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桿孜暮从公司回到家时,却见到客厅中的两人——桿孜笙正低头用白纱布轻轻帮门捷包扎。而门捷则深深地,一动不动的望着桿孜笙,仿佛眼中装的不再是桿孜笙一人,而是整个世界,或许是两人都太过专注,竟没有发现桿孜暮已经回到了家,而这一切自然也都被桿孜暮尽收入了眼里。他自然明白,这样的眼神,不用多想,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这样看起来,他俩还确实挺配的,要是到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下一对山与童呢!往事突然出现在桿孜暮得脑海。
唉!只可惜……山与童……
“哥!你回来了。”桿孜笙突然抬头发现桿孜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突然感到了一种幸福,然后便露出了真正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笑容,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她的世界里仿佛就只有哥哥与门捷了。门捷顺着桿孜笙的眼睛望过去,看见眼中充满了对桿孜笙的宠溺的桿孜暮,便也唤了一声“哥。”
当年,当自己的父母山与童二人完成了轰动整个杀手界的一次刺杀后,便将自己一个人丢下了,在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甚至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留给他。那时正是桿孜暮将自己收养了下来,才使得十三岁的自己没有被活活的饿死。
桿孜暮坏坏的笑着走向了他们:“嘿!门捷这是又当一回护花使者呀,不错不错!”桿孜暮放下公文包直接坐到了门捷的身旁,随手拿起了一个苹果,嘻嘻哈哈的啃了起来,还不时望向门捷示意他开口向他这宝贝妹妹说出他自己的心意。“哥你说什么呢,门捷都这么严重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门捷还没开口,桿孜笙却先开口了。还一边将门捷手上的纱布打了一个小结,一边嘟着嘴。
真不知道,要是旁人看到此时这个正嘟着小嘴的小女生就是让人闻之生骇的罂粟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差。
“不是玩笑。”当门捷的笑字还没有说出口时,桿孜暮眼中的希望又重新升了起来。“不是什么呀,吃饭了,我都要饿死了。”说完,桿孜笙早已经收好了医药箱大步走向餐厅。此时的门捷已经呆滞在了沙发上,而桿孜暮则悄悄的将手中的苹果,放到了门捷那双被包扎成粽子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捏着门捷那双可谓是毫无瑕疵的脸,眼神更加凝重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吃饭了!还吃不吃饭呀,不吃我全吃了!”桿孜暮话音还没落地,桿孜笙那儿又是对着客厅一段连环夺命催。“得嘞!公主大人。”
对于自家亲妹妹的这副对感情方面没有丝毫研究的傻白甜,桿孜暮还真是毫无办法:这门捷都在家里住了十年了,难道小笙一时将他当成哥哥吗?不会吧,门捷的心思谁不知道啊!真不知道这丫头像谁,怎么这么情感白痴!桿孜暮抚了抚额头,默默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但他却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有那么一个人在自己眼前,在自己身边晃悠了十多年,他却毫无发觉,只当她是自己百年难得一遇的红颜,他不知道,在不久以后她也会下定决心离开自己,只因等待,太过漫长,会让人一步步的陷进去不能自拔。
夜深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事需要思考,都需要让时间来让真相浮现出来。
桿孜暮一人躺在床上望向头顶的天窗,眼前全是星星,一闪一闪的,而他的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那女孩儿有着很长很长的秀发,很柔很直。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两双白鞋子正站在满是枫叶的柏油路上,迷人的阳光照射下来,很美,很美!桿孜暮不由的扬起了嘴角:想什么呢?她可是你十多年的好朋友啊!可能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才会想着她吧,想到这,桿孜暮缓缓的闭了双眼,睫毛在窗外星星的照耀下仿佛正在发光,发亮。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但或许对于门捷来说现在的他是无奈,或者说是煎熬吧。浅灰色为主的房间里门捷一个人坐在窗台上,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缓缓的一杯酒已经下肚,迎面吹来一阵冬天独有的冷风,很冷很冷,刺入骨髓的那种冷,到底他该如何去向孜笙表达呢?
他喜欢她喜欢了整整十年。从他刚来到这,见到她的第一眼,穿着天蓝色微带着一点紫色的睡衣,来为他开门时,当她擦着惺忪的睡眼却在下一秒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呼呼大睡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这一世他只会爱她,他也只会要她。而三年前她对原桤木那种痴恋,愿意为了他而逃离这里,看着她对原桤木的好,他嫉妒,但他却仍旧选择了放手,只是那一次,她伤的有多深,他是一清二楚的。
“既然原桤木选择离开她?那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绝对不会!”“咔嚓”手中的酒杯,现在也只剩下了几块残残的碎片,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门捷却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望向远方。
桿孜笙的房间里,不难的看出她是一个很专一,同时也很倔强的女孩子,毕竟在她的房间里不是紫色就是紫色。她喜欢水长,因为它有点凉凉的感觉,这种凉意可以很快使她清醒过来,毕竟她的仇家也不少,所以她今天差一点出车祸,也只是吩咐高呙子去查了,这种事她已经见惯不惯了。没有人知道这三年里她都遭遇了些什么?但今晚她好象格外不同,她睡得很沉很沉,甚至还做了梦,她梦见她穿着一袭深紫色的礼服,对面是一个男人,那男人正朝着她招手。深紫色的西装下伤深黑的头发格外显眼,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发现那男人眼下有颗泪痣,这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她奋力向那男人跑去,却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远,越追越远……
房间里似乎进了点风,桿孜笙的发丝微微有些许落到了她的睫毛上,一个人影却在此时轻轻地蹲了下来,很仔细很仔细的拂过桿孜笙的发丝,却无意间触到桿孜笙冰凉的脸颊,那男人的眉毛微皱:她天生冰冷的体质难道还没有改善吗?竟然还睡水床?突然间,桿孜笙轻声呢喃着:“原桤木!是你吗?原桤木!不要走!”男人的心脏好像微微抽动一下,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看着桿孜笙似乎更加多了一些宠溺,但好像还有着一丝怨恨,甚至还有多年不见的思念。眼角他的泪痣仿佛又多了几分忧愁。
桿孜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间的睁开了双眼,却发现眼前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但她好像感觉到刚刚额头的温度还没有消散,桿孜笙看着窗外的星星良久良久。原桤木?真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