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要醒来了,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的心焦急的无与伦比。
我深呼吸一口气。
这个时候,南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呼吸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我的眼神有些陌生,接着慢慢的回了神。
他眼中略带一丝迷茫和怨气,“长陌夫人的死,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
白翎说的对,长陌夫人一事,我当真是难辞其咎。
那个时候的我不够聪明,太过蜗牛,才会导致了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了。
我道,“那个时候我被囚禁在深宫之中,很是突然的,我收到了长陌夫人辞世的消息。”
南柯的神情染了一丝迷茫,随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眼神愈发清晰起来。
接着他又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怀孕了,你却不告诉我。你明明有机会告诉我的。”
他清明的双目渐渐的染上了红色,他微微转头,将目光定格在一旁的空地上。
我双眼泪婆娑,不停的咬着下唇,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说,去阐述当年的事情。
往事像是一张布满了荆棘的大网,又像是一卷活了的毛线,将我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我慢吞吞道,“庄紫夜逼我吃了什么七日落胎丸,那东西根本没有什么解药,还是皇城的东西,我若是告诉你了,结果会不同吗?”
南柯怒了,“就算翻了他那皇城,我也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可是你呢?到死都不说!不,是什么也没有说,直到从那里跳了下来!”
南柯冷笑了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杀了两世!冥法有规定,凡是自杀两世的人第三世不得为人。入畜生道惩罚!惩罚你的不自爱!”
我身上的血液在这瞬间似乎活了过来,让我心惊肉跳,“所以你为了救我,才……”才会受烈火焚烧之痛,流尽全身血液,恕我罪孽,换我重生。
南柯没有转头瞧我。
我闭上眼睛,惨笑,“你说的对,我欠你的,一辈子,两辈子,都还不清。”永永远远都还不清。
牧宜欢,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南柯起身,声音低沉,“所以……你和庄紫夜,到底……有没有相爱过?”
我微微怔仲,咬了咬下唇,不忍在欺瞒他,坦言,“或许,第一世的时候,有动心过。但是,他背弃了我对他的感情。”
南柯静了一会儿,冷静了下来,他淡淡道,“你与他之间,本是有那缘分的。”
我急忙忙的拉住他的手,“我与他之间的那缘分,本就是我强求的,后来是他强求的。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保命。”
南柯扫过我的脸,“假若他不受那长生之术迷惑,或许你与他便能白头偕老了。”
我呆怔了一瞬,双目无神道,“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假若,也没有如果。庄紫夜……他从来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而我,不过是自取其辱。
南柯忽然笑了,低低的笑声如那暖阳破冰封,春风拂大地,“但是……假若他真是这样衷情,或许我也不会收获自己的爱情。”
我吃惊的抬眼瞧他。
来来往往一瞬之间,他的情绪竟然全部镇定了下来。
漆黑的双目清澈的仿佛炎炎夏日里的一场雷阵雨,席卷走了那一股逼人心肺的热浪,余下的,是夏日里微风的凉爽。
让人一瞬间心旷神怡,如沐春风。
南柯……
接应着他的前言,我弱弱回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第一世遇上我的时候,你并不是对我没有感情的?”
南柯不置可否。
我皱眉,不自信道,“可是那个时候,你表现的一点也不积极,和那群在旁边看好戏的白翎他们一样!”
南柯抬眼,“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我需要争取什么?”
我被他这话逗乐了,怒极反笑,“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牧宜欢,牧欢欢,你自己那个时候的脾气,可不大好。”南柯没好气了,“等我想争取一下的时候,你和庄紫夜已经开成公布你们两个的感情有多么多么深厚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庄紫夜能给你带来幸福,也是你所爱之人,才放的手!”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撇嘴,声音也不敢大声了,“那你当时不也没有争取……”
南柯起身,垂眸俯视着我,“你有你自己的想法,而且那个时候……不管你报着什么目的,但是你害怕退缩了,所以主动放弃我的不是你么?”
我目光游移,他说的倒是一点错都没有。
罪大恶极的人是我,是我,是我,一直都是我。
从头到尾,一切的一切,都是当年的我犯了糊涂,给了有心人机会,才导致了这么多惨剧的发生。
南柯叹了一口气,“命运作祟,你我都没辙。现在去计较过去,真是傻的冒泡……”
我,“……”到底说谁傻的冒泡呢?
……
“白学长他们已经回去了,似乎是九老妖婆和那南夫人又出来作祟了。我们呢?接下来……”
南柯打断我的话,道,“冥王被困,如今得先把冥王给救出来。”
我怔愣了一番,随后点头,“嗯,确实要先救出冥王。”
“走吧。”南柯起身,直接踏出门外。
我紧赶慢紧赶的跑到他身前,双臂一伸,拦住他的去路,“我真的不生我的气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南柯如是道,“你有你的思量,我也有我的思量。金钥匙打开你记忆的那瞬间,我的记忆也主动的凝聚了起来。想必赵衣儿亲自告诉了你很多事情吧?在这过程中,凤彧也替你解释了过去我们之间所造就的很多误会。”
原来是这样。
凤彧……
看样子凤彧看在赵衣儿的面子上,为我说了不少好话啊。
“那你现在又苦着一张脸,做什么?”我道。
“欢欢,你可知道,很多记忆找回来了后,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反而显得更加麻烦了。”南柯的周身萦绕起丝丝鬼气。
阴气森森的有些恐怖。
“什么意思?”我呆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