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我的手不松反紧,“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这个死女人在想什么,你要手机做什么!要是再敢联系那几个蠢货骚包,老子就把你这女人锁屋里!一辈子都别他娘的想跑!”语罢不用分说的扯过我,往车上送。
我点点震晕了的脑袋表示理解他热爱我的心情,但是,我似乎没有正式答应他做他女朋友吧,更别提什么扯证了。而且他刚才也摔了自己的手机又是为什么。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所以想啥问啥。
“那你刚才摔自己手机又是为什么?”
“你都没手机了,老子还用它做什么!”
“那你刚才说把我锁起来是真的吗?”
“你他娘的认为呢!”
“就把我自己锁起来?”
“对!锁起来!跟老子锁一辈子!谁他妈都别想分开!”
我抬头望了望天,天上的日,好刺眼啊好刺眼。
一辆车适时的从我们身边飞速驶去,我虽没看清,但可以确定那就是狐狸的车。
逆毛羊撇了撇唇角,也加速起来。
过了一会,我后知后觉的感觉不太对。没吭声,安静回想一遍,中套了!
他早就知道狐狸跟在了我们后面还如此叫嚣,说的这些就给狐狸听的!
原来就连逆毛羊这么看起来二货的人,竟然也留着一手!
姐身边没一个省油的灯!
被敲门声吵醒的我,趿拉着拖鞋跑到门口。
窗外月光已经洒了进来,抬头一看,都十点多了。
下午回家后,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并且一觉睡到现在。估摸着是下午被狐狸和逆毛羊刺激的。
再次感叹自己还真是有颗强悍的心脏,在发现了狐狸的秘密和再次被逆毛羊咆哮表白后,竟然可以心无旁骛的熟睡。
姐乃神人也!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个时间谁会来找我?
狐狸?仁?而逆毛羊他只会从窗户进来。
我拉开门,竟是个意外的人站在我面前。
“极地狮子?”我大惊。
“怎么?见到我很吃惊?”极地狮子心情不错的踱步进来。
“确实。”我老实点头道。毕竟从上次那顿饭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打过你手机。”极地狮子打量了下房间,估计是在找我的手机。
“丢了。”呃,确实是被逆毛羊丢了。
“别告诉我你只是路过。”我走在他身后,不信道。
“难道我就不能路过上来坐坐?”极地狮子勾唇一笑,划出依然性感的弧度。
“你愿意来我当然开心。但这大晚上特意来找我,恐怕……”我没有把话说完,相信他已经了解我的意思了。
“菲,我该拿你怎么办。”狮子黑眸变得淡漠,一搂让我直接横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已经知道了?”极地狮子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声音不再是调笑。
“知道什么?”我心里咯噔一跳,围着他的话题打转。
“你下午是不是去过西教学楼。”我立马转过头,难道他看见了?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你也在那里?”我立刻回身,直视他的双眸寻找我要的答案。
“菲,你不应该卷进来。”狮子伸手抚顺我睡乱的发。
“你什么意思?”我抓住他的手,让他看到我眼中的焦急。
“你明白的。下午你所看到的一切。”我眼中的震惊,疑惑,焦急,不安轮番上演。
“那,那个女人是。”
我小心翼翼的问,却换回了我不最愿相信的答案。
狮子点了下头。
怎么会?
一件事情自己可以琢磨出某种可能性,但如果被他人证实的感受就大不相同了。
我不知所措了。
那个女人没死?那尹仁是如何来的我家?他难道认识这个女人?他们是什么关系?甚至,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跑回那个家中质问那个男人。
刚刚我甚至联想到了母亲的死因。
我想我是疯了。
而真正让我发疯的是极地狮子接下来的话。
“菲,事情没这么简单。”我转过头,懵懂的看着狮子。
“兰金不仅是尹仁的生母,而且还是胡砾的养母。”狮子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劈了下来,我从头皮一路麻到脚指。
“施烙辰你到底是谁!”我瞬间从他身上逃脱,有些不受控制的大叫,极地狮子的这句话一直重复在我脑袋里,我恨不得他没有告诉过我,更恨不得下午没有看到那一幕,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和我的家庭有关。
我的家庭,呵,自从母亲死后,我何时还拥有过家庭。
甚至,母亲在世时,我也。
我猛地抓住了些什么。
母亲在世时,那个男人就很少出现,所以她经常躲在房间哭。
有一次我藏在门边看到她经常拿出来看的那张照片。
那是张被撕过的照片,半张是一个俊逸的男人搂着旁边轻笑的少女,另外半张则是一个女人冷若冰霜却模糊的侧脸。
我瞬间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流出了眼泪。
捂着眼,我第一次放纵的哭出声来。
“菲。”
极地狮子蹲下抱着我,任由我嚎啕大哭。
他的大掌一下一下抚着我的后背,源源不断的温暖从他的手心传进我干枯的心里。
极地狮子只是紧紧抱着我,轻轻念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我能感觉到他的双手甚至有丝颤抖。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不知道他在此期间又说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男人我都如此狼狈。
嚎到嗓子疼,我闭上了嘴。不争气的捏了捏眼睛。
极地狮子如度过一场浩劫般,此时面色已经归于平静。
他拍了拍我的头顶,把我如婴儿般抱回床上。
“狮子你到底是谁?”我闭眼时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警察。”他说。
我左眼一跳,疲惫的不愿再睁开。
痛哭之后我条理已然清晰,如我猜想不错的话。尹仁是在五年前被他母亲接回美国的,而不是像齐叔当时告诉我他只是出国留学后回来接管我父亲的公司。这其中就牵扯出了尹仁的母亲兰金,这个女人甚至五年之前就已经跟我父亲有所联系了,或者他们的联系更早。如我母亲知道的话,为何会忍气吞声的允许尹仁被父亲接来,难道!母亲早知道我父亲跟兰金有一腿并且尹仁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倚!太狗血了吧!
