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随后被同学搀扶回到教室。

老师在讲台上孜孜不倦授课,吕意在下面睁大眼睛看着黑板,一副视死如归的悲壮,手臂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能打起十分的精神听课,趁着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慢吞吞做笔记记重点。

期间陆央的肩膀碰到了吕意,她差点叫了起来,想起现在正是课间,硬生生把将要吐出口的疼叫憋在了喉间,悠长绵延的倒吸了一口气,瞪他,杀气四溢。

“干……干嘛呀……”陆央缩在一团,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被吕意眼里的煞气惊到,惶恐地看着她,哆哆嗦嗦:“你可别乱来,老师看着呢。”

吕意像一只瘪掉的气球,气势顿减,“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可你力气大啊。”娇滴滴的姑娘,平日还好,温温柔柔,一旦发怒,比火山爆发还恐怖。

吕意手探进抽屉,一阵摸摸索索,拿出一根白色粉笔,笔直从书桌中间划了一道线,指指他,指指自己,最后手指指向白线,点了点,“你,我,三八线,楚河汉界,别越界啊。”

陆央目睹全程,老成地摇头晃脑,呵了一声,“女人呐~~”

吕意却不再搭理他了。

回家后,吕意挽袖子,她妈妈拿着药箱给她消毒上药,一脸心疼,边上药,边抬头问吕意疼不疼,吕意摇摇头。

“好好的摔成这样,怎么会不疼呢?看你下次还捣蛋。”

“我不敢了……”吕意讨饶,小声嘀咕道:“我从武馆回来后也一身伤,都不见你过问的。”

吕意妈妈道:“那能一样吗?”

她拉上药箱,站起身,“好了,赶紧吃饭吧。”

“哪里不一样?”吕意跟在她的身后,“爸爸呢?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晚一点,你赶紧吃饭,吃完饭该玩玩儿去吧。”

吕意应了一声,快速扒完饭,然后下楼找小伙伴玩去了,一声号令,呼朋引伴,附近小区的孩子都出来了,在小区公园自带的儿童游戏设备上爬上爬下,纠帮结派。

吕意是小区里的孩子王,好脾气,能和一群小萝卜头耐心玩,所以身后集结了一群跟屁虫,和她在小区里玩游戏,叽叽喳喳,直到吕林回来。

吕意老远看到自家老爸的身影,兴奋地挥手叫了一声,转头和大家散伙。

手下们还有些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在她再三保证下,才不甘心的各回各家。

吕林看到闺女,脸上笑开了,和她一起上楼,问她一些学校的情况,吕意乖巧的问一句答一句。

吕意手肘的伤口慢慢结痂,她时常会不自觉的摸摸,后来觉得硬硬的一块在手臂上特别不舒服,不自在,于是一把揭掉了。

期末考的时候,毫无意外,吕意又是垫底,但好歹不是最后一名,吕意不知作何想法,看着试卷上明晃晃的分数,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严重侮辱了。晚上,她爸今夜不回家,吕意跑到爸妈的卧室,钻进了被窝,严肃的与她妈妈进行了一场探讨。

“当然是我亲生的了,哪个垃圾桶里能捡到这么如花似玉的闺女,肯定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不用怀疑嘛。”听到女儿狐疑的语气,吕意妈妈斩钉截铁否认。

坐稳了学渣名头的吕意,现在看他们班成绩比她好的,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在考试之后放了假,吕意成天泡在武术馆,把一腔怒火,全部给了沙袋,叱咤有声,收了手后,又是一副温软的模样。

后来,临近过年,武术馆也放了假,吕意跟着爸妈走亲访友,又去了s市,老妈的娘家,打道回府的时候,被外婆拉住,死活不放人,于是吕意妈妈带着吕意,留下了,可怜巴巴的吕林,被妻女抛弃,独自回了家。

没办法,过年是燃放爆竹烟花的高峰期,容易发生火灾,唯恐出现意外,吕林无法逗留,只好黯然离去。

舅舅有个儿子,叫陈继,目前正在上初中,成绩拔尖。妈妈和舅舅舅妈在客厅聊天,从工作聊到儿女,从儿女聊到儿女的成绩,从成绩聊到要上的大学。

吕意瞅着一个空隙溜了,钻进表哥的房里。

陈继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笑道:“招架不住躲我这儿来了?”

吕意点头,心有余悸拍拍心口:“嗯,太可怕了,我坐在那里,都不敢开口,唯恐一说话,就引火烧身,当然要趁他们不注意,赶紧溜了。哥,你干嘛呢?”

她探出头望了望,书桌上堆了一摞书,吕意看了一眼,瞠目结舌,这是高中的课本啊,她哥这是打算刷高中副本了嘛?

