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孙丑(下) (4)

对曰:“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他日,王谓时子[2]曰:“我欲中国[3]而授孟子室,养弟子以万钟,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4]。子盍为我言之?”

时子因陈子[5]而以告孟子,陈子以时子之言告孟子。

孟子曰:“然,夫时子恶知其不可也?如使予欲富,辞十万而受万,是为欲富乎?季孙[6]曰:‘异哉子叔疑[7]!使己为政,不用,则亦已矣,又使其子弟为卿。人亦孰不欲富贵?而独于富贵之中有私龙断[8]焉。’古之为市也,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者,有司者治之耳。有贱丈夫[9]焉,必求龙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人皆以为贱,故从而征之。征商,自此贱丈夫始矣。”

【注释】

[1]致为臣而归:指孟子辞去齐国客卿的职务返回家乡的事。

[2]时子:齐宣王的大臣。

[3]中国:在国都中。这里的“国”指国都。

[4]矜式:效法。

[5]陈子:人名,即陈臻。

[6]季孙:人名。有人认为季孙是孟子的学生,但也有观点认为此人“不可考”。

[7]子叔疑:人名,与季孙一样“不可考”。

[8]龙断:即垄断。原意是指高而不相连的土墩子,后引申为把持或独占。

[9]丈夫;对成年男子的称呼。

【译文】

孟子辞去齐国的官职后准备回乡。

齐宣王专门去看孟子,对孟子说道:‘从前,我希望见到先生,但却未能如愿;后来,我终于能早晚聆听先生的教诲了,这使我很高兴;现在,先生又要离我而去了。请问先生,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孟子回答道:“现在我也不敢这样要求了。这本来也是我的愿望。”

几天后,齐宣王对大臣时子说:“我想在国都里拨给孟子一所房子,再用一万钟粮食供养他和他的学生,以便让我们的官吏和百姓都能向他们学习。你去代表我跟孟子谈谈这件事情。”

于是,时子就拜托陈子把齐宣王的这个意思转告给孟子。陈子照做了。

孟子听了,说道:“时子哪里知道这事不能做呢!如果我是个贪图富贵的人,哪里还会辞去十万钟傣禄的官不做,却要接受一万钟的赏赐呢?季孙曾经说:‘子叔疑真奇怪!自己想做官而不得重用,他却又让自己的学生去做卿大夫。谁不想当官发财呢?可他却想垄断当官发财的道路。’这就好比是古代的集市,本来不过是以有换无,有关的部门也只是进行管理。但却出现了一个卑鄙的人,一定要找一个独立的高地登上去,左边望望,右边望望,恨不得独霸全市场的赚钱机会。别人都觉得这个人卑鄙,因此向他征税。征收商业税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阐释】

古人认为,决定君子是否愿意做官的因素,不是利益的大小,而是自己的理想能否在当前这个社会上实现。因此,尽管孟子在齐国做到了客卿的高位,但他还是决定离开齐国,原因就在于齐宣王不能理解和采纳他的主张,更别提重用他,让他实现理想了。事实也是如此,根据《孟子》的记载,尽管相比于在魏国的遭遇,孟子在齐国的待遇已经非常不错了,尽管在很多问题上孟子都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但作为乱世诸侯的齐宣王却始终不肯施行孟子的仁政主张。

尽管齐宣王不打算切实地采纳孟子的建议,但他也不愿意让孟子离开齐国,于是对孟子许以重利,幻想用财富留住孟子。但是,前文已经说过了,决定君子是否愿意做官的因素,不是利益的大小,所以孟子依然拒绝了。不仅如此,孟子还再一次教训了齐宣王,他责备齐宣王虽然垄断了国家财富,却依然不打算施行仁政,纯属贪得无厌。

归纳一下孟子的一番道理,可以看出,孟子主要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他的理想无法在齐国实现。前文也已经说过,决定君子是否愿意做官的因素,是自己的理想能否在当前这个社会上实现。所以,孟子认为,既然在齐国无法实现它的理想,那就应该及早离开,这没有什么多说的,哪怕是拥有富甲天下的财富,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二是孟子鄙弃了官场的垄断行为。所谓的官场垄断,在这里是说,既然已经认为没有必要再当官了,就不必再继续滞留在官场,抢别人的饭碗。所以,孟子拒绝了继续为官的请求。

