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所有的事,包括利用吹雪和陌血薇去扰乱剑花盟也是他和刀疤一手策划的。后来刀疤私底下找过我,一开始他真的是在为血煞做事,想着扰乱剑雨盟各大帮会,只是后来被风火雷蛊惑了,才改变了他的初衷。”
“他还真有本事。”她没好气地说。想来也是了,若是没有本事,怎么骗得了这么多妹纸。可见聪明之人坏起来真是够折腾人的:“那想必让舒彧离开剑雨前尘而进了血煞也是他埋在你身边的雷吧!”
“聪明!”他赞叹道:“当时陌雪薇已经做到了一半,停了未免可惜,于是他们便想着干脆让舒彧来血煞,在发难那日再拆穿舒彧的身份,顺理成章我就成立联合剑雨前尘卖血祭渊的罪人了。”
“果然是步步为营啊!”她说道。
现在把所有的事都细细想来,若不是风火雷和刀疤合谋了这些,她也不会和苏域进了血煞,也不可能今日这么和听风坐着说上这些。一步步走到今日,每一环都紧紧相扣,少了哪一出都不行,也许这都是冥冥中自有的定数。
“别说游戏了,继续你妹妹的事,后来呢?”
听风眉头紧锁,显然也是极不愿意说起这事:“我和家里人动用各种关系都没找到她,直到上个月才发现了她竟然在法国,我便赶了过去,终于找到了她将她带了回来。”
“那她还好吗?”
他正要回答,服务员便端上了他们刚才点好的菜,等菜一一布好,他们才边吃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比我想象中好。经过了这些事,她也算成长了,总体还是不错。”
“那就好。”
听风看着她问道:“我说这些其实并未说到重点。”
“咳咳咳!”她被他这话呛到了,感情他说了这些事都不是重点啊,那他干嘛说给她听啊:“那你的重点是?”
他看着她脸上的疑问,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我说这些给你听,第一是想让你知道我当初对你好确实是因为你很像我妹妹。她很喜欢七彩孔雀,我本打算给她买一只,虽然那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剑花血祭。谁知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人买走了,我一直在找是谁买走了它,想高价买回来。后来我才知道是孤壑舒彧买的,也就断了买回来的念头。谁知我在漪澜山遇上了你,才知道原来他是给你买的。所以你和我这缘分便是从这七彩孔雀开始的。”
哦!原来还有这层!她一直以为他们不过是都拥有七彩孔雀的人,却不知无意中她竟然得到了他一直想送给她妹妹的这只孔雀。她一直知道听风对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可她总觉得他对好得有点奇怪,如今她终于明白了个中缘由。
“因为有这孔雀的原因,少不得我又多留意了你一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只是和你越相处越觉得你和麦言的性子很像,都有点犯傻,而最像的是你和她一样在网恋。”
她一下子便听懂了他的话。他一直说他把她当妹妹看,所以看见她和苏域便想着不让她重蹈他妹妹的覆辙,便时常劝她,也才有了他偷听孤壑舒彧和陌血薇在落雪峰谈话的那段。她一直以来总觉得他是在玩游戏,而他们是在被游戏玩,到了今日她才明白,那是因为他曾经经历过,所以看得也比别人更透彻。
“那第二是什么?”
他喝了一口汤,看着她,脸色有些凝重。她问道:“怎么,这第二让你有些难开口?”
他叹了口气才说道:“你果然聪明。这第二便是与你和孤壑舒彧有关。”
由不得她眉头一皱。
“子兰,我在找我妹妹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
“谁?”
“吹雪!”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吹雪?你想说什么?”
既然开了头,没道理他会停下,于是缓缓开口道:“吹雪离开剑花血祭后便开始各地旅游,她说是为了散心。后来她竟然和我妹妹遇上了,当然她俩本来就认识。所以我找到麦言的时候,她也正好在。她以为我和你在一起,便想提醒我,就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事,当然她那时候以为你是脚踩两条船。”他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墨筱苒说道:“吹雪和陌血薇的关系很好,又是一个地方的人,应该说她们是现实认识后才一起玩游戏的。所以陌血薇在和孤壑舒彧闹翻后接着做的那些事,吹雪都有参与,而这些事我想你应该不知道。”
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蹙着眉说道:“到底是什么事?”
“陌血薇离开游戏里后,没过多久便和吹雪一起去找了一次孤壑舒彧,算算时间应该就是过年那会儿。”
又是过年,好像所有的时间都与那个时间点有关。她记得也是在那时陌血薇找过她,一副要同她说什么的样子,被她直接拉黑了,所以听风现在要说的事和当时有关?