她随手拿过一本,翻了翻。

“哎。”陈继叫了一声,没拦得住,居然让吕意在书中翻到了一张夹在里面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女孩,扎着马尾,看照片背景是在操场,女孩侧脸对着镜头,下巴微扬,嘴角眉梢带着笑意,好像对着视线的方向再说什么,太阳升起,细碎的头发在晨曦中跳跃。

这照片……吕意多贼啊,她哥一副紧张兮兮,被戳破后摸了摸鼻子的尴尬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了然的目光看向她哥,吕意半弯腰,头碰着头,面向和陈继同一个方向,举着手中的照片,与他一同观赏,“偷拍啊……”给了她哥一个揶揄的眼神,“哥哥,你这么认真的,是在看书,还是看人啊……”

陈继拿回照片,夹入书中,失笑摇头,“人小鬼大,懂什么?”顿了顿,嘱咐她,“出去不要乱说。”

吕意背着手走了几圈,“那要看你给我什么好处了……”

“听说期末考又没考好?”陈继忍俊不禁,无视她投过来的眼刀,和一脸泫然欲泣一副‘你怎么这么讨厌,专门往人家心里扎刀。还是不是人家哥哥’的表情,含笑道:“咱们家的人不笨啊,怎么到你这里出了错,平日里一副鬼精鬼精的模样,区区一个及格分数就难倒了你?不会每天只顾着玩了吧……”

“舅妈!”吕意冲着门口大叫,陈继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姑奶奶,我错了。”

吕意吝啬给了他一个眼神,那眼神的意思是,还敢不敢了?

陈继摇摇头。

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两人强行达成一致,双手击掌,吕意扭头对推开门一脸茫然的舅妈道:“没事,哥哥说明天带我去游乐园,可以吗?”

“当然可以。”舅妈对吕意笑道:“让你哥带你到处逛逛,看到好吃的好玩儿的,让他给你买。”然后对自己儿子道:“好好照顾妹妹,别欺负她。”

门关上,吕意转头笑着看陈继,“怎么样?”

陈继摇头叹气。

吕意在外婆家住了一个多星期,白天,表哥带着她四处逛,偶尔和几个同学好友小聚的时候,也不忘领着这个小尾巴。晚上,两人挤在书桌前,埋头认真做功课,陈继还要抽出时间,给她讲知识点,着重梳理了吕意的薄弱点,把所有重点串联起来,尽量解释的浅显易懂,又把他往年的例题和笔记打包,在把她送出家门的时候笑眯眯地扔给了她。

吕意就这么拖着厚重的行李,和她妈妈打道回府。

吕意十二岁的这年暑假,废寝忘食,有如神助,考上了F市的一所重点初中,他爸喜出望外,走路带风。相比之下,她妈就比较淡定了,对于从小就是学霸的吕意妈妈,她的这点分数真的不够看的。

当事人吕意很是惊险地擦了一把汗,给远在S市的陈继打个电话,声音像掺了蜜,甜的陈继招架不住,练练摆手:“别,别,这句谢实在不敢当,你要实在想谢我的话,不如把你攒的压岁钱给我好了。”

要说吕意能这么顺利升到初中,分数也分外拿得出手,最大的功劳,非陈继莫属了。他整理了往年的历题,以过来人的身份和学霸的直觉,划出考题范围,连蒙带猜,居然让他猜中了几个大题。吕意类似的题做多了,加上她是个耐得住性子的坐得住的人,和那些她本来就最烦的题死磕,最后的冲刺日子,她仿佛醍醐灌顶,各个知识点全被融会贯通,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以往挑灯看书的努力没白费,基础打的坚实无比,还真让她成功地闪瞎了众人的狗眼。

那一摞子试题没白做!

吕意心想,到了初中就能放飞自我,再也不会拖后腿了。

九月,开学的时候,吕意前去报名,领取了书本,找到自己的教室,班级里同学叽叽喳喳,全是新面孔,吕意不认识,她环视一周,位置大部分都被占了,她看了一圈,目光锁定在靠窗边第六排的一个空位。

吕意便走了过去,桌子是两人一桌,一个位置已被占领,只见其物未见其人,另外一半空空如也,想来是没有人的。吕意不确定,左右看了看,周围的学生都兴奋着和新同桌打招呼,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她插不进话,闭上嘴,把东西放桌上,算是宣示了领土权。

还有一些同学未到,今天也不是正式上课的日子,吕意看左右无事,背上书包就回家了。

回家路上,吕意扼腕,应该趁着有时间,先把校园逛逛的,算了,大不了明天上学起早点,先到处溜达溜达。

抱着这样的想法,吕意第二天,正式开学的第一天,迟到了,原因:起晚了。

抓着闹钟看时间的时候,她几乎是崩溃的,二话不说,一个打滚套上衣服起来了,本来打算清清爽爽游刃有余到达学校的意图止步于懒床,她用平生最大的速度,洗脸刷牙,喝了一杯牛奶后夺门而出,气喘吁吁敢到教室后,还是迟到了。

讲台上老师正在说话,听到一声报告,扭头看向门外,吕意不住弯腰道歉,见老师对她摆摆手,立马窜进教室,找到昨天的位置坐下。

昨天没有现身的同桌此时就在她的身边,吕意书包来不及放下就低声和他打招呼,“同学你好,初次见面,以后咱们就是同桌了,我叫吕意,请多多指教。”

然后抬头,吕意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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