾向?还是我舞技果然超群?周围正跳舞的人们停住,全部好奇的往我们这边看来。正往这边走来的狐狸停住脚步,逆毛羊站在一米外皱眉瞪我。
倚,我回瞪:瞪我做啥!我跟这老头没有一滴关系!
而蚂蚁爸爸的第二句话,差点没把我交代在这里。
“媳妇啊,几年没见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说完还心情大喜的拍拍我肩膀。
此刻,我是否应该叼个小手绢趴在地上痛哭道:姐可杀不可辱,看上我就跟你走,正当我打算跳出蚂蚁爸爸的怀抱,好好观测下他久违的胸大肌、腹肌、臀大肌的时候却被蚂蚁爸爸带着一个错步,避开了逆毛羊偷袭的虎爪。
接着竟然把我不费吹灰之力的横抱了起来,脚下已经接了狐狸一个侧踢。
蚂蚁爸爸抱着我浓眉一挑,还真有种俊俏不减当年的魅力,露出雪白烤瓷牙沉声道:“媳妇啊,说说,这俩哪个是正主?”
原本快攻的两人听到这话,动作慢了下来。
他们手下虽没停,眼睛却直勾看着我。若我说的不符他们心意,大有甩袖而去的苗头。
我搂着蚂蚁爸爸粗壮的脖子,倚在他厚实有肉的胸膛上,看着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招架二人,开始3D的欣赏三人过招。
一攻两受何其匹配!
同时有种古装片中半路被人截轿的刺激感,而我的这种刺激感刚冒出个苗苗就被一股阴冷之气拍灭。
逆流追寻,蚂蚁妈妈正站在圈外,双眼寒冰刺骨的紧盯着我,焦距是我自动耕耘的手上。
蚂蚁爸爸没发觉我的僵硬,还嫌不够乱的扔出炸弹:“嗯,看来两个都不是!”
不小心的,我的手颤了,他们比武正接近**,蚂蚁爸爸也没空闲照应我。
我双手又自动再接再厉的顺着蚂蚁爸爸的健壮胸膛爬了上去,不小心的滑上他的胸大肌,盘了他的脖子,摸了他的脸。
而蚂蚁爸爸也只是海涵一笑,拍了把我的屁股,把我往上托。
得,还是一个不吃亏的主!
我又不禁一抖,寒风凌凌。
蚂蚁妈妈此时眼中冰川已去,只剩滔天大火仿佛要火化成仙,飞过来灭掉我才算甘心。
我坚硬一笑,冲蚂蚁妈妈比划:实在不关小女子的事啊,我跟蚂蚁爸爸是清白地!
蚂蚁妈妈温柔一抬手,精致细描的双眸放出寒光:想你还没有那个胆子,要是有老娘就把你打回原型,进锅炖了给俺老头子补身!
我谄笑眨眼:您老明贱,明贱!
蚂蚁妈妈眼中寒光已减,却仍旧斜视我:拍马屁没用,送礼比较实际!
这还是那个温柔可人的沈妈妈么,我还是太年轻啊,竟然一直没看出来这一对活宝的真身。
为啥这对活宝却生了个那种衰货!
原来世界上真的没有完美。就算这对活宝的爱情在完美无瑕,谁会料到上天竟然硬塞给他们这样一个脑残孩子。
要是我就把他别回生育器官了,重新孕育下过两年再生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谁知道到时会不会生出个哪吒。
这边厢,蚂蚁爸爸虎啸一声,把二兽震于五步之外,横抱着我一个高窜,破窗而逃。
几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双另人闻风丧胆不愿回首见到绕着走的忘年侣人。
现实却是,蚂蚁爸爸虎啸一声,把二兽震于五步之外,横抱着我后退几步,豪气的把我放在地上。
沉声在我耳旁道:“唉,是我家那混小子没福气娶到你做媳妇,你俩没缘分。丫头,要不考虑考虑跟了我?”
我无语的斜眼瞟着蚂蚁爸爸。一分钟,两分钟。
蚂蚁爸爸老脸终是挂不住,轻咳一声正色道:“阮老家伙应该一会就到,你们父女也很久没见了,待会好好谈谈。丫头,他始终是你父亲。呵,这么看来父女俩连个性都这么像。”蚂蚁爸爸直起腰来,望着圆月叹了口气:“老阮很久没笑过了。”
心里五味翻涌,我想哭想笑想尖叫想撞墙想杀人想自杀想跑却挪不动脚,我们很久没见了,太久了,我甚至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唯一拥有的那张照片已经泛黄,正如我对他的记忆一样模糊不清。
原来邀请函是蚂蚁爸爸送来的。
原来还有人知道我是谁。
虽然思想极是排斥他的,但是心底一直思念着这个我最恨的人。
要不是他,妈妈不会哭着离开人世。要不是他,我生病时不会只有尹仁在旁照顾。要不是他,我不会变得如此顽劣,只为得到他的注意。要不是他?