官场的垄断行为和垄断市场商人的行径没有什么不同,相比之下,孟子的这种大丈夫行为真让历朝历代那些靠阿谀贿赂、买官卖官而混迹官场的人惭愧万分。自古以来,官场便有裙带关系,就像孟子例举的子叔疑,自己做官不算,还要让自己的子弟都做上官。不过,话说回来,世袭制度本身就是一种垄断制度,即便不是世袭的科举制度,垄断现象也是非常严重的。孟子指出的官场垄断现象是意义深远的。尤其具有超前意义的是,在指出官场垄断现象的同时,孟子还指出了市场垄断现象。孟子认为,征收商业税就起源于这种市场垄断行为。

就孟子的本意而言,“贱丈夫”的寓言是为了配合说明官场和市场一样,也存在着垄断,这种垄断也是干扰孟子说服齐宣王施行仁政的因素之一,一心只想称霸于天下的齐宣王体会不到这些,就算他体会到了,能不能真正采纳孟子的建议,能不能施行以道德来统一天下的仁政,这些都还是两说呢。更重要的是,孟子已经对齐宣王不抱希望了。

【原文】

孟子去[1]齐,宿于昼[2]。有欲为王留行者[3],坐而言[4],不应,隐几[5]而卧。客不悦曰:“弟子齐[6]宿而后敢言,夫子卧而不听,请勿复敢见矣。”

曰:“坐。我明语子[7]。昔者鲁缪公[8]无人乎子思之侧,则不能安子思;泄柳、申详无人乎缪公之侧,则不能安其身。子为长者[9]虑,而不及子思;子绝长者乎?长者绝子乎?”

【注释】

[1]去:离开。

[2]昼:齐国的一个邑。

[3]行者:急着赶路的人,这里指孟子。

[4]坐而言:正襟危坐(和孟子)说话。

[5]隐几:凭几而睡。

[6]齐:同“斋”,意为“斋戒”。

[7]明语子:明确告诉你。

[8]鲁缪公:鲁国的国君。

[9]长者:孟子的自称,大概是因为孟子比对方年长,所以才自称为“长者”。

【译文】

孟子离开齐国后,在昼邑暂歇。有个人想替齐宣王挽留孟子,于是来拜访孟子。见面后,这个人正襟危坐,严肃地跟孟子说话,但孟子却不理睬他,只是靠着几案睡觉。

这个人很不高兴,说道:“我是提前一天斋戒沭浴后才来拜访先生的,先生竟然不听我说话,我再也不敢来拜见先生了。”

于是,孟子说道:“先生请坐,我明确告诉你我的理由:以前,如果没有人侍奉子思,鲁缪公就不能为子思安心;如果没有人伺候鲁缪公,泄柳、申详就不能安心。请你为年长的人考虑,远远是比不上子思的。是你拒绝长者呢?还是长者拒绝你?”

【阐释】

在这一章里,孟子旧事重提,又说明了他之所以决定离开齐国的另一个原因,这就是他觉得齐宣王不够尊贤,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齐宣王不够尊重他。这一点可以从孟子引用“鲁缪公能安子思”的例子看出来。

所谓齐宣王不够尊重孟子,还是源于这一卷第二章的记载。当时,齐宣王和孟子约好了要见面,但是当孟子就要动身准备出门时,齐宣王却派人传来口信说,单方面取消今天见面,改在明天一早朝堂上见。孟子当时就火了,也学齐宣王的样子单方面爽约了,不仅做了个“不召之臣”,而且还大发脾气,号称“贤才不可招”。而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孟子再次提起,可见齐宣王是真的不够尊重孟子。

既然齐王在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这一类小事上都要摆摆架子,就说明他确实缺乏对孟子的尊重,作为圣贤的孟子自然是明察秋毫。为了维护自己独立的人格和做人的尊严,离开齐国已经是早晚的事了。

由此看来,孟子离开齐国的次要原因,确实是觉得齐宣王不够尊重他。也许,如果齐宣王知道了这些的话,一定会更后悔的。

【原文】

孟子去齐,充虞路问[1]曰:“夫子若有不豫[2]色然。前日虞闻诸夫子曰:‘君子不怨天,不尤人[3]。’”

曰:“彼一时[4],此一时也。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5]。由周而来,七百有余岁矣。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吾何为不豫哉?”

