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不定的回到宴席,冰冷的酒水一杯接一杯的饮下,酒呛得莫离眼泪直流——她不甘心!
她已经待在皇城这么多个月了,灭族之仇没报,这些杀人凶手还如此逍遥的活着!
大殿内人声鼎沸,众人皆在恭贺太后寿辰,一批批的礼物呈上,让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太后面上都添了几分喜意。
只是越喧嚣越热闹,孤寂就愈包围住了莫离的身心,曾几何时,她的族人们也是这般热闹的团聚在她的身旁,只是时移世易,一切都不同了。
“这水怎么了?”一个端着果盘的小宫女惊讶的望着流仙宫的池水,池水虽是流动的,但一向都平静如止水。
今日却泛起波涛,池底用来养莲花的淤泥皆被卷起起,随着水落在莲叶和莲花上,好好的景色算是毁了。
领头的大宫女四下望了一眼,心里奇怪,不应该啊,今天风和日丽,这水面怎么这么不宁静。
但她还是扭头呵斥,“别东张西望的,快些把果盘送进去,耽误了宴席你们一个个小命难保!”
莫离的脸被酒气熏得微红,踉跄着由白苏扶着离开宴席,到殿外醒酒。
凉风徐徐拂过莫离脸颊,她水一般的眸子缓缓睁开,定格在那波涛汹涌的池水处。
莫离头也不回的朝着池边走去,“白苏,你回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白苏不放心地跟了几步,“主子,您醉了,去小花园里坐坐就好,奴婢陪着您。”
“先回去,不要跟着。”莫离语气坚定,步履微晃的朝池边走去。
她受够了任人欺辱的日子,没有权利,没有足够的倚仗,她只能退让,但每次的退让换来的却不是他人和善相待。
鲛人善战,王族会御水之术,百年前连陆上的人都要向鲛人族俯首称臣,今时今日她这鲛人公主却日日如履薄冰的活着。
一切都该变了,她竟忘记自己已然成年,血脉中相传的御水之术,随着她身上伤势好转而恢复。
“御水术……”
望着翻涌的池水,莫离薄唇轻启,古老又陌生的咒语从唇畔倾泻而出,熟稔的仿佛她日日吟诵,这是属于她的天赋,她的本能,是上天赐予鲛人一族的能力。
因她心绪而翻涌的池水,顷刻间恢复平静,指尖微动,几颗晶莹水珠腾空而起,如利刃一般击向远处的花树。
顷刻间,树上桂花扑朔朔落了一地,阵阵花香扑鼻而来,竟让莫离鼻头酸楚,眼眶干涩得需要泪水浸润。
她要一步一步走上顶峰,站在世间高处俯瞰众人,为被世人当做畜生随意宰割的族人正名,他们原是拥有御水术,被人当做海神供奉的一族。
水珠凝聚成水球,悬在莫离掌心上,她静静站在池边,身形寂寥,但周身气质已然不同,隐隐透出冷若寒冰的气息。
“主子,皇上寻您,快回吧。”白苏气喘吁吁的跑来,她有些讶异的望着莫离手上的水球。
“主子,您手上……”
莫离转身,笑容温柔,“手上怎么了?”
白苏摇头,心道自己刚刚花了眼,一向温柔的主子怎会有那么冷冽的神情,悬空的水球也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
莫离款款走向正殿,薄唇抿出一抹弧度,身上依旧是桃粉宫裙,但此时那一抹粉色不再是清雅莲花,而是带刺蔷薇,容不得他人轻易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