我双手攥拳,呵,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是谁说人是两面的,痛苦时快乐,喜悦时伤感,平静时曲折,退缩时勇敢。
我觉得我要疯了。
蚂蚁爸爸的语重心长继续传进我耳膜:“孩子,我本来想三年前就见见你,那时好巧不巧正赶上公司变动,是沈叔叔欠了你。你,也不要太怪他,他这些年很难。”
我抬头感激的看向蚂蚁爸爸,却因他后面那句话而疑惑,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他巧妙的岔开了。 Www● тt kán● C〇
我知道这是他不想回答。
蚂蚁爸爸笑呵呵的看着狐狸和逆毛羊防备着走近,一把把我推了过去,气魄笑道:“这两小子资质还不错!看来有你这个丫头片子忙的了。”说完心情颇佳的大步跨出舞池,牵着娇若三月红花的蚂蚁妈妈两人浪漫去了。
我这边猝不及防的后倒,被狐狸稳稳接住。
感激一笑却没有站起身来,狐狸箍着我的腰明媚勾唇:“小猫儿,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你得兑现。”
我颤抖了,把两个手臂当成翅膀扑腾着,企图从他手出逃脱,活像只被狐狸叼在嘴里的花母鸡。
这时逆毛羊来了,把花母鸡拯救出来。
看吧,还是吃素的心善。
我羞涩的望向逆毛羊,乖巧的走在他身边飘出舞池。
逆毛羊两眼火热的低头鄙视我,低啸道:“你也就这个时候跟老子装女人!”
可我现在怎么觉得被逆毛羊鄙视得这么舒坦呢。
嘿嘿,抬头扬起笑脸继续跟着他走。
狐狸逛在我们身后,时不时酸不拉唧的嘟囔:“唉,某人要小心了,别把老虎当家猫养,小心到时反被吃。嘶,我也得注意注意。”
“我一直认为女子可顶整片天,女子之言应比男儿更真才是。”
“呜呜,人家的裤子呀,才穿了这么一次。”
走到长桌旁,我随便一抓,径直塞进狐狸的嘴中,堵上悬河源头。
待回头定睛一看却笑趴在沙发上,不仅我如此,逆毛羊亦然。
我们俩个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沙发上,看着狐狸面部动着把比他脸还大的龙虾头从嘴里拿出来。
我笑得捂肚子擦眼泪出气多进气少一句一喘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狐狸眉尾轻抬唇角一勾,闪身坐在我旁边,伸手把我的脸从沙发中挖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盯着。
我从大笑眼睛笑脸上不笑心里笑,到脸上不笑心里也不笑,最后想笑也不敢笑了。
在我被狐狸盯得不想笑只想哭的时候,他把脸也凑了过来,微扬着下巴以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撒娇道:“喏,给人家擦擦。”
我摸平身上的鸡皮疙瘩,把不良思想打跑,抬屁股把手伸到下面掏出几张不咋平整的纸巾,在狐狸被雷劈中的表情中,在逆毛羊再一次倒在沙发上暴发大笑中,慢慢擦拭起狐狸粘着酱汁的妖颜。
嗬,小脸真滑呀。
满意的拍拍狐狸小脸,又白净了不是,又可以勾搭人了不是,又,可以啄人了不是。
我手还没放下,不慎,就被狐狸啄了一口。
目标是明确的,动作是连贯的,连声音也是响亮的。
“啵”一个即兴短暂的声响,却引爆了逆毛羊的火药包。
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至,狐狸把我的脸按回沙发中,脸是向下的,屁股是后仰的,姿势是尴尬的。
突然想起今天穿的是草莓小裤裤,还是透明小草莓的这种。
这要是曝光在这里,老娘一生也只剩躲屋里掰着食指纠结了!
来不及再换一条,小宇宙爆发!回手拽住狐狸脖子,借力反向仰了回去,跟狐狸正好调了个姿势,他倒我立。
而逆毛羊这载着十分力的一拳也正好砸在我左胸上,在我倒地后仰中,在我口沫翻飞中,在疼得我直翻白眼中,看到了什么?
一个俊美非凡的大天使向我挥着翅膀飞来,而身后却跟着牛鬼蛇神?太他娘的有创意了!婚礼改拍广告了?
大天使翅膀闭合时,从他身后闪出一名金发甜美的女天使。女天使介于女孩与女人间,拥有女孩的甜美娇羞,又散发着女人的妖柔妩媚。
当确定她是冲我跑来时,我两眼一闭,晕了。
妈呀,我看见了天使姐姐,是来接我穿越的不?
这天使传送者与阎王家招待属于同间经纪公司不。这,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到真正二选一的时候还真是为难我了。
看吧,为难的我不仅胸口疼,连心脏也疼了。
我这边毫无生气的躺在沙发上,狐狸就以哭爹喊娘找人干架之势扑了过来,直愣愣的扑压在我身上,差点没重得让我坐起来骂他!
手指轻捏,掐在他大腿内侧。
狐狸微微一怔,不动声色间移开了压在我身上的分量,却仍然哭天抹泪,活脱脱一个死了丈夫的小妾样。
让我又好笑又要忍。
突然腰间轻了,我被抱了起来。昏暗的光圈扭曲成诡异的几何图形,狐狸的叫喊声仍绕耳侧却一句都听不清晰。
扭曲过后的光点,最后归于黑暗。视觉,听觉,仿佛都消失般。
漆黑中我勾唇笑了。若黑暗妖魔,如深潭幽灵。
一个另逆毛羊驻足的温雅声音响在耳侧,“去哪?”
一向怒火冲天的逆毛羊这次却很是平静,“医院。”
永远温暖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我耳鬓的发丝也被他的气息安抚:“打算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