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之大,东华最终在一处浅草从中寻得一小团即将熄灭的灵魄,碧灵的身形时隐时灭,挣扎着维持最后殆尽的灵力。
她虚弱的无法动弹,费力张开嘴白唇微动:“东华,你不要负了她。”
原先碧灵曾无数次想象,当她可以理直气壮唤他名字时候的场景,幻想了许多,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时刻。
以她现在的状况,怕是不多时便会打回原形,重回石身。其实恢复原身她并不害怕,神仙嘛,都有万万年的时光,无非重新修炼而已。只是待她再次重临时,不知世间已变成何种模样,更不要说东华与小狐狸之间。此番就是为了修正,数十万年他错过了一次,现今断不能在她手上再错过一次。
她闭上眼,嘴里不放心的交待:“记得,不可负了她,不可,不可……”
“别说话。”虽好奇碧灵为何会这般交待,但如今救她才是最重要的事,东华将法力缓缓注入灵魄,勉强将即将涣散的光团汇聚。
“答应我。”碧灵忽然睁开眼说:“你与小狐狸缘……”
轰隆隆,原是晴好的上空滕地泛起乌云,伴随天雷滚滚。
碧灵望了眼天空,眉头微皱,心里苦笑着,这天雷来得真快。过了一会,嘴边牵出微微笑意:“红线未断。”
轰隆隆,天雷更近了,链状闪电将她的脸照映的愈加苍白。
“呵,”她轻笑,最后闭上眼继续:“不可弃。”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碧灵身形散去,凝汇成一团光。与此同时天上劈啪啪,令人生畏的天雷落下,平地炸出一个大光圈。
光圈外,地上散落着零碎的紫色布料;光圈内,东华弓着背,小心护着怀里一小团微光。
一众神仙好奇着天雷的由来,纷纷朝光圈的方向走去,走近时光圈已散去,只见东华帝君背对众人,紫袍有几个地方已破烂开。
不知道发生何事,没有人赶上前一步,踌蹴许久,墨渊穿越人群,走了过去。
“帝君,可是无恙?”
东华帝君偏了偏头,转身,同时将光团收于囊中。
“回太辰宫。”
语毕,清风过境,一阵白烟散去,人已回到九重天上。
碧灵住处外,墨渊不解问道:“帝君,屋里的碧灵究竟是何人?”
“她与我同源诞生,机缘巧合下,成了这世间的姻缘编排者。如今不知是何缘由,竟成了有缺陷的灵魄。”
“什么?她也是诞生于洪荒时期?”墨渊大惊,没想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位上古的神,而且还掌管姻缘。
“如今可还有办法救?”
“救,不是没有办法,这孕化不全的灵魄,只能靠凤血珠方能修复。”
“凤血珠,邪凰胆,需真心实意者方能取之,眼下可有谁能做到?”
东华淡定的说了声等,不多时,匆忙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视线里。
一道银灰色穿过门廊,脚步极其快速,如有生风,很快便到了小小院落。见到自家帝君,慌忙上前询问:“帝君,您这样子没事吧,可要小仙去请药王?”自碧海苍灵归来,东华直直奔向碧灵住处,手上几道伤口还未来得及清理,加之衣袍损坏,司命难免忧虑。
东华摆摆手,示意不用,司命垂下头,心领神会,一会似想起什么道:“帝君可曾见到过碧灵,她说要去寻你们,趁我不备时偷溜了出去,现在都还没找到人影。”
一旁的墨渊抬头看了看司命,又看向东华帝君处,心里明了了几分。
东华帝君转头望向身后迟疑片刻,最终看着司命说:“见着了。”
司命大喜,急忙问道:“她人呢?”然后才想起,这不就是碧灵住处前吗,“她可是在休息?”
东华帝君看向别处,脸色有些不好,墨渊也一样,司命看着两人奇怪的样子,有些不详的预感。
“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他问得极小心,生怕如他想的那般。
东华帝君看着他,点点头。
司命整个人马上呆滞下来,脸上尽是不相信的表情,连声音也伴随着害怕:“不会的,怎么会?”
“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并且只有凤血珠才能救她。”东华将他的表情收在眼底,将情况如实告知。
“那还等什么,快去去取啊!”司命激动地上前想要拉住东华,才伸手出去,发觉自己失了礼数,把手硬生生收回又退了几步。
“凤血珠是黑邪凤凰的胆,如今我与墨渊都无法去取……”
“我去!”没有任何犹豫,司命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好像那就是一种本能,需要保护她的本能。
“好!”东华帝君这次也不多说,把可取凤胆的弯刀交到他手上,并嘱咐道:“那南海极地的黑凰曾欠我一个人情,如今这弯刀便是信物,相信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只是你还需慎重,此番前去,可能会有性命之虞。”
司命接下弯刀,不再多说什么,随即转身就往南海极地奔去。
身后,墨渊看着司命远去的方向,缓缓开口:“没想到,司命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帝君,你并没有与他说出实情。”
“说与不说有何不同,司命又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况且,这些那黑凰自会与他说明,届时救或不救,全在他一念之间。”
“说的也是,希望碧灵能不负所望吧。”
“走吧,她暂时无碍,我们也该去收拾收拾了。”
“好。”
临走时,东华帝君回身凝望片刻,而后摇摇头与墨渊一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