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犹豫道,“可是……”
南月深立马打断她的话,“别扭扭捏捏的了,时间来不及了。再不走,等会儿只能骑马、不能舒舒服服的坐马车了。”
南月深拉起我的手,将我匆匆往正大门带。
长陌夫人一身白衣如雪,已经早早的站在门口等候。
我顿时感到不好意思,要不是我慢吞吞的选衣服,大概不会折腾上这么久。
荣熙夕站在长陌夫人的左边,一身火红的罗裙,漂亮而张扬。
她笑着和长陌夫人说说笑笑,我走过去,福身行礼,“宜欢来晚了。”
长陌夫人抬眼,朝我点头。
又朝着南月深笑弯了眼,“我说怎么找不着你这小子了,原来是去勾搭小姑娘去了!”
南月深毫不在意自家母亲的调侃,正儿八经道,“孩儿愿意去勾搭谁,就勾搭谁。”他将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对着众人道,“母亲给孩儿选的儿媳妇,孩儿自然要特别照顾一点。”他浑然不在意外人的目光,而我想要装作不在意都不行。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此时此刻全部落在我的身上。有探究,有惊恐,有惊艳,有嫉妒,各种神色复杂隐晦……
看的我心底直打哆嗦。
荣熙夕那张娇艳的脸上,略带扭曲。一双眉目震惊非常。
她一副模样,倒是彻底的取悦了我。
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我不仅没死,还将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南月深,也请了出来。
荣熙夕很快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她温声笑语,“差不多该上路了。”这话说的,连声调儿都没变。
我真是佩服她装模做样的功底。
长陌夫人点头,“宜欢,你和我一车吧。”
长陌夫人一语落下,全场又是一瞬静寂。
谁都知道,长陌夫人无论是坐轿子还是马车,皆是不与人同行,其一是因她身份尊贵。其二则是因为她本人不喜人触碰。
南月深忽而拉住我的手,“母亲,还是让宜欢与孩儿一同吧。”
长陌夫人微微错愕,“你确定?”
南月深黑眸微弯,眼中蕴着少有的柔色,“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小心照顾她。倒是您,注意安全。”
长陌夫人点头,“如此更好。”
南月深拉着我往第二辆车马走去,正当我要上马车之时,长陌夫人疾步走来。
我怔仲,“怎么了?”我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长陌夫人看了一眼我腰间的镂空铃铛,“切记切记,此铃铛绝对不能离身。”语罢,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才坐上了前头那辆精致的马车当中。
南月深不在意道,“母亲就是瞎操心,你别太在意。”
我将腰间的镂空铃铛取下,“这东西看起来很珍贵,是长陌夫人从不离身的宝贝。你知道它的作用吗?”
南月深一人占了整个座位,靠在软垫上,脚放在马车当中的小桌上,不在意道,“这铃铛有抵御我身上异香的作用,和我的玉箫实力相当。”
原来如此。
南月深直起身子,表情严肃又认真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发毛,“干,干嘛?”
南月深没什么好语气的道,“这铃铛在母亲的手里是宝贝,在你手里……也就是一保护你不被奇怪的气味给迷惑的东西罢了。你的实力,不足以运用起它。”这话说的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靠在接近于车门的位置上,闭目休息。
出了梦城的范围,外边的大道皆是石子路,坐在马车里边,被颠的一抖一抖的。
好几次,因为我的大意,脑袋撞上了车壁,被撞的刺疼刺疼的。
见着南月深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也不让个座位,我也不管不顾了,直接歪倒躺到了地上,缩起身子闭目休息。
好一会儿后,南柯终于良心发现了,拍了拍身边的软垫,“过来。”
我微微一怔,丝毫不扭捏的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他旁边。
然后……靠在车壁上睡觉。
只是没过多久,我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恍然睁开眼睛,南月深并没有任何不适。这么说来,是外边出事了?
正想拉扯窗帘看看,南月深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制止了我的动作。
我压低声音,指了指车窗,“外边好像出事了。”
南月深朝我摇头,“梦城的侍卫不是吃白饭的。这种程度,无须我们下马车。”
“可是……”我皱眉。
南月深黑眸隐含暗芒,“别胡闹,听我的。”
我想了想,放下手。
只是耳边的厮杀声格外惨烈,听的我心慌意乱。我忍不住的拉过南月深的手,紧紧的攥在手里。
他目光微闪,很是不明。
我微微喘着气,“我,我害怕。”
南月深轻笑一声,“上回你被关破庙,周围大火灼烤,也没见你露出今日这般胆怯之色。”
那个时候与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一个是视死如归,有着必死的决心。一个是听着杀戮与嗜血,等待着死亡的镰刀,性质不同,心态自然也不会相同。
当然,这话我是不会说的。
因为南月深这样一个梦城少主的想法,毕竟与我不同。
肩膀处温热。
抬眼,南月深竟然将我半抱了住。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梦城的侍卫能够应付。很快,马车会继续前行。”虽说脸色依旧难看,口气也不怎么好,眼中更是嫌弃之色,但是微微发红的耳根,让我心底升起了莫名的情绪。
南月深皱眉,柔着声音低低道,“这样,是不是就不怕了?”
我抿抿唇,将他的手用双手握住,“只要握住你的手,我一下子就觉得勇气倍增,不害怕了。”
南月深耳根子更红了。
我能感觉到,他微凉而干燥的手,溢出了些许汗渍。
这个时候,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了。
“少主,你没事吧?”荣熙夕的表情忽然一僵,目光落在了我握住南月深的手上。
我一惊,猛然松手。
下意识的一个反射,坐的距离南月深远了一些,若无其事的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