【注释】

[1]路问:在路途中发问。

[2]不豫:不高兴、不愉快。

[3]不怨天,不尤人:这是引孔子的话。由此判断,此句中的“夫子”应该指的是孔子。

[4]时:时势。

[5]名世者:举世闻名的人。

【译文】

孟子离开了齐国。在路上,充虞问道:“先生似乎不高兴。我听先生讲过:‘君子不抱怨天命,也不责怪于人。’”

孟子回答道:“现在和那个时候的情况不同了。从历史上看,每隔五百年就会兴起一位贤明的国君,其中必定还有辅佐他的名望很高的名世者。从周武王时代到现在已经有七百多年了,从时间上看,已经超过了五百年;从时势上看,也应该是兴起贤明国君的时候了。大概老天不想让天下太平了吧,如果想让天下太平,在当今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呢?我为什么不快乐呢?”

【阐释】

孟子纵观历史,由“从尧舜至商汤、从商汤至周文王,其间皆相隔约五百年”的依据,得出了“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的结论。接着,他又认为,从周文王到现在已经相隔了有七百年,已经超过了相隔五百年的规律,再结合当前的社会态势看,应该是到了“必有名世者”的时代了。

那么,即使到了“必有名世者”的时代,与孟子又有何干呢?原来,孟子强烈希望在这一历史进程中,成为一位“名世者”,能辅助明君成就大业——孟子所谓的大业,自然是以仁政治天下。有幸生活在这样一个历史时期,就能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能,这是一件令孟子十分兴奋的事。对于自己的前景,孟子充满了自信,甚至认为,能担任这一历史重担的人只有他孟子,所以他霸气十足地说道:“当今之世,舍我其谁!”谁说孟子不动心?此时孟子的心已经是蠢蠢欲动了。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尽管中国的历史确实是在一治一乱中不断交替着演绎的,但此后的规律根本就没有听孟子的话按照“五百年必有王者兴”的间隔周期重演。孟子等待的“伟大的时刻”一直没有来临,孟子的希望落空了,心情极其复杂,据说甚至流露出了告老还乡和解甲归田的意图。幸亏他的学生充虞深知先生的心情,于是就用先生说过的“不怨天,不尤人”的话来安慰先生。听了学生的安慰,孟子的心情还是不能释怀,于是只好表示,时代不同了,老师也动心了。由此可见,离开齐国对孟子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当时的齐国是诸侯国中数一数二的强国,是孟子实现人生理想的最好平台。

在承认自己也“情绪化”了之后,孟子向学生解释了自己不愉快的原因,他再次拿出了“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的说法。跟前文所述一样,按照孟子总结的这个规律推算,这个时候是应该有“王者”兴起了,可孟子走遍天下,却没有遇到像商汤、周文王这样的王者。既然没有遇到王者,孟子也就做不成“名世者”了。虽然做不成“名世者“了,但孟子却分明觉得自己就是“名世者”。梦想的美好和现实的残酷让孟子如此惆怅和失落,孟子又怎能“不怨天、不尤人”呢?

即使如此,孟子也得再次找个理由让自己的心情能再次平衡吧?于是,他又说“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老天不想让天下归于太平,这就是孟子找到的理由。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孟子还是觉得不甘心,于是又继续自我安慰道:“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这样一想,也就没有什么不快乐了。于是,孟子算是迈过了这道坎。

孟子的“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这句话是以天下为己任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作为底蕴的。然而,孟子之后的千百年来,有人欣赏他的这句话和这种精神,也有人以此为借口批判孟子,认为他狂妄到了极点。想要揭示其真正的思想含义,只有结合当时特定的历史环境和文化背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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