就在听风和墨筱苒坐在餐厅的时候,马路对面坐在副驾驶室的何小媛看见了他们。她一愣,那个说好加班的墨筱苒怎么会和一个帅气逼人的男人在这里吃饭?难道先前她是故意支开他们和人约会?由不得她叫王青停了车,便拽着他走进了那家餐厅。选了一个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胡乱点了些菜耳朵便竖了过去。她想着,苏域为墨筱苒做了这么多事,虽然知道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可她还是不愿看到墨筱苒在津城便和其他男人牵扯不清,由不得她便进来偷听了。
“小媛,我们这样不好吧!”王青说着。
她立刻瞪了他一眼,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听了起来。
由于墨筱苒背对着何小媛,自然不知她的旁边不知不觉坐了两个熟人。
听风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陌血薇本是打算和苏域好好说道一番,想着挽回舒彧的心。谁知她发现舒彧就跟铁了心似的不回头,她气不过便找上了舒彧的母亲,给她说了你们的事。”
“什么?”她诧异地开口。她一直觉得奇怪,这陌血薇的性子应该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可当初苏域给她说了那番话后,她便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以为她是悟了,却没想她根本没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你知道舒彧母亲的情况吗?”听风突然问道。
她点点头:“知道一些,但不多。”
“那我先给你讲他母亲的情况,然后再继续说后面的事,这样你才会知道陌血薇告诉了他母亲你们的情况,这件事对他母亲的打击是多大。”
她不再说话,认真听着。
这听风后面说的事,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一部分,只是比小媛说得更详细。
苏域的母亲叫段清舒,出身颇好,她父亲在津城有些权势,当年她是津大的校花。苏建设家境贫寒,但在学校也是个风云人物,简单地说不仅是学霸还各门技艺样样精通。所以算起来他和段清舒这郎才女貌的,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不过段清舒的父母并不同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这个外地人,还一穷二白的。于是段清舒便和家里撕破了脸非要和苏建设在一起。为了一个男人和家里闹翻,自然家人也没看好他们。却不曾想这苏建设确实是个人才,十年后便成了一个不错的商人,有了些家底。想来段清舒也算慧眼识珠,有了殷实的家境,有个聪明的儿子,自己的父母也逐渐接受了这段婚姻,这也就是奔着好日子去的。
可不曾想,这男人有钱就变坏真是真理。没过几年好日子,这苏建设就在外面有了女人,有几段风流韵事还闹得满城风雨,但段清舒都忍了下来,直到陈婷的出现。
话说陈婷本是苏建设公司的一个小职员,比苏建设小了十岁,家境不好。苏建设虽然上了些年纪,可成熟男人却是最有魅力的,加上又是老总,稀罕他的女人多了去了,这其中也包括了陈婷。
自古女追男隔层纱,关键这男人本就是个风流种,这一来二去的,陈婷就爬上了苏建设的床。本来爬上了床也坐不了正宫娘娘的位置,聪明的男人都知道,外面的女人都是玩玩儿,老婆不能换。却不知这陈婷并非等闲女人,怀上了苏建设的孩子,对于一个富商来说此时只要悄悄的不为人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她偏偏找上了段清舒,也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这陈婷的孩子就在段清舒面前没了。
本来没了也就没了,不过是个孩子,谁知医生却说因为这孩子月份大了,不仅孩子没了,她也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摘除了**。这陈婷年纪轻轻便如此,叫她如何有活下去的理由,便寻死觅活了。事情也就越闹越大。
不知是陈婷的眼泪让苏建设心疼了,还是迫于外界的议论,苏建设便铁了心要离婚。这一离婚,段清舒多年的委屈便再也藏不住了。试想一个女人在自己花样年华不顾反对嫁给了一个穷小子,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只为护着这个家,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沦为外界的笑柄,她如何受得住?没过多少日子便有些神情恍惚。也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在一个大冷天的掉进了冰河里,幸好被人及时救起才捡回一条命,肺部被严重冻伤,从此就烙下了病根,终年咳嗽,遇上季节交替也就咳得更厉害了。
离婚后的段清舒一直和苏域生活在一起,母子俩也算相依为命。因为受此打击,加上这病情,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便更鲜少出门,到后来不得不提前办理了退休在家休养。后来幸好苏域争气,考上了国内知名大学,又有了这体面的工作,加上苏建设近一两年或是幡然悔悟,对他母子格外照拂,段清舒才好些,也有了些精神。
墨筱苒听着听风的话,虽然早知道他家情况复杂,也多少了解了他母亲的状况,却没想事实比她想得还要遭。如果当初她是多少理解他不能舍弃母亲和她一起,那今日听了听风这一席话她便更觉得他先前的那些行为是再正常不过了。
异地恋,能赞成的父母本就不多,何况他母亲如此特殊的情况,叫他丢下他母亲去C市,他断然做不到。若是换作是她,叫她离开父母一个人远嫁她乡,必定也会糟来一群人的不赞成,若真的带着父母远嫁,那父母那关她恐怕也过不了。所以将心比心,她此时方才真正觉得他当初的决定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方是上上之策。他,苏域,一直想得比她远,比她深。
想着苏域经历得这一切,由不得心里升起一丝难过,一丝心疼。心疼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看似优越,却满藏辛酸,从小便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明明是父母的错,却要他一个人来承担,她是真的心疼他了。
听风看着她,将她脸上的神色都看在眼底:“我给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舒彧有他自己不得以的苦衷,也是希望你看清你和他确实不合适。”
他的话她何尝不知道,虽然如今和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可是他们彼此都明白,那不过是他们彼此的一点贪心罢了,终究他们都要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路也终究会有尽头。他们之间横着的又哪里只有他母亲这一个障碍。想到他母亲,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问题,便急急地问道:“你刚才说陌血薇去找了苏域的母亲,那后来呢?”
他深深开了她一眼,不知为何他这一眼看得她有些心惊胆战,她握着筷子的手由不得用力握紧,直到指甲嵌进了肉里,让她感到了疼痛。
“子兰!”他唤了她一声,收起了他脸上一惯的毫不正经:“我接下来的话,我不知道会对你造成多大的震撼,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直到麦言跟我说,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只有知道了一切你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他的话由不得让她本就皱着的眉更紧了几分,究竟他要告诉她什么真相?她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