我抚着砰砰跳动的心脏继续猜测。
再来,兰金也是狐狸的养母,一年前不知何种原因把狐狸派回T市。我在狐狸的店里打工会不会只是巧合,回想起来那天晚上想要凌辱我的男人会不会跟狐狸有些关系,或者应该说是兰金派来的人!尹仁宣布未婚妻的那天狐狸显然是知道的,而狐狸让我原谅他的事是不是跟这些有关。
归根到底我现在只有一条线索,就是那张照片!
我要看看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兰金。
转天,也就是校庆的最后一天我回家了。我知道这天直到早晨逆毛羊也没有回来。
很好,相当好。
原来他们都在瞒着我,看我一个人团团转!
如我所料,那个男人不在家里。
齐叔也没在,原本想给齐叔打个电话的,没有手机索性也就算了。
齐叔不在,正方便我做事。
空旷的房子,犹如曾经,只关着我一个人。
走进母亲的房间,依然是她最爱的浅黄色,素净洁雅。
抚摸着母亲的照片,她永远是个温柔的像一阵微风的女人。
相框的夹层中我并没找到那张曾经看到的照片。
继续查找,翻遍整个房间总算在最后一层抽屉里,发现了封文件夹。
里面,保存完好的离婚协议书露了出来。
母亲的名字赫然摆在了甲方上,但是乙方却没有签字。
日期竟然是十九年前的五月三十日。
一封保存了十九年的离婚协议书。
他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我不想接坐在母亲的房间等了会,但电话仍然催命般响着。
怕是齐叔的朋友找他,我又匆忙跑到二楼客厅接起来。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到西教学楼。”陌生男人的声音,透着冷漠。
“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不来,有个你在乎的人会死。”冰冷的声音戛然而止。
来不及细想,我撂下电话直接蹿下楼。
大门响动声,齐叔正巧开门走了进来。
“齐叔,我有事出去趟!”
不等齐叔反映过来,我已经跑出大门,打开车库。
“菲菲,别急,吃完饭再走!”
我已经把车开了出来,冲齐叔挥挥手不再言语。
一路狂飙,把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挤进半小时。
是的,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我在乎的人了。
一眼看去心口猛然一紧。
狐狸的车停在西教学楼口。
一看就是匆忙间停下的。
此时,车上空无一物。
正要前走却猛地一回头。
狐狸车上有血迹!
车门更是有明显的划痕。
我环视四周不见任何人,教学楼里静的出奇。
心里咚咚咚打着擂鼓,想打电话给狮子,手机却被该死的摔了!
不能再耽搁,我沉下心走了进去。
捂着心跳一间一间教室仔细而快速的寻找,却在我上次躲藏的教室里发现了颓败的狐狸。
狐狸啊!
我此时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的样子,他已经变成了只被黑红侵染的红狐狸。桃红色的衬衣已经有一半被染红了,一手垂地一手捂在腰间的他,了无生息的倚在我上次躲在窗旁看他的位置上。
本来低垂的凤眸,因我的到来挣扎的睁开了。
狐狸抬头愕然的看着我。
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跑了出来,快步走过去,跪在狐狸面前。
我抬手不敢触碰那片殷红,直接翻他的裤兜,手机在哪?
狐狸握住了我颤抖不止的手,突然笑了起来。
那一笑,不再妖娆,而是如莲般干净。
我握拳,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
“狐狸,你最好给我记住,想死,必须得到我的允许!”我倔强的抹了一把眼泪,不再管呆愣的狐狸,摸出手机拨打120。
竟然没电!
我气的嘴唇直哆嗦,蹲下来准备背他出去。
却被狐狸按了下来。
狐狸强行把我脑袋转回去,放大的妖颜直接砸了下来。
一场劫后余生的吻。
我委屈心疼恐惧愤怒,到最后全部被狐狸雨点般轻柔的亲吻化成了绕指柔。
狐狸喘着再次压了下来。
“狐狸”我看着那片不断渗出的殷红不敢再动弹。
“小猫儿,我爱你。”狐狸让我看进他眼底的认真。
我眨了下眼,低头,主动吻上那片没有血色不再漂亮的薄唇。
狐狸,现在我已经不再抵挡你对我的爱,因为我同样爱着你。
狐狸,如果你要,如果我有。
我小心翼翼的扒开粘在狐狸身上的衬衣,已经粘稠的血粘在我十指上,如一只刚刚挖食过人心的妖。
把背心脱下擦拭狐狸腰侧枪口处的血迹斑斑,狐狸闷哼着按住了我颤抖不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