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屋明灯,觥筹交错,豪华富丽的宴会大厅里,呈现着一种所谓上流社会的景象。
靳云渚一进门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这屋子里不乏商界政界的传奇人物,但任谁也不及他这样,从一个负责幕后工作的助理,一夜之间变成坐拥数十亿产业的巨贾,而他旁边的女人,还是他从前雇主的女儿。
官佩瑜从来不接触生意场,一下子让她接触这么多完全陌生的人,对她而言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对她处处呵护备至的父亲已经不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坚强。
只是她笑不出来,她暂时还做不到用虚伪的客套去逢迎别人,所以她只是淡淡垂着眼跟在靳云渚身边,却不知那一副自若沉静的模样,恬美得惹人垂怜。
靳云渚忽然把她搂在怀中,以绝对占有的姿态。
官佩瑜却微微皱起了眉。
挽着男人的手走路的,是女伴,被男人搭着腰走路的,是恋人,但是被男人整个地搂在怀里走的,只能是情妇。
靳云渚这一搂,引来男人们或戏谑或讽刺的目光,却无一不是嫉妒。
侍应生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靳云渚拿走了上面的那杯香槟,官佩瑜便去拿剩下那杯,低头一看居然只是和酒看起来差不多的软饮。她以为是侍应生拿错,心里不觉有些庆幸今晚不用喝酒。
“靳老弟我可算见到你了,前些天你帮我做成了美国佬的那单生意,我都没有好好当面谢你。”第一个过来跟靳云渚打招呼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拍卖会上跟靳云渚结下梁子的王茂,而这会两人却像相交多年的知己一般亲密。
“王总言重了,你我吃的是同一碗饭,我只是推动良性竞争,互惠互利。”靳云渚笑着和他碰了碰杯。
“靳老弟真是深谋远虑,胸襟宽广,难怪才可以一鸣惊人,那些只顾着知己捞钱不给别人留路的,都是目光短浅的耗子,成不了靳老弟这样的大器。”王茂笑得眯起了眼,目光转向靳云渚怀里的官佩瑜,“靳老弟如今又有美人在怀,真是商场情场双丰收啊。”
“王总家庭美满妻贤子孝,才是真的人生赢家。”靳云渚松开手,往官佩瑜面前一挡,“我再敬王总一杯。”
王茂喜滋滋地又喝了一杯,“这可是最后一杯了,靳老弟再敬下去,我待会可要醉倒在这儿了。义成的大当家待会还要我上台说两句的,到时候出洋相就不好了。”
“那我就不难为王总了。”靳云渚适时收手。
来跟靳云渚搭话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谁都想结交一下这个年轻出色的新贵,香槟度数不高,靳云渚酒量又好,一连喝了四五杯,脸色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但是所有人都默契地不与官佩瑜交谈。
官佩瑜也尽着一个花瓶的本分,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当陪衬。她原以为她这一晚就会这么过去,直到一个女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位想必就是官小姐了,”那女人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疏朗的眉目间透着几分干练,“我是云渚的大学同窗兼好友,我姓顾,之前听云渚说起过你,这是我的名片。”
“顾小姐你好。”官佩瑜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印着顾悦雯三个大字,下面的职称是悦文餐饮连锁公司行政副总裁。和靳云渚同岁,又是个女人,事业上却能取得如此高的成就,这让官佩瑜忍不住心生敬佩。
只是她说靳云渚说起过自己,却不知说的是什么。
“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你人,原来是在这里和小靳聊天。”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过来,站到顾悦雯身边,“听说小靳前几天被几个不法分子袭击受伤,现在身体有没有痊愈?”
“谢谢顾伯伯的关心,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靳云渚笑了笑,转身向官佩瑜介绍,“这位就是顾市长,也就是悦雯的父亲。”
“市长先生好。”官佩瑜弯了弯嘴角。
“你也跟小靳一样叫我顾伯伯就好,”顾明华倒是很和气,“说来以前我和你爸爸还有点交情,前些日子刚上任的时候还和这里的几位企业家一起吃过饭,其中就有你爸爸。发生了这样的不幸,我也感到很遗憾,只是逝者已矣,小官节哀顺便。”
官佩瑜心里微微一暖,眼前这人的关心倒不像是假的,“谢谢顾伯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官家的房子现在住不了,那小官现在住在哪里?”顾明华问道。
官佩瑜有些意外,她原以为全世界都知道她被靳云渚“包养”了。
“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靳云渚替她接过话,“她在S市认识的人不多,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跟我住一起会方便点。”
“我看未必,小官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要考虑一个女孩子的名声。”顾明华微微皱眉,“小官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顾家住,顾家虽然不如官家家大业大,但是一间客房总是有的,你和我家悦雯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官佩瑜闻言心中一动,虽然直觉告诉她,她跟顾悦雯成不了多么亲密无间的朋友,但是能够不住在靳云渚这边却是再好不过了。
“谢谢顾伯伯的好意,”靳云渚很客气地婉拒,“佩瑜的父亲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照顾她理所当然,而且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顾明华微讶,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边地女儿。
顾悦雯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官佩瑜注意到这个细节,一瞬间明白了顾明华让她搬过去的真正用意,心里不觉冷笑一声,是她自作多情了,顾明华跟她父亲也就几顿饭的情谊,哪里会对她关心到这种地步,他关心的,不过是他女儿的心上人会不会被人抢走。
不过这也不能怪顾明华,没有一个父亲不会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只可惜,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父亲已经永远离开了她。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官佩瑜捏紧手里的手包,快步走进了洗手间,随后关上隔间的门,捂住了自己的嘴,默不作声地流了几滴眼泪。
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两个女人的轻声交谈。
“欸你今天那个靳云渚了没有?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年轻英俊,那些名媛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才二十五岁就身家数十亿,长得又好又会做人,别说那些小姐喜欢,那些太太也都巴不得有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女婿。”
“这倒不一定。”问话的人忽然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